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天狼

毛主席曾经说过:“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而是驾驭武器的人。”我任连长时,部队正处于机械化和半机械化向信息化转变时期,在“剑不如人,剑法胜于人”的思想指导下,全军上下认真研究敌优势装备的特点与对抗手段,以劣胜优,不断探索与锻造克敌制胜的“剑法”。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部队每年都要组织不同形式与规模的战术演习,14连就是演习场上的主力或者说是拳头部队。

“藏得住、看得见、打得准、跑得快”,这是我任连长时总结的高炮连四步战术训练方法。藏得住,就是伪装,隐真示假,不能被敌人发现,敌人的空中侦察能力尤其是卫星比我们厉害,我写过一篇论文《从科索沃战争看未来防空阵地伪装带来的启示》,获全军“科索沃战争研究”优秀论文奖,听说,这也是唯一分队干部获奖的文章;看得见,就是空情侦察发现要及时,目标诸元指示(方位、距离、高度)准确,获得空情的渠道除了雷达、指挥仪,就是尽远派出观察哨;打得准,要保证首发命中,一招毙敌,快、准、狠;跑得快,即占领阵地快,撤出阵地也要快,这是因为现代战争条件下,发现即可摧毁,打完必须立即转移阵地,防止被敌人报复性打击。我甚至有过幻想,我总结的这四步训练方法,完全可以进入防空兵营、连战术教材,也可惜军校的教员们没有这样的实践经验与体会,可见当时的我有多么自负。

“男儿事长征,少小幽燕客。赌胜马蹄下,由来轻七尺。杀人莫敢前,须如猬毛磔。”“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名编斗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刚勇、犷悍,意气、豪迈,英勇无敌、浩然之气、誓死报国,这何尝不是一个热血男儿的向往,这更是一个年轻连长的孜孜追求。带兵,带气、带魂,振臂一挥,一呼百应。7.jpg

有一年,连队执行施工任务回到营区,没来得及休整就接到了参加防空兵群战术演习快速占领阵地的命令,此时兄弟连队参加训练已有时日,14连一切从零开始,时间紧,任务重,有些战士听到任务,直吐舌头。我与连队干部们开会,决定先组织班以上骨干,到兄弟连队见习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训练的;又让副连长组织驾驶员,按照战术教材教程,演练占领阵地的步骤与方法。这些都完成以后,先搞了一个示范班,然后组织全连进行观摩。我问:“动作看到了吗?”大家答:“看到了。”我又问:“看清楚了吗?”大家声音更高了:“看清楚了。”“难不难?”我接着问。“不难!”队伍中出现了笑声。“怎么办?”我紧追不舍。“训练!”全连齐声呼喊。

那一次演习,14连投入时间最短,训练效果最为明显。全连从隐蔽地域出发,到达预设阵地后,一个中间开花,6门火炮几乎同时牵引到位,战士们站立在牵引车箱的左右两侧,统一侧翻下车,动作潇洒,干脆利索,不到1分钟,全连完成部队一等准备。首长们在观礼台上为14连鼓掌。

目标出现。14连目标捕住。14连可以射击。6门火炮喷射出6束火焰,炮响靶落,转火第二架……没等观礼台上的首长们反应过来,6门火炮已由战斗状态转换为行军准备,牵引车呼啸驶入,战士们快速登车,向下一个阵地机动。14连,我心心念念的14连,如果说人生有辉煌,莫过于在此做连长。

凡事多个心眼,多问几个为什么,这是我一贯的做法,也使我受益匪浅。有一年,部队在黑龙江与内蒙之间地域组织演习,旅侦察科长把参加演习的营、连长们集中在一辆解放车的后车箱板上去勘察地形,小北风刮过,人们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有营长临近最高服役年龄,在车箱板上发牢骚,侦察科长这小子,北京213成他的了,老子当连长时,他还是新兵呢。旁边有人拱火,到地方,让他上车箱板,老营长去坐213。拉倒吧,侦察科长,人家那是参谋长身边的红人。也有人开玩笑,大家注意点啊,明天从这里过的时候,这群牛就是参照物,部队从这里往左转。推推搡搡,说说笑笑,受领完任务,我们各自回去准备。

