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真是一个好日子,不仅全家团圆,还能收到盼望已久有作者签名的新书。书名曰《非常主播》,作者乃同城美女作家米奇诺娃。

  米奇诺娃,仅于百日前在辽宁抚顺“参仙谷”得唔一面,当感谢一个网络文学社团“雀之巢”。交谈不过百字,仅限寒暄。然而能赠书题词,内心着实感到温暖。那日看面相,贤淑温婉;瞧眼神,睿智真诚。虽是初见,内心自觉早已熟络。两年前,好友邵魁先生阔言其才华成就,誉为现今少有之有思想有正义的写作者。一年前,拜读了文学评论家黑人阿明先生大作《落英缤纷》之《我读过了你的路过》,对米奇诺娃的作品,尤其是语言风格,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黑人阿明赞曰:“这种幽默,不仅仅是语言更重要的是文学细胞。它应该来自于睿智和博学,来自于豪放和洒脱,来自于反思和反叛,来自于自然和自信,来自于主流社会和弱势群体的结合部。它再次告诉我们,幽默只属于高人,而不专属于男人。”

  两位仁厚长者必不余欺也。


  怀揣崇拜,久不读小说的自己开始精心领悟,果然一发难以收魂。掩卷之时,不禁流泪叫绝。原本想把能“激灵”自己的文字记录在册,结果发现那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根本无法完成。

  静下心来,默默思索:作者幽默独特的语言下到底要传递怎样的精神内涵?她会对自己的作品的影响力有着怎样的期许?因为“真正的文学,能提供高端的精神果实,是充满信仰和爱意的,是温暖的文字,是开启心智和净化灵魂的。文学成为作家生命的自然流淌。”(韩伟《当代文学的时代诉求》)

  不错,是温情,《非常主播》向我们张开的正是充满着人性光辉的温暖情怀。

  神州大地,五湖四海,古往今来,我们呼吸着太多的戾气。五马分尸,焚书坑儒,剥皮揎草,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吃俺三百禅杖。拿起刀枪,文攻武卫,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或录入典籍,或演义流传,指导着霸业,浸染着灵魂。近年来,继“商场如战场”之后,又一比喻句“职场如战场”应运而生,盖谓当代职场唯有熟稔三十六计,勇于相互杀伐,方可步步为营节节胜利脱颖而出。以此为题材文学作品更是层出不穷。

  作为职场小说的《非常主播》却不入俗流,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温情的世界,让我们认识了一批温情的人。

  评论家李建军在谈到“中国当代小说最缺少什么”时,给出的答案是“缺少真正意义上的人物形象,缺乏可爱、可信的人物形象”。《非常主播》的主人公小一应该可以填补这个空缺,他的可爱、可信是从一次次的温情行为表露出来的。

  小一出身中层干部之家,衣食无忧,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偶尔做一做代驾司机。因为没有养家糊口的急迫,更因为他的“心存锦绣”,所以多数时间呆在家里以书为伴,没有违心去职场争得头破血流。一次在至爱亲人的着意安排下,他无意撞到了自己的单相思女神——秦萍,原本平静的心绪瞬间“眼前电闪雷鸣,心底狂风大作,浑身热血翻涌”,产生出一个遥远的梦想——“抱抱秦萍”。开始了广播大楼里“著名闭嘴”的“非常主播”生涯,一幅幅温情画面铺展开来。

  最美不过单相思,最苦也是单相思,苦中之苦莫过于相思对象心属他人吧。当小一面对如此伤感的情境,还要帮助对方化解窘境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善良、果敢、温情无人匹敌。他对秦萍是那般的迷恋:“我一直悄悄跟自己说,不要放弃,能远远陪着她就是幸福,这是我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固执,是一个温暖而美好的过程”。当美丽的大厦轰然倒塌,他用温情的情怀祭奠:“我必须结束内心的沸腾,长达几个月的沸腾,无人知晓的沸腾。所谓单相思,就是我们小时候看过的一场烟花,美丽,绚烂,一瞬间。”

  即使是对待普通同事,小一同样流露出理解和温情。德飞,家境贫寒,只身奋斗于大都市的俊男靓女之间。为了装点门面,不惜用谎称母亲生病的理由借贷,买房、买车、买“名牌”,颇为有些人所不屑。而小一却能用善良之心做另一番解读:“德飞不容易,他跟孟坚不一样,他家庭条件不好,什么都得靠自己,他希望跟其他人一样过好日子,这有什么错?难为他也真没有其他借口,也只能拿老妈的身体扛事”。


  如果说对人的温情来自于他的善良,那么对事的温情就是来自他的担当。

  作为“值大夜”的小时工,“著名闭嘴”,虽然枯燥无味,但小一做得有滋有味,从无事故发生。这固然与他的开始的单相思和“呆”的哲学有关,但担当意识绝不失为一个重要因素。由于小一坚守心灵的一块净土,不钻营,不迎合,不入流,即将结束自己的“主播”生涯的时候,在被频道总监吕向东一次次花言巧语“放鸽子”的时候,一个关乎全频道命运的挑战摆在他的面前:当值主播突然生产无法就位。是像常人那样回避困难,甚至幸灾乐祸,还是勇敢担负本不属于自己的使命?大美大爱的小一毅然选择了后者,出色地演绎了在电台的最后一曲温情的乐章。


  小说非但人物形象彰显着温情,富有画面感的情节设计同样如此。

  大路,理发店老板,小一沉默的朋友。小桌一方,五香花生米一包,泡椒凤爪一袋,牛栏山二锅头一件。哥俩倾心闲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等温情?

  老俄,小一最好的朋友,小说中不止一次描绘过他们在一起推心置腹,欢快畅饮的场面。有时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那个叫“黄金豆”的小酒馆的美味佳肴:馅煸,水煮虾爬子,豆腐炖鱼杂儿,酱焖大头宝——

  最能催人泪下的莫过于姜船秦萍和小一花青青的家庭聚餐的情节吧。几经波折几经磨难的“地下情侣”终于可以堂皇示人,暗恋许久的“花姑娘”终于发出心底的呼唤。当四人共举酒杯喜极而泣的时候,当小一终于拥抱到自己的女神的时候,哪位读者会不被这温情打动?

  在“只要拳头能解决的事就绝不费话”的沈州,作者有意避开恶性矛盾的发生。当小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何塞网吧的女孩子沫沫有过肌肤之亲之后,“情敌”三哥的理解厚度与处理方式超乎人们的想象:“其实,我不希望你承认,但你既然承认了,就得离开。我不怪你,但兄弟你真得离开,我们不能同时睡一个女生。”仅此而已。


  作品在各处细节的刻画上同样渗透着温情,甚至在初秋时节,“花姑娘”梦圆时刻,在二十三楼的顶上铺上一层温暖的落叶。


  好欣赏那首《勿忘心安》:

  早已该放手  这无休的阴谋

  玩笑已过半  不由不该

  路还有汗流  梦还没腐朽

  命运到最后  勿忘心安。


  米奇诺娃女士赠我书的题词是:“书中无有玉,无有屋,只有小梦一场”。那么,这该是一场温情的小梦吧?但愿长梦不愿醒!

  掩卷之后,必有所思,赖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千年古语做依托,权且充当加入“米粉”队伍的“投名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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