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划着乌蓬船把我送到昌江河的对岸
几声抽泣和一挂鞭炮同时响起
1990年的冬天我离开了素面朝天的江南水乡
我是穿着军装戴着大红花启程的
三千里路有三千云和月
三千里路的尽头是北方的北
雪窝里的小城
我第一次听见急促的哨声
横成行竖成列的嘉年华熟读各种方言
馒头抢了米饭的饭碗,苦了南方的胃
冒傻气的新兵
电话挂断了还急匆匆去叫人接听
静悄悄的军港之夜
我曾为梦中露出甜美微笑的水兵
站过岗,放过哨
时光荏苒
三十余年孤寂漂泊
任岁月百般蹉跎
乡愁依然盘根错节
一声叹息
谁在耳边轻声呼唤
喧嚣褪尽,只剩下
一只乌蓬船满载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