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时期,在王国境内,国泰民安,人们都笑容满面,愉快地从事着各种事业。

        从首都到省县乡村,全体人民,勤勤恳恳,大小官员,兢兢业业,为的是国家繁荣兴旺。即使有时出现一些坏人制造事端,带来痛苦恐惧,也必然被法律的悍卫者镇压下去。

        有一个青年,名叫尼拉,是一个很会钻营的人,年纪大约30岁。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人的家乡是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亲族及身世。现在他的职业是来往于城市内的出租汽车司机。当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汽车司机尼拉住在首都郊区的某条街上。

        尼拉的职业,可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每天在城里拉客人,甚至挣不到五六十个瑞尔。但是这个青年有钱花,他吃的用的超过了他所挣到的。这一点,也没有任何人了解,这是只有尼拉一个人才明白的问题。

        在汽车司机的家里,用具、摆设布置得井井有条。如果观察一下,可以看到在一个会客室样的房间里,放着一把可以舒舒服服坐卧的藤椅。在卧室里,一张床上铺着厚厚的床垫和白床单,这很像是有地位和财产的人的卧具,而不像是尼拉这样挣钱很少的汽车司机的东西。

        太阳隐没到西方的树尖下去了,鸟儿们知道黑夜即将来临,纷纷飞回了自己的巢里。这时候,神秘青年的房子被笼罩在夜幕之中。

        一辆黄色的豪华汽车,沿着市郊一条大街行驶,两道刺眼的灯光划破了寂静的黑暗,在尼拉的住处前面停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裤,戴着黑色呢子帽,脸上包着一块同样颜色的布,在眼睛处挖了两个 洞。这个黑人打开车门,下了汽车,照直走去敲门。

        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个子青年,脸上长着一个尖尖的鼻子,显出一副凶狠相。噢!这就是尼拉。

       “啊!是您呀!请进!”房子的主人尊敬地说。

        不知名的男人立即应邀走了进去,在藤椅上舒舒服服地坐好以后,便开始了谈话。

        “怎么样?我们以前决定的那件事……你看我可以去干了吗?那座房子安静吗?”

        “是的,我白天黑夜观察很久了。夜间非常寂静,父亲、女儿和佣人每人有一个房间,女儿住在楼上,父亲住在楼下,佣人在后面的房子里。”尼拉回答。

        “好!我要像以前一样奖赏你,因为你是我的右手……明天我就要让人们看到苏昆神秘地死在自己的床上。接着,我要把他的女儿卡尼娅杀死。还有一个人也要杀掉,就是苏普罗萨。我要亲手把这三个人杀掉,因为这很重要。我们这一伙人中没有一个我信得过的能代替我去杀死他们。”

        “我替您去完成这个任务!”

        “不,不!要不……你等以后吧,这次让我亲自干,等这三个人以后……”

        “是的,我已经多次领教过您的手段了。”尼拉微笑着回答,“我相信您是不会耽搁很久的,只要把刀尖在苏昆的胸膛上插上3秒钟,他的灵魂就要飘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是吗?”

        “啊,你很善于判断。不过,你不要走露风声。你知道,苏昆有大量的财产:金子、银子、一排排的石房子。他只有一个女儿,此外,还有一个弟弟叫苏普罗萨,要让他也一块儿死掉……”

        “是。以前我听说苏昆还有一个弟弟在新加坡,叫苏乔。”

        “啊!是有。不过那个苏乔嘛,他不会回故乡来了,另外,听说他换地方了,没有谁知道他的新地址,也许他已经死掉了。但是,他如果什么时候真的出现了,我们也要把他杀死。好了,我先走了。注意,不准透露。”

        “请吧。”

        尼拉的客人站起来走出了房子,汽车早就停在那里等他了。不久,高大的黑人和他的汽车,沿着郊区的街道,迅速地消逝在夜幕之中。

 

*      *      *

        在尼拉住处东边,市郊的另一个地区,谁都认识大富翁苏昆的住宅。这个富翁年纪大约50岁。他性情安静,很少出门。

        他的妻子在两年前去世了,悲痛使得他沉默寡言。在他的宽大的住宅里,除了两个男女佣人外,还有一条狗叫“迪克”。他有一个女儿叫卡尼娅。

        卡尼娅是一位妙龄少女,容貌俏丽,体态丰盈,细皮嫩肉,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仙女下凡。姑娘是大富翁的心肝宝贝。

        这天是星期日。早晨,天清气爽,令人心旷神怡。富翁女儿和她的爱犬迪克走出房子来散步。姑娘带着狗沿着大街信步向前走着。狗像是一个警卫员跟在自己的女主人身后。如果有什么人触犯了姑娘,迪克一定会坚决保卫它的主人。

        当时,路面上存着一洼洼的雨水,给行人带来一些恐惧,因为每当有汽车或其他车辆压在水洼上的时候,卡尼娅和迪克就得赶紧远远地避开水点,否则衣服就一定会被弄脏。啊!事情真的发生了!一辆汽车沿着马路很快地向正在牵着狗走路的卡尼娅照直开来。姑娘发现汽车朝她开来,为了躲开水洼,就急忙拉拴狗的绳子,赶紧上人行道。不知是开车的人喝醉了酒还是存心要和这个美丽的姑娘开玩笑,汽车险些撞上姑娘。也许当时太紧急了,姑娘没有来得及闪开,忽听得“扑拉”一声,泥水溅起来,把姑娘崭新的裙子弄脏了。

        “咦!这个汽车!”

