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重提“解放台湾”

  1949年7月,毛泽东就给周恩来写信,提到必须准备攻台的条件:除陆军外,主要靠内应和空军,二者有一,即可成功,二者俱全,把握更大。

  1953年4月2日艾森豪威尔任命兰金为驻台“大使”。这是美国自蒋介石逃台以来首次向中华民国派出“大使”,向全世界表明美国承认中华民国、支持中华民国政府。

  华盛顿指示美国驻太平洋部队总司令阿瑟·威廉·雷德福,可以在台湾驻扎巡逻机和侦察机,并做好必要时进驻战斗机的准备,甚至可以同蒋介石集团协调防守台、澎的计划,双方军队共同进行作战演习,并商定遇到紧急情况时由美国统一指挥。

  1953年7月27日,朝鲜战争停战协定正式签字。历时近三年的朝鲜战争宣告结束。

  然而,停战协定的墨迹未干,美国便与南朝鲜于8月8日签订《美韩协防条约》(草案)。前一天杜勒斯发表声明,称他与李承晚达成了协议,不排除用军事手段来统一朝鲜的可能性。美国人历来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此时,风雨飘摇中的台湾岛,也积极通过外交途径,向美国提出缔结防御条约,以借助美国的势力来与中共抗衡。

  1953年8月,美国和台湾海空军在台湾海峡举行首次联合军事演习,公开向中共示威和挑衅。

  据王苏红著的《空军征战纪实》记载:1953年10月,陈毅向中央军委提出:利用朝鲜战场的胜利形势,准备5个军的兵力解放金门。毛主席当即予以批准,并令华东军区参谋长张爱萍实施此战略行动。

  不久,毛泽东经过再三考虑,又决定暂缓进攻金门。这主要因为,此时的金门,已经不是1949年的金门,美国的第七舰队和第十三航空队已经进驻台湾海峡,随时可能介入。且进攻金门,必须陆、海、空三军协同作战。而我们既无这方面的作战经验,又没有强大的炮兵与海空掩护力量,福建境内,铁路没有一寸,机场没有一个,空军根本无法进驻福建前线。

  1954年初,美台酝酿中美共同防御条约,意图将协防范围扩大至浙、闽沿海。1954年4月日内瓦会议期间,中华民国多次就此事对华盛顿方面做了大量游说工作,并对美做出重大让步,承诺台湾在采取任何重大军事行动前,必须先征得美方同意。12月2日,美国政府和“台湾当局”签订《共同防御条约》。

  (一江山三军联合作战前指司令员、副司令员和参谋长的群雕)

  1954年7月20日毛泽东指示:“形势变了,准备打大陈,先解决浙江沿海敌占岛屿,估计美帝不会有大的干涉。你们就准备吧。”“我完全赞同主席的意见。”国防部长彭德怀和以往一样,率先支持了毛泽东的意见,“现在朝鲜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我看应该把空军移到福建和浙江来,首先夺取沿海的制空权,这样才能保障渡海部队的安全。”

  毛泽东点点头并补充说:“还有制海权。没有这两权,我们的战士跨海作战的安全就难以保证。要尽快把这两权夺过来。”“主席和彭总的意见我都赞成。”朱德建议说:“我认为可以分两步来走,首先是清理门户,也就是把沿海那些还被国民党占领的岛屿解放过来,把我们的门户打扫干净。这样,既解除了对我东南沿海的威胁,打通了海上的南北航道,也砍掉了台湾的手脚,使我们下一步解放台湾时没有后顾之忧。”

  “‘清理门户’说得好!”毛泽东高兴地说:“我举双手赞成。”

  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提议说:“我认为‘清理门户’可以从大陈岛开始,它是国民党军在浙江东南沿海岛屿的指挥中心和防御核心,攻克大陈岛就能击中敌人要害,浙江东南沿海其它岛屿就有可能不战而克,这样我军可以用较小的代价换取较大的胜利。”

  陈老总说的大陈列岛,位于浙江台州湾外,包括蒋儿岗、东矶山、高岛、头门、上大陈、下大陈、琅玑山、龙金岛、一江山等20多个岛屿,其中上大陈、台州岛、下大陈3个岛如一个等边三角形紧靠在一起,面积共有100平方公里,相互之间最远距离只有2.2公里,所以一般人把这三个岛混为一体,通称为大陈岛。

