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过美工,放过电影,做过书画经纪人,以8年时间打磨出来的焦墨刻石皴(彭城刻石皴),一画成名。不仅由于他是“焦墨焦彩”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还获得了中国焦墨画史上第一个被国家批准的绘画皴法专利。

  马培童,这个拥有多重身份的70岁画家,忙碌时一天只睡5小时。

  “人生苦短, 我要在焦墨画的黑白世界里,抓紧时间去追梦。”


  

  1956年,马培童出生在徐州沛县的一个普通人家里,对信手涂鸦的喜爱,对美术世界的好奇,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这份对绘画的痴迷,随着岁月生长,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成年后,马培童如愿进入当地电影院担任美工。《少林寺》的武侠豪情、《红高粱》的浓烈奔放、《芙蓉镇》的时代沉浮、《霸王别姬》的爱恨纠葛……他用娴熟的水粉、油画技艺,将一部部电影的情节与精彩,浓缩在方寸海报之上。二十余载时光,海报绘制不仅是他的工作,更成为他艺术表达的舞台。

  面对低工资的“铁饭碗”与充满未知的广阔世界,马培童没有犹豫,毅然选择走出舒适圈,踏上闯荡新天地的征程。

  而这一抉择,也为他后续的艺术人生埋下了新的伏笔。

  沛县,这片“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文艺之风盛行,数百书画人在此耕耘。马培童置身其中,却陷入迷茫:如何在这人才济济之地,走出独属自己的绘画之路?

  怀揣着困惑与渴望,他背起行囊,化身书画经纪人,踏上长达三年的寻艺之旅。

  他辗转各地,拜访了百位书画名家:范曾、刘文西、杨之光、冯远……

  1996年,马培童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个贵人——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清华大学教授张仃,并拜其为师。在专家的指导下,他逐渐明晰:当下中国画坛,写意作品众多,若想脱颖而出,唯有另辟蹊径。

  那一刻,他豁然开朗。

  2008年,马培童投身焦墨画的绘画与研究。

  焦墨,作为中国最古老的绘画方式,早在五千年前的彩陶上便已萌芽,隋唐壁画亦多沿用此技法。     

  马培童踏入这条承载千年古韵的艺术之路,在墨色浓焦中探寻传统绘画的深邃魅力,开启了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

  焦墨者,乃以枯笔蘸极浓原墨,不掺滴水,全凭浓墨显虚实、浓淡、干湿之变。其法贵在中锋运笔,如作书法,一笔写出,不得涂改,亦不可复加。皴擦代渲染,墨量多寡,下笔疾徐轻重,俱关紧要。非笔墨老到者,不能为此。

  因此,焦墨技法在中国画中曲高和寡,能脱颖而出并独树一帜者,自古以来较为罕见。

  8年时光,马培童在焦墨画创作的道路上奋力前行,却渐渐陷入瓶颈。

  他试图用焦墨勾勒山川的雄浑、河流的奔腾、人物的神韵、花鸟的灵动,然而,国内焦墨画坛高手如云,起步晚且非科班出身的他,在竞争中举步维艰。

  为寻求突破,他踏上了写生之旅。

  在云冈石窟、徐州楚王陵;在莫高窟、麦积山石窟,他凝视着栩栩如生的大佛,感受着刀刻下的远古神话、图腾崇拜与历史故事,石窟艺术的震撼,悄然改变着他的画风。他开始思考,传统纯焦墨画虽在学术上备受认可,却因色调单一,难以契合大众审美。

  这场漫长的探索与思索,正悄然酝酿着他艺术生涯的重大改变。

  转折发生在2017年的吴哥窟之旅。


  

  7月,在气压的加持下,印度洋的西南季风顺势而为,轻松抵达北回归线以南,大量的湿润空气穿梭而过,东南亚国家柬埔寨由此进入雨季。

  草木繁盛,郁郁葱葱。2017年夏天,焦墨画家马培童携夫人来到这里,多年四处奔走的写生创作,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圣剑寺、崩密列、塔逊寺、女王宫、巴戎寺、塔布笼寺,光线穿过云层从五座莲花佛塔背面照射过来,渐渐的照亮整个吴哥窟庙宇群,精美的雕刻、长满青苔的大石、树根盘结的巨型古树规模宏大,蔚为壮观,满足了游人视觉和心灵上的追求。

  虔诚亦如时年62岁的马培童先生。

  从2008年开始改焦墨画以来,他从原来的从事的人物水粉、水墨、油画创作中不断汲取养分,在黑白墨纸间潇洒挥毫,但总体感觉缺乏自己的特色,这也是他苦苦找寻等待突破的岁月。

  他先是围绕整个吴哥窟走一圈,拍一圈,然后目读心记,抓住亮点,埋下头在写生本中速写。

  虔诚又如他笔下的焦墨画。

  时为盛世,石刻佛造像正在成为“佛教学研究”的主要对象,可否将国内外的石窟、寺庙以焦墨艺术将佛造像刻在纸上,寻求突破?

  历经千年的吴哥石窟沧桑中带着神秘,苍茫中藏着厚重,像极了徐州家乡的汉画像石“斫石成像”,如果铺陈在焦墨画中,可不可以刀法变笔法,纸上雕像?

  妙想在活跃,意识在兴奋,细胞在呼号,血液在奔腾,马先生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一路快走,返回了宾馆。

  不大的的房间,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纸张、墨水和各种绘画工具。此时,放置物品的桌子变身工作台,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枯笔渴墨,舔圆、坚挺笔尖,象刻刀一样遒劲落笔。宣纸上,马先生逆锋运笔,干脆利落,从落纸的笔画到抬起的笔势,再循回往复,呼应连贯,刻出图象,雕出佛像。笔划过纸张“索索”作响,这是画家的激动,这是心跳的节奏。

  石头的重量感,陈旧的历史感,斑驳的沧桑感,龟裂的残缺美,和汉画像石的纹路异曲同工,吴哥窟佛像横空出世,盘根错节的古树丽影横空出世,“焦墨刻石皴”横空出世!

