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灵心,不姓灵,但姓氏已经不重要了。父母离异,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我反而是多余的了。你们一定以为我生活悲惨,其实并没有,父母还常常会关心我,也会给我钱,他们说“放心,爸妈不会委屈你的,钱不够了就说,我们给你打。”但我拒绝接受他们的“捐助”。我今年二十六,他们好像离异很多年了,我有时恨他们毁了我幸福的家庭,有时感谢他们还考虑了我,至少是在十八岁。


  最近我总在怀疑,世上有没有真心,恩爱的父母是假的,我的爱情也是假的。

  第一次恋爱在十七岁的尾巴上,我渐渐变得不开心,多愁善感,人总是有了羁绊就有了烦恼。他陪伴了我两年的时间,陪我度过了父母离异时灰暗的难以接受的那段时光。后来渐渐冷淡下来,电话少了,消息少了,人也似乎突然忙碌起来,总有正当的理由搪塞我,我是难以接受分手的,这个仿佛一道光一般的男孩子,总是让人有些难以舍弃,往常面对别人追求时高傲的我,就卑微到了尘埃里,最终还是挽不回一个决心要离开的人。

  心里的半边天塌掉了,我努力安慰自己不重要,慢慢遗忘,慢慢疗伤。人总是有办法活下去的,就像橡皮筋,被拉扯得再难看最后还是要努力回复原状。

  二十三岁,我遇到了他。这几年的时间里,身边不乏追求者,可花一样的年纪,心就仿佛老了,爱不起来,总害怕会经历像上一次那样的离开。可他不一样。我的心又活了,他实在是太好的恋爱对象了,无微不至,任由我作来作去,没有一点脾气。我心里默默打算好,嫁了他可以吧,总之孤家寡人一个,谁也不能干涉我的决定。我问他可不可以赖着他一辈子,可不可以把他当做我心里的顶梁柱,撑起塌掉的那半边,他都温暖地说“可以”。只是后来当他渐渐在聊天时越来越多地使用一个标点符号表达他的意思,我就感觉到了,那样的语气和回复,和那个人一模一样。这个救赎者啊,他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产生爱情的多巴胺不再分泌吗?我最后问他“你还爱我吗?”他回答“不知道。”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我毅然要分手了,他同意。可我说完又后悔了,哀求他不要离开。这个说好陪伴我的男人,他也要抛下我了?我不允许。我反复挣扎在他虚无的爱情里,我们说的话温情脉脉又冷酷犀利,刺向心脏的刀子时而钝钝地磨着,时而尖锐锋利地一刀又一刀,凌迟处死。

  二十四岁生日,我还是留不住他,像留不住“那道光”一样,“这道光”也依然留不住,我想,最可怕的大概是你以为给予你救赎的人,在岸边松了你的手。这样,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概我说的轻描淡写,连自己听来都没有悲伤的感觉,可实在提不起力气去咒骂,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去怨恨。这两段感情大概已经磨掉了我对爱情的向往,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对我感情的变化,我努力抓住,也试图潇洒一点直接放手,太高估自己,最后都还是狠不下心,哪怕委曲求全,也想要留住一个说好能陪伴的人。今年我要结婚了,亲戚说那个男人很好,事业小有成就,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好的未来可以期待,人长得普通,性格也还好。我们约会三次,他似乎很贴心,我不想再追逐爱情了,那就嫁了吧。

  二十七岁,我还是逃了,没有嫁人,也不愿意面对复杂的家庭人际关系,不想勉强自己对着不熟识的各种人亲热地称呼。我去了陌生的南方城市,一个人生活,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只是有了一些暂时还浅薄的友情,顺其自然让它发展。改了一个新名字叫林清心,既是以前心里清醒又自投罗网的证据,又是以后生活爱情的警醒。虽然我一直在心底暗暗觉得可能注定我所深爱的都将离开我,但,不管存不存在长久的陪伴,我还是要等,要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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