  从上海往南到镇海、厦门的船只都要经过大陈岛水道。由于大陈岛被国民党军所占据,致使南北航运被截断,以大陈岛为基地的国民党舰队,不仅对长江口、杭州湾是个很大的威胁,并控制舟山渔场,而从大陈岛军用机场起飞的飞机,不用半个小时就能飞临上海。

  大陈岛确实是新中国的心头大患。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陈毅了。”毛泽东接着说:“你们华东军区先拟定一个作战计划,报中央军委批准后实施,一定要拔掉这颗钉子。”

  华东军区几经研究,提出了陆海空三军联合攻打大陈岛的战役计划,报中央军委。毛泽东当即予以批准,并令华东军区参谋长张爱萍实施此战役行动。

  不久,宁波近郊的一处大宅院突然热闹起来,军用吉普车明显增多,陆海空身穿不同颜色服装的军人来来往往,出出进进。这里就是新成立的华东军区浙东前线指挥部所在地。

  浙东前指归中央军委直接指挥,司令员是华东军区参谋长张爱萍,指挥部下设联合登陆指挥所,海军指挥所,空军指挥所。这三个前线指挥所任命的指挥员,均是在陆海空三军的高级将领中选了又选,挑了又挑,选拔出来的精英。空军指挥所司令员聂凤智,是刘亚楼点的将,并且,聂凤智还兼浙东前线指挥部的副司令员,统一指挥空军和海军航空兵。

  朝鲜战场的战火刚刚熄灭,志愿军空军司令员聂凤智,还带着一身硝烟味道,衣带未宽,战甲未解,奉命南下,又回到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的位置上。

  摆在他面前的任务并不比丹东四道沟的轻松,军委让他匆匆赶到上海,就是让其为解放浙东南沿海岛屿挑担子。另外还有一个具体任务,彭德怀和陈毅字字千钧,说得很清楚:要保卫大上海,绝对不能出事。同时,空军要先于陆军投入战斗,夺取制空权。

  (张爱萍上将)

聂凤智分析:要遏制美蒋空中的骚扰,就要牢牢把握制空权,夺取制空权不外有三法,一是先发制人,摧毁对方的机场、飞机、油库等空军设施,使对方飞不过来或没有飞机可飞;二是经过空战消灭敌方力量,压倒对方,击败对方;三是凭借自己的绝对强大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对方根本不敢到你这儿来骚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一种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都不可能存在,只有第二种方案可以选择,只有靠空中打,只有把他们打趴下,打破胆,他们才会变得老实起来。

  聂凤智在仔细分析了敌我的态势后,很快拿出了一个“远伸作战”方案。上报给张爱萍。“变被动为主动,所谓远伸,就是把我们的作战区域和防空体系前移到舟山群岛上空及以南地区空域。只有这样才可能寻找更多的战机,同时也就可以把大上海远远地摆到了绝对安全的大后方,从而达到保卫大上海安全的目的。”聂凤智继续说明:“夺取制空权,重在一个‘夺’字。”

  张爱萍听后十分高兴地说:“很好,凤智,在可能的条件下,把敌机拦截、消灭在舟山群岛以南的大陈,一江山以北”。张爱萍呷了口茶,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可以再把细节多考虑一下。”

  远伸作战无论是飞行技术还是在作战的灵活性上,对飞行员,都是一个挑战。

  日内瓦会议之后,中国共产党通过各种渠道,向全世界表示解放台湾的决心,人民解放军部分精锐海空力量逐步向浙东南沿海移动,华东军区野战部队也陆续调入指定区域。


  海航国土防空第一击

  海军航空兵二师6团原是空军航空兵第十七师51团,在抗美援朝期间,曾击落美机10架,击伤1架,是一支有战绩的作战飞行部队。1952年6月归建海航。

  1954年初,据守在台湾和沿海岛屿的国民党军队凭借其暂时的海空优势,加紧了对我浙东沿海地区的侦察和袭扰活动,妄图阻挠我军解放浙东沿海岛屿。他们在美国的支持下,以大陈岛为基地,增强了渔山、东矾、一江山、披山、南鹿山等岛屿的守备力量,妄图长期固守;在大陈岛设立了飞行管制中心,引导从台湾起飞的F-47、P-51等型战斗轰炸机频频袭扰我海上船只,破坏我海上运输和渔业生产,有时一天竟达几十架次,气焰十分嚣张。当时这一带的制空权基本上掌握在国民党军队手里。为打破敌人的空中优势,逐步夺取制空权,经总参谋部批准,海军命令海军航空兵第6团进驻宁波机场。

