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的前夕,笔者与同学朱杰前往河北省雄县米家务,探访70多年前,他爷爷朱希文曾经作为秘密交通员,往返于北平、大兴、雄县,与冀中抗日根据地十分区,从事情报传递、购买药品、枪支弹药,护送伤员等地下工作,对十分区旷伏兆政委和区长刘秉彦耳熟能详,对他们共同战斗在冀中大地上,同冀中人民一道,同仇敌忾,谱写共产党人不畏强暴、抵御外辱,敢于胜利的精神十分佩服,由此作为烈士后代,追寻先烈足迹,踏访前辈战斗的土地的愿望,十分强烈。
我们是在夕阳时分,才赶到米家务烈士陵园,在那个充满战斗激情的土地,我们久久徜徉,聆听守园人深情的介绍,感性地了解二位将军战斗的光辉篇章。当我们得知,两位将军在战场上订立了过世后,要共同葬在昔日冀中抗日根据地平津保三角地带,这样一个感人至深的生死之约,心灵被深深地震撼。 两位将军生前。多年并肩战斗,浴血奋战,死后共葬一丘,这不仅仅是完成了两人的生死约定,更是一种抗战精神的传承,更是一种宝贵的革命情谊。
河北雄县县委书记吴亚飞在致辞中说,我们在这里深切缅怀两位将军等革命先辈,缅怀他们为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为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表达我们继承发扬优良革命传统,努力建设美好家园的信念和决心。旷伏兆将军、刘秉彦将军以坚定不移的理想信念,百折不挠的、无所畏惧的革命精神,用自己的青春热血铸就了振兴中华的坚强脊梁,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作出了重要贡献,革命先辈们的丰功伟绩要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也将永远激励我们奋勇前进。 河北蠡县县委书记陈春霞表示,出生于蠡县潘家营村的刘秉彦将军是蠡县老一辈革命家的杰出代表,他为新中国的成立作出了积极贡献。解放后,将军更是情系家乡,关心、支持家乡的建设和发展。
旷伏兆将军子女代表旷雄伟说,父亲和刘秉彦将军领导十分区军民展开的大规模对敌斗争,不但狠狠打击了侵略者,同时,数不清的大小战斗也为他留下了无数值得称颂的记忆。我们无法忘记战争,我们会世代牢记那些为了正义和和平而献身的英雄,我们会铭记父辈们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所作出的艰苦卓绝的斗争。
刘秉彦将军子女代表刘若峰说,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年代,旷伏兆、刘秉彦和他们的战友们,在冀中十分区抗战中谱写了光辉的一页,建立了深厚的战友生死之情和军民鱼水之情,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父辈在鲜血中凝成的生死情谊是我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我相信父辈之间的友谊通过我们将世代相传。 抗战老战士后代代表左月燃说,旷伏兆和刘秉彦长期担任领导职务,在敌人面前他们是战将,在人民面前他们是公仆。我们纪念他们就是要学习他们的精神,为我们民族的昌盛、人民的幸福、国家的富强尽力,为我们的人民站岗。 研讨会上,将军后代合唱团和雄县少先队员代表表演了精彩的节目,深情缅怀旷伏兆刘秉彦两位老将军的辉煌人生和可贵精神。纪念会简朴、庄重,饱含深情,对宣传学习老一辈革命家的优秀品质,继承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具有很强的现实教育意义。
刘秉彦,1915年3月19日生于河北省蠡县潘营村。1932年,参加中国左翼作家联盟。1934年后在北京大学学习,参加了“一二·九”运动,后投笔从戎。1937年10月参加人民自卫军,同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任冀中人民自卫军独立第一团特派员,独立第一支队特派员,支队组织科科长,独立第一支队政治部主任,冀中军区第五军分区三十二团团长,冀中军区第九军分区副参谋长,第十军分区参谋长、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任冀中军区第二纵队二旅旅长,冀中军区第二纵队参谋长,冀中军区二十旅旅长,华北军区冀鲁豫军区第六十九军第二○五师师长,参加了固安、胜芳、唐河、保定、大清河、平泉、青沧、平津、霸县、永清、雄县、安次等战役战斗。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后任第三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兼导弹总局局长,第七机械工业部副部长,第八机械工业部常务副部长、党组副书记,是中国航天事业的开拓者之一。1981年后,先后任中共河北省委书记、河北省省长、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是政协七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1998年7月21日,刘秉彦将军在石家庄逝世。