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军老战士卢兆法,先后参加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

对26军的这位前辈,我是从有关文章和相片里认识的。


一、卢兆法回忆老照片中26军的战友

卢兆法保存了三张相片,他这样回忆:下面这两张老照片中没有我,但我却一直保存着,说起来还有一个故事。

那是孟良崮战役之后,部队外线出击,那个时候天天下雨,身上都被雨淋湿了,那时,我在8纵24师70团管理处当通讯员。一次部队在村里休息,财务会计丛杰州晒衣服,一并拿出许多照片来一起晒,刚巧被我看见,因为照片中的人大都是我们单位的人,我就向他要了这两张留作纪念。

照片中的主人公当时所在的部队是山东军区特务团(该团在1946年春编入华东野战军8纵队24师70团、后又在1949年春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6军77师第231团)。

卢兆法说:悠悠岁月,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这些老照片,我一直保存着,至今已有62个年头了。如今它们已不仅仅是一张照片,我想,它们更多的是历史的见证。我每次看到这些老照片,就万分得想念曾并肩战斗的战友,那些战斗后活下来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健在,如果健在,人又在哪里,生活过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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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右起:坐着的,刘同章同志,莒县人,为军需股股员,在朝鲜时我们失去联系。中间坐着的是老郭同志,陕西人,是老红军了,任司务长。第三位是王振雨同志,指导员,博山人,1947年调走。站在后面的三位同志,季五和同志,莒县人,当时为军械股股员,后任管理员,回国后,1953年,我与他一起到师速成小学学文化,后我又到步兵学校学习,我们就此失去了联系。第二位姓刘,是团部的文书,与他见过面,后他被调离我们单位。第三个人我与他不熟悉)

李尊武同志是我的指导员,我是他的通讯员。在1947年间,无论行军多么疲劳,战斗打得多么激烈,每天总得教我5个字(当时有部队编号的一本识字本,每5个字是一句,如:苏、鲁、豫、皖、鄂,晋、察、陕、甘、宁、刺刀寒光闪,步步接敌前“等字句)。要会认、会写、会讲,方可睡觉休息。不然睡下了也得起,我记得有过几次睡下后,又起来学的。照片是指导员从南京高校(当时指导员在那里学习)寄到信阳步校(我在这里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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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兆法在解放军第五步兵学校“驻信阳”时的三位同班同学

卢兆法说:1953年8月,我们同时入学,1957年1月毕业。相片照于1956年春节的大年三十的晚上约九点钟,在信阳街里某一照相馆内拍下这张珍贵的照片,距今已有50多年了。我相信:照片在,人也在,同时我们的健康也在,但是天隔一方,却不知对方在哪里,无法联系,常想念。

(后右:徐美生,江西人;左:武建德,新泰人,他们二人毕业后被分配到43军,当时驻海南岛。前右:孙运法,莒县人,毕业后被分配15军,当时部队驻南口。

前左:是本人,卢兆法,毕业后被分配到47军141师,部队当时驻桂林奇峰镇)


二、亲历活捉李仙洲的故事

卢兆法在《烽火岁月中的片断回忆》文章中回忆,他参加了著名的莱芜战役,并亲眼所见活捉了李仙洲。

李仙洲,原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官。山东省长清县赵官镇大马头村人,历任国民革命军团长、师长、军长、集团军总司令、绥靖区副司令长官。新中国成立后任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监察委员会常委、黄埔军校同学会理事、南京黄埔军校同学会名誉会长。

莱芜战役是1947年2月,华东野战军陈毅、粟裕指挥的在山东解放区进行的一次大规模运动歼灭战。成功围歼李仙洲集团,歼灭了国民党军5万6千余人,生俘了国民党军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李仙洲。这次战役仅以伤亡6000余人的代价就俘虏了4万多敌人,解放了13座县城,打破了国民党军南北夹击的计划,使渤海、鲁中、胶东解放区连成一片,稳定了山东解放区大局,为夺取全国解放积累了宝贵经验。

对莱芜战役,我当兵时在部队时经常看老电影《南征北战》,知道了该片以莱芜战役为背景,艺术再现了华东野战军歼灭敌第二绥靖区副司令李仙洲所部五六万人的过程。

关于莱芜战役活捉李仙洲,时任八纵24师师长周长胜也有一段精彩的回忆:战斗一结束,我们就紧张地投入甄别战俘的工作。我正在一间屋子里跟一个同志谈话,敌工科长急急地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师长,李仙洲的东西在汽车上找到了,人,准在我们这里!”

