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朴实的农民;他一个大字也认识,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他是我最坚实的肩膀。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有着黝黑的皮肤,因为他几乎是每天扎在田里,风吹过土地,田野里泛着父亲的汗水。可惜我的父亲没有陪伴我几年,就因病过早地离开了我们。我的父亲有着强健的体魄,有着浓密的眉毛,有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每天就知道劳动。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印象不是很深刻,甚至有些模糊。在我七岁那年的春夏之交,父亲因病长时间倒在炕上,没有钱去更好的医院治疗。有一天,我和三弟还有邻居家三舅的女儿二丫在我们家里玩游戏,这时躺在炕头上的父亲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门外来了一个老头,叫和他一起走!”我听后对父亲说,爹你别说了,我们很害怕。父亲听后还骂了我一句,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和伙伴们还在继续玩游戏。又过了好一会儿,东屋的邻居三舅妈来到我们家问我:“小二,你爹怎么没有动静了呢?”我说不知道哇。
这时候,三舅妈回屋叫来三姥爷来到父亲身边,三姥爷一摸父亲的脉搏和呼吸说:“人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们几个赶紧离开屋里吧!”我和三弟还有邻居家的伙伴慌忙下炕,逃离了家。父亲就是在这样环境下,悄无声息地走了,而且没有一点反常现象。那年,我刚刚七岁。我的父亲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也没有其它的特殊身份,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纯朴农民。父亲离开那年刚好49岁,用现在的标准去衡量,正是壮年的好时期,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在那个年代里,无论是医疗水平还是居住环境,还有特别贫困落后经济条件,我们的所有家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如今父亲离开我们六十一年了,在父亲节到来之际,父亲留给我的记忆还是有一些的,回想起来,我特别怀念父亲……
父亲在他四十九年的经历中,没留下一张自己的照片。记得父亲去世后在出殡的那天,母亲叫我给父亲戴孝,我连哭带嚎说啥也不戴,到最后也没有戴孝。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是太可笑了,也许是太小还不太懂事的缘故吧。在思念父亲的记忆里,有很多关于父亲的故事都是听母亲说的。有一年秋天,生产队里的社员们集体割水稻,深秋时节天气很冷,早晨水田地里的水都结冰碴了。当时父亲穿着水靴,他怕冰碴把水靴扎坏了,就赤脚在冰水里面割水稻,把水靴放在田埂上,腿脚被冻得通红。在大家的不断劝说下,他又穿上水靴子,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艰苦朴素,勤俭顾家老实巴交的纯朴农民。
人说父亲是一座大山,他是儿女的依靠和保护伞,可惜我们还没有享受到父爱如山的幸福时,他就离开了我们。晚风拂过发梢,送来夕阳的暖意。暮色中的天空像打翻的橘子汽水,浅浅的红晕里藏着绵长的思念。我总爱在这样的黄昏里停下脚步,因为这样的时光里,父亲仿佛还坐在院内的柳树下冲我微笑。那年的春夏之交,父亲悄无声息的走了,三舅妈的喊声划破了所有平静,因为父亲突然离去,给我们家里所有人一个天大震惊。父亲的离去,我们家的天就塌了,因为他是家里生活的顶梁柱。父亲离去第二天,我唯一的叔叔得到消息,他来到我们家大喊大叫,和我母亲吵了起来,说我母亲没给父亲治病如何如何的。叔叔的吵闹给本来父亲离去又增加很多的不快。当时,我也不知道因为啥原因,他和我母亲大吵大闹的。在我朦胧的记忆里,就是因为父亲没能及时治病的原因吧。
父亲离去后的第一个清明,我和哥哥站在父亲墓前,新栽的松树苗刚抽出嫩芽,记忆里他鬓角的白发像早春的霜,可那笑意分明还是送我上学时的模样。我弯腰轻拭墓碑上的浮尘,指尖碰触的冰凉让蓄在眼眶的泪珠扑簌簌地掉。记得父亲总说自己是棵老松树,要把枝繁叶茂的日子都撑起来。记得他冒雨修漏水的屋顶,雨鞋里晃荡的雨水漫过脚踝;记得他蹲在灶台前吹火,被浓烟呛得直咳嗽还冲我们摆手说“不碍事”;记得他悄悄在我书包里塞煮鸡蛋,用报纸包了一层又一层。如今门后那双磨破的胶靴早已不见了,窗台外面屋檐下挂着那把锄头,也不知道落在何方?日历停留在撕不动的那页……
父亲去世后,母亲常在深夜里对着窗外发怔,两边脸颊被泪水泡得发亮。我知道她不是在看窗外,是在等永远不会响起的关门声。夜里梦见父亲带我放风筝。灰白的纸鸢掠过麦田,线轱辘咯咯笑着往云里钻。醒来时月光淌了满枕,风铃在窗边叮叮当当,像是他藏在晚风里的应答。生产队队部卖豆腐的王大伯说父亲最爱显摆儿子的新奖状,菜市场卖鱼的大婶记得他专门买小鱼喂流浪猫。这些带着体温的碎片被我收进行囊,就像小时候他把我架在肩头摘杏吃。父亲像杯清茶,初尝微苦,细品清甜。他就这样无声地浸润着我的成长。院子里老柳树荫里飘着知了的歌声,时而闪现着父亲坐在树下乘凉的情景。父爱如山的享受,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梦,在我刚刚记事儿的时候,短短的享受了七年的父爱,因为父亲过早的离去,这也是我一生的遗憾。
人间因为思念而充满牵挂,我们因为思念拥有了前进的力量。记得我刚懂事以后,常问母亲,父亲还会回来吗?母亲告诉我:“傻孩子,你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生本来就是一次单程的旅行,只有来路没回程。岁月如梭,转眼间又到了父亲节,这个特殊的日子,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已经离开我们多年的父亲。他的音容笑貌,他的言传身教,仿佛依旧鲜活地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我的父亲是一个平凡的人,但他的一生却充满了不平凡的色彩。他用自己的双手,辛勤耕耘着家庭的幸福与希望。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总是忙碌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总是在为这个家默默地付出。他的身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我们全家人的心中。
小时候,我总是喜欢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他熟练地做着手中的活计,那时候的我,对父亲充满了无限的敬仰和依赖。每当我遇到困难或挫折时,父亲总是用他那宽厚的肩膀为我撑起一片天空,用他那慈祥的眼神给我无尽的勇气和力量。父亲不仅是一个勤劳的人,更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他用自己的言传身教,教会了我们许多做人的道理。他告诉我,做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心,要勇于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这些话语,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少走了许多弯路。然而,岁月无情,病魔最终还是夺走了父亲宝贵的生命。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如今,每当我想起父亲时,心中总是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感慨。我怀念他那慈祥的眼神,怀念他那温暖的笑容,怀念他那勤劳的双手。
在父亲节到来之际,回想起父亲那模糊的身影在田间劳作,我心中充满了敬佩他用汗水浇灌了我们的成长,如今我只能在回忆中感受那份深深的父爱如山,祝福父亲在天堂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