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推理】考卷消失之谜
1
悠扬的下课铃回荡在披着夕阳的金色校园，原本一片寂静的杨春市第四小学响起一个男生的欢呼。
“放学了！”
陈枫一边大喊，一边抱着篮球，跑出五年级二班教室后就在走廊拍打起来。换做平时，想放学后打篮球的学生听到拍球声，就会迅速收拾书包，准备跟他一起下操场挥洒汗水。可今天，响应者却一个都没有。陈枫两手交替拍球，眼睛向四周扫视，继续喊着：“就因为明天要考试，今天晚上就不打球了？生命在于运动，可不在于考试啊！快来人，打球！”
班长周嘉怡还沉浸在刚刚自习课的氛围中，右手握笔在练习册上不停地写着。虽然头也没抬，但她还是大声布置工作：“今天值日生是哪两位同学啊？可别因为明天是期末考就以为不用扫地了！值日区域分别是顶层4楼走廊和楼下草丛旁边。”
“同桌，是我啊！”旁边的女生赖明慧应声伸个懒腰，“我扫楼下草丛吧，扫完就不上楼了，把扫把放在校警叔叔那里，明天早上上学再顺手拿上来。”
班长点头：“可以啊，你记得拿就行。”
“同桌，你真好！”
“你也好！”
两人如同往常欢闹时那样简单拥抱了一下。
男生罗怀宇在座位上垂着手臂，脸上一副麻木的样子，一整天的自习课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终于熬到放学，他情不自禁地长舒一口气，幻想着暑假要去哪里玩。
他最想去的地方是象棋馆！之前寒假时，爸爸花钱送自己学象棋。他刚学有所成，还没来得及和别人多切磋几局，寒假就结束了。开学后，他疯狂找同班同学切磋象棋。别的同学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自然不是对手。结果一星期不到，大家都不愿意陪他下棋了。
“啊——考完试我立刻去象棋馆找人下棋！”
自言自语的罗怀宇无意间望向同桌伊诫，只见他还在刻苦地做着前几天新买的数学练习册。伊诫始终紧绷着脸，写字速度也非同寻常地快，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样，焦急到同桌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罗怀宇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伊诫，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伊诫大喘着气，“我做不完了……”
“做不完什么？”
伊诫正要回答，这时班长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教室：“陈枫你给我回来！你是今天的值日生，赶紧给我带上扫把扫地去！”
“啊！我不想扫地啊！”说归说，陈枫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教室，将篮球和书包放回座位，然后往卫生角走去。
伊诫向罗怀宇解释：“我的数学成绩一直都很差。班上35个人，我期中考试数学成绩排到第34名。爸爸、妈妈总是因为我的数学成绩感到难过和失望，所以我最近拼命学习数学，还买了数学练习册。最近这几天晚上，一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我就立刻写这本练习册，每天晚上都能写个十几页并订正好。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自习课写了一整天才写了50页，还剩27页没写完，今天晚上肯定来不及了……”
路过的陈枫插话：“哎呀，毕老师不总是强调‘临时抱佛脚’是没有效果的吗？这样吧，一会儿等我扫完地，我们像之前那样去操场打打篮球放松一下。心情变好了，没准你明天考数学就能超常发挥了！”
“打球太花时间了，我才不要。”伊诫拒绝邀请，“在跟你天天放学去打篮球的那段时间，我其他科目的成绩还下滑了。”
陈枫愣了愣，紧接着将目标转向罗怀宇：“那你打不打？相信我，我扫地很快的！”
罗怀宇朝他摆了摆手，笑着说：“死心吧，我才不和你打篮球。你长得这么高，谁打得过你啊？扫你的地去。”
“哼！”陈枫将扫把、簸箕放在一旁，双手叉腰说，“你下象棋下得这么好，我之前不还是陪你下了好多局？怎么一换到篮球你就不愿意陪我玩了？而且篮球可是一项运动，生命在于运动啊……”
就在这时，周嘉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陈枫身后。紧接着，她的声音再次响彻整个教室：“赶！紧！给！我！扫！地！去！”
2
第二天是周五，期末考试的日子。
五年级的学生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下午考英语的听力和笔试。
“我听说啊，我们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会关系到六年级的分班情况。”早读之前，周嘉怡等几位女同学闲聊，“平时语文较差的学生会被分到二班，数学较差的学生会被分到三班，英语较差就四班，然后这几个班都由六年级对应的最优秀的科目老师带。”
赖明慧问：“那一班呢？”