1955年9月,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旷伏兆,1914年1月27日生于江西省永新县文雅(今埠前)心田村。1929年参加革命,曾任文雅乡工会委员,县模范团大队长。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3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并转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八军第七十团班长、红六军团第十八师卫生部政治指导员、第十七师新兵营营长、龙桑独立团政治委员、红六军团第十六师四十六团副政治委员。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山西省方山县委书记,山西战总会第二支队副支队长,八路军冀中军区第一军分区政治委员,冀中军区警备旅政治委员,晋察冀军区第十军分区政治委员兼中共地委书记。旷伏兆中将是地道战的创始人。解放战争时期,任晋察冀军区补训兵团政治部主任,晋察冀军区第六纵队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华北军区第一纵队政治委员,第二十兵团六十七军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兵团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地质部副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副政治委员,铁道兵第二政治委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1988年7月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1996年病逝于北京。是第三、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八、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在中共第十二次、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千古佳话,战友情深。刘秉彦在第十军分区任司令员时,军分区的政委是旷伏兆,旷伏兆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两个人领导军分区军民在平原地区开展地道战、地雷战和挑帘战、单打一、奔袭、伏击、掏窝、端碉堡等战术打击日寇,在战斗中,两个人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1945年6月,刘秉彦、旷伏兆的一位部下,平南支队参谋长任子木在挺进永定河以北,在歼灭大兴县敌伪的战斗中,腹部受伤,刘秉彦和旷伏兆为了照顾他,三人同睡一个炕上。由于劳累,二人睡实。第二天早上,刘秉彦才发现任子木已经牺牲了。刘秉彦和旷伏兆在自责没有救活战友的痛苦中,把任子木安葬在一个山丘上。感概之下,两人约定:死后一定要埋在平津保三角地带。为冀中人民“站岗”,坟前要栽松树。 1996年,旷伏兆逝世,刘秉彦按约将旷伏兆的骨灰,安葬在河北省雄县米家务烈士陵园,并栽了一棵常青松。1998年,刘秉彦逝世,他的骨灰安葬在离旷伏兆几米的地方,两位老将军的生死约定,谱写了一曲血与火的悲壮凯歌,开创了开国将帅中,唯一有生死约定的千古佳话。
回眸冀中抗日根据的建立,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关于地道战,相信大家肯定是听说过,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报刊文摘,对于地道战的记录表述都很详细。地道战紧张刺激的情节,也深受人们的喜爱。那么这样充满智慧的战术,是谁发明的呢?地道战战术在真实历史上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呢?今天笔者就来和大家聊聊旷伏兆将军和他创造的地道战故事。 生死攸关 急中生智 1940年,八路军总部下令,对华北地区的日军实施全面进攻。著名的百团大战一炮打响,日军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据《百团大战总结战绩》记载:“在百团大战中,先后参加与我作战的敌人,计有第一百一十师团及二十五师团全部,二十六师团等,还外加伪军警备队、治安军等。我方消灭其有生力量,击毙俘虏日军共计20840人、击毙伪军5112人,拔掉据点2993个。” 损失惨重的日军,意识到八路军这股武装部队的实力很强大。便转换策略,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消灭八路军上面。1940年末开始,日军在华北地区加强了囚笼政策的实施,数次派出重兵包围八路军的部队。