        姑娘叫起来。她生气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很惋惜自己的裙子被搞脏了。她气得涨红了脸。狗也倒了霉,泥水溅了它一身。

        “疯子!你是疯子吗?看见没有?人家上人行道了,还想开过来把人压死……把人浑身都搞湿了!”姑娘大声喊道。

        这时,她看见开得很快的汽车刹住了,并马上向后倒退过来,重新停在她的身旁。司机是个年轻人,看上去是一个勇敢果断的人。他身体健壮,态度谦虚。年轻人打开车门,朝姑娘走来,歉意地说:“请小姐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卡尼娅瞪着眼睛瞧着低头向她求情的男子。年轻人的言谈举止很谦逊,这使姑娘的气消了一些,但是当看到被弄脏的新裙子时,她又急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迪克也很不满意,它叫着跳起来,想扑过去咬那个犯了错误的人,但是卡尼娅抓住它的嘴让它安静下来。

        “对不起,小姐!……”

        卡尼娅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的确,我有错误,应该请您原谅。我的车开得太快了,等我想到您肯定很生我的气时,为了向您道歉,我就把车倒回来了。确实,这马路上有些地方有水洼,但我没有注意到这里有水,等我开过去才想起来。请原谅我吧!”

        “嗬!真奇怪。”卡尼娅气得嘴唇直颤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年轻人向姑娘恳求着,他的表情使人看出心情很沉重。

        “就这么轻易地来请求原谅?”卡尼娅大声说道,但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

        “如果您不原谅我,那我就太难过了,不仅如此,我还会经常想到,在我的一生中犯了一个大错误。”

        “那么您开车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呢?看到旁边有人,就不能把速度放慢一些吗?”

        卡尼娅的话慢慢地软下来。迪克好像也懂得女主人的心一样,它歪着头看看年轻人的脸,又看看姑娘的脸。它很奇怪,开始时它的主人很生气,现在反而变得对司机很和善了。

        “我说了,我没有注意……”

        “没注意怎么行呢!如果这样,谁做错了,只是说没有注意,没有……就没有错误了吗?”

        “噢,小姐,是不能说没有错误了。但是请您想一想,做了坏事又来认罪的人是很少有的,他只有开着汽车跑掉,哪有像我这样又把车开回来的!另外,假如我的罪应该枪毙,法院也会给减为20年徒刑的。”

        姑娘听到年轻人为自己的辩解,用清脆悦耳的声音笑起来。她一只手牵着拴在迪克脖子上的绳索,一只手抖动沾满泥水的裙子,让沾在上面的泥土快些干裂开来。

        犯错误的人看到这一情景,就走近姑娘:“如果您允许的话,我给您把裙子洗干净吧。”

        “呀!裙子穿在我的身上,您怎么能把它洗干净呢!”姑娘惊奇地回答。

        年轻人不再说什么。他回身钻进汽车,从座位下拿出一个药瓶,向姑娘介绍:“我用这种水给您洗裙子,即使不完全干净,也一定会使人们看不出沾了泥……”

        “没关系,先生,我回到家里肯定要洗它的。谢谢您,不要紧。”卡尼娅看得很清楚,这个谦虚的男子是一个诚实的人。

        这时,相互认识代替了不愉快的局面,姑娘和小伙子谈得愈加亲切起来。看来,在男女相识相爱之前,常常会发生一些这样那样的事件。这又是一对。男女二人素不相识,突然发生一件事情,使他们一见钟情,并且最后必成伴侣。

        “我非常感谢您。如果这样,我愿意一直把您送到家里,希望您不要推辞。”年轻人微笑着说。

        “不要担心,先生!我的家很近。诺!”卡尼娅指着一幢房子回答说。但是在这一带房子很多,怎么能认得出来呢?

        “好吧!请给我一个洗刷错误的机会吧!”

        “啊,您很想送我回去吗?”

        “是的,是我很诚恳的愿望。”

        “我……看来不想让您灰心。没什么,如果您想送我回去。”

        年轻人得到了姑娘的允许,就急忙向汽车走去。他打开车门让姑娘上去。姑娘还没有上,突然迪克在它的女主人之前跳进了汽车,好像它听懂了刚才亲切交谈的人话。

        “迪克,迪克,看这家伙!等一下,迪克。”

        姑娘这样叫,迪克也不理睬。它趴在汽车里,很高兴。这个汽车刚好只有两个座位。卡尼娅上来坐在一个位子上,年轻人打开另一侧的车门,进来坐在司机座上。汽车立即离开了出事地点。

        “哪里是您的家呀?”

        “围墙外面有小棚子的那个。”卡尼娅有些害羞地回答。

        司机不再说什么,把车开到小棚子附近准备停下来,但姑娘不让停:“过去一点……不是这个地方……是的……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哪里……说清楚一些。”当汽车向前滑行的时候,司机问。

        “那边的大房子,喏!有尖尖顶的房子。”

        姑娘所指的,实际上是她的房子里伸出来的收音机天线杆。年轻人就把汽车从围墙大门开了进去,在房子的楼梯前面停下来。

        司机从卡尼娅面前伸出手去,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就在他伸出手去的一刹那间,姑娘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手碰到了姑娘的胸脯。但是姑娘认为,年轻人不是有意来碰……她的身体的。

        “对不起!我伸手太快了……好请您下车。”

        “谢谢您。”卡尼娅迈步从车上下来,站在楼梯旁边。迪克也跳下来站在女主人身旁。

        “不用谢,小姐。想到我对您犯下的大错误,做这点儿好事是不能够洗刷的。”

