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纵横录4
夕阳嘉峪关
从内地去敦煌，嘉峪关是必经之路，俗话说：走过路过，切莫错过。万里长城嘉峪关是西部第一雄关，位于河西走廊中西结合部（中部偏西），距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明初（1372年），宋国公、征虏大将军冯胜在班师凯旋途中，选址在河西走廊中部，东连酒泉、西接玉门、背靠黑山、南临祁连的咽喉要地——嘉峪塬西麓建关。
嘉峪关比山海关早建九年。在万里长城沿线上分布着许多关隘。其中规模最大的有两座：一座是东端的山海关，另一座就是西端的嘉峪关。后者较前者犹有过之，所以嘉峪关是长城上的最大的关隘，也是中国规模最大的关隘。山海关笔者去过不止一次，但这次看到嘉峪关，为其规整完善而叹为观止。
明代，东部的吐鲁番日渐强大，常引兵进犯河西走廊各城，嘉峪山隘口为必经之地，政府军和吐鲁番兵曾数次在嘉峪关作战。嘉峪关自建成后，此关便为西部国防重地，对保障河西地区的安全起着重要作用。嘉峪关矗立于大漠边缘，显得雄壮非凡。
荒漠地区最怕缺水，嘉峪关却城中有井，山上有泉，用水并不匮乏。广阔的关城，横卧戈壁滩上，两侧城墙与山相连。巍峨朱色的城楼昂然欲飞，衬托着祁连山如玉的雪峰，美丽如画。古代“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和旅行者由此而过，遥想当年驼铃声声回荡在群山和大漠之间，令人神驰！
清代林则徐因禁烟获罪，被贬新疆，路经嘉峪关，见这关如此雄伟，有诗赞道：“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缭垣斜压陇云低。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此关的威严和雄伟壮丽见于诗中。又云：“除是卢龙山海险，东南谁比此关雄。”林则徐从福建到广东，足迹整个东南，然而痛感海防之弱，而没有天堑，此言感慨溢于言表。据说当年建此关时，匠师计算用料特别精确，最后建成时竟只剩下一块砖。真乃建筑工程上的绝招。这块砖存放在西瓮城门楼的后楼台上，供人观摩。这座雄关和东部的山海关一样，都为古代建筑工程的光辉点，具有重要的历史文物价值，定为中国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趁着即将的夕阳，笔者一次又一次举起相机……不知怎么的，感觉嘉峪关在落日中似乎并不是以雄伟见长，反倒是觉得有一种妩媚的风韵。
从历史上长城的创建着眼，处于农耕文明的中华民族是个保守内敛的民族，长城完全是一个防御性的军事建筑。而关隘则是民族对外交流和沟通的标志。当然，历史上的中国（在建长城的时期）是繁荣富强的，称为天朝当之无愧，她无须去侵略别人来丰富增强自己，相反倒是愿意礼尚往来。归根结底，这个民族没有扩张的野心，只是不想被打扰。可叹的是，世界格局总在变化，长城阻挡不了侵略者，只是作为一种伟大的但也具有讽刺意味的历史象征了。
长城的观念也反映了中国古老的思维方法，如洁身自好、闭关自守之类。日寇侵略我国之时，慷慨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中有句“用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御敌于国门之外，将敌人赶出家乡即大功告成。但俄罗斯人和美国人不这样想，你打到莫斯科，我就要进攻柏林。你袭击了夏威夷，我就要占领东京。当然也有例外，抗战后期的1944年，当时的政府招募青年远征军时，曾流传一首《知识青年从军歌》，其中有“破波楼船出辽海，蔽天铁鸟扑东京，一夜捣碎倭奴穴，太平洋水尽赤色”之句，大有捣毁战争策源地的气势。可惜这只是知识青年的意愿，不代表民族及国家的主流思想。
第二日清晨，为了向这座长城第一的关隘告别，在朝阳下拍下嘉峪关的远景。
北距关城7.5公里，是长城第一墩：即讨赖河墩。1539年由肃州兵备道李涵监筑，它是明代万里长城从西向东的第一座墩台，是明代长城的西端起点，是嘉峪关长城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据资料记载，明代嘉峪关管辖着“腹里、沿边、境外墩台三十九座”。关内墩台林立，纵横交织，相互瞭望，互通情报。长城第一墩，是关南最主要的一座墩台，担负着传递关南及祁连山诸口军事信息的任务。设有坞、驿马、驿驼、食宿、积薪等物，配备有一定数量的守兵。长城第一墩是嘉峪关军事防务的重要据点，这里曾经伴随着雄伟壮观的嘉峪关演绎过许多神奇的故事，曾有诗曰：清流讨赖临危壁，大岭祁连断战氛。铠甲冰河闻拆斗，旌旗旭日舞鹏鲲。为此，我们专程驾车前往观瞻。可惜，在离墩台几公里外，当地有关部门就装置了铁丝网，并进行收费。此举大煞风景，影响了我们的参观心情。这次出行，路途尚远，所耗难以计量，此土墩虽有历史意义，但我们走到了，也看到了，却被以古迹牟利者挡住了。最后，只得尽力用相机的变焦功能为这个“长城第一墩”拍几张远景，以资纪念吧。
别了，嘉峪关！你是历史，你是奇迹，你为后人所景仰，也给人们带来深思，没想到现在你还竟然还为一些人创造了经济效益。所有热爱历史文化的人们为此买单，为此付出代价，幸耶？不幸？
行于2015.8.18－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