“对,去看看!”我边说边跟着他走了出去。

果然,就在上午与吉普车一起猛冲的一辆中卡上,我们找到了李仙洲的呢大衣、披氅、鸭绒被、电镀转轮手枪;在一堆乱纸里,还找到了写有李仙洲名字的名片和证件;在另一辆汽车上,还放着他小厨房的火锅。

根据情况判断,李仙洲没有逃出莱芜口镇,而且就在我们的俘虏群里。我们把情况向纵队司令部报告后,纵队同意我们的意见,同时,我们又接到了华东野战军首长发来的务必查出李仙洲的命令。

清查战俘的工作像战斗一样,深夜进行着。为了堵塞漏洞,防止战俘中可能发生的逃亡,我们还命令各级机关、连队加强哨位,而且发动后勤机关的干部也来巡逻放哨。我们为李仙洲布下了天罗地网。战俘营里点着火把,连夜在五千多名的战俘中,调查询问。

但是查了整整一夜,李仙洲还是没有着落。我正考虑着耵他能到哪儿去呢,忽然,桌上的电话机“嘟嘟嘟”地响了。

“请师长听电话!”电话里传来激动的声音。由于说话用劲,耳机被震得嗡嗡发响。

“谁啊?我就是!”我对着电话机说。

“啊,是师长。师长,李仙洲捉住了!是真的,没有错。”他一口气地说着,兴奋得连我问他是谁都忘记了回答。

“啊,李仙洲捉住了?你是谁?”我又问。

“我是后勤粮秣科长。是的,李仙洲捉住了!”他还是大声地说着。

“好!你亲自把他押到师部。我等着,别给他跑了!”我兴奋地说。站在我旁边的警卫员一听说李仙洲捉住了,一下蹦了起来:“李仙洲捉住了!李仙洲捉住了!”边跳边叫地跑了出去。

师指挥部外边的场地上,挤满了人,大家等着看李仙洲。

粮秣科曹科长押着李仙洲走向人群,人们紧紧地围着他们,挤得水泄不通,谁都想看看李仙洲这个战犯是什么样子。

李仙洲穿着一套与他胖胖身子极不相称的小棉袄,耷拉着脑袋,两只手捂着肚子,一拐一跛地走着。这时,人堆里钻出机要科张科长来,他朝李仙洲端详了一番,然后用手指着他说:“晤,就是你啊!昨晚你一口咬定自已是‘伙夫’,要不是我坚持送你上俘虏营,差点给你跑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那四辆中卡正是李仙洲的指挥部,小吉普里坐着的正是他。李仙洲原想来个猛劲,冲过公路,企图死里逃生,怎知我们的火力死死地扣着他,他前面的一辆中卡终于给我们打中了轮胎,不能走了,小吉普也只得跟着停下来。这时李仙洲的腿上已经受了伤。他见情势紧急,赶忙跳下汽车,趁战场上乱作一团的时候,往士兵群里混了进去。他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在匆忙中脱去了呢子军装,丢掉了暖和的大氅,换上一套蒋军士兵的灰色棉军服,戴上一顶掩耳小棉帽,并且抓来一把锅灰往脸上一抹。就这样,他在被俘时混过去了。

夜晚,使他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俘虏营里正在逐个清查。怎么办呢?李仙洲又想了个对策。他瞅个空子,从矮墙里爬了出去。但是,他的运气并不好,刚翻过土墙,忍着腿痛,正要抬腿溜走的时候,却给一个声音喊住了。

“不要动!”随着一声吼叫,走来正在巡逻的机要科张科长。张科长用电筒照了一下,喝问:“干什么?”

