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两千二百多年前,徐福奉秦始皇之命率数千童男童女、百工、武士东渡日本的故事在中、日、韩、朝等国可以说是家喻户晓,那么,这件事情是真的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大量的史料和历史遗存证明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在中、日、韩学术界已经取得了共识。
众多的史料记载了这件事,司马迁《史记》记载:“始皇遣徐福率童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种种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即己,齐人徐市(即徐福,市、福音同,古通用)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东汉班固《汉书》记载:“秦始皇初并天下,甘心于神仙之道,遣徐福、韩终之属多赍童男女入海,求神采药,因逃不还,天下怨恨。”晋陈寿《三国志》记载:“(黄龙)二年春正月……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蛊洲。童洲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之后历朝历代史书多有记载,这里不再列举。日本的文献典籍对徐福千童东渡的有关记载:《今昔物语》:“汝速去蓬莱山,祈求方士釆取不老药,蓬莱之地还未曾见此药,但自古至今传闻有斯药也,速行可得。”《日本历史表》:“孝灵七十二年,徐福来福。”《富士古文书》:“徐福一行,奉秦始皇之命,到富士山采取不老长寿之药,因以居也”。用汉文字写成的《日本书记》记载:“融通王弓月君率秦人来归。”(弓月君为秦始皇五世孙)韩国对千童东渡的记载:《海东诸国志》:“孝灵天皇,孝安之太子也。七十二年壬午,秦始皇遣徐福入海求仙,福遂至纪伊川……崇神天皇……在位六十八年,寿百二十,是时熊野权现神始现,徐福死而为神,国人至今记之。”李晬光《芝峰类说》:“世为(谓)三山,乃在我国,以金刚为蓬莱,智异为方丈,汉拿为瀛洲。可以杜甫诗‘方丈三韩外’证之。”金锡翼《破闻录》:“西归浦沿边有峭壁不啻数千仞下临沧海鲸涛汹涌,世传壁半有秦方士徐市所刻字痕云,先是牧使白乐渊巡行至此,人以此说告之,遂命自壁上以长绳缒一人下垂引之,摸其字迹而还,盖字体如科斗雕虫者,凡十二个字而不可解得云”。有关徐福千童东渡的遗址遗存在日本有几十处,在韩国也有数处。有趣的是,既然有这么多确凿的证据,还有人持怀疑态度。有的专家学者认为徐福船队没有到达日本,而是到了舟山群岛,有的认为到了海南岛,甚至有人说是到了南美洲。舟山群岛也好,海南岛甚至南美洲也罢,并没有留下有关徐福船队的文字、遗迹和遗存,而日本、朝鲜、韩国确有大量的证据,关于这一点,有些专家这样解释:徐福到达日本的说法是南北朝时期由日本人先说出来并传到中国的,这是日本人仰慕中华文化,也得知徐福东渡入海不归,遂编造了徐福到达日本的事迹,目的是和中国套近乎。我在这里不想对这种解释浪费笔墨,读者诸君自有鉴别力。
之所以出现种种怀疑,我认为主要是出于以下原因:一、《史记》等史料记载徐福奉秦始皇命入海求仙“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没有说明到了哪里。徐福一去不返,杳如黄鹤,因此没法获得当时的证人证言。明朝郑和船队七下西洋,都是有去有回,活人见证,所以后世无人怀疑。至于说日本史书里明确记载了徐福确实到了日本,但持怀疑论者认为日本人写历史是在公元七世纪以后的事,其可信度要大打折扣,无法与我国的正史相提并论。二、人们对秦朝当时的造船技术、航海能力缺乏信心,认为不可能造出足够结实的船,也没有成熟的航线和导航能力,不可能涉过波涛汹涌的海洋,横跨千里之遥到达日本。