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联合国军”战俘释放的场面,没有人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战场对手分别时比亲人惜别还难解难分,依依惜别。


  释放胜似亲人的依依惜别

  1953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开始对“联合国军”战俘开始大规模释放遣返,4月20日,释放伤病战俘684人,其中非朝鲜籍213人。8月5日至9月6日,共释放战俘12760人,其中美军战俘3587人,英国战俘947人,土耳其战俘228人,南朝鲜战俘7848人,法国、菲律宾、澳大利亚、希腊、加拿大、日本、比利时、荷兰、南非、哥伦比亚等国战俘140人,职务最高的是美军第24师师长迪安少将。

  而在这之前,志愿军也曾多次释放过战俘。

(美军第24师师长迪安少将)30.jpg

  1950年11月17日,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副司令员邓华、政治部主任杜平为了扩大我军优待俘虏政策的影响,联名发电报给毛泽东,请示释放战俘事宜。毛泽东回电,同意释放。并指出今后可分批释放战俘,不用请示。

  根据毛泽东的回电指示,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于1950年11月18日释放美军骑1师22人,美军24师4人,美军化学迫击炮团1人,共27名美军;南朝鲜军第6师54人,第8师22人,共76名韩军。

  此后,在汉江前线又第二次释放132名战俘,其中美军41人,英军5人,澳军3人,韩军83人。

  而在战场上释放受伤的战俘则更是司空见惯,释放的范围扩大到菲律宾、哥伦比亚、土耳其战俘。1951年1月,在开平一带释放了美军上尉高梯尔和一批韩国战俘。1951年3月,释放了菲律宾战俘格尔文、亚克特、阿摩兰多、杜摩及8名美军士兵。对此,西方新闻媒体做过多次报道。

  1950年11月23日,《纽约时报》报道说:“被俘的27名美国伤员昨天被释放,这些伤员说他们被俘后,吃的东西很好,待遇也良好。”

  1951年3月15日,《星条报》报道:“5名美国战俘回到了联合国军防线。这5名被中国人释放的士兵,从北朝鲜首都步行于星期一来到陆战1师前哨。军官们说,中国人给他们发了安全通行证。向南走的途中,美国人发现中国人很照顾,甚至还帮忙。”

31.jpg(采访志愿军战俘营的香港《大公报》记者朱启平)

  1951年5月15日,美联社记者约翰.兰道夫自朝鲜西线报道:“一周前曾被共产党俘虏的美国军人,星期五夜间回到联军阵地后,谈了他们曾同一位中国将军会面。这些军人说他们受到了良好待遇,而且两次被放走。第二次他们是在偶然中重新被俘的。

  “这15名幸存者是被中国人捕捉到的一群步兵。中国将军同他们见面后,他们领到了安全通行证,被用卡车送到了南边。然后告诉他们向左转去找联军防线。

  “他们在夜间弄糊涂了,却转向了右翼,误入了北朝鲜人的防线。北朝鲜人验了通行证后,又把他们送回到中国人手里。中国人才又把他们送到该走的路上。昨天天黑后,他们来到一个前哨阵地时,美国军官立即把他们接受过来。”

  1951年5月17日,《伦敦时报》报道:“8名美国士兵和两名土耳其士兵,在4月25日被中国人俘虏后,最近被释放回来,条件是他们不再与中国人打仗。他们说受到了良好待遇。有两名英联邦士兵在被俘后逃跑过,重被抓住后也释放了。他们说受到的待遇不错。”

  1951年5月26日,《纽约时报》报道:“18名海军陆战队员和1名陆军士兵,又瘦、又脏、又饿,在共产党关押6个月后,走过了大半个北朝鲜,回到了美军防线。

  “他们是去年12月2日在朝鲜东北长津湖血战中被俘的。他们说,就总体上讲,他们受到了中国人的良好待遇。他们还说,中国人举办了不错的圣诞节宴会,有糖果,还有圣诞树。”

