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的网络专列名字叫随缘,是当前最先进的、无人驾驶的列车。里面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而且是全自动的,只要一按按钮,就可以得到你需要的东西。车上只有我一个列车长。

  最早乘坐这部专列的,是一位高个子的小伙子。当时列车刚到达一个叫“菜鸟”的小站。他硕士毕业,在某机关工作。他知识渊博,谈吐幽默。他的女朋友到了美国留学,他是个留守人员。

  他教给我很多网络知识,我们聊得很愉快,从天文地理到历史哲学,山南地北,风土人情都聊,聊得最多的还是文学。我们几乎成了忘年之交。这段旅程我们都过得很愉快。后来,他追随他的女朋友出国去了。他临上飞机前,发了个信息给我:“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笑了笑,对着西边的天空,挥了挥衣袖,喃喃自语:“你带走了一丝精彩。”

  他悄悄的走了,偌大的列车只剩下我这个列车长。

  列车开到一个“休闲”小站,上来了“西方不败”等几个男女,他们直接坐到餐桌上,自然围成一圈,旁若无人地大叫大嚷:红桃2!梅花3!原来他们是一伙牌友。

  百无聊赖的我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经过一轮厮杀,我的积分越来越多,级别越来越高--由赤脚大仙变成穿鞋的,开卡车的,到开宇宙飞船的。这段旅程我玩得天昏地暗,忘乎所以。直到玩到厌倦了,我才把那些牌友送下车去。

  一阵喧嚣过去了。列车拐了弯,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经过一个叫“月满西楼”的客站,涌上来一批文人雅士。有“纤歌凝”“醉残阳”“月筛梅影”等等。他们把酒临风,吟诗赋词,意气风发。他们的热情激励着我,我也斗胆加入他们的行列,对对子,填诗词,写点小文章,过了一把“写手”“版主”瘾。

  文人雅士们陪过我一程后,他们各奔前程去了。列车又一度处于平静当中。

  列车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叫“高山流水”的客站--那是个高山耸立、小溪蜿蜒、鲜花烂漫芳草萋萋的地方。这个站人山人海,涌上车来的旅客很多,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弹琴的,有吹笛的,有朗诵的,有配音的,都是文学艺术的爱好者。

  见到他们,我有找到知音的感觉。我们一起尽情玩,各人在施展才华,放飞心情。

  我和那个叫“野渡孤舟”的帅哥最投契,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帅,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经历很相似,接受的教育差不多,还有共同的职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他声音柔和,歌唱得不错,写得一手好文章。我们互相交流,互相切磋。歌声中流淌着我们的思念,文章中飞扬着我们的快乐。

  正当我为自己找到了“知音”而沾沾自喜时,某个黄昏,列车到达中转站,他下车去浏览风景,遇上一位多情美女,搭上了一部东行的列车,他左顾右盼,有点迟疑。我强作潇洒,向他挥一挥手,作别满天的落霞,同时,装做不经意地檫去了腮边的泪花。

  车厢里仍然欢歌笑语,而我的心却一片寂寞。曾一度绿意油油的心田变得荒芜颓败。痛苦的荆棘不时刺伤流血的身心,我不再张狂,不再高歌。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受创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二)

  由于列车需要检修,列车在中转站临时停车,谁知一停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当列车重新启动时,偌大的车箱只剩下我这个列车长了。  

  我靠窗而坐,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慢浏览窗外的风景,试图找到那些熟悉的身影。可是,寻寻觅觅,故人的身影还是无缘碰见。其实人生中能一直陪伴自己的有多少人?更何况是网络?这样想也就释然了。

  一个人静静坐在专列里,看书,写文章,倒也清静自由。

  一天,列车到了江山站,途经美丽的江南水乡——烟雨江南,只见这里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桃红柳绿,雨润烟浓,我被这里美丽的景色所迷住了,便把车停下来。