        说着,年轻人向姑娘的脸上瞥了一眼,正遇着姑娘美丽的微笑着向他投来的目光。爱慕的感情在这对青年男女的心中滋生起来,但是他们两人还不敢互相承认。

        卡尼娅想认识他,便问道:“您还没有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

        “噢!是的,我都忘记了!的确,小姐,今后,当您需要的时候,希望您一定叫我来为您服务。这是我的名字。”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姑娘。

        名片上写着:

        索姆泡尔·鲁阿特

    二号大街302号

        “索姆泡尔·鲁阿特……”卡尼娅按照文字重复着这个名字。

        “是的,是索姆泡尔·鲁阿特。您只要叫我‘索姆泡尔,索姆泡尔……’就行了。您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卡尼娅。”

        “噢!您的名字很好听嘛!卡尼娅,卡尼娅。”年轻人随着女子的话说,“如果不反对的话,以后我们一定要相见啊!”

        卡尼娅微笑着点点头。

        “再见,小姐!”

        “哎!”

        索姆泡尔发动汽车,不久,汽车一点一点地滑出了姑娘的住宅,在姑娘的眼前消失了。

 

        在卡尼娅和索姆泡尔相识的那个寂静的黑夜,市南郊某地发生了火灾。那里的男男女女,惊恐万状,吵吵嚷嚷,有的人几乎来不及从睡梦中醒来,有的人急急忙忙跑出房屋,慌慌张张地抢运东西。烈火从一幢房子向另一幢房子蔓延,火光映亮了半个天空。滚滚的浓烟夹杂着火星腾空而起,使那些遭难的人、来救火的人和来看热闹的人惊慌失措,不寒而栗。

        火灾发生的原因开始时谁也不知道。但是,公安部怀疑是一个不知名的歹徒指使烧的市郊的房子,他们已经干过几次盗窃活动了,正如第二天早晨报纸上报道的:

“鬼头团”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已经从事四次罪恶活动了。昨天晚上,他们不仅抢掠了市郊人家,还烧毁了许多房屋,使受害者痛苦不堪。但是我们得到了最新消息:公安部侦查“鬼头团”匪巢很久了,并且在昨天晚上抓住了五个匪徒。在大火正在熊熊燃烧的时候,侦查员看到几个可疑的人钻进停在路旁的汽车,飞快地离开了事发现场。著名的刑警队长索姆泡尔和三名侦查员发现了可疑的汽车和人,便上了汽车跟踪追击,后来在路上发生了枪战,公安人员无人受伤,而坏人方面有两个人受了重伤,匪徒的汽车也被击翻在壕沟里。两个受伤的匪徒和其他三人全部被索姆泡尔先生和勇敢的侦查员当场捕获。

据最后消息称,这些匪徒供认,他们不认识他们的匪首鬼头团长。他们是从一封盖有“鬼头”印记的信上接受烧屋指示的,如果哪个人拒不执行,他们的头子就要把他杀掉。

公安人员从这些匪徒的身上搜出了带有“鬼头”印记的信件。索姆泡尔先生正在组织继续侦查。

        报纸上发表的消息使首都的人们大为震惊,人们都很怜悯受害者。街头巷尾,无人不在谈论此事,并且祈祷让公安人员尽快把鬼头团长捉拿归案。

        这天早晨7点钟,在苏昆先生家里,男女佣人正在清扫。

        在寂静的会客室里,先生坐着看《时代》报,他很舒服地靠在长沙发上。在靠近他的一个书柜旁边,卡尼娅小姐坐着调收音机,一会儿收音机里发出叽喳叽喳,吱——吱——的声音,一会儿响起了音乐,突然又说起了这种那种语言……

        “把人耳朵吵聋了!”富翁先生说道,“打开国家电台听听更有好处。爸爸想听听昨天晚上火烧房子的消息,究竟和报纸上说的一样不一样。”

        卡尼娅抬起头来看看父亲的脸,说:“哎!爸爸,等我找……”

        半分钟过去了,收音机里还是咕噜嘎拉,咕噜嘎拉……

        “怎么回事呀?怎么老是听到洋话?”

        “哎……等等……这里,对了,对上我们的台了,爸爸你听!”父女二人静静地听着,但是毫无收获,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重要新闻已经播送过了,现在正在播送产品价格消息。

        “关上它吧,孩子!没有一点用处!如果你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爸爸身旁来看报纸吧!”

        卡尼娅走过来站在父亲身旁,眼睛落在报纸上关于火灾的文章上面。

        富翁带着担心的神色对女儿说:“孩子,你看,这些匪徒是大患。他们烧房抢掠三四次了。他们的头子不让人们认识他。他越来越残忍,他搜罗了一帮人组织了一个鬼头团。啊!这个索姆泡尔先生更有名气,他抓住了一些小匪徒,真令人称赞啊!爸爸祈祷把大头目抓到!”