冀中抗日根据地地处大平原,没有山险可以据守,便于日军兵力运动,便于突袭。加之日军武器好,配以飞机大炮,八路军的形势危急,总部下令根据地的八路军化整为零,准备应对敌军的扫荡。此时的旷伏兆是第十军分区的政治委员,接到总部的命令,旷伏兆开始有计划的拆散军分区部队。危险总是来得很快,据旷伏兆将军回忆:“1942年秋,在日军“五一大扫荡”之后,形势更加残酷严峻。一天,他在率领一个班的战士,去杨庄做群众工作时,不巧就被数倍扫荡的日军围困在村子里。” 旷伏兆见日军快要进村口,就命令战士们准备战斗。这时,有一个老乡站了出来,把旷伏兆他们领到了自己家中。把战士们分别藏到了火炕下的地洞,柴火堆下的地洞和家中各处的暗洞中。危急时刻,依靠着暗道地洞,旷伏兆他们成功躲过了日军的搜查。事后,旷伏兆对这些老百姓家的地洞产生了兴趣。 会隐身术的八路军 在杨庄的危险过后不久,旷伏兆意识到地道,在敌人强大,我方弱小的危急时刻,可以化险为夷的独特作用。为此,他又率领一队人马,来到米南村,做地道战的试点工作。在挖地道时,旷伏兆将军根据群众反馈和实际情况,对地道做出了调整。据《地道战战法》一文中记载:“地道是由无数个暗洞、地沟组成,土地的坚实度决定了地道的规模大小。每个坑洞的大小最多可以容纳2~3人。通风,排水道不能站人。地道的中心点应选择在户外。” 由此,地道的修建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修建地道时,八路军还创造出新的战术和工事。他们利用房檐和房门给敌人布置下手榴弹陷阱,利用水井给敌人设下假地道入口,就连鸡窝和猪圈都被利用起来,成了暗堡的射击通道。八路军游击队创造著名的“门帘战术”也是在此时发明的。 整个村子,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日军前来试验了。1943年7月,日军的一个大队和伪军来米南村扫荡。据旷伏兆将军回忆:“当时日军进村后,就开始开枪放火,挨家挨户搜索。”八路军就利用隐蔽的射击孔,从马棚里射杀敌人,日军四处寻找,就是找不见八路在哪,于是纵火烧房子,费了半天劲,一个八路都没找见,还死伤了不少人。据《旷伏兆征程集》记录:“民兵利用地道击毙日伪军50名。米西庄的民兵通过陷阱和暗洞,击毙日伪军30人。且这两村地道内的民兵,奇迹般无一人伤亡。” 地道战的成果,在抗战史上是非常显著的。冀中军分区,自1943年军分区推行各种地道战战法以来,2年时间,冀中各地各县的地道长度达1.2万公里,地道设施建设非常完善,各地区如遇敌军突袭,可短时间做好应战工作。地道战的推广,沉重打击了骄横日军的扫荡攻势。通过地道手法,武器落后的游击队、民兵击杀日军的数量,虽然没有明确的史料记载。但据《保定地方志》记载“冉庄在地道战时期,对敌作战65次,歼灭日军1968人,民兵无一伤亡。” 旷伏兆将军对地道战也有自己的回忆,据将军回忆“地道战在根据地推行得很快,3个月时间就发动了整个军分区的敌后根据地同志挖地道,日本人到了抗战后期,甚至都不肯出城下乡扫荡。” 地道战是我国人民战争发展的必然,硕果累累,更是军民一体,共同抗日的历史见证。如今地道战遗址还在河北地区有所保留,这些遗址就是我们的警钟,时刻提醒今天和平时期的我们,要铭记历史,勿让悲剧再重演。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魂飞胆也颤,侵略者他敢来,打得他人仰马也翻……”电影《地道战》里的这首歌,唱出了抗日战争期间,聪明智慧的中国人民,采用地道战形式与日军斗争的精神。
难忘1941年秋,冀中平原的抗日斗争进入最困难的阶段,日伪军“扫荡”日益残酷。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我冀中人民抗日武装为了保存战斗力量,长期坚持平原游击战争,开始利用地道这种特殊的方式与日伪军进行斗争。1942年夏季反“扫荡”开始后,中共冀中区委和冀中军区号召冀中人民,普遍开展挖地道的活动,地道的构造不断改进和完善,初步形成户户相通、村村相连,既能隐蔽、转移,又便于依托作战的地道网络,成为长期坚持冀中平原抗日斗争的坚强地下堡垒。
在开展地道战斗争中,旷伏兆作为八路军冀中军区第一军分区政治委员,冀中军区警备旅政治委员,晋察冀军区第十军分区政治委员兼中共地委书记,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冀中人民没有忘记他为地道战做出卓越贡献。抗日战争时期,中共中央为巩固华北平原抗日根据地和已经发展起来的冀中武装,以便长期坚持冀中平原的抗日游击战,特派程子华到冀中军区任政治委员,旷伏兆奉命跟随程子华到冀中担任冀中军区第一分区政治委员。旷伏兆到达所辖部队后,经过一段时间调查研究,得出结论:冀中地区地处平原,几乎无险可守。因此,要尽快使习惯打山地游击战的八路军适应这个不利地势,开展地道战是很好的作战方式。
历史没有忘记:旷伏兆与地道战的渊源,还要从一次与敌人的遭遇说起。一次,旷伏兆正在村里调研,敌人突然来袭,旷伏兆临时躲到老乡挖的“蛤蟆蹲”里。在当时这个狭小的洞中,旷伏兆精神高度紧张,他手持短枪对准洞口,准备一旦被敌人发现,就与敌人同归于尽。好在敌人进村后,村党支部书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主动向敌军指挥官大献殷勤,招呼敌人喝酒、吃饭,消除了敌人的敌意,旷伏兆等战士才有惊无险。 事后,好动脑筋旷伏兆反思这次遇险,化险为夷的经历,认为这种消极被动的躲藏方式,不是上策。对此让旷伏兆感触良多,这种简易地道,一旦被敌人发现,将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必须变被动为主动。