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娘的预言,她还真嫁给了高干子弟。而媒人却是高干子弟大哥的老丈人,这亲上加亲还真让人眼红。还有另层原因,媒人与她 父亲是老朋友。

  可她清楚地记得,媒人到她家说媒时,娘为啥没有主动和她说,是她总动问的娘。因为媒人走时带着笑眼看着她,她就明白了几分。

  娘心里也在琢磨媒人介绍的高干子弟让闺女看还是不看?这高干的门坎攀还是不攀?娘这回算是动了心事。

  她知道娘这回要带她一起去相亲。

  “闺女,晚上跟娘去相亲把!知道吗?人家可是高干子弟!”说完,娘眼角的鱼尾纹一下撑得平平整整,像是做了美容。

  她没什么反应,“娘说看就看呗!”

  天公不作美,刚要出门,外面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她睢睢娘去还是不去。

  “这点小雨算啥,想当年咱俩在学校养蚕的时候,顶着瓢泼大雨去摘桑树叶。回来咱娘俩浇得像落汤鸡似的。”

  “闺女,进屋取伞。”一把蓝色白花伞下,母女俩牵着手向着媒人家方向步行。路上行人不算多,淅淅沥沥的小雨,到给秋天的夜晚呈现一份美丽。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走进了媒人家的小院。小院不大,房屋有些低矮潮湿。因为临街,早晚都得动迁。不巧的是,今晚还停电。媒人出来迎接。

  “你们来了,人家都来半天了!下雨了,还以为你们不来呢!”媒人那两道浓密的眉毛要跳起来了。

  这时她看见高干子弟斜坐在炕沿边上,穿一件看上去很值钱的黑呢大衣。因为屋里暗,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她和娘坐在床边。只听娘和媒人有说有笑地谈着。她很腼腆,头低着,摆弄自己的小辫子。她就一个意思,娘没意见,她就没意见。


  本是来相亲的她竟不知不觉走了神。


  那是正月十五的晚上,她陪娘出来看灯,街上人声鼎沸,灯展上百种,色彩斑斓,耀眼夺目。可她没心思看,想着远方的他。其实她也明白不应该这样,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还胡思乱想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看见他有多好。娘见她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样子,有点不高兴。

  “娘看你不是在看灯,是在看人吧!”她看娘一眼,没有答复。

  “闺女怎么还不死心那!”让她弄成这样,娘也没有心情看灯了!

  “闺女,娘带你去窜门吧!”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娘带她去窜门,是娘在老家的同事,娘让她管叫媚姨。媚姨进城不长时间,但住的不是楼房是平房。

  推开媚姨的家,她一眼竟看见是他正和媚姨唠嗑。他管媚姨叫舅妈。怎么这么巧?这时只见他和娘打招呼,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想说一句:你还好吗?可是嘴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也张不开。她站在媚姨家的柜子旁边,显得还是不自然。但眼里却闪烁着光芒。她猜想他和媚姨可能正唠着他和她的事儿。媚姨是个口直心快的人。现在再提他们的事儿,十足有些不妥。他也知道和她不可能破镜重圆了!

  娘看见他,当然显得更不自然,一个劲和媚姨扯别的。他想这样尴尬下去,还不如立马离开。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她想送他,看见娘在瞪她。她把刚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当他推开门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他的眼里满是泪水……右手还被门挤了一下。他像个战场上的“逃兵”,胆战心惊地离开……


  “闺女,想啥呢?”娘推她一下。因高干子弟要去值夜班,所以匆匆离开。媒人紧跟了过去。

  “我说小子,女孩怎么样啊?”

  高干子弟说:“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不过还行,先处着吧!”媒人一拍高干子弟的头,高兴地说:“臭小子,忙你的去吧!”乐颠颠地进屋。

  娘问媒人:“小伙子有啥意见吗?”媒人没有正面回答娘。坐在她身边,温柔地说:“姑娘,你看小伙子行吗?”她看看娘,又看看媒人。说一句让两个大人哭笑不得的话。

  “娘看行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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