第二天,按照预定时间,我们组织车队向阵地机动,天空风沙漫漫,沙尘刮得人睁不开眼睛,空旷的大地上不见了吃草的牛、羊,路上更是绝少行人与车辆。哪有什么地形和地物啊,除了路旁的杨树长得一个样,向左还是向右,全凭带车干部的直觉。好在前一天,我在看地图时,发现通向阵地的路上有一段成吉思汗墙。我在与侦察科长交流时,专门踏查了那段平均宽度不到2米,高1米左右的黑灰色土夯筑而成的界壕,感叹其800余载历史沧桑的同时,对演习区域地形、地物、人文及路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那天,在走到一个关键的岔路口时,我一眼就发现了那段起伏并不明显的成吉思汗墙。我带领前车第一个驰过成吉思汗墙,车队接续跟进,连队到达预设阵地,竟然比前一天看地形时选择的道路还要快捷。在我组织全连占领阵地时,山坡下又陆续开上来5辆炮车,这是兄弟连队的,他们跟错了队伍。后来,听说,那天,参演部队中14连是第一个在规定时间内占领阵地的,因此受到了导调组的表扬。

在那次演习中,战士们伪装过的阵地防可见光,也能迷惑敌人的红外与热成像侦察,还发生了在连队的指挥所里,掉进了一头牛的趣事,战士们开玩笑说,我们不但骗过了敌人的侦察,也让动物失去了分辨能力。

也是在那次的演习中,战士小李离开阵地去方便,顺手把枪挂在身后的树枝上,事毕,起身,就忘记了后面悬挂着的枪。小李空手回到阵地,班长问他,枪呢?这时他才想起来,赶紧回去找,怎么也找不到刚才蹲坑的地方了。后来,他们排长发动全排,好一阵子寻找,才把枪取了回来。

基层最辛苦,战士最可爱。为了打得准,每次实弹射击前,战士们甚至给炮弹画上了萌萌的眼睛,有的还对着即将上膛的弹夹幽默的亲吻一下,可见集体荣耀感之强烈,获胜之心之虔诚与迫切。我喜欢看他们在训练场上不服输的认真劲,比、学、赶、帮、超;喜欢听五、六炮手装填弹药时的刷刷声,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喜欢看他们单、双杠八练习时的挥洒自如与动作流畅;喜欢他们接受任务时的坚决彻底,雷厉风行,义无反顾……任连长,有些时候,你没有必要事无巨细,任务下来了,分配下去,结果管理,过程控制,守住安全底线,把握好时间节点,剩下的让战士们自己发挥,他们在理解任务的基础上,完全有能力创造出奇迹。


斤半加四两

我当连长的时候,全国极少高速公路,高铁还是发达国家的象征,物流运输不象今天这样四通八达,连队的伙食费虽说在逐步提高,但部队后勤保障、物品供应等根本不能与现在同日而语,可以说正处在发展的时代、变化的时代、提高的时代,人们的观念也在从让战士们吃饱、吃好,向吃出营养、吃出战斗力转变。

8.jpg当时,上级有一个“斤半加四两”的食物定量标准,即:每人每天1.5斤蔬菜,一两肉、一两动植物油、一两豆制品、一两鱼禽蛋。为了实现这一定量标准,连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力开展农副业生产。“早中晚三下菜地,种菜喂猪人人都会。”“人勤地不懒”“困难九十九,难不倒两只手。”连队有专门的生产员、饲养员,有猪圈,各班、排也有各自的菜地,训练间隙战士们要到菜地里,施肥、浇水、除草、采摘……

连队食堂也制定食谱,但食谱的内容往往是跟着季节走,菜地里有啥就吃啥,绝不是现在的吃啥就有啥。记得有一年夏天,雨水大,芹菜丰收,全连连着两个星期都在吃芹菜。秋天,豆角收得多,整天又是炒豆角、炖豆角、拌豆角,用豆角包包子,再不就是晒豆角干、腌咸菜等。到了冬天,吃的又都是冬储菜:萝卜、土豆、大白菜,老三样,战士们戏称“值班菜”。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伙食搞好了,能顶半个指导员。事小关系大,人人都说话。这些说的都是做好连队后勤工作的重要性。那几年,14连的农副业生产连年丰收,全连官兵勤俭节约,精打细算,实现了钱粮双节余。平日里,副连长、司务长想着法子调节伙食,连队每周能够做到小会餐,每月能为战士集中过一次生日,偶尔也炸上一回油条,战士们吃得满嘴淌油,幸福感、归属感满满,随之而来就是凝聚力、战斗力的提高。

往事并不如烟。舒心的日子,过了不久,我遇到了"麦城"。

有一次,集团军炮兵指挥部到旅里考核,抽到了14连,他们来连队后,不考连排战术、不考射击训练,专考炊事班的体能。当过兵的都知道,炊事班的素质肯定不如战斗班啊。连队炊事班除班长隋新伟素质还可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平日里保障伙食没啥说的,个个吃苦耐劳、起早贪黑、默默奉献,没有误过点,没有耽误过事,也很少出现馒头没蒸熟或是米饭夹生的现象。一段时间里,我还对炊事班的工作比较满意或说是欣然自得,这种态度下,自然就放松了对炊事班的训练要求。那次集团军的考核,炊事班的表现洋相百出,尤其是有点惦脚的小康,隋新伟就差把他背肩上扛着了,到后来还是不及格。