三、年代太久远了。年代越久远,印象越模糊,就象三皇五帝的事迹,虽有历史记载,但也不甚具象,只是概略而已,我们当然不能全信。再往远里说,说多少多少亿年前有恐龙,我们就更加不相信了,只能当笑话听听而已。近处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容易相信,比方说新加坡人绝大多数是华人,这没人否认。说菲律宾人有很大比例的人是华裔,这也没得说,就连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也承认自己有中国血统,他母亲科拉松就是中国人的后裔。四、总有个别人——包括专家、学者、教授和普通人,喜欢反对大家的意见,大家说东,他非要说西,说得对不对他不管,只要引起关注,他自己出名就好。古今中外总有这样一些人,只要别信他就好了。五、国家对此宣传力度不够,虽然有时也轻描淡写地说一下,但远不如四大发明、四大美人、四大名著深入人心。综上分析,人们对徐福千童东渡心存怀疑也就不难理解了。
一 饶安启航
徐福千童东渡的启航地有多种说法:江苏连云港入海说;山东胶南琅玡说;山东荣成成山说;山东龙口说;浙江慈溪说;河北盐山千童说;河北秦皇岛碣石说;广东沿海说等。各种说法似乎都有地理上的、古地名上的、文献上及民间传说上的依据,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尚无定论。这里面有一个特点,就是上述几处地方的专家学者都倾向于把自己的家乡说成是徐福千童的启航地。以上几种说法中,很显然,最不可取的就是广东沿海说,且不说当时秦朝的统治达没达到那里——即使达到也是很脆弱的,仅只那里的语言很难与中原内地沟通这一点就可否定了。再就是从那里启航,路途极远,航程万里,不可能被选作启航地。浙江慈溪说也存在语言沟通、路程较远的问题,是不足取的。当时秦始皇求药的三神山被认定在勃海(古时对渤海的叫法)中,那么徐福启航地只有在渤海沿岸最为合理。我深信我的家乡河北省盐山县的千童镇是徐福千童东渡启航地。
千童镇位于河北省与山东省的交界处,漳卫新河(古称鬲津河)北岸,无棣沟(古称无棣河)南岸,战国时为齐国地,称“饶安邑”,取“其地丰饶,可以安人”之意。“饶安”之名最早见于《史记》:“始皇六年,赵将庞媛攻齐,取饶安”。汉高帝五年,即徐福东渡之后的第七年,汉高祖刘邦下令将饶安邑改置为千童县,就是为纪念徐福千童东渡这一当时轰动朝野的事件而设置的。汉高祖刘邦和徐福是同时代的人。
千童“信子节”是流传于河北省盐山县千童镇的一种风情独特的民间祭祀活动,是因思念东渡不归的子女,希望魂归故里而进行的祭祀仪式。“信子”的含义是思念孩子,“信子节”就是为东渡不归的孩子招魂,不能活着回来,死后灵魂也要回归故里。每逢甲子年三月二十八日——即徐福东渡启航日而举行大型纪念活动。据《盐山县志》记载,这种活动最早出现于汉代。活动当日,当地百姓聚集在千童城东门,登高远望。由少男少女饰演的童男童女站在搭建成高约二十米的微型舞台上,表演各种造型和动作,舞台是可移动的,由多人在舞台下方抬着沿着千童镇的街区行进,人们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千童的思念。这是徐福千童东渡在饶安启航的強有力的佐证,是民俗化石。我父亲曾亲眼目睹了1951年的“信子节”活动。近年来,盐山县委、县政府为弘扬千童文化于1993年、1997年分别举办了大型“信子节”。我侄子还是1997年大型“信子节”筹备委员会成员,遗憾的是我本人没能到现场观看。日本前首相羽田孜为这次活动发来了贺电,日本徐福会副会长宫下长春应邀出席活动并致辞。这次活动出现了一个有意思花絮:时近午时,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似是千童魂兮归来,站立在信子顶端的少年们镇定自若,观礼台上的河北大学副校长、博士生导师詹福瑞教授触景生情,随口吟成一绝:“秦王终惧死棺灰,徐福乘舟竟不回,三千子弟情何限,化作东风浩荡吹。”站在旁边的徐福后人徐麟也随口撰成一联:“徐公已逝矣,扶桑子弟绵永;千童安在哉,饶安父老盼归。”“信子节”是千童镇所独有的,我国其它疑似徐福千童东渡启航地都没有这样的习俗。