他在召集分区领导人开会时说:“这些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只靠‘蛤蟆蹲’被动躲避是不行的,必须另想能藏、能打的有效办法。”怎样变被动为主动呢?旷伏兆沉思良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既然“蛤蟆蹲”可以藏人,那为什么不能将各“蛤蟆蹲”连接起来成为地道呢?一个村里的可以连接,几个村里的也可以连接。一个村里遭到敌人袭击,完全可以躲到另外的村子里去;敌人发现了一个,还有很多个,有百个、千个;地道既然可以藏人,那也完全可以做运兵、储藏弹药、作战等其他用途。因此,旷伏兆要求各村的党团员、民兵和广大群众配合特派工作人员挖掘地道。要求他们根据村庄的地形,把全村主要道路的地下用“中”字型通道连接起来,在地道内还修筑了防烟、防火、防毒和防水的四防设施。旷伏兆不仅对于修筑地道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疑难问题,予以一一解答,还亲自设计地道挖掘图:将地道挖下一段后,再往下挖1米多深,又向前挖1米多长,再往上拉,形成“凹”字形状;往下挖的洞口,是用坚实的“预制构件”木匣子制作成的,预制的木匣子里装满和地道一样颜色的土作为伪装,游击队员只要从下面一推,既可以爬出来,也可以让外面的人进入地道;若敌人发现洞口,进入地道,地道内的人可以利用内部设置的观测系统,通过枪眼观察敌人的动向,找机会消灭敌人,让进入地道内的敌人无路可逃。 兵民一体修建地下长城,开展地道战,在具体挖掘地道时,旷伏兆更是动开了脑筋,集中群众智慧,学习他人之长,结合当地古地道修建的经验,查阅大量史料,他还指示基层干部,要他们经常向有经验的群众请教,集思广益,取得最大的效果。遵照旷伏兆的指示,各村军民筑成了结构复杂、功能齐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下长城”。
在修筑过程中,旷伏兆为了解决地道里的缺氧、通气和饮水难题,与负责地道设计的人员一起,将地道的通风口与地面上的建筑物、自然物,如烟囱、水井、墙顶等巧妙地结合起来,在村边、街道、院落一些有利于发挥火力的角落,修筑了掩体和射击孔,并将其与地道连接起来。遇到敌情,能将敌人全歼的就全歼,不能全歼的,消灭一部分敌人后,再进入地道与敌人斗争,直到把敌人拖垮、拖死,最后达到歼灭的目的。
随着地道战实战经验的积累,旷伏兆又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对其进行了不断的试验、改进,许多村庄都修筑了能打、能守、能藏、能攻的战斗地道。这样,根据地形成了一个村村是阵地的杀敌堡垒。而这些地道设施,一旦在进行作战时,又成了军政机关领导人指挥作战的临时场所。这样,根据地军民在地下、地面和空中建成了一套完整的立体式作战系统。这种被称作“地下长城”的地道网,成了八路军与敌军进行斗争的重要依托。 其实,说起抗战时期根据地军民开展的地道战,大家都耳熟能详。这种被日军惊呼为“奇幻战争”的游击战术,以其在抗日战争中的巨大效用,成为我军军史、战史上的光辉典范,也一直为国人津津乐道。然而,作为这种战术的创始人,旷伏兆将军却一直鲜为人知。旷伏兆将军的一生,和神秘的地道战一样,也充满了传奇色彩。
当初,旷伏兆加入红军来到永新,永新的革命运动蓬勃开展起来。十四岁的旷伏兆怀着满腔热情参加了革命,并被推选为乡工会委员,先后担任了乡工会副主任、少年先锋队队长等职。1932年3月,年满十八岁的他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随后带领8名共青团员集体参加了红军。入伍后,旷伏兆被分配到红三军团教导队,经过为期5个月的军事训练后调到湘赣苏区红八军担任班长。10月,由于旷伏兆作战勇敢,他被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并被选拔到湘赣红军第四分校学习。4个月后调入红十八师卫生部任政治指导员,先后参加了湘赣苏区第四次和第五次反“围剿”
1934年8月,旷伏兆随红六军团突围西征。在一次攻打侯坪的战斗中,旷伏兆所部与湖南军阀李觉的部队遭遇,双方展开了激战。战斗到黄昏,一颗子弹击穿旷伏兆的右肩胛骨,他当即晕了过去。当时红军药材奇缺,所幸旷伏兆自幼体质好,经过医生奋力抢救,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10月底,旷伏兆返回部队任新兵营营长,不久,又被调任龙(山)桑(植)独立团政委。1935年11月19日,红二、六军团开始长征。当时旷伏兆担任红二方面军六军团十六师四十六团副政委。一次,旷伏兆和团参谋长戴桂林率领一个营执行断后任务,顽强地打退了敌人的追击。他们略事休息,正要追赶已经翻过一座大山的四十六团主力,不幸遭到敌人的伏击。旷伏兆眼睛高度近视,又没有条件配眼镜,平时看东西都很吃力。待他发现敌人时,距离已经很近了。他掏出二十响驳壳枪,振臂一挥,果断地带领全营冲锋突围,忽被一颗流弹将左肩打穿,血如泉涌,肩胛像被撕裂般地疼痛……那颗子弹由于当时没有条件取出,永久地留在了旷伏兆的体内。这样,旷伏兆的身上共留下了三朵枪花:一朵在右脸颊,那是一颗子弹从脸颊上穿颅而过,使右耳的听力几乎完全丧失;另两朵是从两肩分别穿身而过,这三朵枪花,使旷伏兆成了我军的二等甲级残废。