  3月18日,浙江地方政府组织5000多艘渔船出海捕鱼。为保证渔民安全,华东军区海军派出“延安”、“兴国”等8艘舰艇预先进入三门湾外海面。当天上午,我舰艇便与窜来骚扰的敌舰展开了激烈的海战,击伤敌舰2艘。下午2点多,战区上空突然出现国民党空军F—47型战斗轰炸机6架,其中2架佯动,另4架配合敌舰对我“延安”、“兴国”两舰进行轰炸扫射,使我舰一时处于困境。海军舟山基地立即请求派航空兵前往支援。

  2017年八一建军节,青岛的媒体采访到了当年击落敌机的老英雄姜凯。这位87岁的某舰队航空兵原副参谋长这样回忆道:

  (崔巍(左)与姜凯(右))

  1954年3月18日14时10分,机场又一次响起了战斗警报。在三门湾活动的我巡逻艇遭到国民党6架F-47型轰炸机的袭击,轰炸扫射达25分钟,致使我舰艇部队612、505两艇中弹受伤,舟山基地要求海军航空兵给予反击。指挥所认为,主动出击是最好的防御。突破以往规定的半径作战,将出敌不意,有可能取胜。于是,指挥所请求上海、杭州的空军航空兵部队支援,并立即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14时38分,宁波机场指挥所接到华东防空司令部的作战命令后,当即下令担任战斗值班的副大队长崔巍和我驾米格-15比斯双机编队起飞,我们由低空出航直插战区南田上空。按照地面的指挥引导,我机边盘旋边向左前方搜索,果然,在约2000米处发现4个黑点,向大陈岛方向飞去,我们双机立即快速向敌机扑去。逼近约1000米时,敌机尚无察觉。随着距离的接近,我们已看清是国民党F-47战斗轰炸机,崔巍从敌机尾后隐蔽接敌,咬住了敌机的1号机。这时我也咬住了敌人的4号机,但没有攻击,因为我的职责是掩护长机,在距离1000米时,崔巍向敌1号机开炮。因距离远,没有打中。国民党飞行员迅速向右转弯摆脱,并掉头向崔巍扑来。当这架敌机转到45度时,崔巍迅速切半径迎了上去,距敌机400米时再次开炮,只见敌长机喷出一团烈火,瞬间空中开花,掉进了大海。另一架敌机见势不妙,随即逃脱。

  (姜凯在某部拿着当年敌机被击落的照片讲述当年中国海军航空兵第一仗的经过。)

  崔巍正在上升退出攻击时,尾随其后的另两架敌机迅速向他扑来企图偷袭。我立即压过去掩护长机,迫使敌机慌忙放弃攻击,掉头逃窜。我加大油门向敌机追去,并向敌4号机发起了攻击,由于歼敌心切,距离700米时第一次射击未中;继续瞄准射击,命中敌机左翼尖,没有命中敌机要害。这时,狡猾的敌机来了个战术向下逃跑。敌机跑,我就追。等敌机跑到距海面七八十米的时候,我就不往下追了。对方是想把飞机降到很低时突然拉起来,我如果不看高度的话,只要比敌机晚拉杆一秒,飞机就可能钻到海里去了。我在100米的高度上等着他。当距敌机460米时,我已看清了敌军飞行员的脑袋,然后快速按下了发射按钮,三炮齐射,成串炮弹击中敌机要害,另一架敌机赶紧逃之夭夭。我迅速操纵飞机爬高,看见那架敌机拖着浓烟栽入大海爆炸,不由一阵激动。

  15时16分,我们双机安全返回机场着陆。凯旋归来,战友们欢呼着向我们的战鹰涌来。当时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表达,那可是我们海军航空兵首次升空作战,以少胜多,一举击落敌机两架,意义非常重大。随后,我海军航空兵在夺取浙闽沿海制空权的斗争中,短短的四个月内战斗起飞252架次,击落、击伤敌机14架,把制空权牢牢地从国民党手中夺了回来,极大地鼓舞了海军广大官兵的士气。

