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年复一年过的真快呀,转眼间我已走过了六十多个春秋,每当看到天真活泼孩子们时,我总会莫名其妙的回想起少年时期生活在乡村的趣事。

 我从小就生在农村,长在乡下,祖父和父辈们都是面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在我出生那个宁静古朴的小村子里,儿时记忆中的屯子不是很大,但那里的风景却很美。勤劳的农民们耕耘着田野,清风吹过,满目的庄稼随风轻摆,唱出哗啦啦动听的歌声。屯子北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流水清澈见底,鱼虾成群,人们都管这条小河叫柳树河子。说起这条河还真不简单呢,河流的上游就是关门山水库,是一座很大的水库。这条河就是水库灌溉下游农田的泄洪渠,同时,这条河也是延寿和方正两个县的交界处,还是两县下面的两个公社分界线。柳树河子岸边林间树木繁茂,野花点点,老家村里的人们感情融洽,和睦安然。每当夕阳西下,暮色渐沉,房顶上的炊烟便袅袅升起,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准备晚饭。

生活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们,身上总带着一股泥土淡淡的芳香,我和同伴们也是如此,不同于都市和县城里生活在钢筋混凝土里的孩子们。我小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高楼大厦,什么是红灯绿灯,一早溜出家门,便和小伙伴们开始了一天狂奔玩耍,根本不用担心走失迷路。那时的我们也不需分辨好人坏人,不必在乎摔倒了在爬起来。在村里的大街小巷、林间田野、溪流小路上,到处都留下了欢声笑语,留下了我们玩耍成长的小小足迹。哪像现在城市里的孩子们出了家门,就需要爷爷奶奶带领、放学要等爸爸妈妈去接,再不就是姥姥姥爷的关爱,每一孩子都娇惯得不得了。那时,我们自由得像一只只快乐的小鸟,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上学时自己去学校,放学时自己回家,即使刚刚上一年级,也是由高年级的哥哥姐姐带着来往出入校门。我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娇惯,更不懂得什么是害怕,到学校老师就是天,回到家里父母就是地,只要不惹祸就什么都不害怕。

 在农村的一年四季里,孩子们都有自己玩的游戏,伙伴们会根据季节的不同来选择游戏。春天,朵朵野花盛开时,我们采择编织成了彩色的花环戴在头上,争比着谁的杰作更好看。河边,当柳树的嫩芽破皮而出,我们会扯下长得最直、最壮的树枝,用小刀剥开两头的树皮,用手使劲拧,抽出中间的硬枝条,制成小柳笛。然后鼓足力气吹出“呜呜”的声音,虽不悦耳,却百听不厌,置身于美好的春天里。每当这个季节,无论在河边,还是屯子里每一个角落,都会传来伙伴们的柳笛声声。除此之外,大家还利用周末,结伴一起去河套和山坡上挖野菜,那时的荠荠菜、婆婆丁、柳蒿芽和小根蒜等等很多种野菜,都是农村餐桌上的美味。有时我们还会去河套里的树上,掏鸟蛋和野鸭蛋,当然也会被长辈们发现后给批评了,我们自然很听话的把鸟蛋放回原处……

到了夏天炎热时节,我们光着小脚丫吆喝着去河里抓鱼摸虾,清水流淌,小鱼儿快速飞窜,我们悄悄靠近停下的鱼儿,飞扑上去,往往是溅得一身水花,却是两手空空。最多的时候就用端网子(抓鱼用的网)抓鱼,在小河上面把原来的河道改流方向,然后把原来河道下游用泥巴堵住。一段一段的把河水掏干,剩下很少的水,这时本段河里的鱼都暴露出来了,我们就开始用手或者端网抓鱼了,一抓一个准,一会儿功夫就抓到很多的鱼。抓累了,就躺在河边树下的草地上,伴着泥土的芳香气息,望着蓝蓝的天空和朵朵白云酣然入梦。有时候一个半天就会抓到很多的鱼,不过抓到的鱼都很小,回到家里只能用来打鱼酱吃,太小的鱼就拿去喂鸡鸭吃了。盛夏天气特别的炎热,我们一群伙伴利用中午放学的时间,或者周末,天天都泡在河里洗澡。

