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这个年,我们家过得很温馨,满满的乡愁,浓浓的亲情。

       前些年我们从上海回家过年,都是来去匆匆,伺弄什么花呀草的,根本顾不上。去年九月底,小女儿一家四口去了西班牙,我们老两口返回江都,得以清闲。进了腊月门,老伴儿计划到街上买几盆鲜花,装扮门庭,但因害怕病毒感染,迟迟不敢出门。到了腊月二十二,老伴实在憋不住了,催我驱车去了一趟花卉市场,捧回大花蕙兰和“仙客来”各一盆。我以“鲜花两盆装点视界,陋室几间洋溢春意”为题,将装扮庭室的图片发至朋友圈,引来众多好友点赞,也为烘托过年气氛拱了一把火。

        囿于疫情,去年我们没回家过年,老家祖屋的春联是请婶娘和邻家小哥帮忙贴上的。今年贴春联自然亲力亲为。腊月二十八,风和日丽。我们回到老家,铲草除尘,把屋里屋外整理一新,然后将红彤彤的春联贴上大门、房门……我将贴上春联的祖屋照片发给大女儿观看,让她评分。大女儿夸我进步很大,从好几个字的运笔中能看出临摹《兰亭序》的功力。我告诉她,写春联之前个把月,每天晚上我都认真观看书法老师的教学视频,白天对照王羲之的集字春联,一字一字不知练了多少遍,才有了今天的效果。女儿为我竖起大拇指。我决心坚持练下去,让春联写得一年更比一年好。女儿说:“老爸习字路上永无止境,我也要紧紧跟上。”

        我好长时间没理发,鬓发都卷起来了。腊月二十八傍晚,我准备去理发。女儿担心至今未被病毒感染的我去理发店有风险,叫我不要去,在家她给我理。我惊奇地望着女儿说:“你会理发?”她说:“试试看。”女儿让我坐在窗口的凳子上,给我围好围裙,脖子周围也围上毛巾,用她的修眉刀认真地工作起来。左瞧瞧右望望,前端详后打量,那架势,颇有点理发师的样子。还叫来她妈评判她的手艺,老伴儿给她打了满分。我的头发稀少,“四周铁丝网,中间篮球场”是我头部的真实写照。每次去理发店,理发师只需五六分钟就打理完毕。女儿为我理发,足足花了半个小时。老伴儿逗趣地说:“女儿第一次为你理发,特别用心,需要付费噢!”我站在镜前,欣赏女儿的“杰作”,爽快地发给女儿一个红包,付了理发店翻倍的钱。女儿乐呵呵地说:“我的手艺得到你们的肯定,工钱还比人家高,以后老爸老妈理发就由我承包啰!”“就这样,帽子没边——”我脱口而出。老伴儿不解地望着我:“你说什么?”我接着说:“‘顶好’啊!”会意后,三人笑成一团。

        说完我们这里过年的事儿,再看看身处西班牙的小女儿一家四口是怎么过年的。

        在异国他乡过中国年,不那么随心所欲。为了营造“年味”,小女儿跑了好几个中国商店,买回一册兔年挂历和一个大大的中国结,还有几叠用于书写福字、制作兔宝宝和红灯笼的彩色卡纸。年前几天,两个外孙女放学后,女儿女婿便和她们一起写福字,制作兔宝宝和红灯笼。因为没买上毛笔和墨汁,娘儿仨先用铅笔在方方正正的红纸上画上空心的福字,然后用水彩笔填满颜色。大大小小的福字铺满了一桌。制作兔宝宝有分工,娘儿仨负责折叠,洋女婿管吹气。由于卡纸较硬,要吹成一只胖乎乎的小兔子,确需一点力气。红红白白一窝大小不等的兔宝宝,女婿吹得直喊头晕眼花。上学了,外孙女们将兔宝宝带至学校,同学们觉得新鲜,争相索要。一整天的下课时间,大宝都在忙着折叠兔宝宝,不知不觉间为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出了一点力。

        除夕,适逢周六,女儿女婿带着两个身着红色旗袍的外孙女,兴高采烈地前往一家中国餐馆。考虑到时差,方便与我们互动拜年,他们将吃年夜饭调整为吃“年午饭”。这家自助中餐馆,荤素菜肴较多,小四口尽兴品尝,十分开心。

        回家后,小四口与我们视频连线,共贺新年。外孙女们一边说着“外公外婆、姨妈兔年大吉……”一边展示她们制作的福字、兔宝宝和红灯笼。我和老伴、大女儿分别向两个宝贝发去压岁红包。“这么多红包哎!”姐妹俩在妈妈手机上一一点开,心头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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