引子
一个下午,笔者走进江苏汇君律师事务所徐敦庆律师的办公室,这是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是茶几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精巧玲珑的花盆,花盆里生长着一株君子兰,嫩叶初萌,勃勃生机。除此,办公室的雪白墙壁上,一左一右,是用软笔写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和“清风徐来”的书法佳作,字体有的遒劲有力,有的内敛清秀,恰如这间办公室主人的平凡写真:坚韧不拔,刚柔并济,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今天专访的对象就是徐敦庆,江苏汇君律师事务所的一名执业律师,他被评为“徐州市2022年度优秀青年律师”,曾荣获2022年度律师事务所“特别贡献奖”,在2018年徐州市律师行业辩论赛中获得“优秀辩手奖”。
此外,2016年,他还荣幸地被中国矿业大学管理学院人力资源管理专业聘为“校外学生导师”,并多次积极参与公益捐赠活动,2009年曾被评为共青团徐州市泉山区委“优秀共青团干部”,在校期间曾相继担任过学生会秘书、宣传部干事、秘书长、学生会副主席、院团总支书记等。
世纪老人冰心说过:“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是的,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让我们一起来分享那背后的故事吧!
正义的“种子”,扎“根”于土壤
从小播下正义的“种子”,总会在适宜的土壤里生根、发芽、开花。
追求正义、伸张正义、行侠仗义,这些正义的字眼,从青少年时期就在徐敦庆的脑海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徐敦庆10岁时,村里的一个小孩不知什么原因鼻子流血,小孩的家人便找到徐敦庆“算账”,说有人看见了,硬说是他打出血的。徐敦庆一个人跟小孩一家人讲理,发誓告知自己的冤枉,但终究因为没有人能够作证用以推翻“假证”,有口难辩,最后只得默默地吃了哑巴亏。当晚磅礴大雨,次日,他的父亲还登门向小孩家人赔礼道歉。
这件事,无疑给青少年时期的徐敦庆在心理上造成了深刻影响,那就是:我不服输,一定要有个讲“理”的地方,不然就会被冤枉。
徐敦庆上中学时,在青少年学生中疯狂流传看武侠小说,多的时候全班近半同学都看武侠小说,有的同学为躲避老师的检查,常把书本封皮拆下来,放在武侠小说书的封面上。那时候,徐敦庆也不例外,他最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如《鹿鼎记》《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等,此外还有《包青天》《三侠五义》等影视剧。也许正是这些,激发了他的正义感,他下决心一定要做男子汉大丈夫,坚守正义,仗剑天涯,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特长”初显,“梦想”启航
演讲与口才,是律师的必备技能,这种技能得益于一个人从小的培养与训练。
在徐敦庆上小学六年级时,他被所在的农村小学选拔参加在乡镇举办的演讲比赛。赛前,语文老师拿出一本读物,是介绍中国革命史的,让徐敦庆代表学校参加演讲比赛。因为时间紧迫,演讲内容还由原来满满的十页纸,被删减到了三页。尽管那次演讲比赛并没有得奖,但这给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登台表演、崭露头角的锻炼机会。
进入初中,更多接触到文言文,每每老师翻译完后,总是让学生到讲台上用现代汉语讲述文言文中的故事。语文老师每次让徐敦庆上台,他都能创意表达,口齿流利,赢得师生的掌声。
在读初三的时候,有一次上课铃响后,好几个学生迟到,徐敦庆也迟到了,老师批评了他们,提出背诵《出师表》以示惩罚。前面一连喊了三四个成绩一向较好的同学站起来背诵,几人都像木桩一样背不出来。但徐敦庆却胸有成竹,站起来一气呵成,仿佛有天助一般,把全段一字不落地熟练背诵了出来:“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霎时,老师和同学的眼睛亮了,都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对他流畅的背诵能力十分惊讶。
2000年的国庆节,徐敦庆再次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演讲比赛,演讲题目为《祖国,我亲爱的祖国》,虽然他把演讲稿背得滚瓜烂熟,但演讲时因为太过紧张,为防止中途卡壳,他就照稿子顺畅地朗读了下来。结果虽未能获奖,但这次锻炼的机会难得,也是一次成长。
练字体,练速度,练责任心和耐心,也是律师的基本素质,而这种素质训练从徐敦庆上小学五、六年级时就开始了。
小学时,老师买了一套语文题库,让徐敦庆每天用粉笔抄写在黑板上,班里其他四十多名学生再按照黑板上写的习题抄写。当时个子矮小的徐敦庆总是站在板凳上才够得着书写黑板,不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就不停下来。无形中,他锻炼了写字的速度,字体也越来越好,责任心、耐心也增强了。
良好的文笔也是律师必备的技能。为培养学生的写作才能,徐敦庆所在的中学学校还设立了文学社,每周从各个班级抽语文单科前三名同学,集中进行写作讲解和训练。徐敦庆也有幸参加了文学社,练就了较为扎实的文学创作基本功。1999年在丰县教育局组织的“迎澳门回归征文”比赛中,他积极投稿。当时语文老师还极力推荐他加入徐州市作协。
初三,是中考考生的重要时段,对未来充满憧憬。一日晚自习后,徐敦庆和几个男同学一起在月光下畅谈梦想,他誓言铮铮:“我的梦想就是将来要做一名律师。”此时,尽管“梦想”朦胧,但已然起航.....