  志愿军释放战俘时,出现了许多依依惜别的感人场面和话语。

(韩念龙曾任志愿军俘管团团长)33.jpg

  志愿军在每次小批释放战俘前,都举行了会餐,发给了路费,有的还赠送了食品和纪念品。被释放的战俘都很感动,他们许多人流着泪说,中国人民志愿军对战俘的优待,是他们绝没有想到的,表示这种做法与美军及南朝鲜军随意杀害俘虏的行为完全不同。有的战俘说:“中国人民志愿军很仁慈,很宽大。”有的表示:“回去后一定要向同伴和本国人民讲自己所受到的良好待遇。”

  1953年4月,双方遣返病伤战俘协定签定和朝鲜停战协定签字生效后,中、朝开始大批释放“联合国军”战俘。

  各国战俘回国时,一律身着志愿军战俘营赠送的蓝色服装,头顶蓝帽。伤病战俘每人发给一个慰问袋,里面有中华牌香烟、中国茶叶、苹果、毛巾等。送别的汽车开动时,各国战俘频频挥手,声声道别,场面催人泪下。

  美军战俘缪瑞患严重的瘫痪病,经志愿军医务人员用针灸和西医治疗,病愈。临别时,他用写信表达对志愿军医务人员孟庆生的感激之情:“亲爱的爸爸,我不会说中国话,难以表达出我是怎样地喜欢你们。像你这样的人,我从来没见过。”

       ……

  英军战俘英塞尔在战俘营医院住了8个月,是志愿军护士一勺水一勺饭,把他从死神那抢了回来。临别时,他深情地说:“我在英国从来没有见过像中国医生这样仁慈的好人。”

38.jpg(美军在南朝鲜战俘营)

  一个美军战俘与志愿军最后告别时,真诚地说:“我很高兴可以回家了,但分别的时刻,心里又觉得难受。高兴的是又可以和妻子、孩子在一起了;难受的是,我不愿意离开这里的人,他们曾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土耳其战俘卡浦基勃不愿意回国,他说了心里话:“我在本国过着不能温饱的生活,做一个工,只能赚60里拉,往往一星期吃不上一顿肉。但在战俘营里,我生活得很好,几乎每一顿饭都可以吃到肉类和蔬菜。我在土耳其军中,常受打骂,在志愿军战俘营则受到人道的待遇,因此我不愿意遣返。”后经志愿军反复劝说,才返回土耳其。

  英军战俘彼德?饶雷是个活泼的小伙子,临回国前的几天里,闷闷不乐,在告别给他第二次生命的医护人员时,泪如泉涌。他泣不成声地说:“中国人民是我的朋友,我再也不同志愿军打仗了!”30年后,他专程到中国福建泉州看望当年在志愿军战俘营结下深厚情谊的志愿军医生黄远。

  “联合国军”战俘回国前,给志愿军写感谢信1000多封,字里行间包含着对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深情厚意。

  尽管志愿军战俘营管理人员反复劝说,仍有一些战俘不愿回国,他们选择了中国和北朝鲜。

  朝鲜战争后,共有325名南朝鲜战俘、21名美军战俘和1名英军战俘拒绝回国。

(美军在南朝鲜设巨济岛立的战俘营)39.jpg

  325名南朝鲜战俘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声明,说明了拒绝回南韩的原因:“回到南朝鲜逃脱不了被抓壮丁,受地主所有制的压迫,过贫穷或堕落的生活。”

  21名美军战俘在声明中对各国记者说:“关于我们这些美国人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一定有很多的猜疑。许多人无疑要怀疑我们是否受了‘愚弄’或‘胁迫’。拘留我们的战俘营当局已经非常清楚地向我们说明了朝鲜人民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按照日内瓦公约的条款完全遣返全部战俘的政策。我们只是在看到了中立国遣返委员会的职权范围后,才看到了我们的机会。但是在这样以后,战俘营当局仍旧努力说服我们回家。