与千童“信子节”遥相互应的是日本佐贺的“氏子节”。“氏子节”每50年举办一次。“氏子节”与“信子节”有着惊人的相似,时间是在日本历的4月27日至29日,与中国的农历三月二十八日几乎是同时。27日早晨,氏子们把徐福神像从金立山的上宫抬到下宫。28日晨,徐福大祭开始,童男抬著徐福神像,童女抬着由妙龄少女扮演的阿辰,数万人随后,向徐福当年的登陆地——诸富町的有明海边行进。传说阿辰为日本当地首领的女儿,因爱恋徐福殉情而死,被奉为阿辰观音。在海边,众人遥望大海对岸,举行祭典仪式,其意是让徐福千童以解思乡之情。29日再把徐福神像抬回金立山上宫。所谓“氏子”就是氏神(徐福及千童)后裔和信奉的人。
“信子节”和“氏子节”是为亲人招魂和思乡祭祖的仪式,是中日两国人民对徐福千童东渡这一历史事件的异曲同工的纪念。原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生为盐山县秦千童城搏物馆题诗一首:“徐福乘槎竟不回,三千子弟老蓬茉。至今两岸留佳话,花萼城村次第开。”
写到这里,不得不郑重声明:本文并非学术论文,而是一篇文学作品。本来不打算列举过多枯燥的史料和佐证,但恐怕不能释疑,为了给自己的家乡正名,还以本来面目,只好自降身份,将文章的开篇写得象论文了。
徐福在秦始皇的支持下建千童、丱兮二城,为出航做长期准备。千童城由饶安邑拓展建筑而成,徐福在此募集童男女、百工、武士进行培训,并在此造船、储粮、集结物资,成为出航集训、具衣食舟辑的大本营。航行培训在鬲津河和无棣河上进行,当时的河水面宽八、九百米,是可以满足训练要求的。唐代诗人刘长卿曾作《晚泊无棣沟》诗:“无棣何年邑,长城接楚关。河通星宿海,云近马谷山。僧寺白云外,人家绿诸间。晚来潮风满,处处落帆还。”丱兮城建在今天的黄骅县城东的羊二庄附近,距海较近,是徐福试航的集结地,在此徐福率千童、百工、武士出海做短程航行,进行模拟训练,类似于今天的军事演习。徐福曾有过出海求仙的经历,因准备不足而失败,于是接受教训,改变了以往在风急浪高,路途较远的东海(现在的黄海)沿岸启航的做法,选择在饶安做启航地,并经过长期的淮备,筹画周密,耗资巨大,为东渡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童男童女。童男,未冠之男儿,童女,未笄之少女。具体地说就是十五岁到十九岁之间的未婚的男子,十四、五岁的处女。《史记·谁南衡山列传》载:“(始皇)又使徐福入海求神异物,还为伪辞曰……海神曰:以令名男子苦振女与百工之事,即得之矣。”这里所说的“令名男子”、“若振女”当为挑选“童男童女”的标准。“令名”即好名声,“令名男子”也就是家、身声名俱好的良家子弟。“振女”之“振”与“贞”相通。汉代杨雄《方言》释曰:“燕、齐之间,宫婢女厮谓之振”,其说距秦不远,可信正是徐福故乡齐地的方言,“若振女”就是象宫内婢女小厮一样美丽懂事的小姑娘。千童城为童男女、百工、武士的集结地,但招募范围当然不止在此地,应辐射至燕、齐、赵、魏等地数百里范围。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为东亚文明交流做出了特殊贡献而没能留下姓名,但他们以及百工、武士的价值和精神永存。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中、日、韩人民还在缅怀祭奠他们,在日、韩各地还有相当多的人自认是千童后人,那么,他们的在天之灵应足以感到欣慰了。
