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劳动节这一天,天气预报,气温7~21℃,晴转阴,趁着好天气,和妻子、女儿、儿子,为即将中考的女儿散散心。

  一家人前一天就出发,也许,是前几年新冠的原因,关于新冠病毒的话题,占据我们行程话题的一半以上,到了这座古城,女儿提及要去爸爸曾经所读的大学里,看一看,逛一逛。

  目睹爸爸文字里的丁香园,牡丹圃,少数民族的建筑风格,还有爸爸练琴、唱歌的音乐系琴房。

  时隔25年,曾经校园里稚嫩的小伙,今天已成半百,顶着花白的头发。期待闻到25年前的纯真,激情。

  可是,迎接我们一家的,不是牡丹圃的蜂蜜,不是丁香园的蝴蝶,也不是校园内,似懂非懂的少数民族语言和精美的少数民族服饰,更不是古色古香、美仑美奂的少数民族建筑,倒是轰隆隆的砼车和刚立起的一幢幢高楼,这些高楼还没擦净脸庞,却想握住云朵的手,一展它们的高端。

  丁香园没有了踪迹,也许,它永远睡着在我的散文里,一种无结果的希望,在这幢楼房的阳台上,有一株丁香苗;牡丹圃没有了影子,也许,它在我的诗歌里已经死去,一种不可能的希望,在那幢楼房的客厅里,有一盆牡丹花,哪怕有一张关于牡丹的油画。

  泪光中,一种不祥的征兆,这种无结果,这种不可能,是如此可怜,如此卑微,在时间的海洋里,活活地淹死。

  泪光中,一棵没有叶子的粗壮的杨槐,多半根部裸露在外,几株嫩嫩的蘑菇,冲破机电声,在根部为杨槐继续着生命。

  不忍看,不敢看,希望成漂浮的尸体,不忍看,不能看,蘑菇的生命能继续到何时。

  我的脚步,被视线捆绑,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就是软骨症,随着走动,散发在空气中,传染给妻子和孩子们,能感觉得到,妻子情绪的低落,只是给我做为孩子父亲的尊严,没有说出口,五岁的儿子却问我:“爸爸,你在哪里写作业?哪里练琴?你说的花园,还有我没见过的花衣服在哪里呀?

  一连串的问,像针扎在我的心尖,没有鲜红的血,只有涩涩的泪,我确实没有欺骗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可是现实,眼前的现实,就是一个能触摸到的谎言,不容辩驳,不容解说。

  此时,我的情绪纷乱至极,笑容也是冰冷、僵硬,多少年,得以让我扬眉吐气的靠山,竟然成冰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怕太阳,赌博似的去往我心中神圣的琴房。

  “这里的学生很用功,假期都在练琴,唱歌。”

  当我的脚步,抵达音乐系楼下时,被想不到的安静扯入恐怖,面对孩子们,作为父亲的尊严,被这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安静瞬间粉碎,无地自容。

  贤惠的妻子,告诉孩子们,今天是5月1日,学生都在放假……

  带着遗憾和失落返回,碰到两个素不相识的小青年,在校园内很是“甜蜜”,但愿,不是学生,因为这一男一女,女生浓妆艳抹,努力地追求着时尚,男生有点姑娘性,在女生的身边,油腔滑调,说心里活,怕这个画面,带给我女儿负能量……

  天气冲破预报,从阴转向小雨,也好,小雨可以混去我悲伤的泪水,女儿穿着我的上衣,走在我的前头,我在雨和泪交织的缝隙里,隐隐看到,曾经的我和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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