        “索姆泡尔!”卡尼娅想到这个名字,心里激动起来。她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好像又看到把她的裙子弄脏了……那是一个敢于承认自己错误的高尚的年轻人,不仅如此,还把她送到了家里。现在呢?噢!他,当秘密的刑警队长吗?她微笑了。她希望,索姆泡尔一定会在哪一天来找她。

 

*      *      *

        整整这一天,卡尼娅希望见到索姆泡尔,这是因为爱情使她怀念他,但是索姆泡尔没有时间到她家来玩。她想:“可能他工作太忙了。”

        到了夜间,姑娘的家里安静下来,黑暗笼罩了整个郊区。姑娘和父亲以及佣人都各自去睡觉了。

        富翁的卧室在下面,卡尼娅的卧室在楼上。当黑夜降临的时候,苏昆先生便脱衣上床睡下了。

        时钟正打24点,富翁的窗户被慢慢地打开了。

        装饰在窗户上的绣花窗帘,这时变成了歹徒做坏事的掩蔽物。两分钟以后,一只手把窗帘拉向一边,一个人轻轻地跳进了漆黑的房间。这个人打开电筒,照在床上舒舒服服熟睡着的人身上。他用空着的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样东西,原来是一把尖刀,在手电光下闪着寒光。他的脚向床边移去,到了以后,他举起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的一声刺进了富翁的胸膛。

        由于事先想不到家里要出事,卡尼娅一点儿也没有被惊动。她还没有睡觉,正在看书。这会儿,她哪一篇文章都读不下去,因为最初的爱情使她老是想到她所倾心的那个男人。

        她独自高兴地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窗口,清凉的微风夹杂着花园里的花香向她扑来。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姑娘从楼上的窗户望出去,看到酸枝树枝折断了,接着听到“扑噜扑噜”的声音,她好像看到一个什么模模糊糊的黑影跳进了靠着她家围墙的小树丛。

        卡尼娅非常奇怪,而且很害怕,便打开屋门下楼来找父亲,以便让苏昆先生知道这件她从未遇到过的怪事。

        姑娘敲着门喊道:“爸爸!爸爸!”

        没有动静,没有听到回答。

        “爸爸!给我开开门吧,我……是卡尼娅啊!”

        还是没有回音。“砰!砰!砰!”姑娘一下紧似一下地敲着门。她再一次喊叫父亲,好像是要把佣人们从睡梦中叫醒。

        男女佣人睡眼惺忪地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

        “麦恩哥,萨莱姐,快来帮我把门打开吧,爸爸不回答我。”

        麦恩走过来推门,一次,两次……但门还是推不开。他向后退了几步,跑上去用肩膀撞门,“噗!”门开了,因用力过猛,他也跟着跌进屋里。

        “啊!爸爸!”姑娘看到在父亲的胸膛正中插着一把匕首。

        女儿抱着抛下自己尸体的苏昆先生哭喊着:“爸爸!爸爸!哎哟,天哪!是谁把我爸爸杀死了啊!”

        因为刀尖几乎穿透到了脊背,鲜血浸透了衬衫和被子。

        卡尼娅使自己精神坚强起来,立即打电话给警察局,请人家来检验父亲的遗体。

        15分钟后,区警察局长来到了出事的住宅,在询问和检查现场以后,他马上下结论说,凶手只有从被打开的窗户进到屋里来。匕首上没有指纹,这是因为凶手可以用布包住刀柄刺下去,而只把匕首留在死者的胸膛上。

        “请放心,小姐,我要继续努力调查。”警察局长维拉先生保证。

        “是!希望先生把这个凶手抓住惩办。啊!爸爸呀!……凶手为什么这么残忍呀?先生!”

        “从这件事来看,这个凶手确实很残忍。照我的理解,一定是与富翁先生有仇。不过,请小姐告诉我,你的父亲和什么人发生过纠纷没有?”

        “哦……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纠纷。”卡尼娅回答。

        “看来,一定会有一些,所以他来报复,或者也许小姐不知道。”

        “是的,根本没有看到爸爸和谁争吵过!”

        维拉先生的第一次调查询问,是没有一点儿头绪,漆黑一团。

 

        神秘事件发生的一夜过去了。早晨,两个警察来守卫住宅。接着,邻居和富翁先生的生前友好,来对卡尼娅的父亲去世表示悼念。

        女主人身穿孝服,礼貌地接待客人,并且单独准备了一个房间招待他们。姑娘发了两封电报,一封给在国外(新加坡)的苏乔,另一封给在王国一个省会经营商品购销店的老板苏普罗萨。这两个人是苏昆先生的弟弟,是这个富翁女儿的叔叔。

        快到中午的时候,运来了棺材。但是由于没有得到政府的允许,富翁的遗体还不能入殓,要停在床上等待公安部门和法医再进行仔细检查。

        卡尼娅不停地痛哭,她很可怜父亲。同时,她很奇怪,为什么刑警队长索姆泡尔不来检查她父亲的遗体呢?

        一会儿,只有两个座位的汽车带着索姆泡尔和医生从围墙大门很快地驶进来,停在楼梯前面。年轻人穿着便衣,请和他一起来的人跟着他走进会客室。佣人看见刑警队长和医生来了,就赶紧去告诉了自己的女主人。

        忠实的迪克先来迎接年轻人,因为它已经和他亲热过一次了。它摇动着尾巴,并且把前脚抬起来和索姆泡尔逗着玩,直到他用手去抚摸它的头,它才安静下来。

        接着,卡尼娅进来见刑警队长和医生。他脸色阴郁,因为她太痛苦了。

        “您好,先生!”

        “您好,小姐!”

        “请坐,先生!”姑娘给两位客人摆好椅子。

        “不要担心,小姐!”医生说,“我和队长先生到这里来,是为了给富翁先生验尸。”

        “是!请两位先生跟我到爸爸的房间去吧!”

        索姆泡尔看到心爱的姑娘悲痛的样子,便亲切地说:“我表示哀悼……富翁先生真不该这样去世!”