其实徐福最后一次出航是做了不归的打算的。当时的方士除徐福外还有卢生、侯生、韩终等,这些方士都曾为秦始皇探海求药,“费以巨万计”,均无果而回。秦始皇在琅玡当面训斥了卢生、侯生等人。徐福明白如果再求药不得,恐怕性命难保,于是主动去琅玡觐见秦始皇,并伪称:“蓬菜药可得,然尝为大鲛鱼(即鲨鱼)所苦,愿请善射者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秦始皇答应了徐福的请求,“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侯大鱼,出射之。至之罘(烟台)见巨鱼,射杀一条。”(《史记·秦始皇本纪》)秦始皇不但答应了徐福的条件,还亲自上船,在今烟台之罘岛海域,以连弩射杀一条大鲨鱼,可见其对求仙药渴望之深。之后,又“遂并海西”,沿着海岸西行至千童城,亲自为徐福千童船队送行,于是由数十艘舰船组成的庞大船队载着数千名童男女,以及百工、武士,载着秦始皇对仙药的期盼,也载着徐福“避秦开拓”的目的,在饶安启航了。
二 远涉重洋
徐福千童船队在秦始皇及百官的送行中,在饶安百姓的呼儿唤女的哭声中徐徐开动,沿无棣河东进,渐行渐远,在大沽河口(今黄骅港附近)驶入浩瀚的渤海。之后沿着徐福多次探险和演练的航线前进。庞大的船队傍着西海岸北行,离岸约数海里,可依稀看到祖国大陆的轮廓,岸上的人也能望见碧海上的点点帆影,船和岸都成了移动的风景。船队沿着海岸航行,遇到恶劣天气可以随时靠岸避风,也可以方便补充淡水和物资,这是一条稳妥和温情的航线。徐福一行曾在今辽宁绥中一带靠岸,今天这一地区还流传着当年徐福登陆的一些故事。船队途经辽东湾西海岸,再傍东海岸南行,绕过旅顺口后,向东北方向沿辽东半岛东海岸航行,之后横穿鸭绿江口,沿朝鲜半岛西海岸南行,到达济州岛。
经过了十几天的航行,徐福船队在美丽的济州岛岸边停泊,登录伊始,便在海边岩石上刻下了“朝天”两字,从此这个地方就叫作“朝天邑”。他们登上汉拿山,寻找不老药,找到了一种叫作“岩高兰”的草,便认作是不老药,称其为“芝草”,称汉拿山为“瀛洲山”。
徐福一行人从汉拿山上下来,经过正房瀑布时,便在高处的岩壁上刻下了“徐市过此”,此石刻直到1950年还依稀可见,后来受到了工业污染,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目前留有1950年以前的拓本。清朝道光年间时的韩国人吴世昌写的文章中指出:“徐市过此”应为“徐市起礼日出”,他说他的父亲吴庆锡自1853年4月始,先后十三次以朝鲜国外交官的身份前往中国,请教过中国的“博古之士”何秋涛,何为地理学家,尤其精于先秦古文字的研究,何经过仔细辩认甄别后认为“徐市过此”石刻,应为“徐市起礼日出”。此为一说。
朝鲜人认为徐福所至的三神山都在朝鲜,认为蓬莱就是金刚山,方丈就是智异山,灜洲就是济州岛上的汉拿山。朝鲜文学家朴趾原(1737~1805)在其名著《热河日记》中也有这样的说法。
徐福在济州岛做了较长时间的停留,人员得到了充分的休整,食品和淡水等物资也得到了补充。在此期间,徐福还向当地居民详细了解了周边的气象、地理,特别是日本列岛的情况,获得了从济州岛到日本列岛的航线和航行资料,为东渡日本做了充分的准备。
此前,徐福曾到达过济州岛,后来就西归回国了,因此他离开的渡口被称作“西归浦”,离开时留下了三对童男童女,之后婚配繁衍,形成了现在的西归浦市。留下的童男分别姓高、良、夫,所以现在的西归浦市民多为高、良、夫三姓。另有一说,徐福最后一次出海,离开济州岛前往日本时,有三个童男掉队了,徐福到达日本后,于第二年又派人送来了三个童女,三对童男童女就永远留在了济州岛。
2002年韩日世界杯足球赛期间,米卢率领的中国足球队与巴西队的小组赛就是在西归浦市进行的。西归浦市民都踊跃向中国记者介绍自己是童男童女的后代,表示要为来自祖先故里的中国队加油,我国家队在占尽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以0:4败给巴西队,技不如人,奈何!
