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旦 （七）
第三幕
第三场 朝歌。后宫
【武庚夫人及侍女上。
夫 人 去吧，你再去看看，看看回来了没有。
侍女乙 娘娘，我刚从前边回来。
夫 人 你再去看看，侯爷一回来，就快来告我。
侍女乙 好吧。（独白）就一会工夫，都跑了三四趟了。（下）
夫 人 世人都以为这屋檐叠嶂的宫墙之内，有享受不完的安逸与荣华，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里却有无穷无尽的忧惧与凄苦。
侍女甲 娘娘，您这样下去，是有伤贵体的。不如我们去后花园游玩一回。
夫 人 何必要看什么花草山石，在我的心里，现在就有无尽的风景。一会儿阴云密布，一天儿电闪雷鸣，一会儿是望不到头的摩天峻岭， 一会儿又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谷。侯爷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回来了，他现在正忙着自己的事业，可是， 在我这个弱女子看来，他这不过是风风火火，寻找自己的不归路罢了。
侍女甲 我想侯爷他这么做，毕竟也有他的道理，娘娘。
夫 人 他想让我们跟着他复兴成汤基业，他的目标多大呀！啊，一个人，只要让一颗莠草的种子落进心田，它就必然会肆略漫长起来，即使夜里刚刚铲完，昼来又会勃然长起。我现在等他回来，又有何益？可是我还是想让他尽快回来，把我的担忧统统倾倒给他，让他赶快悬崖勒马！
侍女甲 娘娘，我记得你往日，经常说起后母辛妇好，也许娘娘现在正好可以像她那样，统兵临敌，征战沙场。奴婢斗胆，不知说得对不对。
夫 人 傻孩子，一座大厦刚刚倾覆，要重新修建，那是需要时间的。一颗大树倒下了，修窝筑巢的鸟儿们没有了地方安家，必然要叽叽喳喳， 鼓噪一段时间的，但是它们有意见， 并不等于它们有能力将倾倒的大树重新扶起。零星点点的火苗，是无力烧开一锅热水的！侯爷他空有一腔冲天的抱负，可惜恩信未立，也缺少创立伟业的清醒头脑和深谋远虑的智慧，我真的希望他能安时守份，韬光养晦，更图良策。（侍女乙重上）回来了没？
侍女乙 娘娘，前边的人都在笑我，他们还说，好不容易得享几天安宁，何不让娘娘权且安心好了。
夫 人 一帮无知的奴才！他们这才是燕子在巢，不知大厦之将倾。
侍女甲 天色已不早了, 娘娘还是先休息吧, 侯爷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
夫 人 唉，可怜我现在真是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我真的不愿相信，侯爷他参与的，是一场丑陋的阋墙之争。他如果头脑清醒，倒是可以安抚殷民，投诚镐京， 那才无愧于他彪炳史册的抱负。可惜我一介女流，现在只能幽居深宫，哀怨叹息。（同下）
第四场 朝歌。中军帐
【大将军武庚率各部族将领、谋士上。武庚居中落座，其他各分坐两边。
武 庚 形势发展对我们极为有利。各位将军，我们当尽快确定我们的行动计划。
将领甲 末将以为，我们理当独举义旗，明证言顺，号召天下。
将领乙 属下以为不可！夫谋大事者，必洞察时事， 稳健作为。方今管国公聚众讨逆，我们只要乘势而为，戮力同心，荡平西岐，然后方可轻松夺取天下。何必自张旗鼓，制造纷争？
将领丙 据在下所知，所谓兴兵讨逆，并不成其为理由。姬旦一旦假借幼主名义，提兵东来，管国公便不得不领受叛逆的恶名。我们置身其间，必会沾染污垢，对于提振军心，极为不利。愿大将军熟计议之。
将领丁 不才以为，只有以光复成汤基业的名义，传檄四方，才能广聚力量，万不可左右摇摆，辜负我殷民期望。
武 庚 先生以为如何？
谋 士 各位将军所言，各有道理。不过臣虽不才，却有一计，愿主公定夺。各位知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们何不暂且稳坐山头，以观虎斗？等到两败俱伤，我乘势而起，高举义旗，以泰山压顶之势，给两方以毁灭性的打击，如此，则大事可成矣。
将领乙 先生此计虽妙，却有不足。敢问，假如管国公一举而幸得成功，其势必然更加强锐，我们又将若何？
谋 士 将军莫非主张，我们应该直击周家三兄弟？
将领乙 末将以为我们理当尽心合力，以取信于天下！
武 庚 各位不必争议。无论如何，暂时的联盟是必要的。我们首先必须剑指镐京，捣毁乳臭未干的姬诵小儿的老巢，才可实施我们的第二步计划。 【传令官上。
