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墙墩还硬挺着,老屋早趴了窝
霉斑子乌漆嘛黑啃得墙皮翻卷
小时候画的鬼符影影绰绰还在——
一个小人儿,头顶撅着三根刺毛
墙缝缝里土蜂的洞眼儿密匝匝
洞口蹭得油光水滑
“嗡嗡嗡……”声儿打洞眼里飘出
我猛个丁瞅见,嘴角
还粘着那年桑葚紫汁的小崽子
左手捏着玻璃瓶怼住洞口
右手树枝棍往洞里慢慢捅咕
一只蜂子就爬出洞,钻了瓶肚儿…
到今儿土蜂还死守老营盘
逮蜂的野小子早白头喽
就算打墙根儿溜达过
脚底板像灌了铅,眼皮子不敢抬
慌慌张张瞥一眼就跑
原先遮风挡雨的土墙
叫年月啃成了漏沙的玩意儿
它捂热乎的一大家子人哪
跟秋叶似的,飘得满天满地
有的粘了城里的沥青,有的
落进我丫头的掌心痣里头
乙巳年五月初十泪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