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岭种畜场（现为铁岭经济开发区）二中，在我的办公室，初三任课教师教学调度会正在进行。教数学的老师赵民辉说，“从这次摸拟考试成绩看，我们有几个学生考重点高中希望很大，如果能到外面弄几套题就更好了。”“民辉说得对！让学生做做外面的题有很多好处，把握性更大一些。”教物理的李日新老师接着说。“好吧，我明天先去抚顺，接着去沈阳。”“太好了！”几位老师高兴地给我鼓掌。

　　凌晨3时50分，我就是在这样一个梦之后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30多年前备战中考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中。

　　1990年的中考，对我很重要。一是因为是我从外地调到铁岭种畜场中学的第一次中考；二是因为确实有几个好学苗，其中的程小谟在全省化学竞赛都拿了好名次，任课老师遇到好学苗，都很兴奋，劲头都很足，作为副校长兼教导主任的我，当然也高兴，责任也更重。既然老师们都建议到外面弄题，我当然不能含糊，第二天便起程去抚顺。

　　好在我抚顺有同学，很顺利弄到了几套题，当晚住在学生张永利（两年前病故）家，那晚跟张永利聊了很多。躺下后，不知什么原因，就感觉心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虽然感觉头有点晕，但还是去了沈阳。在沈阳又弄到两套题，傍晚回到铁岭。

　　那时交通不方便，种畜场二中在殷屯，距铁岭差不多20公里，只有2路公交车，而且还通不到殷屯，只能在新屯下车，再走5华里。每次进铁岭城或到外地，我都把自行车放到新屯公交站点附近的一户人家。那天从2路公交车下车后，我直接去取自行车。当我找到自行车的时候，发现车座后的货架上夹着一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卢老师，你母亲去世，你爱人和孩子已经回清原，鲍校长和张吉林老师也去了。

　　当时，只感觉眼前发黑，身子晃了一下，眼泪也刷的一下流出来了。因为手里有好几套题，我先回到殷屯的家，马上又骑车返回新屯，赶最后一趟公交车。那一晚，我辗转沈阳、抚顺、清原，第二天9点才赶回老家。由于那时通讯落后，家里无法跟我取得联系，也不能等我，便把母亲下葬了。我只看到新堆起的一抔黄土。

　　作为长子，我没能看到母亲的最后一眼，没能给母亲送终，这是我一辈子的痛，而且是刻骨铭心的痛！

　　值得欣慰的是，那年的中考，我们种畜场二中考得非常好，前面说的程小谟以高分考上了重点高中，后来又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现在大连一所大学当老师。

　　一个梦，带出一段往事，表达一番感情，激起一些前行的力量。


　　2024年3月26日早6时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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