痛定思痛。过去全连甩包袱,把训练不中用的都放在了炊事班,一个小包袱变成了一堆大包袱,战斗班是好带了,炊事班关键时候给连队掉了链子,这个结果不能怨隋新伟,这个责任只能由我这个连长来负。我与指导员及连队其他干部商量,改组炊事班。事实证明,观念变则行为变,行为变则习惯变,习惯变则结果变。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连队把信得过、有培养前途的炮班长以及素质全面、要求上进的战士放到炊事班里锻炼,以老带新,定期轮换,形成机制,科学运转,不长时间,炊事班各方面考核竟然走在了全连的前列,再也不用担心上级的抽查与考核了。10.jpg

那几年,全连官兵把连队当家来建、来管,形成了自觉行为,爱连、建连蔚然成风,大到会议室、俱乐部、寝室、食堂,小到桌椅、板凳、一块玻璃等都有责任人,平时有人管,坏了有人修,有人维护,连队营产营具管理走在了全旅的前列,营房做到了久住常新。

有一次,旅后勤部在连队召开营产营具现场会,营房科长表扬14连,他说,人家14连的玻璃损坏率别说4‰,就是4%也没有达到。场下哄堂大笑。科长说,你们别笑,有能耐你们也这样。当时,上级有一个关于连队营产营具管理规定,连队门窗玻璃的年损坏率控制在4‰以下,旅里营房科就给免费维修,如果超过这个比率,就要掏钱来买,这也是衡量连队后勤管理的一个硬性指标。营房科长的目的是表扬,没想到他弄混了千分与百分的比率,所以闹出了笑话。

其实,在连队营产营具的管理上,我们也有一个小心眼。当时,连队营房都是木制门窗,窗户中间带一个气窗,夏天要换纱窗,冬天须钉塑料布,两层窗户之间还要铺上厚厚的锯末子,就是这样封闭也不是很严,针尖大的窟窿斗大的风,可能说的就是这个。有战士开门或是关窗的力度大,玻璃打碎;开门再开窗户,室内空气形成对流,风一刮,窗户忽闪几下子,玻璃就给震碎了。针对这一问题,我让司务长对各班级易损坏的玻璃进行了一个统计,量好尺寸,上街备份了一批,坏了随时换上,全连一年也不到营房科请领一块玻璃,这也是我们管理好的原因之一,呵呵。

锅碗瓢盆大小灶,柴米油盐酱醋茶。苦辣酸甜经历过,难忘连队这个家。我当连长时,不允许炊事班在节假日或双休日做面条,我的标准是,要让战士们在外出时惦记着炊事班中午的伙食,使他们在大街上选来选去还是感觉回连队吃得划算,从而也避免了战士外出超时、超假。每天早餐要有一个肉菜,战士们都是年轻小伙子,他们训练强度大,体力消耗也大,早餐吃点肉,一天都有劲。有连队战士家属来队,邀请他们到食堂就餐,一是让他们看看连队的伙食,二是让他们走时放心,鼓励孩子在连队安心。

连队管理看似没有漏洞,但也发生过一件令我想不到的事,或者说是灯下黑。炊事班有个四川籍的战士小梁,平时表现很好,我们对他也很放心。可是在他退伍后,竟然与营区院墙外一个老百姓的女儿处上了对象,后来还结了婚,事先我们一点征兆都没发现,这在当时可是条令明令不准的。好歹是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默默地祝福他吧。


怀想

我任连长期间,带领14连3次参加国防通信工程建设(挖光缆沟)。光缆施工是对连队全面建设的一个考验,考验战士的体力、精力,考验干部的组织、指挥,考验连队的团结协作、集体精神及综合保障。

