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黑龙江省巴彦县松花江乡(过去称公社)永常村(过去称大队)。这个村由5个自然屯组成,东距县城4公里,西距兴隆大河套3公里,南距松花江5公里,北距驿马山6公里,是个依山傍水,人杰地灵的地方,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往事如烟,记忆犹存。虽然70余年的时光已经很久,但童年的有些故事还印象深刻。


童年的菜园情

我家土坯房前是个大菜园,一年三季(春夏秋)青菜不断,同时也洒下了母亲辛劳的汗水。母亲是个小脚老太太,个头不足1.50米,身材弱小,但为了家庭生活,她常年累月除了喂养鸡鸭鹅猪外,还要伺候这块园田地。春天种上西红柿、大辣椒、生菜、波菜、香菜、韭菜和小白菜……在地头地角边,还栽种了南瓜、豆角和黄瓜等。从种子下地到收获,经过她的精心管理和辛勤劳作,小菜长得绿莹莹、水灵灵,西红柿、黄瓜摘下来,不用水洗就可以吃。全家人一个夏天不用花钱买菜,吃的是无毒无害的绿色蔬菜。那时,我每天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就到菜园里帮母亲干活,她手把手教我如何播种栽秧,如何浇水施肥,如何拔草间苗等,使我从小就学会了一些种菜技巧,还经常得到母亲的夸奖。然而,时光稍纵即逝,与母亲的菜园情怀只能留在记忆里。


童年的钓鱼乐

我家房后不远处是一片草甸子,中间有个很大的深坑,水质清澈,一年四季水不干枯。据老辈人讲,这个坑底有泉眼,经常往上冒水。坑边柳树成行,绿草茵茵,有的地方草丛厚密,很适合垂钓。这里野生鱼种类很多,有鲤鱼、鲫鱼、鲶鱼、泥鳅鱼、嘎牙子鱼……三哥爱好钓鱼,每个星期五下午,学校放学较早,我便跟着三哥到坑边钓鱼。一来二去,慢慢就喜欢上钓鱼了。那时钓鱼的设备很简陋,把母亲做针线活用的小针烧红后,用钳子折个弯做成鱼钩,找来一根长木棍,在上头绑一根竹条,拴上细线绳,线上拴一节高粱杆作浮漂,这就做完了一把鱼竿。在附近的地里随便挖几条蚯蚓作鱼饵,即使钓上鱼来,只感到新鲜好玩而已。学校放署假时,三哥领着我到富江岛松花江边去钓鱼。从家到富江岛5公里的路程,来回全是徒步。早上天刚放亮就出发,带上几个玉米面大饼子、咸菜条和水壶,睌上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每次都有鱼获,虽然很辛苦,但心情是愉悦的。至今,钓鱼仍然是我的兴趣和爱好。


童年的郊区游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节假日学校经常组织郊游。在近郊就徒步前行,在老师的带领下,同学们打着少先队旗,唱着儿歌走到目的地。远郊就不一样了,由于当时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唯一的就是生产队的大马车。令人难忘的是每年的“六一”儿童节,学校组织同学们到远离6公里外的驿马山开展“爬山夺旗赛”活动。这座山俗称“野马山”,海拔333.3米,方圆7.5公里。山虽然不算高大,但风光十分秀美。有鬼斧神工的山石,有伟岸苍劲的古树,还有古怪神秘的石门等。这里峰峦叠翠,景色别致,是旅游的好去处。大马车把我们送到山根底下,小伙伴们争先恐后往山上爬,谁第一个夺下山顶上的红旗,就意味着取得胜利,并有奖品。午饭时,大家坐在一起就餐。那个年代,由于生活条件所限,小伙伴们都自带午饭。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妈妈烙的几张油饼和煮的几个鸡蛋(平时吃不到),也有的小伙伴带着白面馒头、玉米面大饼子等。吃饭时,大家围坐在石门的石桌前,相互品尝着“美味佳肴”,真可谓是一顿丰盛的野餐。


童年的野菜梦

我们“50后”这代人,童年时挖野菜、吃野菜是常事。每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大地苏醒的季节,在田野里、沟壑旁、小河边,漫山遍野都是挖野菜的人们。记得我8岁那年,跟着老姑第一次出去挖野菜。老姑家中生活贫困,从小就以挖野菜度日,不仅认识的野菜多,而且还知道什么菜有毒无毒。那时我们常挖的野菜有:婆婆丁、小根蒜、苣荬菜、苋菜、车轱辘菜等,有时还挖些蜇麻子、鸭嘴子、山芹菜之类难以辨别的野菜。老姑不但认识野菜多,而且还会说一些关于野菜的民谣。比如,挖婆婆丁时,她就教我们唱:“婆婆丁,开黄花,你沒有媳妇我当家”;挖车轱辘菜了,她又唱:“大轱辘车啊,轱辘轱辘转啊,越转越好看哪”;挖柳蒿芽时,她唱道:“柳蒿芽儿,架锅炸,撑得老太太满炕爬……就这样,连晚上睡觉做梦都在挖野菜。

童年的趣事还有很多,比如,游戏、抗灾、学艺……这里就不再赘述了。那些年,虽然物质匮乏,生活艰苦,但我们的精神生活自由自在,没太多压力。我把这些难以望怀的记忆碎片串在一起,那就是四个字——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