虽然,济州岛一度被视为仙岛,也找到了“神药”,但徐福此次出航的主要目的是避秦,济州岛虽然美丽,但离东亚大陆太近了,太容易找到了,所以徐福决定继续东行,于是船队进入朝鲜海峡,乘着西南风,顺着朝鲜半岛与日本列岛之间的海流——地理学上称其为左旋回流,驶向大洋深处。
大诗人李白《古风》诗云:
秦皇扫六合,
虎视何雄哉。
飞剑决浮云,
诸侯尽西来……
连弩射海鱼,
长鲸正崔嵬……
徐福载秦女,
楼船几时回?
三 东灜建业
在经历了数日的惊涛骇浪后,徐福船队到达日本北九州,在佐贺县伊万里港登陆,至此,徐福千童东渡的壮举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从此,徐福千童就和日本这两个字紧紧联系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了。
徐福在踏上北九州土地的那一刻,看到眼前似曾熟悉却更加美丽,更加旖旎的山川风物时,便认定他已经找到了蓬莱仙岛,这里就是他的故乡,他的生命,千童、百工、武士的生命都将属于这块福地。
这里的原始居民们看到众多的舰船驶来,帆樯林立,旌旗蔽日,舍舟登陆的人们,成人气宇轩昂,高大魁梧,童男童女则英俊美丽,如花似玉,惊为天神下凡,既喜爱又恐惧,都退到远处观望,徐福命童男童女携了美食佳品赠与他们,土著们渐渐地认识到这些天外来客是友好的、善良的,于是把徐福千童团队当成了朋友,就这样东亚大陆的秦朝国民与日本列岛的原始居民开始了交往、融合。
徐福以“仁爱”、“和为贵”的儒家思想,用和平友好的方式与原住民交往,赢得了当地人民的爱戴,徐福东渡团队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秦文化传播到当地,使日本从蛮荒的绳纹文化时代一跃而进入到文明的弥生文化时代。
徐福东渡之前的日本,还处于原始群落社会,人们还过着采摘野果和抓捕猎食的生活,并且经常漂泊迁徙,居无定所。没有文字,在日本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中,出土了大量的草绳样花纹的陶器,因此被称为绳纹时代。人长得矮壮结实,身高只有一米上下,头短面阔,颧骨突出,眼尾平收,矮鼻巨嘴,被称为“倭人”或“爱奴”。日本著名系列电影《寅次郎的故事》里的主人公寅次郎的相貌就明显带有日本绳纹时代人貌特征的遗传。当时整个日本列岛的人口总数只有七到八万人。
而中国,早在三皇五帝时期就远比日本的绳纹时代先进的多,更遑论经历了夏、商、周、春秋战国,直到秦统一六国,徐福东渡集团带去的秦文化要比当时的日本文化先进几千年。这一大批最早的秦代移民与原住民友好相处,水乳交融,将秦朝的农耕稻作、纺织、冶炼、造船、医药、文字等先进文化传播到日本,使日本文化产生了质的飞跃,迅速跨入到“弥生时代”。所渭“弥生时代”是代表这一时期文化特征的陶器,首先发现于日本东京都的弥生町,因此命名为“弥生文化时代”。
1700多年以后的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每到一地,就拔剑削草砍树,以示征服。他对当地人民采取欺骗、抢掠、杀戮等手段,把一个已经发展到高度文明的社会严重摧毁,截断了那个自成体系的灿烂文化的发展,将一个欣欣向荣的民族推向了黑暗的深渊,在世界文明史上制造了一场空前的浩劫。美洲人民记住了他的这笔可耻的血债,他作为航海家的光环也逐渐退色。1990年10月12日,是哥伦布到达美洲500周年,墨西哥为此成立了一个纪念委员会,该委员会成立的首件大事,便是向世界宣告:“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的提法不确切”。纵观近代史,以英国为代表的殖民主义国家送给殖民地人民的是欺骗、掠夺和杀戮。反观我中华,从徐福到郑和,再到坦赞铁路,都是传播友谊、和平、善意和爱。我华夏民族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伟大而善良的民族。
徐福千童的足迹遍及日本各地,在日本现在所有的47个县市中,有18个县市都留有徐福的遗址、遗存,共计57处。山梨县的富士山,三重县的熊野山,爱知县富田的山被认作是徐福千童所寻找的三神山,和歌山县出产的天台乌药被认作是不老药。
