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台儿庄古城,那是许久以前的愿望了。记得还在观看了《血战台儿庄》影片后,在我的心中曾经涌起了颠覆往日记忆的波澜。原来国民军在台儿庄曾与侵华日军进行过一埸影响时局的殊死搏斗,两万多名侵略军魂断于此。国民政府也取得了抗战以来在正面战埸的首次重大胜利,同中共平型关大捷一样。中华民族受到了鼓舞,坚定了信心。然而五万多名国军将士血洒台儿庄,在逝去的岁月里又有多少人知道?一丝凉凉的感觉在心里总是挥之不去。总想去台儿庄看看,那剩下的残垣,那剩下的断壁,见证那弹痕累累的当年,曾经炮火连天的台儿庄。能否拾掇些当年忠勇们留下的遗迹。然而很是遗憾,岁月无法助我前行。
时间向前推移了几十年后,那些血洒台儿庄的将领和士兵们终归得到了民族的拥戴,国家的祭奠。南来北往的人们踏上了这块土地,寻找那昔日的铁魂,抚摸那带血的墙壁,敬献一束心绪的怀念。可是当年的血景再已不见,绿树成荫,沟河成渠。明清的风景,民国的商贸。运河的非遗幌馆,抗战的遗址公园,成了古城的旋律。这已经不是古城的原貌,而是十年前的重生建造。漫步街巷,我一时找不到战火的遗迹,只有一幅幅立体的明清上河图。
当我刚从西门进入台儿庄古城时,八十六岁的秉钊老人告诉我,他就在西门等我们(后来才知道那里曾经是攻守战斗最激烈的战埸),吩咐我们几个从右边前去,里边有许多景点。我和德军,承炀,科良沿着右边的观道往前走,他们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和德军都有一种迫切的愿望在脑际盘桓,那就是看看血战台儿庄的英雄们,心想台儿庄大捷纪念馆就在眼前吧?可是眼中出现的是河边古码头,高皍的金色龙头眺望着从东门流下的河流。蓝色的河面上载着行客的游船,从我眼前悠闲地游向了码头。似一幅唐人笔下的秦淮河,但它不是秦淮河,是台儿庄古城。它较秦淮河的船要大得多,‘多少还有些山东大汉的粗犷,只是船头上没有“妹妹你坐船头上,哥哥岸上走”的情景,游人都坐进了船舱里。究竟是旅游繁荣了台儿庄,还是台儿庄古城繁荣了旅游?眼前的情景,——如此美好的生活,人们似乎已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血流成河了。
人生似乎都有一种共性,进入晚年后,离得最近的已经模糊,甚至忘去;距离远的反而却还越来越清晰。那明清的繁华似乎让人难以忘记。街上的“台庄驿”令我逐磨了好一阵。门前的不是石狮,而是两个石人。右边为驿使,为送文书之人。左边那个驿丞,应该是驿站的主管。明清时代的台儿庄古城专设驿站,表明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在这条道上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由此可见,台儿庄古城往日的繁华。
登上高高的至尊桥,下面一河清流。向东望去,两旁巍峨的楼房,高挑的屋檐,皍首的骑马墙,无不显示昔日的辉煌。小河上的曲拱桥,与西湖小桥相似,圆孔上端书有“千里走单骑”。给人增添了几多暇想。向南望去,幢幢楼房,青砖小瓦,檐下的红灯笼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河沿岸。
走下至尊桥,方知那是运河招幌博物馆。我和德军漫步馆内,台儿庄古城几百年来在运河畔的繁华尽在其中。商贾坐台,帐房先生,盐商茶友,酒肆糕点,卖湯圆磨剪刀,抓中药耍猴戏,应有尽有。繁华的古城尽显其绚丽的商业风情。运河环绕古城,日夜不停地向前流去。我想如果没有京杭运河,这台儿庄古城会有如此繁华吗?真是应验了“山管人丁水管财”的民间俗言。
