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岁月的长河中,漫步在冬天的神话里,悦见冰雪静美,也能清醒于人间,醉卧中做梦。但不是所有的梦都美,有的梦也很凄凉、悲壮,当然,在这悲凄中仍然见情趣之美。

  按照东北风俗,入冬下雪天要尝一下炖小笨鸡或者笨大鹅,名曰尝鲜,这两天就去了东楼,尹、潘两兄弟,一个拿笨鸡来炖,一个又来炖笨鹅。我嫌小史子做饭糊弄,执意要尹、潘下厨,饭做得很可口,吃的很酣畅,喝的也尽兴,酒后品茗,别有情趣。不过,晚上品茗,常常让人失眠,单一的色调,也总给人一种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只能到梦中一梦千寻。

  奇怪了,前天梦到了小竹,这个人我已经20多年没见面了。今晚,又梦到已遗忘了20多年的老平,在和我饮宴,他的女儿曾经和我有短暂的感情纠葛,她就站坐在我的身边,她老公已经没了,和女儿相依为命,似乎已沦落风尘,见了我,一副哀婉的样子,让人心生爱怜,我还梦到二哥给我一付花镜。夜半醒来,追溯梦中的情景,感觉奇了怪啦,这些人本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梦中的,更不是现在的样子。梦中的境,和现实中正好相反,现实中嘉人本有一子,不是梦中的女儿身呀?至于梦见她的哀婉,现实中她工作很不错,家庭生活也应该是圆满快乐的,细思始信:人说“做梦颠个倒,梦到哭是笑”应该是此言不虚。

  梦中的境和现实中的人,虽然不同,因为梦得太奇怪,但也预料着新事物的即将发生,前晚写东西的时候,突接千里之外的明媚信,谈了他的近况,从他口中,我似乎感觉有新事物可能在我的身边发生,因为他一直在关注我的事情,多次在危难中帮过我解除困扰,也许希望的曙光将出现!

  想到了清代诗人黄景仁所作的《绮怀》诗:“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这首诗的意思是:我多少次坐在花下吹箫,银河红墙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遥远。眼前的星辰已不是昨夜的星辰,我为了谁在风露中伫立了整整一夜呢?缠绵的情思已尽如抽丝的蚕茧,宛转的心已经像被剥的芭蕉。回想起她十五岁时在那月圆之夜的情景,可叹我手中的这杯酒竟已无法消除心中的忧愁。诗境之美,很是让我艳羡。

  我国的诗歌可以说到唐宋时期已经达到了巅峰,后人是很难超越的,一些好的诗歌,也不过是对先人的仿造,是赝品,很少有什么独辟蹊径的创造,也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炫耀的,所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国人倡导写白话诗,也就是自由诗,甚至想学习西方的写作技巧,试图冲破古诗词的传统禁锢模式,闯出一条全新的路。这种尝试无疑是对的,但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尝试基本上是失败的,至少成功的地方不多。纵观当今的文坛,真正好的文章特别是诗歌没有多少。譬如:言有尽而意无穷,是诗的品格之一,然而写意难,解意就容易么?因之又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唱三叹。 写诗和读诗靠艺术直觉,不是谁都可以作诗,也不是谁都可以赏诗,诗毕竟属高层次的东西,没有生活原形或者丰富的联想和想象力,就没有艺术创作的源头和灵感。也就是说生活中的所有点滴小事或者发生过的事,是艺术素材的提供者和原形。因此,一个文学艺术家一定要做到“三贴近”即:“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贴近实际,重在事;贴近群众,重在人;贴近生活,重在事与人的统一。而作家通过艺术手段的加工,精练的语言描述,有序的故事情节排列、渲染、夸张、集中矛盾等故事情节等等描绘,就使一本小说或者是诗歌等其他的文学作品更加的生动,耐人寻味。所以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小说家墨白曾经对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他说:有两个画家,第一个能准确无误地把所见到的物体描绘下来,画狗就是狗,画猫就是猫,他能使人看到事物表象,这类画家只能算作画匠,第二个画家则能把现实的东西切割开来,用意念或抽象的手法,呈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用以表达他对世界的看法,我们称这类画家为艺术家。这段话极其生动地揭示了生活的原型与艺术作品的区别,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清朝诗论家吴乔,也对写作有过精辟的论述,他把写作喻为“五谷”,他说:“犹如五谷也,文章则做米而为炊,诗则酿米而为酒。”深刻的阐明文章“不变米形”,诗则“形质尽变”的道理,吴乔的诗论观,是很有独到见解的。比如咏物诗,它有三种境界:一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种方法适合歌咏描写。二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这种描写适合寓理,寄兴。三境,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其特点,天人物我合一,托物言情,就像内功的最高境界是物我合一,我之身世,感慨情怀寄托于物,完全通过物来表达,诗词吟咏的明明是自己,但却若隐若现,基本不暴露,作者本意隐寄其中,藏得很深,而读者通过对作品的透彻理解和领会却分明又可以感受出来,也就是说山还是山,水还是水,返璞归真神韵内敛,但山水里面已加入了作者的灵魂。这个境界太高了,估计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韵是诗的灵魂。例如:“恒河上茅屋。”表示义是“恒河上”。指示义或引申义是“恒河岸上”。暗示义是“凉爽”“圣洁”,因为恒河是圣河,恒河上茅屋是修道人所居之处。季羡林曾经把诗分为三个层次,他说:第一,真诗,以没有说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暗示的东西为主;第二,价值次一等的诗,没有说出来的只占次要地位,只是为了装饰已经说出来的东西;第三,没有价值的诗,把一切重点都放在华丽语言上,放在雕琢堆砌上。在这里,可以说是层次分明。没有说出来的暗示的东西,其价值超过说出来的东西,在说出来的东西中词藻雕饰最无价值。我很欣赏他的这段话!