  有感于培童先生对家乡文化的贡献,徐州文艺圈人士又将这一皴法称为“彭城刻石皴”。

  观赏作品,著名艺术评论家丹青飞狐老师有一段非常精彩的描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张大千第一次把临摹的敦煌莫高窟壁画展示于世时,全世界发出一片惊叹。从那一天起,茫茫沙漠中的莫高窟成为了所有艺术家向往的圣地。今天,马培童用焦墨把这个世界七大奇景之一的吴哥窟展示于世时,全世界再一次发出一片惊呼。”

  美协《美术》杂志原主编、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王仲先生兴奋地评价道,这是“艺术界开拓创新的典范”。

  北京5A画廊艺术总监张维生也高兴地说:“彭城画派不是一个行政概念,而是一个艺术概念,是一个学术概念。它必须具备几个基本的特质和要素:一是源于本土,根在彭城;二是个性鲜明,独树一帜;第三还要具备相当的影响力,要能够被学界认可。一个画家,三者有其一,已属不易,三者齐备,难上尤难!马老师做到了。”


  

  如果说马培童先生的“吴哥窟佛像焦墨画系列”还带有一定尝新性质,从第二部“兵马俑”开始,他便全身心地将“彭城刻石皴”发扬光大于焦墨画中。

  2021年4月,春风裹挟着艺术的渴望,焦墨画家马培童踏上了前往埃及的旅程。他怀揣着独特的艺术视角,誓要以焦墨笔触勾勒出金字塔的雄浑。当古老而壮观的金字塔群跃入眼帘,他的眼眸瞬间被点亮,那是灵感迸发的光芒——在艺术长河中,鲜少有人能用焦墨描绘佛像、石窟像、兵马俑与狮身人面像,而他独创的“刻石皴”手法,恰似一把神奇的钥匙,即将开启焦墨艺术与古老文明对话的大门。

  自此,莫高窟、麦积山石窟、楚王陵汉兵马俑、西安秦俑兵马俑人像及彭城汉画系列,成为马培童先生创作的日常。

  除了外出写生,每日早上6点,天光初破,马培童已迎着熹微晨光起身。简单用过妻子精心准备的早餐后,画房便成了他的战场。

  关上门扉,世界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唯有画笔与画纸的摩挲声渐次响起。

  一旦提笔,他便如被卷入艺术漩涡,彻底沉浸其中,甚至十二小时不吃不喝,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

  寂静的画房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心跳声清晰可闻。

  在这方天地间,黑白线条如灵动的精灵,虚实相生,从平面跃向立体。他将中国古代汉砖阴线阳线的雕刻技法,巧妙融入焦墨绘画,以方石为基,雕琢出万千景致。每一处线条的疏密、每一笔墨色的浓淡,都经过精心考量,画面视觉冲击力十足。

  就这样,在无数个日夜的坚持与打磨下,一件件凝聚心血的焦墨画作品,带着独特的艺术魅力,惊艳问世。

  对他来说,这些市场并不看好的焦墨画与赚钱无关,而是因为喜欢,因为想创出自己的一条特色之路,不在乎输赢。

  为此,2022年,他果断地辞去了香港美术家协会主席等职务。

  但对市场来说,这些画却叫好又叫座……

  书画巨匠范曾先生赞扬说:“马培童画出的这些大境界、大视觉的艺术精品,我总是爱多看几眼。它蕴含着一层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和入古求新的气韵与气魄。”

  著名焦墨画评论家丹青居士点评道:“马培童焦墨刻石皴的出现,直接形成中国焦墨画一极,代表着国画的创新与发展。为世人所青睐。这是中国绘画史上的奇观,他正在丰富中国焦墨画史。”

  著名美术史论大家陈传席教授前来徐州参加马培童焦墨画艺术展时,这样接受采访:“彭城刻石皴是前人没有的新创建”,为中国“焦墨画发展闯出了新路子”,是“焦墨画的新发展”。

  对于他的努力,彭城画派研究会会长张爱军,在2025年4月23日徐州举办的马培童焦墨山水回乡展开幕式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对于他的进取,几组数据也在暗暗窃喜:

  2016年起,先后在微山站、济宁站、镇江站等地举办马培童焦墨山水全国巡回展;2018年8月30日,马培童焦墨画参加21届北京艺术博览会;2019年6月3日,参加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画展;2020年1月10日,被阿尔巴尼亚前总统授予三等勋候爵骑士勋章……

  2017年,广州万众春季拍卖会上,马培童焦墨画第一次参拍,《大地富豪》即以3.6万人民币成交;同年,《高秋》以2.2万元成交。2019年3月29日,北京瀚海拍卖会,《焦墨情》18.4万成交,另一幅作品13万成交;是年5月22日,北京保利拍卖会,《观自在佛》23万成交。2020年7月29,台北故宫站,《千佛山古韵》98万成交。2020年8月23日,北京炎黄邀请展,《华夏之魂》与焦墨焦彩作品《秋韵》,分别以72万和62万成交;2021年北京瀚海秋拍,《战疫》以161万成交……

  时光的钟摆永不停歇,“嘀嘀嗒嗒”的声音里,韶华悄无声息地退场。在追寻特色的漫漫长路上,勤学苦练是扎根的养分,耐得住寂寞则是破茧的历练。

  马培童先生一袭红衣,笑中带着沧桑和坚定。

  “焦墨传神,我要在以后的十年,再整出一个红色画卷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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