出了运河博物馆,往右直走,台儿庄大战公园遗址就在眼前。万年青还是那样的青,杨柳正绿叶绽放,白杨树却光着身子,像武功密技一阳指,默默地指向天空。老旧的房屋在树林中显得还沉静。我想当年的房屋也许就是这样。房前有尊塑像,想必是血洒古城的池峰城师长。在向敢死队的58个士兵说:“就是死,我们也要往前走。我们已经沒有后路了。”正是这58个士兵,挥舞58把大刀定乾坤,拖住了日军。集团军才赢得了时间完成了大包围,歼灭了侵略者。然而这58把大刀却永远地失去了他们的主人。摸着那墙壁上的累累弹痕,我又想起了当年川军里的那个孩子兵,小小年纪就跨进了抗战的行列。参加战争不是自愿的,抵御外侮却是民族心甘情愿的。
走进遗物陈列馆,蒋中正,李宗仁,白崇禧的图片赫然在列,这是历史的真实还原,是实事求是的史家之笔。不管他们过去和以后做了什么,台儿庄大捷确实有他们的功绩。
看着那些被子弹击穿了的钢盔,裹了泥土的弹壳,锈迹斑斑的步枪,心中有些怆然。我们的民族经历了百年的侵略侮辱,但无论是鸭片战争,还是甲午海战,或是抗日战争都没有屈服。虽然手中的武器落后,但民族的血性没有失落。在台儿庄他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但我们知道血洒台儿庄古城的就是他们这些军人。
屋内的左边,一张女生图片深深地吸引了我。看毕那简单的文字,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鲜活的形象——她是一个中学生,名叫刘守玟。抗战爆发时,她才17岁,还在长沙的一所中学里读书。她毅然参加了战地服务团。从湖南到上海辗转到台儿庄,在战斗中抢救受伤的军人,被侵略者的枪弹枪杀了。那年她才18岁,没有人知道她的姓名。直到六十六年后,人们才知道了她的籍贯和姓名。那是在牺牲前,她留下了一封信和两块银元,还有一张在校的照片。根据这一丁点材料,找了六十六年的长沙母校,终于从台儿庄古城迎回了英雄的灵魂。
这里的每一物,每一图和那墙壁上的千疮百孔,见证着日本侵略者的罪行。警示着我们要铭记历史珍爱和平。
东门广埸的台儿庄城楼,孤独地矗立在护城河北边。我伫立在广场上望了许久,那城楼究竟想表示一种什么呢?是巍峨?还是孤独?抑或是民族不倒的精神?我想不出最佳答案。
走到东门出口处,始终没有见到台儿庄大捷纪念馆。据说在城外两公里,还是一些图片和文字,没有这遗址的实物感。我想这纪念馆不去也罢。有了台儿庄大捷遗址的见证,那种历史的真实感已满足了我,让我一生难忘。
我和德军回到西门城楼。与秉钊老人和科良,承炀汇合后。不知谁说了句这地方不好守啊?确实如此,只有光溜溜的城墙。没有地下掩体,没有空中支援。侵略者却是在飞机大炮的支持下,随时可以进攻。然而在这民族存亡之际,英雄们仅凭血肉之躯,使用落后的武器打退了敌人的一次次进攻,取得了台儿庄大捷。这时我想起美国一个将军之言,千万不要和中国军队在陆地上交战。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也说过,中国士兵个个是勇士。历史留给我们的记忆,无论你有多霸道,只要侵我中华,就有抗击你的勇士。在民族存亡的时刻,无论川军,桂军,滇军,……还是八路军,新四军都会奋勇御敌。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卫我中华。
走出古城后,回望西门城楼,在午间阳光的照射下,城楼上的“天下第一庄”五个大字熠熠生辉。棱角分明的城楼巍峨挺立,我仿佛看见了台儿庄往日的坚强,未来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