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江边的大树木棉惊呆了。小时候就听说的地方歌谣又浮于脑海,男:攀枝花,攀枝花,我讨了个媳妇憨哑巴。女:攀枝枝,攀枝枝,人家忍口忍舌你不知。这是民间流传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女子出嫁后,到婆家一直不说话,有一天,夫妻到江边做农活,丈夫对着神树说了悄悄话,妻子在树背后听到,做了回应。这是聪明的新婚妻子为了处理好家庭关系,装哑巴的传说,古话说:“三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口”,这新媳妇将其发挥到极致。因为人们对大树的原始崇拜,什么话都对大树说,这不,还果然灵验了。这神树就是攀枝花树。

  攀枝花,又名木棉,亦作“木绵”,被称为英雄树,落叶乔木。叶还未展,花已火燃,又大又红,所以格外显眼,结卵圆形蒴果。种子的表皮有白色纤维,质地柔软,可用来装枕头、垫褥等。木棉树容易生长,扦插也能成活并能很好生长,旁枝长者可伸到地边,人们可以用手攀着枝丫爬上去,所以叫攀枝。也有人叫它斑枝,是因为它的枝上有很多苔纹,很像鳞甲状斑痕。

  《滇海虞衡志》:考《蜀都赋》注引张楫云:“橦桦者,树名橦,其花柔脆,可织为布也,出永昌。”今永昌无橦木,只有板枝花。为其可织布也,是知攀枝木本名橦木。木高大,必攀枝取花实,故曰扳枝木。实有棉,故曰木棉。《后汉书・哀牢传》以橦作桐,曰:“梧桐木华,织以为布,幅广五尺,洁白不受污垢。先以覆亡人,然后服之。”《太平御览》引晋郭义恭《广志》:“木棉树赤华,为房甚繁,逼则相比,为棉甚软,出交州永昌。”这永昌就是保山,具体就是怒江边。这是高大乔木能写进“二十四史”的特例,也正因为织布穿衣是仅次于吃饭之后的大事。

  1988年,考古发掘在云南龙陵勐糯出土大花石陶制纺轮,考古界多数人认为:陶器刻划符号与文字起源有关。这次发现于西南边区,具有极为特殊的重要意义。石刻的四瓣花卉,近似怒江两岸的数十种植物花型,是怒江狭谷自然景物最早的艺术写照,可视为滇西石刻艺术历史的开端。 大花石遗址是古代氏族的一处聚落。这里有两点思考:第一,这石刻四瓣花是什么花?第二,为什么是木棉花,因为用木棉纺线织布,这陶器就是纺轮,这符号告诉人们,这是用来纺那“大花”果实纤维的。虽然木棉织布没有草棉理想,但在遥远的史前,先民能想出这办法也不简单。所以前边夫妻都对神树说心理话也就是传下来的一种原始习俗。 试图搜寻一些古人对木棉的赞美之诗,总有一些欣慰。

  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

  ——宋·刘克庄《木棉花》 


  《咏木棉花》

  奇花烂熳半天中,天上云霞相映红。

  自是月宫丹桂种,嫦娥移植海门东。 

  ——明·王邦畿 


  《木棉花歌》

  粤江二月三月来,千树万树朱花开。

  有如尧射十日出沧海,又似魏宫万炬环高台。

  覆之如铃仰如爵,赤瓣熊熊星有角。

  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

  后出堂榴枉有名,同时桃杏惭轻薄。

  祝融炎帝司南土,此花无乃群芳主?

  巢鸟须生丹凤雏,落花拟化珊瑚树。

  岁岁年年五岭间,北人无路望朱颜。

  愿为飞絮衣天下,不道边风朔雪寒。

  ——清·陈恭尹 


  十丈珊瑚是木棉,花开红比朝霞鲜。

  天南树树皆烽火,不及攀枝花可怜!

  参天古干争盘拿,花时无叶何纷葩!

  白缀枝枝蝴蝶茧,红烧朵朵芙蓉砂。

  ——清·屈大均 

  读罢古诗,木棉给人的都是火红,英雄,炽热,烈焰,激情。无论是邓子龙征缅的战火烧红江边木棉也好,还是收复松山的英雄用鲜血染红树上大花也罢,都给人焰红灿烂的印象。无论金沙江边的木棉,成就了攀枝花市的名称,还是广州将木棉定为市花,都冲着鲜红、英雄去的。唯有怒江边,松山下的木棉,除了火红之外,总有一部分是金黄色。也曾听说广州有人嫁接或移植金黄木棉做珍品交易或赏玩。但这种天然的金黄色只有在海峡对岸的阿里山有野生,这就给我们一种启发:花同色,人同宗。黄土肤色的民族,都是炎黄子孙,都是龙的传人,我们是血肉同胞,我们同根同源,没有理由搞分裂。迟早是要统一的,不管是什么方式,因为我们肤色相同,血脉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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