“小,小便。”李仙洲打了一个寒噤。

“你是干什么的?”张科长又问。

“伙夫,侍候团长的。”他不慌不忙,把棉帽子直往下拉。

张科长看着这个老“伙夫”,心里有些怀疑,但是天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好把他押回俘虏营去,交给清查战俘的同志,并且要他们加紧查询。

李仙洲被押进俘虏营后,立刻受到了大家的注意,人们打着火把,发现这个脸孔漆黑、胡子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伙夫”,耳根后的皮肤白得出奇,于是再三进行盘问。可是他早准备得好好的,口供一点不露破绽。

李仙洲虽然滑过了这一关,但他知道俘虏营里非久留之地,在这儿迟早会被认出来的,于是又打算第二次逃走。

战士们接受第一次教训,看守得更严了,李仙洲只好眼睁睁地在那儿坐了一夜。但是,他的好运只有一夜,第二天,就在战士押送俘虏到一个地方集中的时候,他被我们机警的曹科长发现了。

李仙洲排在俘虏中间,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着。显然,他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这时候,忽然从他背后传来“李先生!李先生!”的声音。

李仙洲本能地随着声音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小鬼冲出队伍,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这可使李仙洲惊慌失措了,但一忽儿他又镇定了,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你认错人了!”说完,对小鬼直瞪着眼。

“没错,李先生,我是小王,卫戍排长的勤务兵。”天真的小鬼,真以为李仙洲花了眼。

“胡扯,你胡扯,你诬赖好人!”李仙洲这一下沉不住气了,他恼怒了,由于激动,已经忘了自己“伙夫”的身份。

这一怒可真起了作用,小鬼给他吓得直往俘虏行列里跑。正巧我们的粮秣科曹科长在旁边,他一听,这里面大有文章,便把那个小鬼叫出来,指着那个老“伙夫”问他:“这是谁?”

“嗯,他是我们……”小鬼像掉了魂似地瞅着那个老“伙夫”,然后胡诌道:“是团长,不,是排长!”

“再说一遍!老老实实,他是李什么?”曹科长严肃地追查着。小鬼见逃不过解放军的眼睛,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他是,李……李先生,李司令长官,李仙洲。”于是,我们的曹科长就不客气地一把将李仙洲拉了出来。

说来真是好笑,当时这位显赫一时的“中将副司令长官”还是不承认自己是李仙洲呢!他指着脸上的锅灰说:“你们错认了人,我不是李仙洲,不是李仙洲!”说完,他索性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赖着不走。直到有人出来证明他是副司令长官之后,才勉强地爬了起来。……

我看着一脸黑锅灰的李仙洲,听完曹科长他们的汇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指着李仙洲的脸说:“解放军是优待俘虏的。至于你想装蒜,也是枉然,你决逃不过人民锐利的眼睛!”说着,我叫战士取过洗脸水,命令李仙洲自己洗去黑灰。

当我把这个消息通过电话报告陈毅司令员的时候,陈毅司令员听了也很高兴。他要我好好看管李仙洲,别给李仙洲逃了。陈毅司令员诙谐地说;“李仙洲是善于“跑”的,要小心呐!”我回答说:“司令员!请放心,他再也跑不了啦!”

周长胜和卢兆法,这两位26军老战士,都有回忆李仙洲被俘的故事,但具体情节有差异。但不管咋说,李仙洲是被华野八纵24师部队活抓的,这是八纵莱芜战役的一大功绩。(右陈毅、左粟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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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卢兆法:烽火岁月中的片断回忆

1、李仙洲被俘

莱芜战役胜利结束了,战士们以无比兴奋的心情在忙着打扫战场,枪支一捆捆的,弹药及各种物资一堆堆的,各处都是,汽车、骡马等应有尽有,大批大批的俘虏被押下战场,各部队紧张地进行着清查俘虏工作,华野首长和纵队首长下令,下面各部队一定要查出李仙洲的下落。

