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花,很古典,很迷人的名字。

  现今的女孩用不着簪子,无论金的、银的,还是玉的,她们要么长发飘飘,要么跟男孩似的短发,连根卡子都别不住。

  其实现今男孩也长发飘飘了,仔细分倒还是能分出男长发飘飘和女长发飘飘的不同的,他们的共同是都不用簪子,簪子或许在他们眼里是古董一样只有北京的琉璃厂卖吧?

  可我独爱簪子,特别是玉簪,长长的黑发,古代叫乌云,在头发上绕出这样那样的造型,古代叫堆云,然后一支两支或者数支簪子别上去,一个有形有味的美女就出来了,若是插上一支玉簪子就更使美女多了些许雅气,书卷气,我总觉着玉和文雅、书卷联系的比较紧。

  至今我仍爱着仕女画,画上美的不识人间烟火的美人儿哪个不是头插簪子?哪个不是因那簪子而添了妩媚添了生气。反正我画的仕女总是靠那吊着流苏的簪子生色。唐朝周坊的《簪花仕女图》中,那些仕女簪了花,簪了步摇,步摇也算一种簪子,何等的闲雅华贵,现代人王叔晖的《西厢记》画本里,崔莺莺与小红哪个不插簪子,不插簪子的仕女,我是说古代仕女定是“花容失色”,我打保票。

  说了如许那时我还没见过玉簪子,也没见过玉簪花呢。玉簪子就是在仕女画上见过,再就是我画的,因爱着玉簪,怎能不爱着叫玉簪的花儿呢?我相信玉簪花终归会见的,到底要见识一下玉簪一样的花儿是什么样的花。

  “有缘千里来相会”说我和玉簪花有些不伦不类,但缘还是有的。

  第一次见玉簪花的时候,她长在人家阴凉的墙角下,两三丛,正开着花,果然如我所料,果然不枉我爱:“雪魄冰姿俗不侵”(唐朝。落隐),“冰雪为骨玉为肌”(清朝。石蔼士),“秋水为神冰琢骨”(明朝。瞿佑)。古人比我说的好,所以不惜笔墨引用一番。再见就是长安街两旁的花圃中,作为中国第一街玉簪花肯定为其增色。

  玉簪花,花儿如玉簪,叶似翠,干干净净,不媚不俗,不娇不艳,“皓雪凝条,明冰挂树”(明朝。田艺衡《玉都赋》这些古人怎么想出来的词,佩服,佩服),十分投合我的心思,跟我想象的神似。

  这玉簪还真的来历不凡,宋代吴震斋道出了原委:

  素娥昔日宴仙家,醉里从他宝髻斜。

  遗下玉簪无觅处,如今化作一枝花。

  你想一下仙女的玉簪能不美么?她遗化作一枝花的玉簪能不美么?还有我喜欢的王安石老头也演绎了这个故事,还是他老人家细,连花香也包含进去了,

  瑶池仙子宴流霞,醉里遗簪幻作花。

  万斛浓香山麝馥,随风吹落到君家。

  玉簪是先吹落在王安石老头家,后落到别人家,再吹落到长安街,最后才吹到我家的,也曾试着把玉簪花别在头上,最后还是摘下了,太俗,不是花,是我。

  这玉簪花只适合画里的仕女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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