        “我谢谢您!”姑娘哽咽地回答。

        卡尼娅在前面带领两位政府人员向案发的房间走去。进去以后,索姆泡尔对医生说:“您验尸吧,我去看一看房子周围。”

        两位政府人员便毫不迟疑地按照各自的职责认真工作起来。过了一会儿,医生和队长允许按照习惯把遗体收殓起来。

        医生辞别了女事主和索姆泡尔,自己先回去了。刑警队长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还要详细地询问卡尼娅。另外,姑娘也挽留他再坐一会儿。

        富翁女儿把年轻的队长领到一个地方,两人坐下来,姑娘先开口说道:“您什么时间知道我父亲被害的?”

        “清晨的时候。当时我没有在部里。我整天忙着追捕匪徒。”索姆泡尔回答。

        “我也刚刚知道您是公安部的刑警队长。”

        “谁告诉您我是做秘密工作的?”

        “报纸。还知道您抓住了四五个匪徒。”

        “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另外,我还知道警察局长来问过一次,但没有什么结果……”

        “是的,局长先生是来问过一次,他还对我说要继续调查。”

        “噢,您还不知道呀!这个暗杀案件,警察局长已经把案卷移交给公安部继续侦查了。因此,我接受了这个侦查任务,直到把凶手抓住,把他的秘密弄个水落石出。”

        由于年轻人负责侦查这一案件,卡尼娅满意地微笑了。

        “噢!我很高兴,如果有您帮助把这家伙抓起来绳之以法。您曾经和……我相识,也是我的幸运。”姑娘像是说走嘴了,就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是政府的职责使索姆泡尔来侦查这件暗杀案的,他像每次执行侦查任务一样用心。

        “从今天起我开始工作,您不要担忧。”

        说完,他站起来,卡尼娅也跟着站起来。两个人挨得很近地走着,好像更加亲切起来。姑娘指着神秘的人进来的窗户,说道:“他一定是从这儿进来的,我从楼上往外看,听到声音在这儿。”

        索姆泡尔仔细地察看了窗户和窗帘,并且从那扇窗户跳到房子外面。卡尼娅的眼睛不停地跟着刑警队长看着,看到他正在观察折断的酸枝树枝,察看另一处小树丛,最后检查生长在围墙旁边的野草的情况。

        “小姐!”索姆泡尔在房子外面叫卡尼娅。

        “哎,先生。”

        “这回我搞清楚了,那个凶手是从这个围墙跳出去跑掉的。”

        “那么,能不能抓到他呢,先生?”姑娘很想知道。

        “也……早晚他逃不出我的手心,我敢向您保证。”

        索姆泡尔走回窗户边,然后进到屋里,和富翁女儿一起坐下继续交谈。

        “根据警察局长的报告,我知道您的父亲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纠纷。现在我想请您介绍一下您的家庭,究竟有多少人?是哪些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索姆泡尔问道。

        “我爸爸只有兄弟三个,爸爸是老大,他下面的一个弟弟叫苏乔,目前在新加坡,最小的一个弟弟叫苏普罗萨,现在是马德望市一个商店的老板。我已经发电报给他们两个,告诉他们我爸爸去世的消息。苏普罗萨叔叔离得近,他一定会来帮助殡葬。至于苏乔叔叔,好像没有希望能来,因为他在外国……在新加坡。”

        “那么,苏乔先生和苏普罗萨先生住得离首都都很远喽!他们去外地谋生很久了,还是才去不久?”

        “算起来有4年多了。”卡尼娅回答,“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

        索姆泡尔思考了一会儿,才像是还不很满足地站起来,说:“好吧!等我再去把这两位先生的情况了解清楚一些。这是很重要的!”

        “请原谅我,先生!您好像对我的两位叔叔有怀疑。”

        “是的。啊,您要知道,凡是值得怀疑的,我们做侦查员的就应该怀疑。另外还有很多人值得怀疑……”

        “在我家里的人吗?”

        “是的,您的佣人,虽然警察局长问过一次,还要根据需要再问他们。不管怎样,您相信我吧,我要夜以继日地侦查这个暗杀案,不要很久……至多一个星期,您一定会知道一些重要的情况。”

        “噢!就是说,在一周之内,您就抓住那个凶手,是吗?”

        “大概……不过首先您要相信,他逃不出我的手心,您不要担心呀!”

        索姆泡尔站到姑娘的身边,面带微笑,让姑娘对他放心。

        “您和我,诚心诚意互相亲近,如果不反对的话,我直接叫您的名字,可以吗?”

        “没关系,先生。”姑娘亲切满意地立即回答,“至于您,让我怎么叫呢?”

        “噢!叫索姆泡尔……索姆泡尔就可以了,卡尼娅。”索姆泡尔在姑娘的身旁坐下,轻轻地握住姑娘的手。

        “叫哥……哥哥才合适,因为我的年龄比较小。”卡尼娅回答,并且把手伸出去让年轻人握住。

        “叫吧!那么我就叫你妹妹了。”

        姑娘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在白色的装饰下,姑娘美丽、细腻的肌肤显得加倍的漂亮。年轻的队长心情荡漾,想承认刚刚在他心灵上扎下根子的爱情,但是他不敢这样做,因为他想到,姑娘现在正为失去父亲而悲痛,另外,还有许多紧急的任务需要他去完成。

        “卡尼娅妹妹,该请亲戚朋友来给先生出殡了。我先辞别妹妹,以便继续进行工作,三四天后,一定会掌握一些情况的,等我告诉你。”

        “请吧,索姆泡尔哥哥,我等着。但是你要来参加我爸爸的追悼仪式。”