“一班就是不偏科的学生吧？”周嘉怡猜测，“可能是尖子班之类的。”
这时前脚刚走进教室的罗怀宇将书包放好，凑过来说：“班长，你这个是谣言吧？我们学校又不分尖子班，而且上一届六年级也没有你说的情况呀！毕老师不是经常说‘班上要有好的学习氛围和学习榜样，才能更好地激励大家学习’吗？要是整个班都是某个科目薄弱的学生，那这个班还怎么去学好薄弱的科目呢？”
周嘉怡一手托住下巴，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道理。”
就这样，这场大清早的闲聊到此结束。同学们回到各自座位，进入考试前应有的备战状态。
伊诫来得比罗怀宇还要早，自然听到众人的聊天。刚才罗怀宇回座位放书包的时候，伊诫就不停写着那本数学练习册。罗怀宇发现他在一边奋笔疾书的同时，还一边不停地嘀咕着什么。他竖起耳朵，打算听个究竟。
“我不要进三班……我不要进三班……”
罗怀宇轻轻拍打他的肩膀，细声说：“放心吧，那些都是谣言。”
伊诫没有回答，因为很快就要到7点40分开始的早读了。40分钟的早读结束后会有10分钟时间用来吃早餐，吃完早餐就会立即开始语文期末考试。考完之后会有20分钟休息，休息一结束就是他最担心的数学考试。罗怀宇瞥了眼练习册，发现仅剩5页没写完，看来伊诫昨天晚上努力写到了很晚。
时间还来得及吗？
他不安地想着，结果真的发生了意外——
9点30分，语文考试结束。负责监考的班主任毕老师收好语文考卷后，离开教室。等到9点50分，他却没有准时出现在教室。数学考试10点开始，监考老师本应提前10分钟进入教室，准备分发数学考卷。
“是出什么事了吗？”同学们忍不住开始嘀嘀咕咕。
只有一考完语文就立即拿出数学练习册来写的伊诫，仍在抓紧时间赶着最后4页。
10分钟后，毕老师跑到教室门口，一边喘着气一边宣布：“数学考试暂时推迟，同学们现在先自习！”说完后，他又快步跑开。
“真奇怪。”罗怀宇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平日里就喜欢调查各种奇怪的事，甚至在机缘巧合之下帮警察破过案子，因此有“校园侦探”的称号，“我倒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枫因为个子长得高，所以坐在最后一排，罗怀宇从教室后门跑出去时经过他的座位。“喂，罗怀宇！毕老师刚刚说让我们自习啊！”他本想拦住罗怀宇，结果没拦住，想了想就跟了上去。
两人悄悄跟着毕老师跑到4楼存放考卷用的教室门前，发现这里还有其他班的几位老师。他们全都焦头烂额的样子，似乎是被什么难题给困扰住了。
罗怀宇问：“毕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毕老师吃了一惊：“你们两个怎么跑来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们自习吗？”
陈枫连忙解释：“罗怀宇觉得考试突然推迟很奇怪，就跑过来了。我想带他回教室，所以也跟着跑过来了。”
毕老师摇了摇头：“你们两个赶紧回去自习吧。真是的，要好好听话呀。”
罗怀宇认出其中一位在场的女老师是年级组长，她的话语权比较大，于是走过去：“杨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也许能够帮得上忙！”
杨老师知道罗怀宇曾经帮过警察的忙，便说：“原来是你啊，来得正好！我们刚才发现一会儿要用到的数学考卷不见了！”
陈枫“咦”了一声：“平时这个放考卷的空教室不都上锁的吗？昨天我值日还亲眼看到毕老师锁门的呀！”
杨老师懊恼地说：“我也想不通啊……”
就在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罗怀宇却不合时宜地哈哈一笑：“真没想到啊，居然让我在现实的案件里遇到密室了！”
3
杨老师不解地问：“密室？那是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密室就是一个密闭的房间。”一说到这种话题，罗怀宇就立刻来劲了，“在侦探小说里，密室可以说是最经久不衰的题材。坏人在一个门窗都紧锁的房间里作案后却消失了，这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陈枫眨了眨眼：“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次的事件也一样，有人在门窗紧锁的教室里偷走了数学考卷？”
“没错！”罗怀宇兴奋地点头肯定。
毕老师眉头皱成一团：“那人究竟是怎样把考卷偷走的呢？这个教室的后门是封死的，前门只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平时是我在保管，我可以肯定，从昨天下午把考卷放进这间教室到锁好前门，钥匙一直在我身上。”
罗怀宇问：“考卷是昨天下午才放进教室里来的？”
“是啊，就在昨天下午放学后没多久的时候吧，大概是17点40分。我离开空教室并锁上前门，则是8分钟后的事情。”
“毕老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考卷在你搬到教室之前就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心理密室，那人并不是在存放考卷的教室里行窃的。”
