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缝书包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题目。生活中,有很多缝合的过程,有的是为了修复,比如医生为病人缝合伤口、缝合一件破损的衣物,缝合某种破裂的感情;有的则是为了开始,比如裁剪缝制一件合体的衣服。而有些缝合与修复和开始都无关,而是把生活中的片断写下的文字、述说的心情和拍过的照片串连起来,把过去和现在连为一体;把每天记录下来的只言片语缝合成一段段往事,让生活的温度保留永远;把爱的点滴缝在记忆的针脚里,就像在时光隧道里寻找我们在来路上埋下的一个个标记,把它们穿成一串精致的项链珍藏于心。

  很多与“缝”有关的记忆都是围绕亲情和爱展开的。最难忘的是临上大学时,母亲对我说:“这么大的姑娘,还不会用针线,在外面生活,扣子掉了、衣服开线了都不会缝,会让人笑话的。”说完母亲找来两块碎布和针线教我各种缝衣服的方法。现在,儿子的衣服裤子袜子破了,我总是一边缝一边想起母亲当年教我缝衣服的情形。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我也教儿子学习“缝”。记得参加过一个端午节缝制香包的活动,教儿子从稔针到缝合,直到最后他缝制的香包得了奖。从那以后他便爱上了“缝”,自己的衣服裤子鞋子袜子破了都自己缝,尽管缝得不那么熨帖,但至少把破损的地方缝到了一起,也算是独立的一种表现。为了增加家庭的温馨,我曾特意在网上买了手工DIY小兔子的袜子,三口人一人用一只袜子缝了一只小兔子,每只兔子的样子都不相同但却十分可爱呆萌,每当寂寞或生气的时候看着我们亲手缝制的小兔子憨态可掬的样子,所有的烦恼就都会散去。
  记得小时候,很多上了岁数的老人喜欢用废旧的碎布头缝制坐垫。教室里椅子上,手工缝制的小垫子虽然不同的形状不一样的拼接手法,但都美观精致结实耐用,凸显出中国老一辈人的女红技艺。那时候,姐姐们也常常缝游戏用的沙包,用厚一点的粗布或条绒布,缝成四角或八角的都有,装好豆子或高粱就成了童年的我们最好的玩具,每天带着它们在外面摸爬滚打。
  如今日子好过了,街上的网上的衣服被子坐垫样式繁多,花色丰富,买现成的比缝制可省事多了,所以很少有人再花时间去亲手缝制一些布艺品了,即便需要缝,也大都把这类活计交给机器来做。那些带着祖母外祖母味道的温暖而细密针脚只能留在童年的梦里,留在物资匮乏年代被母亲用缝制的粗布衣物里,叫人怀念。
  生活变好了,不代表那些老手艺就没有价值了,也许你不知道,缝制的被子也可以成为一件件艺术品,在时尚的舞台上一展风采。
  记得大连现代博物馆曾搞了一场“缝制”的艺术品全球巡展,那些出自不同国家和民族的展出作品,都是用一块块不同花色,被剪成规则或不规则的形状的花布,按照制作者的设计排列,一点点手工拼接缝合而成的。呈现在人们眼前的那些被子、床单、方巾因为因为一针一线的缝合,因为别出心裁的创意,因为手工匠人的精益求精,充满了立体感和自然的美感,变成了一件件名副其实的艺术品,打动着在场的每一位观者。

  闲暇时,像我们的奶奶,找一些好看的花布,裁剪,排列,缝合,做一件有创意的布艺作品,让针和线的行走来陪伴我们度过一段属于自己的好时光。在紧张的工作和生活中慢下来,让自己变得静心专心,远离烦恼和喧嚣。这正体现了“缝”的另一种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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