  海军司令部授予崔巍和姜凯每人一座银盾,并各记三等功一次。

  姜凯16岁参军入伍,开始是陆军,在唐山丰南区小集等地参加过战斗。1950年,选入空军长春预科中队当飞行学员,在那里学习飞行理论,然后到第五航校学习飞机驾驶。毕业之后,姜凯被分配到空军十七师飞行改装米格-15比斯飞机。

  1952年6月,随部归建海军,在虹口组建了海军航空兵的第一个师级单位。姜凯说:空军飞行员和海航飞行员在驾驶飞机上有区别,空军飞行员主要在陆地上空飞行,针对陆上目标进行训练,与坦克、装甲车、高炮、雷达等部队进行协同训练。而海航的飞行员七成的训练课目在海上飞行,针对海上目标,与水面舰艇、潜艇等兵种进行协同,保证我军的舰艇编队、民用船只和海上作业平台的安全。

  后来,姜凯安全飞行36年,带头试飞了许多高难度训练课目,比如,超低飞课目。姜凯曾经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5次,由于成绩出色,姜凯在部队当了20年的正师职干部,10年师长,10年海航副参谋长。他心胸豁达,知足常乐,关心下一代,热心公益事业。近30年来,姜凯到部队、进社区、去学校,为官兵、市民和中小学生做爱国主义和国防教育方面的主题报告3000多场次,听众约200多万人次,在军内外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收回东矶列岛之战

  浙东沿海的东矶列岛由高岛、头门山、蒋几岙三岛组成,矗立于台州湾和三门湾的对面,扼守着海门、石埔航线的要冲,控制着浙东的辽阔海面。

  远远望去,东矶列岛这个三岛一体的岛屿,仿佛是一只怪兽,蜷伏在浙东沿海的水面上,龇牙咧嘴,狰狞可怖,似乎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这是一个天然的前沿要塞,要夺取大陈岛、一江山岛,必须首先攻克这个天然的屏障。

  蒋介石为了保住大陈、一江山两岛,在这个不起眼的怪岛上投放了大量的兵力。东矶列岛的守敌,是蒋军一江山地区司令部派出的以王枢为大队长的游击队100多人,有长短枪100多支,配有无线电台,可与一江山岛之敌保持联系。随时能得到他们的支援,此外岛畔还经常驻有小型炮艇、大型舰只各2—3艘。

  东矶列岛上的蒋军利用手中的这些重型武器,张牙舞爪地肆意横行,他们经常以“试炮”为名,在海面上威逼肆虐,掩护其机帆船截击、抢劫往来商船,封锁我南北海上交通,极大地破坏我渔民的安宁。

  1954年5月8日,中央军委要求华东军区攻占东叽列岛,登陆后,以适当数量的舰艇,依托东矶列岛,配合驻宁波的海军航空兵部队,掩护守岛部队,打击可能反扑之敌。

  前线指挥部下达命令:务必全歼东矶列岛之敌,组织严密空防,决不能让敌机窜到大陈、一江山一线以北。

  5月11日,敌人出动两架F-47飞机,利用云端,云隙作隐蔽,采取忽高忽低,波浪式前进的战术手段,抵近大陈、松门一带对解放军防区进行骚扰,偷袭。

  雷达及时准确地捕捉到了敌机的踪迹。坐在前线指挥所里的张爱萍司令员,用十分坚决、凝重的语气下达命令:“空军起飞迎击!务必将其击落!”

  海军航空兵二师6团的长机中队长保锡明,僚机飞行员董世荣奉命从宁波机场起飞。透过云隙,下面山色蒙蒙、烟波浩渺。保锡明第一次带僚机单独执行战斗任务,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在地面指挥所的引导下,2架米格机飞到海门上空,又转到大陈上空。耳机中传来了地面指挥员急促的声音:“敌机已飞到你们前面,发现没有?发现没有?”

  一听说敌机出现,两人精神立刻为之一振,加大速度,疾速向前面冲去。

  天空灰沉沉的,茫茫无际,能见度低,很难分清哪儿是海,哪儿是天。在这种情况下想发现敌机是比较困难的。“462敌机就在我们前面,怎么追了三分钟还没有发现?”耳机中传来董世荣不解地询问声。保锡明当机立断:“463,调头回走按原航线搜索敌机!”