  这里美女、帅哥如云,一朵午荷、简希、指间年华、风轩、鬼无影、宿昔难梳、庐陵竹、哪里天涯,等等,他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颇有“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气概。他们热情挽留我和他们一起玩耍,但毕竟我人过中年,跟他们有代沟,那种熙熙攘攘的气氛不适合我,我只得跟他们作别,继续前行。

  一个秋日黄昏,我透过车窗,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奇景:江边,有片茂密的树林,很多鸟儿往树林飞去,“落霞与众鸟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百鸟归巢,彩霞满天。雄伟壮观的景象让我为之赞叹。一打听,得知这巢叫新雀之巢,刚从榕树下搬来,希望在江山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我试探着走近雀巢。巢里,名鸟甚多。最先认识的是高大英俊的主编老树,跟着认识能诗能文的邵魁老师、聪明能干的王希萍姐姐、多才多艺的柴英姐姐、热情善良的闲妹,虚心好学的小泥儿姐姐、博学多才的石佛老师,认真严肃的碎月老师,耿直勤奋的苏庸平老师,幽默风趣的大尉老师,埋头写作的长袖伊人,还有作家寞儿、于湘女士、张昱煜、韩晓时,还有经常在纸媒发表作品的马宇龙、唐雄、陈俊文,还有热情负责的编辑梁争、夏日清荷、雀巢志琦、空中白雪,评论员康蕾儿、梦秋、铁血胡杨……等等,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老大是一位娇俏靓丽、笑容甜美、穿着得体的女子,名叫独上月楼。她年过六旬,看上去不到五十,心态特别年轻。她退休前是检察长,作品《守望正义》被拍成电视。

  她的美丽、她的才情、她的能力,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想,上天也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把那么多优点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如果分一点给我,该多好?转念一想,有这样的老大,社团一定不会差到哪里。我想进入巢里,但又怕自己不够格。

  她似乎能洞察我的心思,真诚地说,巢里高手多,文风厚实,你来这里,对提高写作水平定有帮助。

  一番话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良禽择木而栖。其实我一直在寻寻觅觅,不是想找一个有志趣相同的文友、能互相学习、共同提高的地方吗,现在我找到了,真是天遂我愿。我压抑着满心的喜悦,说,我是一只迟飞的笨鸟,希望巢里的鸟儿们能接纳我、帮助我。

  她说:欢迎欢迎。

  于是我的专列停靠在新雀之巢。 巢里,编辑水平颇高,按语写得精准到位,既有赏析、鼓励,又能指出其中不足,让我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尤其是老大月楼,不辞劳苦,在百忙中抽空阅读作者的文章,几乎每文必评,评语精当中肯,都说到点子上,既让人口服心服,又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真诚。

  我在雀巢发的第一篇纪实文章是《火海逃生,一个都没有少》。月楼老大说,那篇文章,似乎有点新闻的感觉,不像纪实文学。虽然我当时有点不以为然,但想到,是真诚的朋友才会指出我文章的不足,一般人才懒得说呢。月楼老大的话一定有道理。后来我细看自己的文章,对比别人写的,发觉自己确实写得不好。后来在实践中我逐步掌握纪实文学的写法。月楼老大中肯的批评让我受益匪浅。

  我感受着雀巢大家庭的温暖。我不断汲取文学养分,写作水平不断提高。参加网络与现实中的征文比赛,频频获奖,不少作品登载在报刊杂志上。

  正当我在新雀之巢过着充实而快乐的生活而洋洋自得之时,突然听说新雀之巢要搬出江山,心里有万般的不舍。心想,社团解散后,不知几时才能重组。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专列处于无目的云游状态。

  某日,碰到独上月楼老大,她还是那样青春美丽,那样精力充沛,她兴奋地告诉我:我们有了新的家,名字叫银河,你愿意跟我们前往吗?

  还用犹豫吗?老大月楼的能力是不用怀疑的。我立马答应:大姐去哪里我跟去哪里。我又启动我的专列,在月楼老大的指引下,向银河站驶去。

  “车轮飞,汽笛响,专列向着银河跑。”车厢里,新朋老友,欢聚一堂,欢声雷动,歌声飞扬。

  我的网络专列,又开启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