追“梦”之旅:“路漫漫其修远兮”
脚,不但可以支撑身体的重量,更能丈量梦想的距离。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迈开脚,梦想已经不再只是梦想。
2000年9月,徐敦庆如愿以偿,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法律专业学习。从老家来学院报到的第一天,其他新生报到,无不是大包小包,父母家人陪同。而他只身一人,背着一个麻袋,里面仅仅装了两床被子。这让前来接待新生的师生们深以为奇。
第一周的升国旗仪式上,学院安排徐敦庆作为新生代表作“国旗下的演讲”,在全校几百人面前,他把满满几张纸的演讲稿流畅地表达出来,赢得了师生们的热烈掌声。
这里,是一个培养实用型学生的摇篮;也正是在这里,徐敦庆开始接触法律专业的系统课程,包括民法、刑法、法理学、经济法、刑事诉讼法、民事诉讼法等等近20门专业课程,这让他如鱼得水,如饥似渴地学习,对法律有了明确的认识,夯实了专业基础,更加坚定了他今后的职业方向与选择。
大专毕业后,他马不停蹄,又修完并通过了南京大学法律本科的自学考试。
再接着,便是他参加国家司法考试的那些日子。
2014年开始,徐敦庆第一次报考了国家司法考试,他边上班,边进行备考,相继在中专院校、医药公司、工程机械公司、房地产公司从事行政管理工作。
第一次考试,他失利了。
2015年又报,再次失利。
孟子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仅靠所谓的打工维持生计,面临着个人生活压力、学习压力、职业压力,已近而立之年的年龄压力.....尽管多重压力接踵而来,但徐敦庆清醒地认识到:对于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这些困难都是人生选择过程中,所必然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从当初自己选择法律专业,到真正成为一名律师,这之间的距离完全取决于个人的努力程度。也正因此,他的内心从来未曾闪过一丝放弃的念头,他时刻铭记初中毕业时教语文的侯老师在给他的临别赠言中的谆谆教导:“真正的生活意味着无须在精神上求助于外界,愿你永远以顽强的毅力,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奋力一搏,一息尚存,此志不容稍懈!”这句话给了徐敦庆极大的精神支撑。
恰逢这时,一位执业律师兼徐敦庆的在校法律专业代课老师,听说他没通过第二次国家司法考试,便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了一次长谈,并极力鼓励他全力以赴投入第三次备考。
当老师从衣服口袋中掏出厚厚一个信封,递给他的那一瞬间,徐敦庆的眼眶湿润,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频频点头,那是师生两人的一种默契。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在电梯口,徐敦庆偶遇了一位知名大律师,西装革履,学者风范,此前在新闻媒体上看到过,是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徐敦庆斗胆搭讪,并询问该主任贵所还招不招律师助理,自己毛遂自荐。对方就问他一句:“有证吗?”“没有。”“不要!”对方语气斩钉截铁,然后决绝地头也不回朝办公室走去。那时,徐敦庆就暗下决心:“早晚有一天,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一定来贵所实习,让大律师看看”。
为了第三次冲刺国家司法考试,徐敦庆心无旁骛,每天早上,市图书馆八点开门,他第一个到;晚上图书馆关门,他最后一个离开,平均每天学习在10到12个小时。半年时间里,他用掉了24支签字笔芯。
司法考试两天,苏北9月份的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前三场每场考试3小时,第四场考试三个半小时。徐敦庆每场考试都是最后一个交卷,他深感责任艰巨,当时想:这也许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参加国家司法考试。
考试结束的那个星期天,下午五点半,他回到家,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次日的下午五点多。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他便一个人去攀登了徐州的云龙山,站在视野最广阔的山顶观景台,尽情欣赏眼前那半城青山半城湖的风景。此时的云龙山绿树婆娑,一片葳蕤。夕阳下,云蒸霞蔚,祥云漫天;眺望云龙湖,波光粼粼,仿佛一个巨大的宝镜。看着眼前的美景,徐敦庆不禁心潮澎湃,一身轻松。
从考完试,到出成绩,中间近两个月无比的煎熬:终于到了见分晓的时刻!徐敦庆这次顺利低分飘过!超过分数线仅2分,与自己当时的估分相比仅差3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续输了数次查分信息,确定无误,天道酬勤,终不负有心人,他终于通过了!