传令官 启奏大将军，微公大人帐外求见。
武 庚 快快有请。（众起身出迎）伯父大人，小侄昼思夜想，可把您盼来了。
微子启 惊闻我侄欲行大事，老夫心急如焚，何惜此老迈之躯！
武 庚 小侄思慕伯父，如旱苗之思甘露，旷日持久，不得仰睹尊颜，今幸得一见，想必伯父必能助我。
微子启 自然专为此事而来。闻得我侄以乱助乱，老夫惶遽莫名，武庚呀，我的好侄儿，我劝你千万不要和只露出半张脸的人合作！
武 庚 伯父何处此言？伯父可知武庚举事，为的是什么？伯父可知，武庚几年来， 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为了什么？伯父您再看看武庚左右，猛将如云，谋士众多，大家朝气蓬勃，聚首麾下，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伯父您应该感到欣慰才对，为什么要口出不逊之言，得罪诸位将帅如此？
微子启 老夫两眼昏花，视力不济，别的一概不知，老夫只知道，你这是要带领我殷商才俊，赴汤蹈刃,强渡急流险滩，其结果必然是万劫不复的命运！
谋 士 老匹夫！岂敢口出狂言，乱我军心！
微子启 这是哪位高人达士？
武 庚 征西大将军武庚帐下谋士！
谋 士 某虽不才，但也知道志以道宁，言以道接。大将军方今举义兵，除暴邪，重振我大邦基业，洗雪我先王百世之仇怨。想你堂堂成汤后裔，不思光复祖业，而叛主投敌，认贼为主，岂不羞乎，又有何面目在此摇唇鼓舌哉！
微子启 先生真乃高才辩士。可惜德业不修，是非不明，善恶不分，终究脱不了鄙陋与乖张。夫圣人有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是故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为善不同，同归于治；为恶不同，同归于乱。当年，我高祖成汤英明神武，德业光照寰宇，四海草木含春，所以取代有夏而为民主。只可惜，你的父王，我的胞弟，他倒行逆施，暴殄天物，害虐烝民，公正的皇天才选定周族，让他崛起，救民疾苦，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在座的各位，天下有德君子，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先生你至今还要强词夺理，祸乱人主，究竟居心何在！
武 庚 伯父！你可知道，天命依然在我！如果武庚不顺从天命，那就是与敌同罪了。
谋 士 占卜鬼神，得到的结果，也是大吉大利！
微子启 何必再言什么天命鬼神！想我商族的天帝鬼神，昏聩无知，早就被娇惯的喜怒无常了，他任意降灾降福给他的子民，如果我们还不自知，反倒继续诚惶诚恐，屈服于他的权威，那我殷商后裔就真的要难逃覆灭命运了。
将领乙 在下颇有不明，微公此言根据何在？
微子启 此间道理，又何必多言！唉，我说各位将军，我们这片殷商的土地，再也无力承受战争的蹂躏，再也不能经受鲜血的污染了！敢请各自回乡，各自去享受人生的安宁与快乐吧！
将领甲 微公真是迂腐过甚！战争是力量的较量，力量相同，那就以德义相较量！我们今日高举义旗，整理朝纲，有何不可！想我商民历来就是一个英雄的民族，一个坚韧、强悍、奋发进取，敢于胜利的民族；我们现在肩负的历史重任，就是吊民伐罪，清除奸佞，有何不可！我殷商三百六十个氏族，百万之众，莫非要永永远远臣服在小小的周邦之下乎！更有在坐的这诸多东夷各部将帅齐心并力，直捣西岐，哪里会有不胜的道理！
微子启 唉，日暮路远，成功无望。你们现在陪伴的，是一个被邪魔把持的灵魂；你们现在首先是卑贱者的帮凶，必将承受无穷的咒骂，万世的谴责，哪里又有正义可言？我的好侄儿，你为什么要滥用身份，抛弃自己的职权，倒行逆施，如此甘心受人愚弄！
武 庚 够了，够了！如果我武庚禄父不利用这次大好的机会，光复祖业，世人会怎么看我？是不是都会讥笑我武庚，不配做先考父王的儿子？ 是不是都会嘲笑我大傻，太没志气，太懦弱，太无血性了！我意已决！勿复多言！
将领甲 我们要直捣洛邑，追回我大邦的九鼎，那可是我殷商的至尊神器！
将领丙 我们要夺回天宝，平分天下！
谋 士 如果镐京是太保召公主政，我们倒是可以继续臣服。可惜这个太宰姬旦，他向来对上天轻慢不敬！
将领丁 只有风中的树叶，才会一见动静，就会全身乱颤，惶遽不安！
