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像一片祥云飞过蓝天,为藏家儿女带来吉祥……”

每次听到韩红唱的这首《天路》,我都被深深地感动着,仿佛走进了那“神奇的天路”,看到那“雪域高原”“青青的牧场”和马背上的“藏家儿女”。也曾经多少次萌发去西藏的想法,只是因为身体条件不具备,一直成为梦想。

这些天捧读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一一杨志军的重磅现实主义长篇小说《雪山大地》,让我跟随他大气磅礴而又富有诗性的文学语言,走进了那一片圣洁的“雪山大地”,走进了藏家儿女的精神天路。

672页的《雪山大地》,不仅以宏大的视角“追寻父母与共和国几代建设者的艰辛足迹”,而且以细腻的笔触“书写高海拔的时代巨变与牧人的精神天路”。

文学是人学,是塑造如黑格尔所说的一个个“这一个”人物形象。小说中“我”的父亲强巴原是一位汉族干部,但他深深地爱上了那一片神奇的雪山大地,爱上了纯朴、善良而又坚韧的藏家儿女,并为之呕心沥血、竭忠尽智,甘冒风险,甘受委屈,最后又将生命献给了雪山大地。

让我刻骨铭心的是强巴生命最后那段道白:“我在心里敬畏着雪山大地,跟朝拜是一个样子的,所以不光是今天,我时时刻刻都在朝拜,说到底,工作就是朝拜,需要虔诚,还需要一丝不苟。”

“他望着雪山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停下来,喘了口气说:“歇一会吧。”然后重重地坐在草地上。坐下来的父亲再也没有起来,直到几分钟后离世而去,都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望着圣洁的野马雪山。”

这个形象的最后定格,难道不是一座非人工所能建造的纪念碑吗?难道不是一个“敬畏雪山大地”、虔诚的“朝拜”者最好的归宿吗?读到此处,久久不能释怀。

小说中另一个人物形象同样感人至深,她就是“我”的母亲苗医生。这位被藏家儿女称为“菩萨”的苗医生,原本是省医院的医生,因为受丈夫牵连,下放到沁多草原。但她没有一句怨言,仍旧满腔热情地在简陋的县医疗所为藏家儿女服务,并不辞辛苦、不计代价,带着丈夫领回家的聋哑孩子才让寻医问药,聋哑孩子才让不仅开口说话,而且还考上了博士,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在接诊了第一例麻风病人后,她又毅然决然地深入到麻风病人聚居的生别离山治疗麻风病人,不幸的是她自己也染上了麻风病。为了不传染给亲人,她多年不跟亲人见面,并带病坚持给麻风病人治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小说中,由部落世袭头人转变而来的公社主任角巴德吉,性格率真、直爽,但骨子里却是天然的善良、诚恳而又富有豪侠之气,多次在关键时刻帮助强巴解难题,这个形象也让人印象深刻。还有,“以命救命”桑杰的妻子赛毛,还有那个“我”的百灵鸟爱人梅朵,在婆母苗医生的感召下竟然放弃心爱的歌唱事业去学整形手术,深入到生离别山医疗所为麻风病人整容矫形。还有,以学校为家的洛洛和“我”,还有姥姥、姥爷、桑杰、果果、央金等一个个鲜活的人物。

《雪山大地》通过这些个性鲜明、令人难忘的人物形象,让我找到了雪域高原安定、和谐、幸福的精神内核,走进了藏家儿女的精神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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