当时,我们师首长根据当时战斗的情况分析,在战斗中向我们师阵地进攻的敌人有李仙洲总部特务营,很可能就是掩护李仙洲突围的,可以断定,李仙洲没有跑出包围圈。因为这伙敌人被我们师给包围歼灭了,李仙洲很可能就在俘虏人群当中。师里又下达了命令给各单位要严格看管和认真进行辨别,特别对45岁以上的俘虏,一定要查清其身份,并向俘虏宣传解放军优待俘虏的政策,保证他们吃上热饭,喝上热水,对俘虏的伤病员要认真治疗,谁辨认出李仙洲谁立功。

命令发出后,师首长们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等待下面清查李仙洲情况的消息,71团打去电话说:“李仙洲被捉住了。”“马上派一个排押送到师部!”在电话里回答说。

捉住李仙洲大快人心的好消息马上传遍了师机关的干部战士,村子里的群众都拥到师部门口,等待看这位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李仙洲中将当了俘虏的狼狈模样。

李仙洲被押送到师部,他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蒋军士兵服装,头戴一顶带掩耳的小棉帽,这套又紧又短的衣服与他高大的身材显得很不相称,使人看去狼狈极了,他的左脚负了伤,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两只手捂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耷拉着脑袋。

李仙洲部被我军包围后,指挥部队竭力抵抗,向口镇方向突围,在途中左腿负伤,为了逃命,他脱去了将军呢子服,换上士兵的衣服,挣扎着拼命向北逃跑,因为伤口流血过多,昏倒在山沟里,被71团战士俘虏,混在俘虏群中。

李仙洲被俘后,趁混乱之机,由他的副官扶着,一拐一拐地向山沟里溜,被看押俘虏的战士发现后截住。3营副教导员张伯逵看到这一情景感到诧异,负了伤为什么不包扎?当官的又怎么扶着当兵的?真是个疑问,于是张副教导员审问他们干什么去,那个副官说去那边找水喝,问李仙洲是干什么的,李仙洲说他是长青县的一个小学教员,上次国民党北上时把他抓去当了兵,现在在连里当司书。张副教导员一面叫卫生员给包扎伤口,一面问其他俘虏认识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都默不作声,这时从俘虏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指着那个受伤的俘虏说:“他是我们的李仙洲司令官,我亲眼看见他被你们包围后吓得换上一身士兵服好逃命,那个扶着他的是他的随从副官。”李仙洲惊惶失措地说:“你认错人了,我是个小学教员,是连里的司书。”“你还想蒙混过关,长官我没有认错人,我是你的伙夫,他昨天还嫌饭做的不好,骂了我一通。”那个俘虏说。正巧七连通讯员送来一个缴获的文件包,里面有作战地图,还有李仙洲的照片,张副教导员拿出照片一对照,李仙洲不再说什么了,不得不低下了头。

2、马粪蛋子当了土豆

在朝鲜战场上,一天夜里从上面山沟下来,走到第一座房子前小河边上时,觉着路上有东西绊脚,当时我想,一定是前面连队在这家弄到土豆了,因为走得太急,没拿好撒在路上,我得拣着,等住下时好用火烧着吃。顺手下腰在路上摸了五六个随手装进大衣兜里,经过一夜的折腾后,天亮了想把大衣兜的土豆拿出来去小河边房子跟前的伙房处烧着吃时,一看原来是几个马粪蛋,当时真感到晦气。原来那是马在行进中拉的马粪,落到地上随时冻实没有散开,又经过大家行军在路上被人绊来绊去,形成像土豆差不多一样形状,我就误认是土豆了。

可是你真不知道,我拣起装进大衣兜里后,心里真高兴,边走边在心里盘算着,等白天拿出来用火烧好后分给他们美美地吃上几口,他们一定会感到又惊又喜,结果一场美梦落了空。

第二天,也是敌人逃跑的这天中午,李允功、孟兆华等我们一起爬上黄草岭(1350高地)顶峰,这天是个晴天,阳光不是很强,显得有些暖和,因为敌人刚逃跑,上空也没有敌机叫。向四周望去白雪一片、大山绵绵,呈现一片宁静,不由地感到身上有些轻松。