  他们立即转身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按原航线搜索回去。

  随即董世荣喊道:“发现敌机。”

  阴云里2架敌机诡秘如两个黑色的麻雀。终于在大陈西南15公里处,捕捉到敌机。僚机董世荣当即降低高度,直朝敌机冲去,保锡明的飞机紧随其后。

  在相距400米处,董世荣猛按炮钮,敌机被击中,但没有被击中要害,摇摆了几下,又向前挣脱了。

  保锡明抓住战机也开了炮,“咚咚咚……”可惜射偏了一点,炮弹从敌长机僚机之间穿了过去。虽然没打着,但敌机却被这一通炮给吓懵了,机身摇摇摆摆地失去了平衡,队形也乱了套。他们妄图摆脱攻击,于是向左侧逃跑。正当敌机把机头扭向左侧时,保锡明立即大胆地逼近敌机,紧紧地跟着它,同时不断地向左侧进行瞄准修正。500米、400米、300米了,“咚咚咚……!”又一串炮弹射出,红光像一团团炽爆的火焰包围了整个敌机,敌机被命中,但没有被击中要害,摇摆了几下,又向前挣脱飞逃。

  美国的F-47号称二战时期最结实的,最抗打的飞机。

  这时,保锡明扑上前去,再次拉近与敌机的距离,猛地按动了两个炮钮,把敌机身打成了一个千孔百疮的漏斗。可距离太近了,我飞机距离敌机只有五六十米了,再过一两秒钟,就会相撞在一起而同归于尽。保锡明沉着地猛一拉杆,飞机紧贴着敌机的左上方冲上云天。

  他扭过头,喜悦地看着敌机拖着浓烟,带着没有投出的炸弹,歪歪扭扭地坠下海去了。

  “轰”地一声,海面上腾起一座十余丈高的浪柱。

  “462,注意敌机!”僚机董世荣高声呼叫。

  另一架企图逃跑的敌机为了摆脱厄运,不再一味逃窜,而是调转回头,穷凶极恶地朝保锡明迎头扑来,保锡明想绕到敌机尾后攻击,可就在这当口儿,敌机的两个翼尖前缘喷出几道眩目的火团,敌人为了摆脱困境,抢先朝他射击了。

  保锡明突然觉着他的飞机左翼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座舱里立刻充满了刺鼻的黑烟。黑烟遮盖座舱里的仪表,像起了火似的弥漫着,“糟糕!我被打中了。”保锡明被浓烟呛得难以喘息。他果断地打开了座舱盖想换换气。座舱盖“嘭”地被强烈的气流刮掉了,一股冷风吹散了密布在座舱里的黑烟。呼吸顺畅了,顿时觉得大脑清醒了许多。他欣喜听到了发动机正常的轰隆声。

  保锡明立即检查了操纵系统,飞机的主要仪表指示正常,保锡明心里感到十分欣慰。现在他放心了,不仅要把飞机平平安安开回去,还要再将剩余的那架敌机击落。他赶紧向四周搜索,敌机没有了,僚机也没有了,好像他们都神奇地消失了,身下大海里只有点点白帆在慢慢飘移,四周的云絮绵绵厚厚,驮浮着他的飞机。

  当董世荣发现敌机把保锡明的飞机打伤以后,怒火陡起,猛推油门,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敌机。

  敌机看董世荣像猛虎扑食一样朝他冲来,心胆俱裂,吓得赶紧转身驾机逃跑,董世荣猛追过去,一阵重炮,直打得敌机冒着黑烟向远处逃去。

  保锡明驾驶着受了伤的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

  地勤战士飞也似地围了上来,当大家把保锡明从飞机里扶出来时,只见他的安全带和裤子上还在冒火星,撕下衣服一看,他的右臂被重机枪弹打掉了一大块肉。血水已经浸透了衣衫。

  “伤得重不重?”董世荣冲过来拨开人群,关切地问。

  “没啥!就这胳膊上让疯狗啃了块皮。”保锡明忍住剧痛和胜利的喜悦,风趣地骂了一句。

  长机保锡明在人、机负伤的情况下克服重重困难,以坚忍不拔的顽强毅力驾机返回机场,表现突出,当年的海军司令部、政治部给他记二等功。保锡明还光荣出席了第一次全国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大会期间,他受到时任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的亲切接见与赞扬,成为了空军史上的传奇人物之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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