突围后,旷伏兆离开四十六团,随师部继续长征。他不让战士用担架抬,强忍着伤痛乘坐打土豪缴获来的牲口。为了把龙云追剿红军的人马“调回”昆明,部队佯攻龙云的老巢昆明,旋即又急行军半个月,以一天一百多里地的速度赶到金沙江畔。他们刚刚渡过了江,敌人就追到了,在江彼岸望江兴叹。
一天,旷伏兆与总参谋长刘伯承一道行军。经过从前线到保安的急行军,到达罗家堡附近的一条大沟时,刘伯承和旷伏兆一行人都累得汗流浃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料此时,敌机呼啸而至,投掷下一颗炸弹。未及卧倒,“轰——”地一声,炸弹就在他们身边爆炸了。正在沟里吃饭的一个班的战士当即全被炸死。刘伯承和夫人汪荣华也不幸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碰伤,鲜血咕嘟咕嘟地冒个不停。旷伏兆冒着生命危险,跑上前去帮助刘伯承夫妇止血,又和担任马夫的一名四川籍战士飞快地跑向山沟边的山崖,他们背着沉重的行李,攀着刀切斧劈般的悬崖,朝着那道狭窄凌空的峭岩,飞快地攀登着。不一会儿,汗水就把他们全身都湿透了,但他俩顾不上擦,用皮带和绑腿迅速地系成一条绳索。绳索伸到沟底,在下面几名战士的帮助下,费了很大劲儿才把刘伯承夫妇拉上了山崖。刘伯承看到战友急得要哭的模样,忙安慰他们:“负点伤有啥子要紧!莫急。打仗哪有不流血的。” 敌机狂轰滥炸了一通,自以为大获全胜,扬长而去。这时,旷伏兆才感到浑身酸麻,仿佛刚刚从肩头上卸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刘伯承虽然负了伤,但丝毫也未惊慌失措,依旧谈笑风生,真乃大将风度。事过多年之后,刘伯承还没有忘记旷伏兆的这次“救命之恩”。而刘伯承的这种精神,也一直激励着旷伏兆,鼓舞着他为革命不怕牺牲,勇往直前。 1937年,“卢沟桥事变”发生后,正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的旷伏兆同几位团职干部主动请战,要求到前线去,中央军委批准了他们的请战要求。旷伏兆被派往山西太原,在周恩来的直接领导下工作,担任了中共方山县委书记,并在那里建立了政权,扩大了统一战线,建立了人民武装,进行了减租减息等工作,推动了当地抗战形势的发展。
1938年,日军占领武汉后,主力回师华北,对中共建立的抗日根据地实施大规模的“扫荡”,妄图摧毁中共领导的抗日根据地。中共中央为巩固华北平原抗日根据地和已经发展起来的冀中武装,以便长期坚持冀中平原的抗日游击战,特派程子华到冀中军区任政治委员,旷伏兆奉命跟随程子华到冀中担任冀中军区第一分区政治委员。 旷伏兆到达所辖部队后,经过一段时间调查研究,得出结论:冀中地区地处平原,几乎无险可守。因此,要尽快使习惯打山地游击战的八路军适应这个不利地势;冀中军区部队新成立,官兵的革命传统教育和军事战略战术教育都亟待加强。如果不解决这两个摆在面前的迫切问题,我军就会在日伪军的“扫荡”和国民党“顽军”的夹击下,限于被动的不利境地。旷伏兆当即决定重点抓部队的政治、军事素质问题,从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入手,对部队进行各种游击战训练,加速部队向正规化、“八路军化”迈进。根据地各级领导干部遵照旷伏兆的指示,狠抓部队的整训工作,从而大大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不久,在反击国民党顽固势力张荫梧侵扰根据地的斗争中,我军取得了较为辉煌的战果,除张荫梧带领30余名骑兵逃走外,余部皆被歼灭。 不久,旷伏兆调任冀中军区警备旅政治委员,由冀中抗日根据地腹地开往太行山区。
1940年3月5日,旷伏兆的警备旅发动了反击国民党反共顽军朱怀冰部第二十七军的战斗。遵照战前部署,警备旅为右纵队的第二梯队,担任战役的预备队。不料战情中途有变,旷伏兆胸怀全局,当机立断,命第二梯队改任中央突破的重任。战斗中,旷伏兆亲临前线指挥作战。部队登上山头后,却久久攻不下敌人的碉堡,旷伏兆通过观察后发现是因为火力不够猛烈。于是当即命令调来部队为数不多的机关炮,向敌人碉堡射击。炮弹准确落入敌军碉堡,敌军一个个狼狈钻出碉堡,旷伏兆见状,立即下令采取“步炮协同”战术,逐步歼灭敌军。他命令将各团的重武器集中在一起,以炮火开路,掩护部队向敌军纵深,以营为单位分割、包抄敌人。 旷伏兆情急之中,想出的这种“步炮协同”的作战方法,即打一阵炮,收拾一片敌人,攻克一批碉堡,一层层推进,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反顽战斗从早晨打到中午,朱怀冰部苦心经营的由100多座碉堡组成的防线,被逐一摧毁。经过7个多小时的战斗,警备旅共歼灭顽军3000余人。随后又奉命攻击地方重镇姚村,与兄弟部队夹击敌人,俘虏了朱怀冰部第九十四师参谋长以下大批军官和士兵,两次战斗总计歼灭顽军1万多人。
战斗结束后,八路军一二九师刘伯承、邓小平等首长特意发来贺电,称赞旷伏兆的警备旅:“这次战斗打得好,完成任务突出,立了功。” 战争是残酷的,爱情却是甜蜜的。驰骋冀中战场的旷伏兆和夫人许更生的爱情,就是在战争中产生,在战争中孕育并开花结果的。