        “不要紧,妹妹。我不会有空的,因为我很忙,尤其是要为这件暗杀案紧紧地跟踪凶手。”

        之后,只有两个座位的汽车,带着它的主人离开了卡尼娅的住宅。

 

        在正式得到自由处理苏昆先生遗体的允许之后,富翁女儿就集合了远近亲朋,按照富人的地位,举行了盛大的追悼仪式。仪式是在索姆泡尔队长第一次检查完离别姑娘后开始的。

        苏普罗萨先生虽然接到了侄女的电报,但还是在一天后才来到卡尼娅的家。至于远在外国新加坡的苏乔先生,没有给侄女一点儿音信。

        不幸的富翁先生的遗体在停满三天之后,便被送到离城不远的寺庙里下葬。富翁各阶层的亲友,陪伴着悲伤的队伍。人们看到给父亲戴孝的一个可怜的单薄的身体,姑娘跟在棺材后面,和马德望的叔叔一起一步一步地走着、抽泣着、哽咽着。

        苏昆先生的遗体安葬好以后,亲友们便各自回家去了。

        苏普罗萨先生非常痛惜他的哥哥,也很可怜孤苦伶仃的侄女。回到不幸的姑娘家里之后,叔叔和侄女二人就坐下交谈起来。

        “侄女呀!坚强点儿啊!死是正常的。没有你爸爸了,还有叔叔嘛,叔叔爱你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是,叔叔,但是我还不死心,究竟爸爸和谁有什么纠纷,是谁这样残忍地把他杀死了呢?”卡尼娅抽泣着,她非常怀念父亲。

        “好了,侄女!这件事政府已经安排了。”苏普罗萨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姑娘的脸说,“另外,你已经成年了,有权利继承父亲的遗产了。你转过来考虑考虑你的财产的事更好。”

        “是,叔叔,您帮我安排这遗产的事吧。”

        “噢!侄女,叔叔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已经离开家两三天了,在首都再呆两三天也不要紧,等我按照政府的安排使你有全权接受你父亲的遗产好了。”

 

*      *      *

        三天之后。

        经过苏普罗萨的努力,苏昆先生的财产正式由卡尼娅继承下来。虽然已故父亲的大笔财产可以使她很容易得到幸福、愉快,但是相反,卡尼娅为只剩下孤身一人而感到忧愁。把希望寄托在苏普罗萨叔叔身上,把他当做父亲的代表是不行的,因为苏普罗萨已经有了家庭,在省会扎下根了。但马德望的叔叔约定好,无论如何每半个月会来关照她一次。

        明天,苏普罗萨就要离开侄女回马德望去了,卡尼娅也不敢挽留叔叔。在离开侄女回去的前一天晚上,苏普罗萨抽空去散散步,看看大城市。20点整,卡尼娅的叔叔离开了侄女的家,去观看首都的夜景。

        哪个城市都是一样的——看到的只是电影院、剧场、饭店,都是些娱乐场所,但是要花费大量的钱才能进得去。苏普罗萨想到,大城市和小城市一样,如果他想在他现在居住的城市娱乐娱乐,也有可以看的电影、戏剧,只不过多点少点而已。他边走边看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店铺,商店里电灯闪闪烁烁,老板几乎都是外国人,他们满脸堆笑,热情迎接进来买商品的顾客。一个小时后,他走进一家饭店喝汽水,然后沿着河边继续散步,又回到了一个电影院前面。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影片海报,就慢慢地沿着马路一直走到一条阴暗的小路。这是通往郊区的路,没有电灯。他散完步向侄女家走去。他没有注意到,有两个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帽子的人,在离他大约15米远的地方,一步一步地跟着他。

        到了卡尼娅的家门前,苏普罗萨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围墙上的大门走进去,突然,紧跟在他后面的神秘人加快脚步扑上来把他抓住了。卡尼娅的叔叔被一块布蒙在脸上,看也看不见,喊也喊不出。在漆黑的夜晚,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暗想,看来要跟着哥哥死去了。这些歹徒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让他跟他们走。直到离富翁女儿的家不远的地方,突然开来一辆汽车,“吱”的一声停在他和歹徒的身边。

        他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们粗暴地推进了黄色的汽车。等那两个人上了汽车在他两边坐好以后,汽车就以飞快的速度向前冲去,一下子就被吞没在寂静的夜色中。

 

*      *      *

        由远而近传来的机器声,就是黄色汽车的声音。它开过来轻轻地停在尼拉的房子前面。

        一个歹徒下了车,很快地向房门走去。

        “尼拉,尼拉!”他敲着门喊。

        没有听到回答,但门“嚓”的一声打开了,并且出现一个小个子男人的黑影。

        “啊!马上把他带进去!”

        苏普罗萨被粗暴地推倒在一张椅子上。

        “不准喊叫,听见没有?把他脸上的布撕掉!”这是一个身穿黑衣黑裤脸蒙黑布的粗大男人的命令,另一个人站在受难者的面前。

        苏普罗萨摆脱了脸上的束缚,惊魂未定地问这帮歹徒:“你们把我抓来干什么?”

        “哈!哈!哈!”那人嘲笑发问的人,“老实说吧……你认识我吗?”

        “你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我怎么会认识你呢?”卡尼娅的叔叔尽量表现得勇敢地回答。

        这时候,摆设着藤椅用来待客的房间里,没有很亮的光,只有一支蜡烛的光忽闪忽闪地照在受难者的脸上。黑人投出闪电般的目光:“你认识我吗?……不要太神气了!啊?”