佐贺县的金立神社,熊野县的速玉大社,和哥山县的阿须贺神社是祭祀徐福的规模较大的庙宇。阿须贺神社内还立有神武天皇功德碑,意指徐福即日本首位天皇——神武天皇。新北神社内有一株2000多年的古柏,传说为徐福亲手载植,至今枝繁叶茂,一派生机。
日本本州岛东部伊豆半岛的外海中有两个小岛八丈岛和青岛,古时称作女岛和男岛,传说分别居住着童女们和童男们。每年的春天,男岛(现在的青岛)的童男们渡海来到女岛(八丈岛),与童女们郊游,情投意合者可以同居,过一段时间,童男离去,第二年再来,如果一年前在一起同居的童女生下女孩,则留在女岛,生下男孩则由童男带回青岛,这真是一个奇特的习俗。另外日本多地还有专门纪念童男童女的遗址。
据专家考证,徐福在日本登陆后的行程和活动路线大致如下:诸富町——金立山——熊本——鹿儿岛县串木野市——宫崎县日向市——福冈县岗水门——濑户内海——三重县熊野市——和歌山县新宫市——三重县伊势市——爱知县名古屋热田区——奈良县原市——三重县伊势市——静冈县清水港——山梨县富士吉田市——青森县小泊村。
在爱知县的热田有一座山,徐福曾到此求仙居住,此山被认作是三神山之一,后来由陆路移师距此八十公里叫作“原”的地方,在此建都称王。
日本著名学者内藤大典在《弥生之旗手——徐福》一文中说:“本来在日本的绳纹人因是小集团,自给自足,没有形成国家的必要,可是渡海来日人,因其是大集团生活,具备集团统治能力,所以倭的各国也可能是渡海来日人建立的。”这为《史记》中记载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做了可贵的注解。
《史记》中的这句话应如何译解呢?我查阅了很多资料,用现代话说就是这样的意思:“徐福东渡,找到了广阔的平原和丰富的淡水资源,于是居住下来,立国称王,不再回来了”。有一些中日学者经过大量的、严谨的考证,认为徐福就是日本的第一位开国天皇——神武天皇,日本皇室部分成员也同意这一观点。当然也有不少的专家学者否认这一说法,其理由就是这一论点与日本的史籍相冲突。《日本历史表》中记载:“孝灵七十二年,徐福来福”,《神皇正统记》记载:“第七代孝灵天皇四十五年乙卯,秦始皇帝即位,拟派人来日本寻求仙方和长生不老之药”,这里说孝灵天皇为日本的第七代天皇,孝寻四十五年,秦始皇才刚刚即位,这个说法当然站不住脚,中日研究者一致公认,徐福到达之前,日本还处在蛮荒的绳纹时代,都是小团体群居,连一个区域性的小国都没有形成,更遑论统一的大国了,哪来的什么天皇呢?而且如果按照它的说法推算,日本的第一代天皇比秦始皇还要早二、三百年,这是非常荒谬的。日本人编修历史是在公元七世纪之后的事,目前全世界历史学界公认日本人写的古代史就是一笔糊涂账。持徐福即日本首位天皇——神武天皇论者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有香港的卫挺生教授,台湾的彭双松教授和日本的徐福研究会会长仲田玄先生。我看过他们的论著,其资料之丰富详实,考证之严谨细密,令人折服。我非常赞同他们的观点,而和歌山县的阿须贺神社所立神武天皇功德碑也是日本社会对此观点的一种认同。
徐福立国称王后,又不断向东拓展,继续散播先进的秦文化,扩大影响,六七百年后,其后代统一了日本列岛。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徐福集团当时不记录历史,而使得日本古代史断代,成了一本糊涂账呢?其实这正是徐福所希望的。他最后一次渡海的主要目的是“避秦”,因此不能留下表明自己身份的文字记录,他害怕強秦找到他,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他遗命后人延续了这一做法——一直延续了几百年,直至公元七世纪,中国早己改朝换代,已经到了隋唐时期,日本开始了用文字记录历史的时代。