1938年8月,冀中军区在武强县北代村召开政工会议。会议期间,军区政治部宣传部长张仁槐、青年科长赵辛培和团长张庆泰牵线搭桥,旷伏兆认识了东北战地服务团的女战士许更生。当时许更生年仅十九岁,虽然旷伏兆比她大六岁,却以忠厚朴实的言谈和英气勃勃的气概深深吸引了她。旷伏兆也被许更生的温柔和美丽所打动,两人一见钟情。按照有关规定,男方二十六岁的团级以上干部才能结婚,旷伏兆当时才二十五岁,还不能结婚,因此,会议一结束,旷伏兆就告别许更生,依依不舍地返回一分区。直到1940年8月旷伏兆从太行到晋察冀边区开会,才见到了当时在冀中军区民运部工作的许更生。百团大战前夕,两人在一间老乡的土屋里结了婚。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婚纱、喜酒、喜糖,旷伏兆和许更生的恋爱和结婚就是这么简单。婚后第三天,他们就通过正太路踏上百团大战的征程。他们相约,把百团大战的每一个胜利作为他们新婚的贺礼。这以后,旷伏兆与许更生相濡以沫,携手走完了他们的人生路程。
1940年8月开始的百团大战引起日军的极大恐慌,日军惊呼“损失巨大”、“对华北应有再认识”。1942年,随着正面战场的日益稳定,日军对中共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的“扫荡”规模越来越大。日军采取“铁壁合围”、“梳篦拉网”、“剔块清剿”,实行所谓的据点、碉堡、壕沟、修路、筑墙“五位一体”的“囚笼政策”,使大多数抗日政权被摧毁,大批的革命干部惨遭杀戮。一时间,“家家有哭声,无村不带孝”,平、津、保三角地带成了人间地狱。加上八路军战术战法和武器装备的落后,根据地军民常常在对日伪军的反“清剿”中处于不利的境地。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旷伏兆被分配到晋察冀军区第十军分区任政治委员兼地委书记。第十军分区所辖的地域包括霸县、永清等几个日伪军经常“扫荡”的地带,因此,反“扫荡”的任务显得尤为艰巨。 就在旷伏兆到达第十军分区的第二天,他正在杨庄和地委书记杨英谈工作时,突然遭到数百名日军的包围。当时,旷伏兆带领的十几个工作人员临时住在一户群众的大院里。为了尽可能地避免伤亡,旷伏兆当机立断,决定采取化整为零的方法,分散突围。在杨英的安排和群众的掩护下,旷伏兆匆匆钻进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设在鸡窝下的小地洞里(群众称之为“蛤蟆蹲”),而且一呆就是三个小时。 在这个狭小的洞中,旷伏兆精神高度紧张,他手持短枪对准洞口,准备一旦被敌人发现,就与敌人同归于尽。好在敌人进村后,村党支部书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主动向敌军指挥官大献殷勤,招呼敌人喝酒、吃饭,消除了敌人的敌意,旷伏兆等才有惊无险。 就是这短短几个小时的地洞经历,让旷伏兆萌生了一种天才的军事构想。从洞中出来后,旷伏兆对这种以“蛤蟆蹲”躲过敌军“扫荡”的方法,进行了深刻的研究分析,觉得这种消极被动的躲藏方式,一旦被敌人发现,将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军分区政治部的王锡珍、段清俊等人,就是因为被敌军发现而活活打死在洞里的。
必须变被动为主动。他在召集分区领导人开会时说:“这些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只靠‘蛤蟆蹲’被动躲避是不行的,必须另想能藏、能打的有效办法。” 怎样变被动为主动呢?旷伏兆沉思良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既然“蛤蟆蹲”可以藏人,那为什么不能将各“蛤蟆蹲”连接起来成为地道呢?一个村里的可以连接,几个村里的也可以连接。一个村里遭到敌人袭击,完全可以躲到另外的村子里去;敌人发现了一个,还有很多个,有百个、千个;地道既然可以藏人,那也完全可以做运兵、储藏弹药、作战等其他用途。旷伏兆立即和分区司令刘秉彦等分区领导研究。很快,他的构想得到了分区领导人的一致支持。分区即决定派作战参谋任子木和熟悉本地状况的高荣到二连县米南庄,进行挖掘地道的试点工作。旷伏兆不知道,就是他这一个“天才的构想”,后来几乎改变了冀中甚至整个敌后战场的敌我力量对比态势。 任子木和高荣到达二连县后,得到了中共二连县委书记朱泽民的大力支持。朱泽民指示米南庄党支部书记魏树华立即组织党团员、民兵和广大群众配合特派工作人员挖掘地道。他们根据村庄的地形,把全村主要道路的地下用“中”字型通道连接起来,在地道内还修筑了防烟、防火、防毒和防水的四防设施。 旷伏兆自始至终都关注着地道的挖掘工作。对于修筑地道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疑难问题,他都一一予以解答,还亲自设计地道挖掘图:将地道挖下一段后,再往下挖1米多深,又向前挖1米多长,再往上拉,形成“凹”字形状;往下挖的洞口,是用坚实的“预制构件”木匣子制作成的,预制的木匣子里装满和地道一样颜色的土作为伪装,游击队员只要从下面一推,既可以爬出来,也可以让外面的人进入地道;若敌人发现洞口,进入地道,地道内的人可以利用内部设置的观测系统,通过枪眼观察敌人的动向,找机会消灭敌人,让进入地道内的敌人无路可逃。 在具体挖掘时,旷伏兆还指示任子木等基层领导,要他们经常向有经验的群众请教,集思广益,取得更大的效果。遵照旷伏兆的指示,任子木等在广大军民的支持下,筑成了结构复杂、功能齐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地下长城”。
