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名喜,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材,满头银发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晴放射着正气凛然的光芒。80多岁的人,思维清晰,声音铿锵,依然有着强大的气场。

        他长我五岁,是我中学时的恩师,更是我一直学习的榜样,我们亦师亦友几十年。最近,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在扬州相聚,十分高兴。在零距离的倾心交谈中,他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了干嘛?”我忙笑道:“陈年旧事如老酒,越陈越香。”  他所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是他被人们广为传颂的亷洁执法、公而忘私的往事。    

        他是邗江头桥镇南华村人,出身于书香门第,满腹经纶的父亲对他从小就要求严格,他也勤奋好学,进步很快。1956年,19岁的他就光荣入党,1959年担任乡团委副书记、乡中小学党支部书记,后来担任邗江县纪委副书记。   

        1986年7月,佘名喜担任县检察院检察长,他把“打铁全靠自身硬”当作人生信条。为了方便工作,县里为他在家装了一部固定电话。一次,他女婿带着有急事的朋友,来家里打了电话,被他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女婿难为情地流下了眼泪。他告诉女婿要公私分明,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上都不能沾公家的便宜。从此,女婿再也没用过这部公家的电话。    

       不要说打个电话这样的小事,就是孩子的工作,他也从不利用自己的影响给予安排。市里一位负责人事工作的干部和佘名喜很熟悉。一次,这位干部遇到佘名喜的女婿,寒暄之后问起佘名喜家庭的情况。女婿告诉这位干部,佘名喜三个孩子有两个先后下岗。那位干部热心地问:“他怎么不来找我啊?”女婿回来之后,兴奋地对佘名喜说,您去找一下某某某,他们的工作肯定会有着落。佘名喜恳切地开导孩子:条条大路通罗马,路是人走出来的,下岗再就业的人有的是,人家能做到的,你们也一定能做。他宁可拿自己的工资贴补两个孩子,也不为孩子的工作去打通关系。1993年,市检察院下达给邗江检察院6名招干指标,佘名喜的大儿子完全符合条件,报了名。佘名喜考虑再三,对妻子和儿子说:我是单位的一把手,假如儿子也进了县检察院,父子同在一个单位,将会在群众中造成怎样的不良影响?    

        佘名喜时时刻刻将“公生明,廉生威”记在心里。    1990年6月,他用单位的车送爱人去南京治病,返扬的第二天就按里程用油标准缴钱给会计,会计不肯收:“你是单位主要领导,用车是很正常的事,还缴什么钱呢?”佘名喜说,要看办什么事,我用车送家人去南京治病,这是私事,缴钱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会计在他的说服下,收下了汽油费。他去别的单位办事,坚持步行或骑自行车,从不用车。他说,这样既省了油费,又轻松便捷;当官的人不摆官架子,才更容易接近群众。    

        在机关工作,下乡办事是常态。有时无法赶回城里吃饭,要在基层单位用餐,他坚持不进馆子、不上饭店,就在食堂吃工作餐。十多年来,下乡不计其数,他从未报销过伙食补助和住勤费一分钱。他说:“已经用过工作餐了,再报销伙食补助,这不是吃两份饭了嘛?难为情!”    

       不接受送礼,不接受请吃,是他一贯的作风。1994年,邗江水利局一笔30万元的应收款,对方久拖不付,水利局请县检察院协助催要。佘名喜指派检察员于江前往交涉,经据理力争,将30万元如数要回。水利局为表示感激,给他送来了水果和鱼。他将水果和鱼称了一下,按照市场价格略高一点折价36元,将钱送到了水利局。1995年快到除夕的一天晚上,一个单位派人送来烟酒茶,送礼的人想放下就走,佘名喜快速将防盗门锁上:“你今天不把东西拿走,我不会打开防盗门放你走的。”就这样僵持了近两个小时,最后,那位同志只好拎起礼品离去。     

       无情未必真豪杰。佘名喜也是一个充满情义的人,对属下,包括临时工,个人和家庭有什么困难,都能鼎力相助,生活上关心,工作上照顾,政治上爱护。戚世纲同志脾脏切除,夜间刀口大出血,生命垂危,他得知后,赶往医院找医生采取措施,进行抢救,最后转危为安。1992年,上级院要求没有经过法律专业学习的人员,参加在职法律专业培训,他要四个临时工的司机报名参加学习,他们很反感:“我们是汽车驾驶员,又是临时工,把车开好是我们的本份,还要学什么法律啊?”佘名喜耐心地对他们说:“人人都得学法、懂法、守法,你们在执法机关工作,不懂得法律知识说得过去吗?”再三说服,他们报名参加了在职法律培训,两年后获得了大专文凭。说来真巧,就在他们取得文凭后的两个月,上级检察院指示,在职临时工如有法律大专毕业文凭的,可办理转正,四位临时工全部获得转正,成为公务员,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激动地说:“多亏检察长‘强迫’我们参加在职培训,否则,就错过大好机会了。”    

       1997年,佘名喜年满59岁。他自感精力有所减退,一而再再而三向组织提出退居二线,最后经研究获准,但仍保留党组书记职务。1998年8月的一天,县委主要领导约他谈退休的事,说了一番大道理,问他有什么意见和要求,他说,到龄退休,理所当然,你在百忙中抽时间与我谈话,已经是多余的了。他们在坦诚、平和的气氛中结束了“谢幕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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