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语

初见那片塬，草枯、河干、阳光直烤大地，毫无生机可言，只觉万事“不可期”。后来，出现那棵树、那片林后，那片塬上也孕育出了名为“生机”的存在，青青草地、飞鸟欢愉，绿树渐成荫……

“你这样可以种出土豆吗？”

“嗯，每一年都种！”

“那你种出来的土豆，一般都会怎么吃呀？”

“也许今年就种成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很多事情已经很多年。譬如，亓语在那片塬上执着地种着土豆，一年又一年。

亓语是那片塬上土生土长的人儿，他看着那片土地从无到有，从荒芜到生机勃勃，从只想逃离到有了归属感。

亓语对那片塬的一切皆熟悉。譬如，草地勾勒下四季不同但有迹可循的风的形状；譬如，那棵树、那片林，向阳而生、奋力生长的样子；譬如，那颗随风到此安家的种子，长出的第一朵花，蓝得纯粹……那片塬上的一切变化，都深烙在亓语的记忆深处，而那片塬的变化，正如他的心一样，从荒芜开始，有了新的模样……

记得刚认识亓语的那些年，每当雨夜，他都会看着雨幕发呆，总给人一种未被这个世界接纳的疏离感。后来，我渐渐理解了那份疏离，也不再刻意拉他进入喧闹的世界。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和你的名字一点儿都不像。”

“说话，有用？”

“你说得有道理！”

在不被注意的角落，总有荒芜驻扎。面对那片荒芜，言语好像是有点儿多余，但在某些时候，那片荒芜也可以是一剂良药，伴随而生的可能是“疯长”。就像，成长路上偶尔会有伤疤，只要我们有勇气再启程，从头再来，就一定会从里面长出新的枝芽。

开始的开始，即便是滤镜加持下的荒原也在诉说着“不可期”；后来的后来，那片塬上四季有花开，季季硕果结，“可期”生长在那片土地上，连日照都好似被精准拿捏般，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