那几年,我们挖开过一马平川的黑土地,掘进过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挑战过沼泽地的原始冻层,走过山区、林区,也曾在城市、乡镇之间穿越,14连的战士们在不同的任务面前,个个都是好样的,每一个人都可圈可点,值得书写,值得点赞。挖光缆,战士们手里没有任何的专业与施工机械设备,只有人均一把的铁锹和镐头这样的半原始工具。在那条件艰苦、物质匮乏的年代,连队分散作战,保障困难,战士们经受了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白天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工作,黑土地像是套上了一层铁壳,一镐下去,手上震出几道血口。遇到沼泽地或是原始冻层,战士们不得不下到水里,那水冰冷刺骨,皮肤被冻得通红,上下嘴唇直打颤,挖不上一会儿,就要上来在地上蹦跳或是穿上棉大衣或是饮上一口酒,待身体稍有点暖意,又准备再下去,继续挖,有的因此染上了风湿或是关节痛。晚上住宿在民房稍好一些,多数情况下住在帐篷里,夜风吹来,寒气从地下直往上钻。一日三餐送到工地时,饭菜均已凉透,没有热水喝更是常态,更不要说洗热水澡了。有的战士胆子小,在原始森林里施工,前后望不见人影,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喊上几声,直到有人响应,才敢低头继续作业。遇到难挖的山林地带,战士们每隔3-5米挖个深洞,人从两头钻进去,举着手电或是蜡烛照明,掏洞贯通。尽管条件极其艰苦,但战士们却干劲十足,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14连的官兵们以“令高山低头、要河水让路”的英雄气概,敢于叫响“困难面前有14连,14连面前没有困难。”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将汗水与心血凝结于脚下,餐风宿露,不舍昼夜,曲径通幽,踏平坎坷,在黑土地上留下闪光的足绩。今天,当我们拿起手机或是打开电脑,享受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时,这里面也有当年我们曾经的默默奉献。

1998年松花江发生特大洪水,14连第一时间走上松花江江堤佳木斯地段,最后一个撤回营区,在江堤上战斗生活了43天,连队荣立集体三等功,我做为全旅唯一的代表,参加了沈阳军区抗洪抢险英模表彰大会。

11.jpg荣誉代表过去,伤心的事总是难以忘记。也是在那次抗洪抢险过程中,湖南籍战士小朱,不慎砸伤了一根手指头,他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由于不够评残条件,只好带着少许的遗憾复员回乡。若干年后,我任旅参谋长时,小朱找到我,重新提出评残要求。我安排军务科长专门协调此事,但苦于部队几经转隶,医疗档案保管不完善,找不到原始的住院凭证,只能给地方开个证明说明此事,折腾了好一阵子,没有办成。前段时间,小朱又找我,说地方上的评残要开始了,还要找原始凭证。兄弟啊,我离开部队已经快十年了,而且原来的部队已经彻底精简没了,当时就没办到,现在我去找谁。人到难处才会求人,小朱兄弟的日子过得令我纠心、惦念。

同样,让我牵挂的还有湖北籍战士小杨。小杨新兵下连就负责连队生产员工作,他夏天种菜、养猪,冬天看管菜窖,没事时就呆在炊事班里帮厨,属于那种不吭声、不言语,只管做好自身工作的好兵。有一次,他扛着2袋面到炊事班,摸一摸钥匙没带,又把面扛回了连队。连队哨兵问他,你傻啊,把面放门口,再回来取钥匙不行吗?他说,我怕把面丟了。有临时来队的家属,到菜地里去摘菜,小杨瞪大了眼睛拦着,他说,你们把好菜摘去了,连队战士们吃啥。我在机关工作过的原因,与不少机关干部们相熟,有的找我要几颗白菜,我答应了10颗,装到第5颗的时候,小杨就不让装了。机关干部不干了,说,你们连长都答应了10颗,你凭啥不让再装了。小杨说,连长让把菜吃到五一,到时候没有了,连长收拾我。机关干部苦笑着离开菜窖。就是这样的一个实在人,因为没有技术,也没有上级培训的经历,不符合选改士官的条件,最后不得不退役返乡。尽管连队让他入了党、也评上了优秀士兵,我的内心还是有遗憾的。每逢我走过田野,我就时常想起小杨,仿佛看到他弓身备垄,他在施肥、浇水,他在晾晒秋菜,他在为下崽的母猪驱赶蚊虫……小杨退伍时,手机还不普及,更没有微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我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军队一位出访过德国的首长讲过一个亲身经历的事,他向德军人员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德军官兵的信心、精神从哪里来?德方人员回答说,一是来自于相信他们的指挥员能够带领他们打胜仗;二是相信他们的训练是卓有成效的,能够打胜仗;再一个是相信他们受伤时,上级能及时派飞机把他们救下来进行救治。我不知道这篇文章的真伪,也不知道这篇文章发表的目的何在?德国有军队不假,但它不过区区十几万的数量仅限于维和、人道救援及北约的军事行动,且德国当时能够保留军队,不过是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角力而已。

在我的意识中,在军队讲官兵打仗的信心,最确定无疑的应该是党对人民军队的领导,伟大的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听到这样的话语,让我时时心潮澎湃,尽管我已脱下了军装,尽管14连这个光荣的集体已不复存在,但我心中的14连是永远的。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