在修筑地道的过程中,为了解决地道里的缺氧、通气和饮水难题,负责地道设计的人员将地道的通风口与地面上的建筑物、自然物,如烟囱、水井、墙顶等巧妙地结合起来,在村边、街道、院落一些有利于发挥火力的角落,修筑了掩体和射击孔,并将其与地道连接起来。遇到敌情,能将敌人全歼的就全歼,不能全歼的,消灭一部分敌人后,再进入地道与敌人斗争,直到把敌人拖垮、拖死,最后达到歼灭的目的。
为了配合地道作战,更有利地打击敌人,有的游击队员想出了更好的办法。他们在村庄通往村外的路口,用砖和土坯砌成了留有错缝的两道影壁墙,如果顺着道路平视,像是墙将道路堵死了,实际上还有一米多宽的间隙,不仅人可以通过,马车也可以通过,在墙上设置有多处隐蔽的射击孔,只需派一个战斗小组据险坚守,就可大量杀伤敌人,让村内的人有充分进行抵抗和撤退的时间。 有的村庄在临街的建筑物和敌人必经路口附近设置了很多射击孔,平时当作伪装不用,一旦发现敌情,将之一推即开。各射击孔可以互相策应,组成交叉的火力网。在一些大点的院落里,用地道将其连接起来,可以互相支援。有的房顶与房顶之间用梯子搭成桥连接起来,成了房连房、街连街,地上、空中都可以互相通过、互相支援的立体防御体系。
随着地道战实战经验的积累,旷伏兆又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对其进行了不断的试验、改进,许多村庄都修筑了能打、能守、能藏、能攻的战斗地道。这样,根据地形成了一个村村是阵地,被誉为“天(房顶上)、地(地面)、阴(地下的)三通”的杀敌堡垒。而这些地道设施,一旦在进行作战时,又成了军政机关领导人指挥作战的临时场所。 短短几个月,一套具有极大现实意义的作战方略,在足智多谋的旷伏兆的大力倡导和支持下,得以迅速贯彻实施。整个第十军分区的辖区内,根据地军民在地下、地面和空中建成了一套完整的立体式作战系统。这种被称作“地下长城”的地道网,成了八路军与敌军进行斗争的重要依托。
地道战开展起来,地雷的埋设也一天比一天普遍起来,给敌人增加了更大的威胁。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游击队员和民兵埋设了自制的地雷:有的是“踩雷”,敌人一踩就响;有的是“拉线雷”,游击队员躲在暗处观察,一旦敌军进入雷区的杀伤范围内,就迅速拉响地雷,并发起攻击,让敌人躲不及、跑不掉……我军撤入地道后,地雷没有随着撤退,还埋在很多敌人想不到的地方。当时有的院子里设有假门,敌人推了一扇,是个死的,旁边又一扇门,再推时,门开了,地雷也响了;敌人到鸡窝里抓鸡,地雷从鸡窝里响了;到柴禾垛里抱柴禾,柴禾垛里的地雷又响了……
初始,根据地军民的这种新的反“扫荡”战术,开始并没引起日军多大的重视。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扫荡”中,日军遭受了重大的伤亡。地道和地雷的完美结合,令日军心惊胆颤,每次进入根据地的村子内时,常常会禁不住地产生畏惧心理:有的到了村前侧足而立,不敢向前迈进;有的见到村里交错的房屋、建筑就不知所措,乱了方寸;有的指挥官气急败坏,督促士兵前进,用刺刀逼着士兵进院、下井、下地道……日军官兵,惊诧不已,纷纷惊呼遇到了“奇幻战争”。 就这样,旷伏兆第十军分区的“地道战”威名迅速传遍冀中乃至整个中国,令日军闻风丧胆。各革命根据地纷纷仿效。一时间,冀中地道纵横交错,组成了复杂的地下长城。旷伏兆所在的冀中警备旅,也因擅长地道作战被称为“地道部队”。在后来的北阳堡战斗中,警备旅充分发挥了地道战的威力,一天之内击退了数倍于己的日伪军的连番进攻,被群众称为“神兵”。当地人将这次战斗编成《神兵》快板书,几十年来在群众中广为流传并成为佳话。 米家务一战,连八路军的面都没见着,日伪却死伤几百人 1945年春,日军对大清河北进行“抉剔扫荡”,到6天,占领了河北雄县米家务周围的村庄。八路军主力已跳到外线去了,只有地委、分区机关和武工队在米家务原地坚持斗争。
天蒙蒙亮,鬼子包围了东大村。村子里静悄悄的。日军满以为偷袭成功,气势汹汹地分路冲向村庄。刚到村边,一阵猛烈的枪声突然撕破了沉寂,密集的子弹从屋顶上、房角边和村边的塄坎上飞出来。鬼子立刻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了阵脚。他们只看到自己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倒下,却不知“神八路”的枪到底是从哪里打出来的。 鬼子大队长伊斗武雄恼羞成怒,架起大炮就向村子里轰击。足足轰了半小时,天已大亮。村子里浓烟弥漫,却听不到还击的枪响。于是,以为八路军消灭得差不多了,便一齐拥进村里。 谁知日伪军一进村口,迎面高墙上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消灭日本法西斯强盗!”鬼子一见就哇啦哇啦地吼叫:“快快地挖掉!”几个伪军刚扑到墙根,脚下浓烟腾起,连环雷开了炸。那几个伪军被炸得血肉模糊,而墙上的大字标语却岿然不动。 这时,日军指挥官伊斗武雄策马驰进村子,在一座大院门口停住。有个汉奸迎上来谄媚地说:“太君,这是八路的司令部。八路统统的跑了!” 伊斗武雄狂笑一阵,翻身下马,身边一个鬼子接过马缰,想拴到左边的槐树下,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串手榴弹,炸了个人仰马翻。伊斗武雄一下窜出几丈远。就在这时,房顶上、树洞里、断墙后面到处飞出子弹和手榴弹。 惊恐万状的伊斗武雄狂吼:“八路大大的有!” 可是,八路军在哪里呢?