我们站在山顶上,李允功队长当时对我说:“这就是1350高地。”我答应了一声。上面比较平坦,有一亩地大,原来厚厚的雪没有了,是一片碎片和泥土掺杂在一起,上来的人很多,敌我双方在这里厮杀搏斗的很激烈,不是长枪大炮的战斗,而是短兵相接白刃格斗场面,大约有几十具尸首,躺在各处。敌我双方都有,各种姿式的都有,有的单身躺在那里或趴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铁锹或十字镐,有的手里还拿着已经断了的大枪,也有的与敌人抱在一起,还张着大口,瞪着大眼睛,好像还在喊什么?还有牺牲的同志,身躯很高大,手卡着一个敌人的脖子,牙咬着耳朵,趴在那个敌人的身上,与敌人同归于尽。

我们每个上去的同志,看到这个场面和情景,我们的同志,在这极困难和艰苦的情况下,与敌人还这样的英勇顽强拼杀搏斗所感动,也为他们的死感到惋惜。

李队长和孟医生指挥着卫生班和担架排的同志,都抓紧时间,在我们牺牲同志的身上寻找证件,进行一一登记和掩埋。

在这个不大的山顶处,留下了一滩滩血迹,被冻成了冻块,有的渗透到雪土中,分不清哪是敌人的,哪些是我们同志流的,都掺杂在一起。

大家一起把他们掩埋完,又忙着踏着地上斑斑血迹,在到处找罐头盒、香烟盒、纸片、枪支、十字镐、铁锹、鸭绒被、睡衣等,从衣物中找些能吃的东西。我只拣了十几块饼干吃,和一把美国折叠式军用铁锹,背在身上,因为它用处大,可用它挖工事、防空洞等。李队长叫我把被子甩掉,拣床鸭绒被子既轻快又暖和,我说:不!我的东西一定不丢,别人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要。

李队长因为他认识英文字母,拣了一些糖块和散的成包的白面糖,还有一床鸭绒被披在身上。其他同志,也都拣点好吃的东西吃了,别的什么都不要。天不早了,我们大家开始离开山顶下山。很晚了才回到下碣隅里那座房子附近,在雪地里过夜。

3、开向前去,参加第四次战役

我们部队在高原一带休整期间,兄弟部队在汉江一线打得异常艰苦激烈。

三、四次战役历时4个月,从第三次战役到第五次战役,是整个朝鲜战争中最关键的阶段,战场情况最复杂,变化多端,这个期间我军的困难,也超出入朝以来的任何阶段。

志愿军26军,原是华东部队的第八纵队,几大主力之一,它在解放战争中,华东的各个战场上,都打得很漂亮,战功赫赫,为中国的解放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

在整个朝鲜战争中最为紧张、激烈的时刻。我们就在这种形势下,很快结束了休整,南下投入了新的战斗。大家决心要打好有关朝鲜战争全面决定性战役。

这时大多数同志的身体已经恢复,但是还有些冻伤较重的同志伤口还没有痊愈,有的仍用棉花、毯子包着腿和脚,拄着拐棍行军。

当时,我们77师231团的人员,还没有得到军需补充,整编的那个3营,实际也就是一个连队的人员那么多,他们跟随229团行动,由他们指挥,其他各机关单位,都归口跟上头各单位行动,我们团后勤处,归师后勤部,随他们一起行动,实际上我们231团,已经拆散。

形势非常紧张,前面战斗打得紧张激烈,我们部队迅速向前开去,过了三八线,在抱川南面几十里路的阵地上,3月12日开始与敌又接火,大家不但打得非常地英勇顽强,而且接受了以往的防御战的经验教训,实行了兵力上前轻后重,火力配置上前重后轻,战术上更加灵活,因而杀伤了大量的敌人,并减轻了自己的伤亡。

由张仁初军长和李耀文政委指挥的在七峰山、海龙山的战斗中与敌人反复争夺11次,以较小的代价杀伤了大量的敌人,并且创造了一个班用反坦克手榴弹,击毁敌人坦克9辆的模范战例。

事后志愿军26军得到“志司”的通令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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