  “我们是美国人。这一事实并未因为我们愿意留在这里而有所改变。我们爱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人民。然而,我们也爱个人的自由。我们所关心的就是争取和平与自由,不仅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美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

40.jpg(美军战俘营中志愿军英雄)

  “我们在朝鲜参加了‘反共’战争,并且看到朝鲜人民因为这个战争死了多少人,受了多少苦难。自从我们被俘以来,我们也看到了另一方面的生活。

41.jpg(美军伙同国民党一起辱待志愿军战俘)

  “当我们被送到朝鲜来‘拯救美国,抵抗共产主义’的时候,我们大多数都是很担心的。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共产主义究竟是什么东西,它怎么会威胁美国。我们来到朝鲜以后,我们听说,如果被俘,我们一定会受苦刑,然后被杀死。所以当我们被俘并受到朋友般的待遇的时候,我们中间有几个人起初还以为这不过是‘宣传手段’罢了。但是现在我们知道,我们窥见了一个社会。在这个社会里,宣传和实际情况是没有矛盾的。在这个社会里我们表示自己的思想的自由。而在美国‘生活方式’之下,我们听到关于和平与自由的高调,而实际上,和平和自由都遭到了践踏。

  “我们中有几个是黑人。我们在战俘营第一次在平等看待我们的人们中间生活。我们第一次看到一个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种族歧视根本不存在。当我们在美国军队里的时候,我们经常听到关于必须消灭共产党人的训话。但是在战俘营,就没有一个人提到共产党应该去打美国人或其他任何人民。没有一个讲过一句宣传战争,煽动仇恨的话。相反的,我们学到并且被鼓励去学习怎样更加热爱自己的美国人民,怎样尽我们的力量使他们将来不致遇到战争或更多的朝鲜战争……

  “在已经遣返的病伤人员中,我们有许多朋友都因为反对朝鲜战争,因为发表和平言论而被送到福音谷精神病院里去,被当做‘神经错乱’和‘精神病人’看待。

(中国与“联合国军”交换战俘)44.jpg

  “我们知道,如果在目前的情况下回到美国去,美国政府和法西斯集团将继续不断地设法压制我们的思想,压制我们的声音。

  “我们要告诉全世界人民,美国人民的真正利益是一切人民之间的和平和友谊。只有像克拉克那样的人才企图把他们自己的希望和意愿曲解成美国人民的意愿。

  “我们已经说过,我们爱我们出生或居住的国家。但是我们愿意以后才回去。那就是当美国人民真正获得克拉克大言不惭地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的‘自由’的时候。我们希望在争取这种自由中间尽我们的一份力量,而且我们知道到那一天美国人民将张开双臂欢迎我们。”

  英军战俘安德鲁·康德伦在拒遣声明中说:“西方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后果是污泥和鲜血,是孤儿和寡妇,是朝鲜、越南、马来西亚和其他国家的受苦难的人民。我决心在争取我所信仰的较好世界的斗争中,尽自己的一点力量……我想协助巩固英中两国人民的友好关系。我希望我能在这方面尽我的一点力量,即使是很小的一点力量,我将感到很愉快,因为我知道我在为什么而努力。”

46.jpeg(日军战俘营中的美军官兵)

  后来21名美军战俘来到了中国。现在仍留在中国的还有霍华德·亚当斯和詹姆斯·温纳瑞斯。其余的1人去世,3人在欧洲销声匿迹,15人陆续回到美国。他们回国后,均被开除军队,被称为通敌分子,背上了沉重的“叛徒”包袱,被“洗脑”、歧视,屡遭磨难,惨度余生。当年没有到中国定居,回到美国的战俘命运也一样的悲惨。美军战俘雷奇因在战俘营从事了反战活动,回国后,被美军军法处以背叛美国军人誓言,损害美军声誉罪名判处20年徒刑,超过了在志愿军战俘营7倍的时间。

  自称世界上最民主、最人权、最自由的美国权贵们,并没有给朝鲜战争的幸存者施舍半点“民主”、“人权”、“自由”,给他们留下的只有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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