原来米家务的地底下全部是地道,在村子中联成了一体。以地道为基础,米家务的屋上、地面、地下三者结合构成连环火力体系。结果,日军以伤亡100多人的代价,占领了藏身地道里战士们头顶上的空村,却连一个八路军的影子也没见到。 伊斗武雄像一匹发了狂的野兽,逼着伪军寻找地道口。怕死的伪军除了继续捣响几窝地雷以外,连地道缝也没瞅见。这时,有个秃头汉奸把鬼子领到村北头,如获至宝地指着一眼井嚷道:“八路军的地道口!” 鬼子军官低头一看:井很浅,里边没水,井底有块木板,木板上还有脚印,木板旁边有个大洞。这不是地道口是什么? 在鬼子的刺刀逼迫下,一个伪军被推进井里。木板突然分成两半,向下一闪,只听到—声绝望的惨叫,他落到黑沉沉的井底去了。鬼子再低头一看,依然是枯井、木板和旁边的一个大洞。另一个伪军又被推进去,又和前一个一样掉下去,就没有上来。日军官逼着伪军继续往井里跳,伪军们吓得浑身乱抖。那个秃头汉奸怕逼到自己头上,又赶忙献计:“放火烧村,还怕八路军不出来!” 敌人的活动都被八路军隐蔽在地下了望洞里的观察员看得清清楚楚。作战参谋抓起电话机的听筒喊了一声:“西大村,打出去!”很快,西大村响起连珠般的枪声。枪声愈来愈急,愈来愈近。伊斗武雄取出望远镜向西大村望了望,不敢在东大村停留,喝令伪军第18团就地防守,自己带着汉奸和鬼子向西大村奔去。 正在这时,分区司令员刘秉彦和分区武委会主任朱泽民带着分区警卫连和雄县县大队由外线转回米家务。于是,他们决定从头顶上的伪军开刀,当夜就动手。伪军离开日军先失了七分胆,天一黑,就从花了很大代价占领的房屋里撤出来,一个团全部龟缩在村东头一家孤立的染坊院里。他们以为在这里比较安全些,哪知道染坊底下正是八路军的地道。他们正躺在火山口上。半夜时分,突然染坊院里爆发出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八路军事先埋下的地雷和炸药一窝窝地爆炸了。敌人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嗡然大乱,没头没脑地乱撞。武工队的机枪组和县大队布置在染坊对面的几家屋顶上的机枪,以密集的火力封锁染坊的大门,战士们把手榴弹连续抛向院中,染坊里霎时一片火海,映红了半个夜空。 突击队员刚冲进院子,大部敌人就举枪投降。不到一个小时,伪军第18团就全部报销了。 战斗打响后,西大村的鬼子立刻紧急集合,并发出信号弹和东大村的伪军联系。可惜伪军还没顾上联系就完了蛋。吃尽了苦头的伊斗武雄也学了乖,眼巴巴地望着米家务,连村口也没敢迈出一步。第二天一清早,他们早饭也没吃,在西大村放了一把火,就向据点逃去了。这一次出战,他们整整8天时间,连一个八路军的面都没见着,却死伤了100多人,还丢掉了一个伪军团。 久经沙场的旷伏兆,久炼成钢,成为优秀的指挥员。解放战争期间,旷伏兆先后参加了正太、清风店、石家庄等战役的指挥工作,配合兄弟部队歼灭了大量国民党军。1949年,调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兵团六十七军政治委员。4月,他率部参加了攻克太原的战役。1950年底,旷伏兆与时任军长的老乡李湘率六十七军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抗美,旷伏兆被任命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十九兵团副政治委员兼第六十七军政治委员。
在保家卫国的朝鲜战场上,旷伏兆充分展示了他的军事天赋,克服了巨大困难,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1951年,旷伏兆领导的六十七军先后粉碎了美韩军队的“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歼敌17000余人;随后在朝鲜金城战役中又多次粉碎美军的进攻,战果辉煌。1954年,旷伏兆升任十九兵团政委。在1955年共和国首次授勋仪式上,旷伏兆以其为共和国建立所做出的卓著功绩,被授予中将军衔。旷伏兆时年41岁,成为我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之一。
1958年3月,旷伏兆将军回国后进入高等军事学院深造,系统学习中共党史和军事学。1960年3月转到地方,担任地质部常务副部长、党组副书记,在组织领导地矿、石油开发等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1968年,他遭到林彪反党集团的打击迫害,被下放到江西省峡江县五七干校“劳动改造”。1975年春,被中央军委任命为空军副政委。1978年5月,旷伏兆调任铁道兵第二政委,主持铁道兵党委的日常工作,为我军铁道部队的发展,做了大量工作。1983年,积劳成疾的旷伏兆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但他仍念念不忘人民军队的发展和祖国各项社会主义建设事业。1996年6月4日,旷伏兆将军因心脏病突发,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享年83岁。 与之生死之约的刘秉彦将军,也有着辉煌的经历。
将军生死之约,展现出优秀革命战士的伟大胸怀,千古绝唱,彰显中国共产党人来自人民,服务人民,光明磊落的品质。血沃中华,肝胆相照的战友情谊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