其实现在的日本国民是否承认徐福是神武天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徐福千童东渡集团为日本带去了先进的秦文化,使日本有了一个跨越式发展,从蛮荒的绳纹时代一跃而进入文明的弥生时代,为日本人民创立了福祉,至今日本人民仍将徐福尊奉为“丰收神”,“冶炼神”,“医药神”,“纺织神”,“造船神”,“水利神”,“渔业神”等,而世代祭祀,称徐福为“王”或“御”,“弥生的旗手”。徐福已成为中、日、韩友好的象征和代表。
徐福是东亚文明交流的先驱,是帝王。伟大的徐福又是孤独的、苦闷的,他常常伫立在西海岸的松树林中向祖国大陆眺望,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也思念秦始皇,他的心有谁懂得呢?两千二百多年后,首都师范大学教授,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成为了他的知音,《徐福听松赋》读懂了这位伟大的孤独者的心:
不忍潮声听
山栖暂安身
难逃是愁苦
松风知我心
四 中日渊源
提起日本和日本人,中国人心里会产生爱恨交织的感情。爱从何来?一是长相一样,中、日、韩、朝的人在一起,如果不事先指明,是很难分辩出他们是哪个国家的。长得相象会拉近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二、中、日、韩、朝、越等国家同属于中华文化圈国家,同文同宗,价值观、人生观、道德观、宗教信仰是比较一致的,风俗习惯、人情事理、做事方式也很相近,中国的传统文化观念在这些国家的民众身上都有所体现,看完一部韩剧或日剧会觉得他们和中国人一样。三、中国与日本有着复杂的血缘关系。徐福千童东渡是正史记载的有近万人规模的大移民,徐福在日本立国,世代繁衍,不止是集团内部婚育,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里,肯定会与原住民发生姻亲关系,变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了。从这个意义上讲,中日两国人民不仅是一衣带水的邻邦,还是血脉相连的亲属。那么当代的日本人中有中国血统的人数字是多少呢?据日本《朝日新闻》统计,徐福千童氏子信徒达3400多万人,占日本人口总数四分之一还多。这个数字是惊人的,可见中日血缘之深。日本前首相羽田孜,日本徐福会常务理事笹本直卫,农林水产省官员永村武美,山梨县工学博士羽田武荣等人士都自称是徐福千童后人。有以上这些理由我们不禁会爱日本和日本人。
恨从何来?原因众所周知。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迅速崛起,从农业文明迈向工业文明,将中国远远抛在后面,具备了战胜中国的能力。甲午海战后,中国向日本赔款白银二亿两,割让台湾岛,将朝鲜国的宗主国地位让给日本。八国联军进攻中国也有日本。1931年发动“九·一八事变”,日本占领东北全境。1937年发动“卢沟桥事变”,全面侵华,占领我大半国土,抗战期间,我军民死亡3500万人,遭日本人掠夺和破坏造成的经济损失,按当时的价格计算,高达5000亿美元。日本对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我们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恨日本,恨日本人。
纵观中日关系史,明代中期以前的中日关系基本上是友好和睦的。徐福东渡之后二百多年,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政权的第二年,日本派使者朝贺,光武帝赐以印绶,这是《后汉书·东夷传》的记载,也是公认的中日国家级别的正式交往的开始。中日两国古代关系史上的蜜月期无疑是在唐代。日本在白江口海战中败给唐朝和新罗联军后,彻底臣服唐朝,派出多批次、大量的留学生、留学僧和遣唐使学习唐朝先进的政治制度、文化、技木、佛教理论,有些人还获得了唐朝的官职,其中最著名的当属阿倍仲嘛侣,唐玄宗赐中国名曰:晁衡。他与李白、王维等人关系密切,后来发生了李白与他的诗词唱和。他海难归来后继续做唐朝的官,直至终老于长安。鉴真和尚六次东渡才获成功,在日本传播佛教教义、医学,文化,值得一提的是他亲自没计了“唐招提寺”方案,堪称日本建筑史上的典范。
