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借着这次活动回头想一想,我还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网络文学的道路上走了八年,整整一个抗战的征程,连我自己都有点惊讶了,或许在二十年的老巢友眼中不算什么,但在我,八年已是很漫长的一段岁月。

  起初接触网络文学还是在读大二的时候,带有很不光彩的目的性——稿费。作为一个很不合格的理工科学生,我偏执于看各类杂七杂八的小说和散文,尤以通俗文学作品为最爱,约莫得益于初中时趴在桌子上看的金庸和高中时躲在被窝里夜读的四大名著、三毛、鲁迅等。人家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诌,我想,这句话的真意不在于有了胡诌的技巧,而是说当一个人的阅读量达到他本人可以掌控的一定程度后,就本能的有了一种想要胡诌的欲望,我的欲望大抵是在高三,具体的成果忘却了模样,但我依稀记得投了一个稿子,还被天杀的主办方骗去了几十块钱报名费,天真的我后来才知道,但凡收取费用的征稿大多都是骗子,也基于此,到了大学,我试图寻找一条更便于与人共享我胡诌成果的途径,于是在大一下学期的某一天,我上网搜了搜网上发布短篇作品的选择,就出现了“榕树下”这三个字。暑假之后,我在榕树下发了第一个短篇,虽然那时候我知道一般的发稿是没有稿费的,除非有纸媒转载刊用,或者结集成册出书立传,我心里虽有微微的失落,但并不影响我继续在树下畅游文海的自得其乐。在网上可以看到各类风格的文字,平日里还可以去图书馆,我的阅读对象也算风格多变了。大学四年,图书馆的阿姨都认识了我。图书馆里的阅读是一个人的狂欢,扎进书本,那个世界里就只有我自己,虽然还有个作者,但他不能跟我说话交流,便也可忽略。在榕树下不同,我先是游侠一般在树下独来独往了一阵子,发一发平日里的随笔散记,看看别人的小说诗歌,后来经过网站编辑“缘分二月”的指引,加入了雀之巢,认识了很多前辈级别的网友,彼此之间品评作品的优劣,闪光点和不足都会被挖出来,从此我便成了有组织的人。

  雀之巢的立意是大散文,主力军是中老年,起初我还有点不适应,担心融入不到他们的世界,后来却发现于文字上,我们并无年龄上的代沟,心里也就渐渐坦然,那段时光很是愉快,一直持续到我毕业前的那段日子,因为寝室的几个舍友喜欢玩游戏,乱糟糟的,我便常常半夜跑到学校的网吧里去发稿子,虽然听上去有点惨,我却乐此不疲。毕业之后,我就少有露面了,特别是14年开始,工作转到了哈尔滨,北方的招投标极为耗费时间,实在没有太多的经历照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我就算是停笔了一段时间,后来再回归的时候,愕然发现榕树下已近于荒废,雀之巢整体搬家到了江山文学网,我找了社长独上月楼,也找了老朋友缘分二月,终于算是回归了,但回归的日子不长,15年底,工作调到深圳,很多地方不适应,我又离开了老巢一段时间,两度停笔,颇为无奈,直到今年年初,社长给我发了微信,才又把我召唤回巢里来,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银河悦读了。倦鸟归巢,很多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半年多的摸爬滚打,银河有了一些成绩,我就不多废话了,心里很是高兴,因为这里也有我的一点点微薄之力呢,小小的骄傲了一下。我只是有些感慨,不经意间,八年的时光,很多人断了联系,没了音讯,就如缘分二月,不知近况如何,不管能不能看到,还是向你问好;前些日子,微信群里看到古渡老师辞世的消息也很难过,但我没在群里说话,我不善于表达感情,这一点很符合国人含蓄的作风,尤其亲友故去这般伤心事,默以致哀罢。

  八年,不长不短的一段旅程,可以波澜不惊地缓缓流过,也可以惊心动魄挣扎斗争,我想,再文艺的青年也有头白肤皱的一天,真正的文青,永葆青春的该是他们喜爱文学的一颗心。我这八年,回想起来也算是在抗战了,抵抗生活的浊流对我心灵的腐蚀,在日夜为生活奔波的机械程序里极力保留内心的一点点执念,对文字的执念,这样的抗战,也不轻松。

  曾经我一度把张爱玲那句“出名要趁早”奉为至理名言,可惜过了这么些年,我依旧籍籍无名,那颗想出名的躁动的心也就渐而沉静下来,于今,文字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业余爱好,他与我的买房买车无关,与我的婚姻大事不挂钩,也与我的升职加薪扯不上半点干系,这样的爱好就显得更为纯粹,更无关功利,闲时打发时光,无聊时消磨岁月,更重要的是可以透过别人的文字体验他们的喜怒悲欢,这是另一种人际交往的方式,虽然和他们不见面,不相识,但又何尝不是神交许久的老友呢?时光继续往前流淌,有一天我也会变老,好在有你们,江湖虽远,且行且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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