        苏普罗萨的腮帮挨了重重的一拳,从椅子上仰面跌下来。旁边一个小匪徒把他扶起来照样坐在椅子上。黑匪首打了他以后,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铃,听到“叮呤叮呤”的声音。

        房间里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普通服装的人向凶狠的大个子走过来,这就是房子的主人尼拉。

        “你到底是谁呀?”卡尼娅的叔叔虽然挨了一拳,但还是勇敢地问黑人。

        尼拉笑着代替黑人回答:“喝!这就是我们的首领!你没有听说过鬼头团吗?”

        苏普罗萨听到他们的名称,害怕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很奇怪,是什么命运使他落入了鬼头团的魔爪呢?

        “我就是团长,懂吗?哈!哈!哈!……尼拉,马上拿纸笔来给他写。”

        尼拉立即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了。纸和笔放在桌子上,这使苏普罗萨更加奇怪起来。

        “你马上照我的话写,写完在下面签上你的名字。”

        “写什么?”苏普罗萨问。

        团长从衣服里抽出一样东西,尖上带着血迹。

        “你看清楚,这是夺去苏昆性命的尖刀,如果你需要它,也没关系!……”黑人抓起匕首,“啪”的一声把它插在桌面上。

        这一威胁使受难者的心里“咕咚”一下,吓得全身颤抖起来。

        “拿起笔来!……好……啊!现在照着我说的写……”

        最后,一封末尾有苏普罗萨签名的信写成了。苏普罗萨面色苍白,因为他写的这封信会给他本人和他的侄女带来致命的危险。他不敢固执,因为匪徒们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肋骨,一直到他写完为止。团长接过这封重要的信件看了一遍,见内容完全符合他的心意后才把它递给了尼拉。

        “你马上拿这封信去处理。把他关在屋子里,等拿到钱后,再考虑他的事情。”

        苏普罗萨被匪徒们拉进一个黑暗的房间。“砰!”的一声巨响,他马上意识到,匪徒们把他关在屋子里,使他失去了行动自由。

 

         第二天,正是索姆泡尔着手侦查富翁苏昆遇刺案件两天以后,只有两个座位的汽车,带着年轻的队长从围墙的大门驶进了卡尼娅的住宅。大约过了3秒钟,迪克向索姆泡尔跑过来,摇着尾巴高兴地迎接他。接着,卡尼娅为父亲穿着孝服,低着头请公安人员进屋里去。

        在会客室里,索姆泡尔和卡尼娅亲密地并肩走着,然后一起坐在一个长沙发上。

        “掌握一些情况了吗?哥哥!”

        “正在继续侦查,掌握一些了……”

        “如果哥哥不反对的话,讲给我听听吧!”

        “不要急嘛,恐怕马上告诉你会破坏部里的侦查。”

        “为什么会这样?只告诉我一点儿都不行吗?……或者怕我传出去……我不会这样的,哥哥!”卡尼娅好像对侦查员不高兴。

        索姆泡尔也看出了姑娘的心情,因为这是关系到姑娘自己的事情,但是他的职责不允许他说。这时,房子前面响起了汽车声,他们两个吃惊地等着继续听下去。

        的确是一辆汽车沿着马路慢慢地开过来,到了住宅前面很快地开了过去,在离卡尼娅的房子一电线杆远的地方停下来。一个健壮的人,就是尼拉,打开门下了车,若无其事地沿着便道照直向富翁女儿的房子走来……

        在会客室里,索姆泡尔正在安慰姑娘,叫她不要担心:“卡尼娅妹妹,不要生我的气,这件事情很大。如果你相信我就应该一直相信。”说完,他握住姑娘的手抚摸着。

        “是的,我非常相信哥哥,你也应该相信我,不要怕我会把你的情报拿去宣传……”

        “不行……我怕你知道了我所了解的情况后会昏过去。”索姆泡尔哄骗姑娘,以便使她死心。

        “啊,会这样吗?哥哥!”

        “它会使你这样的。”

        “我还是比较坚强的,不会随便昏过去,像你看到的那样,自从爸爸被匪徒暗杀以后……”

        索姆泡尔微笑着称赞姑娘的精神,尽管如此,也还不是非常坚强的。卡尼娅害羞地把脸避开一些。这时候,突然,“呼——!”一把匕首从窗口飞进来,正打着挂在墙上的镜子,“啪啦”一声,镜子粉碎了。那把刀上还连着一小张纸,撞落在姑娘的面前。刑警队长吃惊地跳起来,立即拔出手枪,迅速跑到窗前,低头观看,寻找武器的主人,只见那人跑得很快,跳出了房子的围墙。索姆泡尔“砰!砰!”地打了两枪,但是神秘的人避开了子弹。他靠着路边大芒果树的掩护,迅速地钻进了自己的汽车。

        卡尼娅害怕地用手捂着胸膛,但她的精神还是像她所说的那样。索姆泡尔从窗口回来,拾起匕首,解去捆着信的线。

        刑警队长打开信念道:

        “卡尼娅侄女:

        “叔叔被鬼头团抓来关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这个团长叫你拿10万瑞尔来赎叔叔。如果不用这些钱来赎,叔叔明天就要被杀掉,再也没有机会见侄女和妻子儿女了。叔叔的性命寄托在你的手里,请你把钱如数交给坐在汽车里的一个人,这辆车明天22点钟停在你的房子西面围墙角上(小棚子附近)。

        “注意!你要把钱准备够数,并且你一个人把钱带来,不要让别人一起来。

                                           苏普罗萨(签字)”

