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兰就是萝藦,但芄兰怎么就是萝藦呢?我以为芄兰会是一种美丽的兰花,至少是姜黄(郁金)的样子,但这只是我异想天开的胡思乱想。芄兰就是萝藦,萝藦科,多年生草质藤本植物,有乳汁,聚伞花序,开小白花,蓇葖果纺锤状。城市里当做杂草消灭的植物。

  年少时常摘了叶子玩,其实没什么玩的,就是看从叶柄处一滴一滴流下的乳汁,很想尝试那雪白的乳汁是不是甜的,终于没有勇气,因为那乳汁滴到手上很粘,不容易清洗,会想起割橡胶割漆流出的乳汁,那会毒死人。但萝藦并不会毒死人,出生在农家的朋友告诉我,牛羊很喜欢吃呢。

  萝藦乱长,小区的绿篱没人打理就会爬满萝藦和葎草,农人废弃的庄稼地留有秸秆,上面会爬满萝藦,萝藦并不介意荒地的颓败,野牵牛也不介意,不大的粉红喇叭花和萝藦的小白花相看两不厌。

  《诗经》时代的先人没有我的闲情逸致,他们和我看重的不是一个部分,虽然我们都看萝藦。

  《卫风•芄兰》这样说萝藦: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萝藦荚实长在枝,有个童子佩角锥。虽然身上已佩角锥,但你可不了解我?看他从容的模样,垂着腰带飘飘然。

  萝藦叶子长在枝,有个童子戴扳指。虽然指上已戴扳指,难道不能与我再亲热?看他从容的模样,垂着腰带飘飘然。

  萝藦的蓇葖果就是所谓的荚实,长的像解绳子的角锥,那童子就佩戴了标志成年的角锥,萝藦的叶子尖端向后弯曲,像射箭时套在手上的扳指,那也是成年的标志,那童子也佩戴着,可他那付自以为是少年得志的模样,在“我”眼里不过尔尔。

  原来萝藦可以像“角锥”,我们现代人完全不熟悉的解绳工具,萝藦还可以像扳指,我们完全不熟悉的射箭辅助物。下次拔除小院绿篱上的萝藦时,我会想起“角锥”和“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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