责任在肩,“而今迈步从头越”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一年的律师执业实习期里,徐敦庆深知自己比其他人入行晚,其他条件也比不上同行的优越,只能靠个人不懈的努力,才能缩短差距。平时,他的工作没有休息日,每天早上八点前准时到办公室,平均每天十二、三个小时的工作强度,实习期一年协助老师代理了近百件诉讼案,包括劳动争议、婚姻纠纷、刑事辩护、交通事故、合同纠纷等等,每一个案件,都是一个不同的现实事例,每代理一个案件,无形中就是多了一种人生经历。
幸福的家庭大同小异,不幸的家庭千差万别。徐敦庆举例谈感受:“代理几十对夫妻的离婚案件,就仿佛自己经历了几十种人生”。
一年实习期满后,获得了律师执业资格,就意味着自己要独立代理案件,也通常会面临更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来源于案源压力和独立办案的压力,涉及到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代理工作中不允许出现一丝疏忽或失误。始终如履薄冰,欠缺的恰恰是那种底气和气魄。
为适应国家政府进行的多元化化解社会基层矛盾治理工作需要,徐敦庆所在的行政法团队精心组织专业理论学习,在担任某区人民政府的法律顾问期间,曾代理一起房屋买卖纠纷的群体案件,协助某区政府有效化解信访矛盾。百余户购房者因在全额缴纳购房款三年后,仍无法办理房屋产权登记,遂集体上访,在当地造成了一定影响。经过梳理材料,剖析法理,形成了诉讼思路,参照透视性思维,采取债权转让的方式,明确诉讼主体,提起买卖合同纠纷之诉,第一时间保全了被告财产。几经周折,历经一、二审,该群体纠纷得到有效化解,取得了良好的政治效果、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
无独有偶。2020年,某县区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审法院判决后,涉案L某(化名)对误工的赔偿标准不满,其家属找到徐敦庆律师洽谈该案,结合当时基于现有事实与证据材料,并没有把握能在二审中给予改判。徐敦庆和当事人L某充分沟通后,明确诉讼风险,委托后,依法提起上诉。在二审中,多方搜集新证据,多年的邻居出庭作证,二审向法庭提出现场勘查,用以证明上诉人的实际生活居住的环境,应当按照城镇标准计算误工费。二审法官很负责,组织双方实地走访,了解真实情况后,做出了公正的改判判决,从而维护了委托人的合法权益。看着委托人L某舒展的眉头,徐敦庆甚感欣慰。
近年来,国家对濒危野生动物的保护力度加大。有一位企业退休人员S,通过网上购买了两只鹦鹉,俗称“金太阳”。当地公安机关以S涉嫌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对他采取了刑事措施,但这两只鸟喂养不到两个月就冻死了。S家属委托徐敦庆代理该案,及时向当地办案机关申请了取保,后来该案件移送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徐敦庆作为辩护人,向人民检察院提出了10页纸的辩护意见,着重强调嫌疑人S缺乏构成犯罪故意的动机,并提出在鉴定过程中未对实物进行辨认,与其实际购买的鹦鹉是否具有统一性存疑,应从有利于被告人的角度来考量。本案所涉及的这个濒危野生动物不应做扩大解释,应当区分野生与人工繁育动物的处理建议。人民检察院听取并采纳了其辩护意见,遂做出了不起诉决定,这对于徐敦庆来说又是一件有效辩护案例。
对徐敦庆而言,一个又一个胜诉案例已是家常便饭。近年来,国家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不断加强,各地相应也设立了知识产权法庭。某旅游公司为了宣传其推出的“5.1“、“10.1”热门景点旅游业务,遂从网上截取了他人拍摄的景点图片,不料被图片的著作权人一纸诉状诉至法院,提出每张图片按1万元要求赔偿的请求。徐敦庆接受委托后,告知了诉讼潜在的风险,结合现有证据,基本可以认定属于侵权行为,遂多方联系原告,进行了充分有效沟通,经过多方共同努力,最终以每张图片100元的价格达成了调解,双方握手言和。
“初心”不变:一年内跑了36个城市
岁月流转,不变的是初心,是情怀;时空更迭,传承的是使命,是责任。如今的徐敦庆律师执业代理诉讼案件最多时,他一年内竟往返奔跑了全国36个城市。
当谈及做律师的最大感受时,徐敦庆说,律师这个职业给人带来的成就感和幸福感,绝不仅仅是几个胜诉的案例,其更大的价值恰恰来源于在代理案件过程中所赢得的当事人的认可与信任,自己做律师源于真心热爱,有一种自豪感,荣誉既是一种认可,更是一种鞭策,在每一个案件中体现人生价值。
时代在发展,人们的法治观念也不断增强,法治的道路任重道远。尽管面对案件的压力,他愿如沐清风,坦然淡然,人生无悔;他愿终身学习,积极进取,发挥自身的光和热,让更多的人切身感受到法治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