微子启 好吧，老夫此来，原是为了消弭祸患。现在只能无功而返了。老夫认可周天子是当今天下共主。作为殷商遗民领袖，我的好侄儿，你现在更应该做德行的楷模，更应该体察民情，懂得耕作人的艰辛，百姓的疾苦，更应该爱民如子，体察真情，而不是动员他们，参与你这个前路不明的战争。对于你们的这一正义的事业，恕老朽无知，不能有一点帮助了。我们就此告别吧。
将领甲 且慢！为了报答他的这番唇舌之劳，我们有必要把他看押起来。
谋 士 来人！以免他在外面散布流毒！
武 庚 就这么办吧！（同下）
第五场 丰京。太庙前
【鼓乐声。成王、周公、召公以及众将领、各路诸侯等上。
众将士 万岁，万岁！吾王万岁！
成 王 各位公卿、各位邦君、各位卿士、各位将军，既然东土有人愿意自绝于天，结怨于民，本王理当诏告天下，齐心协力，共同征讨。刚才，本王已经禀明三王、父王，祭告过列祖列宗，并通过占卜，有幸得到了皇天上帝的允准。那么，摄政王，我的好伯父，现在本王赐你以白茅、黄钺，着你代替本王统领六军，立即兴师东征。
【乐声起。传令官手捧白茅、黄钺，赐周公。周公附身相接。礼成。乐声止。
周 公 臣誓当竭尽全力，平复我周邦的创伤，还我王以安康的乐土。
成 王 那么，凡事一听伯父决之！
众将士 吾王英明！吾王圣明！
周 公 荷蒙如此信赖，敢不殚精竭虑，以表忠心！
成 王 有劳各位辛苦！望早日班师，共庆天下太平安康！
众将士 愿吾王保重圣体！臣等必将早日归来，共庆天下太平安康！共庆天下太平安康！
【鼓乐声起。成王由护驾官陪同下。乐止。
周 公 天命在我，事在人为。各路诸侯，各位将军、各位公卿大人，诸位勇敢的将士们！ 现在，姬旦我代替我年幼的侄儿执掌我们永恒的权柄，就应该秉承天命，把文王的美德尽快发扬光大。对于眼下局势，近来，我们已经做了周密而详尽的分析评判。如果你们中间，还有人感到担心，还对我们的胜利缺乏信心，那么，姬旦还要特别提醒诸位，不要忘记，当年，我小邦周仅凭六七万人口，就轻而易举地征服了东土殷商百万之众！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道理？道理很明白，因为商纣有亿万人，所以就有亿万条心！尽管我小邦周只有三千精兵，却有的是一条心！万众一心， 方能百战不殆；各怀心思、四分五裂，必是失败的先兆。我曾经的兄长，当今的叛臣，原是被武王排去监督殷民的，可是他们三兄弟却认敌为友，认贼为父，摇旗呐喊，呼啸而动，与殷商的一些遗老遗少沆瀣一气，企图瓜分天下。他们企图如果得到满足，那必然是我西岐的大灾难，必然是天下一切爱好和平的人们难以弥合的恶梦。好在他们的主张，是不得人心的！他们内部，一盘散沙！他们的各路人马，都各怀鬼胎！他们都是同床而异梦！诸位如果不信，那姬旦有事实为证。姬旦要当众公布一个喜人的消息！近来，从东土，陆续主动来归的贤达人士、殷商大族就有十户之多！他们中间，就有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师氏某、小臣谜、沫司徒，今天这几位将军，就主动请缨，参加了我们的东征队伍。 三位将军，何不前借一步，让大家一睹英姿？
【师氏某、小臣谜、沫伯疑出列，施礼。
沫伯疑 末将等不才，但也洞晓是非善恶。臣等西来，只为人间正道！方今中原，固然也有我不少殷商旧民，心念旧恩，追思旧主，但是，这点心思，并不足以让他们鼓噪而起，兵争乱国。他们对商纣王的残暴仍然心有余悸！现在团结在武庚周围的，都无非是一些心怀私欲的丑恶小人，亡命之徒，末将等羞于与此等人同流合污，所以迫不得已，弃暗投明，幸得摄政王怜而不弃。再生之恩，臣等敢不誓死以报！
众将士 万岁！万岁！摄政王万万岁！
周 公 那么，现在，我要郑重地向你们，各国邦君、诸侯，各位卿士，宣布我的命令。姬旦当与各位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我们此行的目的，在于提振民心，所以在敌人各方力量没有充分撮合、关系尚不稳固之前，我们要轻装急进，要像雷电一样的迅速，像惊马一样的奔驰，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前线，争取在河水解冻前，渡河而北，在朝歌近郊再来一次歼灭战。战争从来就是德与义的较量，我们要通过这次战争，再次向世人证明，敬德与失德者，各自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们要用敌人的鲜血，浇灌已经变得贫瘠的中原大地，并在哪里培育出我西岐的美丽花朵。我们要让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都能够早日领受我小邦周的阳光雨露的照拂。各位有没有信心？