洗澡的同时大家也特别淘气,互相在水里面打水杖,周末的天气好时,一整天,几乎都泡在水里面。有时上岸后光着屁股,和同伴们一起摔泥炮,玩够了又钻进水里继续洗澡。正常上学的时候,只是匆匆忙忙中午在河里洗一会儿功夫,就必须穿上衣服赶去学校上课。没有迟到的人,一但迟到了会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一顿,还要挨罚扫地,有时候还被通知家长,回到家里肯定会被父母一顿胖揍。夏季放学回到家里,我还要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去河套或者庄稼地面割猪草,因为在那个年代,家里的大人们都在生产队里劳动。家里养的猪和鸡鸭鹅等,都需要很多野菜来喂养,所以,割猪草都是小孩子们的事情。我在读小学三年级开始,夏季每天放晚学后,放下书包就拿着竹筐或者布袋子,去河套或者庄稼地里割猪草,有时一个人去,有时候和伙伴一起去,回来后在写作业。

到了秋天,田野里到处都是稻浪滚滚,随风飘荡,一片金黄,在秋收的繁忙时节,乡下的学校都会放农忙假。农忙假期中,我们在大人的带领下,去田地里帮着父母收割庄稼。说是帮忙,其实田地里的农活都是重苦力活,我们嫩胳膊嫩腿的,父母那舍得用我们做。烧烤玉米估计是引诱我们最有力的证据吧,中午休息时,会选一处收割完的空地,把玉米秸杆聚拢成一堆后点燃,把选好的嫩玉米棒、山药蛋放在火堆里烧,烟熏火烤。不一会功夫,玉米棒脸就变成了大熊猫,随着升腾的烟雾,诱人的香味便会飘散开来。那香甜的滋味至今记忆犹新,挥之不去,另外,我们还和大人们利用农忙的空闲时间,去河套里采摘野果,那些野果里面有山丁子、山里红、野山梨,圆枣子和猴头各种蘑菇等等。

 等到生产队里的农田大部分收割完毕后,我和伙伴们一起去队里的庄稼地里捡粮食,比如玉米棒子,黄豆荚和稻穗等等,一个秋天能捡很多的粮食。学校的农忙假期满后,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学校还会安排高年级的学生去山坡上捡干柴,用在各个班级冬天烧炉子做引火柴。秋天在黑龙江地区是短暂的,人们忙活了一阵子就过去了。乡下的大人们一直忙碌在生产队里干农活,收割完庄稼就开始往队里的场院里拉粮食,准备打场。农村里有一句谚语:“三春不如一秋忙”。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熬过了春种夏锄和农田管理后,到了秋收的时节是最忙的,收割完毕大田紧接着开始把秸秆上的粮食打下来,收在粮仓里,或者送公粮交给国库。所以说秋天的农村是最忙的季节,也是最苦最累的时候,什么时候打完场了,粮食都入库了,就可以闲下来了,这时也到了寒冷的冬季了,这就是冬闲。

 黑龙江的冬天,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花飞舞,寒风凛冽,到处都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我和伙伴们在河里的冰面上一起溜冰车、抽陀螺、堆雪人、打雪仗、打出溜滑和滑冰等等。尽管那时的冬天,比现在要冷的多,我们的身上还没有羽绒服、牛皮靴和毛手套,但玩耍中谁也不觉得冷,人人都是满头大汗,浑身热气腾腾。雪大的时候,我们一起玩打秸秆穿,玩木片瓦,初冬雪少的时候,我们来到小河或者水泡子的冰面上,滑冰滑子和玩冰爬犁。冰滑子就是用两块木板,每块木板同每个人的一只脚同样大,分别在两块木板底下钉上八号线,然后把两块木板四周都钉上小钉子,用来拴绳用的。再把两块木板分别绑在左右脚下,然后在冰面上滑行,开始容易摔跤,练习一会儿就掌握住平衡了,滑起来速度也很快。冰爬犁是钉一个小木板的爬犁,在爬犁底下钉上八号线,八号线是用来做爬犁底下光滑用的。坐在爬犁上,左右手分别用各持一根一米长的铁锥,用来支撑在冰面上前行,速度也很快,这样的滑冰就是滑冰爬犁,玩起来也特别有意思。

 那时的我们,同现在城市中那些温室里长大未经过风雨的,跑两步就喘不上气来的,冬天连门都不敢出的孩子们相比,的确缺少御寒的衣物,缺少高档的玩具,缺少父母的看护。但令我们感到庆幸而自豪的是,我们唯独不缺的是自由!是快乐!没有补不完的课,没有学不完的特长。那时的我们,童年时光特别的快乐和幸福,也特别的自由,学习没有负担。玩耍空间和玩具,都是自己创造和模仿大人们自己做出来的,同伴和同学们都很团结。无论玩什么游戏集体感荣誉特别强,而今的孩子们都很自私,学习负担太重,这个特长班,那个补习班的令人眼花缭乱,而且费用惊人。

 时光一晃而过,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回想起童年和少年时趣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也特别有味道。在我童年时的农村伙伴们,自由、快乐的幸福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能留在心底,正可谓少年无忧虑 ,趣事梦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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