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在岸边,守着一条河或者一池水,和鱼对话、与风絮叨;回归在田园,撩拨一树花,牵扯一片云,把心思一直放牧在遥远的天野。眼里有魏晋风度的身影,心中着唐宋诗篇的痕迹。
  和文河的不期相识,是在雀之巢里编发他的第一篇文章开始的,那时还不知道我的手下轻轻点击微微一送,输出的是一片文心资质,结识的是一种优美心情,摸住的是一段尺牍寸心,忘不了的是经久的感动。就在文章刚发过去不久,我拿到新出的《散文》月刊的时候,忽然我眼前别样的一闪一亮,我看到了我曾编过的那篇熟悉的文章。这么些年这个杂志上的作者我一个也不认识,是借助于榕树下我们才有这样的缘分得以谋面。后来就有相约去看香山的红叶,后来迤俪期会在巴金的现代文学馆。
  后来我就经常说,文河的文章适合我。我之所以偏要用适合这个词语,是因为那种适合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赞叹和欣赏,也不是习惯作用力下对大块文章无比的折服和钦佩,我只是独自感到没有理由的心情的适合,不经意间相信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顺着惯常大刀阔斧开辟出来的思路走,只是潜窥那隐约其中蜿蜒曲折的一脉幽径,轻松地就走出一番体味、感受那些丝缕不绝的韵率。
  风吹过麦田,平常谁没见过,可是说小麦往前一齐走,那就有些意思了,我仿佛看见它们互相牵着小手、摆动着手臂的样子,那样的整齐,不差丝毫的步履。
  雨丝落下来,脸颊感觉凉凉的,如果说落到柳梢头变绿了一小截,就有些不相信,可是当我在想象中睁大眼睛仔细看,确实是这样的,确实绿了一小截。
  这样的小花处处有,这样的文眼瞅着人心。我就是注意这些样的一些回头转眼间、瞬间悄悄错过、却不肯寂然消失的私曲之处,我料定他在这里会有这么一笔。当华容小道上潜心布局、刻思领悟的那场不期遭遇,在战火炽烈、文思激浓的间歇,谁叫我衷情无限,是谁把灵感助我,那是双方心眼的相接,谁也不知道豪雄的曹操会从小道上走,诸葛知音偏能心领神会地猜透他的意笔。
  还有那个小女孩,那是心里打不开的结,那是一端结在心头、另一头拴着文章的一根银亮的丝线,不是蜘蛛站在叶柄抛向月光的、而是作者缠绕于思念之中、凝结着夜色湿润和清晨露珠的无端头绪。文章给大家看了,心中却是送给小女孩的,如果可能的话,不管多么遥远,不管过了多少年,你会送过去的。
  眼中有泪在打旋的时候,为了有所掩饰、假装不在乎些,就折了柳笛在风中呜呜地吹,你却吹得我泪流满面,哽咽无语,心下再也不能畅然,谁让我又猜透了你的柔肠紧要的所在、心头不舍的地方。
  这样的感动时时有,留给人的思忖处处在;无往而不欢欣,来者追我情思,伤心无处头地;如果融化在这样的意境里,变做春风、化为秋雨,伴作者一起飘荡,跟文章一起飞舞,还有什么样的忧愁不能解释,曾有过的幸福再也不可比拟。
  我走了,跟着你。流浪,我不会孤独;摧折,你不许弯腰;握手,传递着起在心头的力量;并肩,迎接那世上淋漓的风雨;看云,再也没有比那更遥远的远方;抽思,你是我永远不忍惜别的朋友。
  杨柳青时,再见故人,仿佛眼前,依旧肠热,心向往之,能几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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