毕老师语气坚定地否认：“这是不可能的！我在领到考卷时就仔细确认过了一番。五年级一共有4个班，每个班3门科目，一共12叠考卷，正好4叠是语文、4叠是数学、4叠是英语。进教室之后，我还重新数过一遍，确认无误才离开的。”
“这个我可以作证。”陈枫说，“我昨天是这条走廊的值日生。毕老师拿着考卷过来开门时，因为里头脏，他就让我进去扫一下。后来我确实看到了毕老师在数考卷。”
“这样啊……”罗怀宇往空教室投去视线，在地板上面看到一共有7叠考卷，“咦？怎么还有7叠考卷？”
“是啊，只剩下4叠英语考卷和3叠数学考卷了。”杨老师无奈地说，“少了1叠数学考卷的话，就意味着有一个班是考不了试的，因此只能等找回考卷后再另外安排时间。”
陈枫问：“为什么不能先考下午的英语，等到了下午再考数学呢？难道是因为温老师没来？”
“对，确实是这样。”杨老师解释道，“因为英语考试还有听力部分，播放听力要用到广播设备。但负责广播设备的温老师由于上午没有广播安排，就没有来学校。”
毕老师提醒大家：“我们要不查监控吧？虽然教室里面没有监控摄像头，但走廊有一个，应该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杨老师一脸无奈：“其实，我是不愿意调查监控录像的。万一这个事件是某个调皮学生做的恶作剧，我怕查出来后会对这个学生造成不好的影响。”
五年级三班的数学老师这时说：“我觉得现阶段还不能确定这事是学生干的。这样吧，我们先看一遍监控录像。如果偷窃考卷的人不是学生，我们就把他揪出来；如果只是学生在恶作剧，再另说。”
杨老师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好吧，那我们先去看监控录像。你们俩先回去自习吧。”
“好的……”
陈枫话还没说完，罗怀宇就立刻打断：“不行！我也要看监控录像！”
“不行！”这次杨老师并没有答应，“监控录像只能由老师查看！”
毕老师赶紧打圆场：“我了解罗怀宇，他是那种遇到谜团不解决就会浑身难受的人。不如这样吧，我们看完监控录像后把结果告诉你。”
“也行。”罗怀宇思考了一番，“你们开快进看监控录像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先回教室，一会儿再过来找你们。”
最终杨老师同意了他的提议。
4
回到教室，罗怀宇径直往班长周嘉怡的座位走去。不过他并不是要找她，而是要找赖明慧。
他开门见山道：“赖明慧，我记得你是昨天的值日生吧？负责区域是楼下的草丛旁边。在你值日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虽然教学楼背面的窗户都装有防盗网，人无法从这一边的窗户进出教室，但是体积不大的物品却可以从网的间隙中“钻”出去，比如消失的数学考卷……
赖明慧先是茫然地点了两下头，然后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罗怀宇压低声音，简单向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引发轰动，结果班长听到后用她标志性的大嗓门重复了一遍：“什么？数学考卷丢了？！”
顿时同学们都忍不住开始左右议论，周嘉怡意识到闯祸了，连忙亡羊补牢开始管理班级纪律。
借着这段时间，赖明慧一五一十地讲了扫地前后的事。昨天下午5点35分左右，她下到楼下草丛的值日区域。之后清洁了十来分钟，完毕后带上清洁工具，往校门口的校警值班室走去。走到值班室，她看了眼值班室里的挂钟，上面的时间是5点52分。在她值日期间，值日区域一切正常，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了解完这些情况后，罗怀宇差不多心里有数了。谢过赖明慧后他直接离开教室往楼道走去，陈枫只好再次跟着。
两人往楼上走时，陈枫问道：“怀宇，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有什么思路了吗？”
罗怀宇思忖着，最终决定说出来：“对，确实有思路了。”
“哦？你快跟我说说！我很好奇！”
“赖明慧在下午的5点35分去到值日区域，离开时走到校警值班室是5点52分。从值日区域走到值班室最多就2分钟，倒推回去就是离开值日区域的时间大概是5点50分。在这段时间里，值日区域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也就是说，让考卷‘消失’的人并不是通过窗户把考卷丢下楼的，毕竟毕老师在5点48分就锁上了空教室的门。”
“原来如此，难怪你要问她那些问题……欸！”陈枫突然喊了打算接着往上走的罗怀宇一声，“4楼已经到了，再往上走就到楼顶了。”
“排除法可是推理非常重要的一环，必须做到严谨才行。”罗怀宇没停下脚步，“我就是要去楼顶。”
楼道的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青色铁门，上面满是蜘蛛网和灰尘。锁住铁门的那把挂锁同样生锈，满是灰尘。