  多年来,我也写过数以千计的诗篇,回头看来,大都是缺乏创意、诗意,能有一、二篇可以让世人铭记,我就阿弥陀佛可颂可祷了。因为我虽然做到了“做米而为炊”,但很少能真正的达到“酿米而为酒”的境地,而达到这个境界的,才能称之为真正文学艺术家,我也很少能做到:把现实的东西切割开来,用意念或抽象的手法,呈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用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看法。我虽然向这方面努力过,但收效甚微。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欣赏这样的诗境之美,但也不喜欢其中哀伤缠绵的曲调,人的一生起起伏伏,生离死别,聚聚散散,应该是正常的现象,来的会走,走的还会再来,聚有何乐?散有何憾?我的儿孙都很好,事我至孝,让我感念万分!不过,有时候儿子挺迷惘,往往心生莫明的苦恼,儿媳也对我儿子至今没有端上铁饭碗为憾,每当此时,我就规劝他们:咱们家已经很不错了,儿女孝顺,孙女聪慧,有什么还不满足的?太阳总不能总从自己家出来吧,至于它从哪升起,那是老天爷的事情,管它呢!只要我们心中有爱,尽最大的努力去托起明天的太阳就行了,是升是落,是沉是浮,悉听尊便,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事情。这个世界原本是残缺不全的,人也一样,没有什么完美,不过,我们可以做到无限接近。

  记得曾经听过这样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对心地善良的夫妻,身下有一个小孩子,虽然家境不好,但生活还是过得去的,一天晚上,来了三个白发飘飘的老人,一个叫权势,一个叫财富,一个叫爱,他们要在这对夫妻家借宿,只是有个条件,三个人只能留下一个人住这里,让这对夫妻选择。丈夫说:权势大于天,我要权势老人留下。妻子不以为然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居家过日子,没有钱财怎么行,我要留下财富老人。当夫妻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他们的孩子说话了,我要把“爱”留下,夫妻二人最后听从了孩子的建议。结果,爱留下后,财富和权势两位老人也跟了进来不走了,夫妻二人惊问其故?三位老人回答道:我们是为爱而活,有了爱,就有了一切。什么是爱?就是把世界浓缩成一个人,把这个人扩充为上帝,这就是爱!爱是伟大的,神圣的,但生活总是琐碎的,要把琐碎的生活串连到一起,去为一个伟大的目标服务,认真生活,快乐工作,就成就了卓越的爱。

  仔细想来,这世上,还真的就是这个理。生命是没有意义的,除非有工作;所有的工作都是辛苦的,除非有知识;所有的知识是空虚的,除非有热望;所有的热望是盲目的,除非有爱。有爱的工作生活才是生命的具体化,那么,就让我们为爱而奋斗、生活和工作吧。只有爱,才能让一个人真正能变得思想澄澈,反应敏捷,身手矫健,从而成就成功的人生。不是有人天天吵嚷着要追求幸福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我觉得幸福很简单,幸福无非是九个字:“有人爱,有事做,有希望”。有人爱,不仅仅是被人爱,而且有主动爱别人爱世界的能力;有事做,让每一天充实,事情没有大小,只有你爱不爱做;有希望,生活就有所期待有奔头,人不怕卑微,就怕失去希望,期待明天,期待阳光,人就会从卑微中站起来拥抱蓝天。

  就要天亮了,天亮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还要在冰天雪地中前行,天冷路滑,务必小心不要摔跟头。今天我要找10名党员干部谈心,还要帮助儿子公司写作,这是必须完成的工作任务;今天还会有哥们请我吃饭,管他是酒楼饭店,还是残羹冷炙,吃饱了不饿就行;今晚我还会有梦,一梦千寻。


  (原创于2023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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