之后的五代、宋元时期,中日交往不断,直至明代中期,始终保持睦邻友好关系。这期间并未出现类似于徐福东渡、鉴真东渡、留学生来唐这样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值得一提的是,南宋时期,日本的荣西和尚来我国学习佛法,并将中国的茶文化带回日本并发扬光大,形成了著名的日本茶道,荣西和尚也成为了日本临济宗的始祖。
到了明朝嘉靖年间,倭寇为祸东南沿海,于是抗倭英雄戚继光应运而生,经过十二年的苦战,平定了为祸几十年的倭患。
没过几年,丰臣秀吉不满足在海岛上过日子,想以朝鲜半岛为跳板,进而占据中国大陆,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发动侵朝战争,明朝派兵支援朝鲜,于是就有了抗日援朝战争,历时七年(中间停战三年多)终于将侵略者彻底赶出朝鲜半岛。在这场战争中,明朝主帅李如松、大将邓子龙,韩鲜水军统帅李舜臣成为了抗日英雄。自此,直到甲午海战前,中日关系相对平稳。
接下来的近百年历史是中国的屈辱的历史,鸦片战争、甲午海战、八国联军、抗日战争,中华民族到了亡国灭种的境地。
纵观中日关系史,我国给予了日本人民巨大的恩惠和福祉,而日本却对中华民族犯下了滔天罪恶,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中日关系是一种严重不对等的关系。二战结束后,国共两党领导人都异曲同工地放弃了日本的战争赔款,令全世界包括日本在内目瞪口呆,并使得这种不对等关系更加严重了,这件事不是简单地能用“以德报怨”这几个字所能阐释的,或许是有着佛那样的大悲悯情怀?这将是一个重大的、复杂的研究课题。
日本民族是个什么样的民族?徐福带去并传播的儒家思想经历两千多年趋于衰灭了吗?当抗战时期的日本兵昨天还说自己是千童后代,今天就残杀中国人时,他心里在想什么?很多日本老兵到了晚年来中国忏悔赎罪也能说明一些问题。每当想到善良的中国老百姓抱起了刚刚烧杀抢掠不久后的日本兵遗失的婴儿,并含辛茹苦地将其养大成人,还要千方百计地为其寻找日本父母时,我就想哭,世界上还有哪一个民族比中华民族更善良,更伟大?
现在的中日关系正处在低谷,是战是和?正处在敏感时期,我想两国领导层如果不是足够愚蠢,就不会选择战争。
弘扬千童文化适逢其时。
后记
2011年春节前夕,吴书记率领盐山县四大班子成员例行到省会石家庄举行团拜会,在省会工作的盐山籍老乡大多在被邀请之列,我也有幸参加了此次活动。在会上,老乡们都获赠了一本由盐山县政协文史委编著,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的《千童东渡——东亚文明交流的壮举》一书。
此书共491页,约50万字,内容丰富,海纳百川,学者咸集,证据浩泛,考证谨严,插图精美,洋洋大观,是徐福千童文化研究的集大成者,是一部弘扬千童文化的里程碑式巨著。
我在未读此书之前,对徐福千童事迹知之甚少,并不认为这是真实的事情,觉得这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拜读完此书,我被深深打动了,原来徐福千童东渡的故事是发生在公元前209年的真实的史实。书中列举了大量的史料,展示了众多的遗存,登载了中、日、韩等国多位大家巨擘的研究成果,将这一史实勾勒得丰满而清晰。我为我的家乡盐山县承载了这么厚重而辉煌的历史而自豪!
从此我被徐福千童的事迹深深感动了,我想为弘扬千童文化做点事,为我的家乡贡献点微薄之力。弘扬千童文化最有效的方法是大力宣传,而宣传的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是拍电视剧或电视片,而且最好是在中央电视台播放。因我才力不逮,写不出几十集的电视剧本,只好写作此小文,放在网上,以博读者青目,也算是为家乡做了点事。
此篇小文全都是参考这部大著作而写成的,其中直接引用原作者的句段之处亦不少,在此向原作者表示衷心的感谢,也向盐山县政协文史委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