“嗯……近期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陈枫走到罗怀宇身旁，正好听到他的这句分析，哭笑不得：“你难道还怀疑偷走考卷的人是从楼顶转移走了考卷吗？超人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罗怀宇耸了耸肩：“哪怕再荒诞都有存在的可能。为了得出唯一的解释，必须将那些错误的答案一一排除掉。”
说完他转身下楼：“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监控室吧。”
5
罗怀宇和陈枫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毕老师才走出监控室。两人连忙迎上去，罗怀宇看到他双眼无神的样子连忙询问：“毕老师，你怎么了？”
毕老师缓过神来：“见鬼了……”
“见鬼了？”罗怀宇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老师吐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昨天下午5点48分我锁好教室离开，然后到我今天上午打开教室取出语文考卷，期间根本没有人来过4楼走廊。”
罗怀宇点头：“在那之后呢？”
“我取出语文考卷就重新锁上了门。从这时候开始，一直到我再次来这里打算取出数学考卷之前，中间这一个多小时也根本没有人来过这条走廊。”
陈枫大张着嘴：“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能够偷走数学考卷？”
罗怀宇发问：“那毕老师，在你取语文考卷的时候，你有注意到数学考卷少了1叠吗？”
毕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当时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就没有留意。老实说，我本来还怀疑会不会是你。”
陈枫眼看自己被毕老师指着，惊讶地说：“我？”
“是啊，毕竟当时空教室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中途还去隔壁上了个洗手间，你完全有时间偷走考卷的。不过嘛……”毕老师无奈一笑，“监控录像里并没有你趁机把考卷偷走的画面；而且你还穿着清凉的夏装校服，就算是把考卷藏到衣服里，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之后，任由沉默蔓延了好一阵子，陈枫才又开口：“那毕老师，现在怎么办？”
毕老师再次叹气：“你们俩先回教室吧。考卷我们不打算找了，这次数学科目的期末考试改换我们学校老师自己出的卷子，就不用教育局统一发的考卷了。考试时间安排在下午英语考试之后，毕竟印这一百多份考卷还得花不少时间。”
就这样，两人被毕老师打发走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陈枫说：“真是奇怪啊，考卷居然不翼而飞了。”
罗怀宇眉头一蹙：“谁说考卷不翼而飞了？”
陈枫问：“啊？怀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怀宇笑了笑，反问一句：“你觉得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呃……他是想提前知道考题吗？”
“当然不是，想提前知道考题的话，只需要偷走其中一张考卷就可以了。通常来说，每叠考卷都会多出一两张，就算少了一张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陈枫停下脚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考卷根本就没有被偷走！毕竟监控录像里并没有看到有人拿走考卷。”罗怀宇的语气铿锵有力，“存放考卷的教室不是还有3叠数学考卷和4叠英语考卷吗？一个班有35名学生，以35张考卷来计算的话，35除以7就是5。也就是说，只要在剩余的7叠考卷里分别塞入5张左右的数学考卷，就可以把一叠数学考卷给藏起来了！”
“什么？！”陈枫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居然是这样！对啊，每一叠只多出5张考卷的话，我们还是很难用肉眼看出区别的……可是，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猜……他想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陈枫不免紧张了起来，“争取什么时间？”
罗怀宇抿嘴笑着，随后转移话题：“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谁？”
“还记得毕老师刚才说过的话吗？在他昨天下午离开教室，一直到今天上午去教室开门取语文考卷，期间根本没有人去过4楼走廊；而在取语文考卷和取数学考卷之间，也没有人去过。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只能在昨天下午毕老师锁门之前。”罗怀宇眼神锐利地望着陈枫，“所以，那人就是当时在4楼扫地的你！”