众将士 有！我们必胜，西岐必胜，吾王必胜！
周 公 那么，就让我们兵分三路，立即开拔！要晓喻全军将士，我们是文明之师，正义之士， 所到之处，不可扰民，不可伤害无辜，不可掠夺乡民财物！ 凡有违反者，不论是谁，定斩不赦！因此，全军将士，必须做到三不杀：放弃抵抗的，必不杀！主动投诚的，必不杀！ 被我军俘获的，必不杀！
众将士 摄政王英明！摄政王万岁！ （同下）
第六场 管叔中军帐
【击鼓升帐。菜叔、霍叔、武庚及其将领、东夷将领等上。管叔由护卫官护卫，最后上。中间坐定。
众将官 讨逆大主帅万岁、万岁、万万岁！
管 叔 各位元帅、各位将军，我们的这次会议，必将是一次历史性的会议。 天地神祗都在看着我们，我们要在扫除奸佞、匡扶社稷的旗帜下，紧密团结，万众一心，如此才能保证我们旗开得胜，并且取得最后的成功。本帅一贯坚持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只要有战功，必然可得分茅列土，庇佑子孙万代，请各位勉之。我们的战略方针是，兵分三路，稳步西进，先期攻战洛邑，然后叩关西向，直捣京都。 各位不妨就此展开讨论，以便最后达成共识。
武 庚 大主帅部署缜密周全，我部将努力西进，确保完成任务。
奄 君 能在王爷帐前听令，是我东夷各部的福气。臣等当戮力西进，直捣王庭，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众将官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管 叔 各位放心，天命在我，我们的行动，自有英明仁厚的文王圣灵庇佑！
【传令官上。
传令官 启禀大主帅，老太师姜尚有使者到。
管 叔 快快帐前相见。（信使、姜尚使者上）何来迟也？
信 使 回禀主公，一路风声很紧。卑职去的时候，各处关隘查验甚严，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辗转找到老太师采邑府邸，致上主公思慕之意，老太师激动不已，连称此生有托。但又苦于自己年迈力衰，不能赶赴麾下，所以特派使者，面告机宜。
姜尚使者 王爷知道，老太师和当今摄政一向不合。武王驾崩之后，便陡然失势，不得不退隐乡野，郁郁寡欢。这次王爷兴兵讨逆，正合心意，喜讯传来，老太师倍感振奋。为了寻找脱身之计，老太师几天几夜，不曾安寝。老太师意欲飞驰帐前，共图大事，只是关隘重重，实不能够。特拜上此物，以表拳拳相知之意。（趋前，转递一信物）有劳大王一阅。
管 叔 （低头看信物）噢，手捧此物，姬鲜怎么能不肃然动容，忆起当年和尚父彻夜长谈的日子。只可惜岁月无情，世事难料。如今关山阻隔——，尚父为何经年徘徊西岐，不思返国？
姜尚使者 禀王爷，这正是老太师特命小人当面禀告的一点苦衷。老太师自知来日不多，故而好静思定，实指望能多活几日。
管 叔 哦，尚父贵体何如？
姜尚使者 退隐以来，老太师心中郁闷，饮食锐减，不幸大有迟暮之态了。
信 使 老太师如今步履蹒跚，行必扶杖，观之不免令人顿生时光飞逝之叹。
管 叔 只要老太师不为篡逆乱国的姬旦筹策谋划，本帅就足可放心！那么，如今镐京形势怎么样？
信 使 据卑职所见，国中之人，闻听大帅兴兵讨逆，无不欢呼雀跃的，可是朝中却一片混乱，的确是乱成一锅粥了。
管 叔 哈哈哈。两位一路辛苦，权且休息去吧。（两使者下）
武 庚 既然老太师有意置身事外，主帅又何必多虑！
管 叔 好！南路军姬度听令，本帅着你率本部人马，翻山越岭，北出蓝田， 进入关中，与中军汇合，然后合并一处，直击镐京，捉拿刀笔客，可有把握？
蔡 叔 末将明白！
管 叔 北路军主帅武庚听令，着你率本部车乘人马，跨越太行一线，西向渡河，北下进入渭河北岸，直逼镐京，可有把握！
武 庚 武庚明白！
管 叔 本帅将率中路军，与奄国君、薄姑君一起，南面渡河，进逼洛邑，抢占中原最大军事据点。愿我们的师卒个个像雄狮，像猛虎，像豺狼！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众将官 我等将戮力同心，共同破敌，确保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管 叔 好！现在，大家加紧准备，大军即日开拔。（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