 

        “鬼头团!”卡尼娅嘴唇颤抖着说,她用手捂住脸,好像是要摆脱恐惧似的。

        “确实是他们……它非常残忍。但是卡尼娅妹妹,你先不要害怕。你把这封信给我当作重要材料保存起来,以便继续侦缉他们。”年轻的侦查员说着鼓励姑娘的话,并把这封恐吓信装进上衣口袋里。

        “啊!哥哥,这可是我叔叔生死存亡的事情呀!他要我拿钱去赎他!”卡尼娅按照苏普罗萨被迫写的信的内容提醒刑警队长,让他注意歹徒们的意图。

        “噢!这只是他们威胁你的!他们说要杀死你叔叔,实际上办到办不到还是个问题。妹妹不要害怕,这事留作我的任务。”

        “让我怎么办呢?他们强迫我亲手去把钱交给他们。”

        “只要我还活着,这个鬼头团就绝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要按照我下面的意见去办:你全部按照信里所说的数字拿钱去给他们,但是当你把钱包递过去的时候,请你把他的相貌记清楚,并且记住他的汽车号码。”

        “噢!如果那时候漆黑一片,我怎么能看得清他呢?”

        “这不难,在你把钱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你要大胆谨慎……你带一只手电筒去,假装不小心把电筒按亮了,直接照到他的脸上!”

        “这样吗?我怕他……”

        “没关系,你要相信,他们没有怀疑你。因为很突然,他们想不到对付你。”

        “……怕他向我开枪!”

        “他来不及开枪,到晚上我就躲在附近,等着保卫你。”

        姑娘没有说下去,只是点头同意照队长说的办,但是她想到了那10万瑞尔。

        “那么,我那些钱还能从他们那儿拿回来吗?”

        “哦!现在让我保证拿回来,我也不能说,另外,我还不认识它的最大头目和这个鬼头团的巢穴。好吧!你要相信,我将在你父亲被暗杀案件的破案中尽最大努力,也许我会死掉,但只要我还活着,这个鬼头团就一定要覆灭,你的钱也就能拿回来。”

        “我很心疼我的钱,这可是一大笔呀,哥哥!但我更担心我叔叔苏普罗萨的性命,就怕他们拿到钱还不放他,或者怎么样也不知道。”

        “明天你要照我的办法去做啊!”

        “哎!”

        在告别姑娘以前,队长对姑娘说:“从现在开始,我将派两个人来守卫你的房子。”

 

*      *      *

        决定卡尼娅在马德望的叔叔生死命运重要的一天傍晚,富翁女儿接到了索姆泡尔打来的电话。

        “索姆泡尔哥哥吗?……是我,什么时候到我家来呀?……你不来我家吗?啊……叫我到时候直接拿钱去……是,是!确实要保卫我呀!……”

        卡尼娅遗憾年轻人没有和她多谈。她把电话机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房间里的寂静气氛使她忧愁。在收拾堆在她面前办公室里的10万瑞尔之前,她先坐着思考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涨红了脸。她不再害怕鬼头团了,好像富翁苏昆先生的灵魂使她勇敢起来,要为父亲报仇。全面考虑,如果跟着父亲死去就死去吧!但是在死之前,她要靠索姆泡尔报仇,要全部按照刑警队长的计谋行事,然后等着看索姆泡尔来给她报仇。她把钱捆成一捆一捆的,并且用报纸包起来。姑娘的眼睛盯着表看了一下,见时间到了,才拿起钱包和一只手电筒,从办公室站起来走出了房子。

        22点差15分。

        姑娘后围墙外面的角落有小棚子的地方,有一条供人们行走的路。这条路很黑暗,因为没有灯光,不像大路或市区的马路那样。这时候,一辆黑乎乎的汽车,关着车灯,慢慢地沿着黑暗的路滑过来,靠在小棚子旁边。两个黑色打扮的男人,看上去像两个影子坐在车里。一个用帽子遮住脸的人紧握着方向盘,另一个人坐在后面准备接钱,他手里紧握着手枪。夜幕使人看不清楚这些歹徒的嘴脸,只能听到随时准备开动的汽车马达声。

        卡尼娅拿着一个大纸包从房后围墙门走出来。她走到小棚子旁边,先站下来观察汽车。就在这时,突然从树丛中出现一个黑影,弯着腰一点一点地接近了歹徒们的汽车。到了以后,这个人打开汽车尾部的后备箱钻了进去,又盖起来,只留下一条透空气的缝隙。

        由于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歹徒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的汽车后面发生的事情。等着接钱的人对卡尼娅吼道:“拿来,快点!”

        姑娘走近那个人。她双手托着钱包,为的是掩盖一起带去的手电筒。当把钱递过去的时候,她按亮了电筒,电光正好照到歹徒的脸上。

        “哟!……”

        由于被姑娘的手电筒照见了他的脸,匪徒叫出声来。在前面开车的一个马上说:“糟糕……把这姑娘一起带走吧。”

        坐在后面的人立即用手枪抵住姑娘的腰部,逼着卡尼娅上了汽车,并且把钱包一起带了上去。姑娘心里颤抖着,她左顾右盼,不见勇敢的索姆泡尔来保卫她。

        “不许喊!”匪徒威胁她,并推着姑娘柔软的身体,让姑娘坐在他的身旁。

        汽车带着富翁女儿和歹徒以及躲在汽车后备箱里的那个人,“呜”的一声飞快地向前冲去。后备箱里的那个人就是……索姆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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