陈枫比罗怀宇高出不少，此刻罗怀宇虽然仰望他，但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落于下风。陈枫凝视着罗怀宇，过了一小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愧是校园侦探，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你说得没错，那一叠考卷就是我趁毕老师去上厕所的时候藏起来的。”
“果然。”罗怀宇垂下视线，“是为了伊诫吗？”
“是啊——”陈枫垂下肩膀，“昨天在4楼值日的时候，毕老师让我进存放考卷的教室里扫一下地。我扫得慢，他中途去了一趟厕所。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把其中一叠考卷藏起来，到时候考卷不够，就会延迟考试。这样伊诫是不是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写完那本练习册了呢？当然，可能也有一定的愧疚心理吧。伊诫昨天无意中说他以前跟我打篮球的那段时间成绩下滑了，尽管他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我也还是认真反思了一下，这或许还真是我间接导致的，所以我才会用这个鬼点子帮他多争取点时间，想着补偿他一下。”
“原来如此。”罗怀宇拍了拍陈枫，“我们还没走远，回头向毕老师他们道个歉吧。虽然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必须要勇敢承认。”
“嗯。”陈枫做了个空投篮的动作，“其实就算你不揭穿我，我也早就有去跟老师道歉的打算。毕竟等到下午考英语的时候，我的诡计就露馅了。”
“不管这次考试的结果如何，我们以后在数学上多帮帮伊诫吧！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好！”
6
暑假第二周的星期三是公布期末考试成绩的日子。这天上午，所有学生都需要返校，领取记录有期末考试成绩以及班主任评语的学生手册。
陈枫从毕老师手中接过自己的学生手册，看了一眼考试成绩和评价后就重新将其合上，满不在乎地走向教室后方。罗怀宇就站在这儿，陈枫把脸凑到他摊开的手册前：“哇，语文91分，数学100分，英语94分，太厉害了吧！你这成绩肯定能进一班！”
罗怀宇“啪”的一下直接合上手册：“别再散播谣言了，一班不是尖子班！”
“同桌，我们的总分居然一样！抱一个！”
“太好了！总分一样！”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班长周嘉怡又和同桌赖明慧欢闹起来。
罗怀宇望向坐在座位上的伊诫，此时他正挺直腰板，严肃地盯住面前那本用双手捧着的学生手册。他先是这么盯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缓缓将其打开。在他一页又一页地翻阅时，罗怀宇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终于，伊诫将手册翻到五年级下学期那页。只见他瞳孔明显地颤动了一番，手也不自觉地抖了两下。罗怀宇和陈枫面面相觑，两人紧张到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过了不知多久，伊诫的眼眶溢出了眼泪。罗怀宇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跑上前去：“你怎么了？”
“我……我……”伊诫不知为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最后他只是指着自己的学生手册，示意罗怀宇和陈枫看。
罗怀宇一下子就瞥到那一栏：
数学：81
陈枫“哇”了一声，用力拍打伊诫的后背：“太厉害了吧！比我还高10分！遇到这么高兴的事情，下午一定要好好打三个小时篮球才行！”
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后，罗怀宇感慨道：“果然啊，努力是一定会有收获的。”
伊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了好几下头：“打，今天一定要打球！”
“太好了！”陈枫双手高高举起，摆出一个胜利的动作“V”。
罗怀宇这时不合时宜地插嘴：“那你们什么时候愿意陪我下象棋呢？”
陈枫和伊诫应激反应一般异口同声：“绝！对！不！要！”
讲台上的毕老师看到三人打闹的场景，思绪不禁回到给学生写班主任评语的那个晚上。伊诫的学生手册上评语是这样的——
首先，老师要向你表示祝贺，因为你是我们班进步最大的学生，从这能够看出你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要想取得好成绩，除了聪明外，最重要的还是勤奋。老师相信你已经明白这个道理，并且能够持之以恒。最后，祝你在即将到来的六年级里取得更好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