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铁路机械学校的学习、实习的回忆,写过三篇文章了,今天再写第四篇。

在前边的文章中,我写过我是保送到济铁机校上学的。我们那一届的学生,都是济南铁路局各单位保送的,是最后一批保送生。从我们机制三班的学生来看,许多同学都是铁路企业内的干部子女,不论文化水平的高低,都上了最后一班车。像我这样家里没有在铁路工作的干部子女,能到铁路机校上学的少之又少,非常万幸。

从我们班的情况看,主要是工务段、机务段、大修工程段、铁路配件厂和新汶机修厂的职工。我们这些到校上学的职工,每个人都是带着工资去上学的,这一点与“文革”期间从地方上招收的学生不一样。我们进校时,即是铁路机械学校的学生,也是单位的职工。

从地域的情况来看,班里的学生是从济南铁路局下属的三个分局招上来的,即:济南铁路分局、青岛铁路分局和徐州铁路分局。同学们入学后大家坐在一起,自然要互相介绍一下各自的情况。济南分局到校上学的同学,分别从济南、泰安、兖州和新汶来的。我虽然是从新汶来的,但归泰安工务段管。青岛分局来的学生,分别来自张店、青岛两地。而徐州分局来的同学,主要来自徐州工务段、机务段等单位。

关于我在济铁机校上学的情况,在前边的几篇文章已经写了许多,这里再写写我们同学之间的事情。我在机制三班上学时担任学习委员,我与班里担任体育委员的陈新年关系一直都不错。陈新年,徐州人,他被老师指定为体育委员,但他对体育一窍不通。一不会打篮球,二不会打排球,三不会打乒乓球,在田径方面也没有专长,眼睛近视,皮肤较黑,我和他之间的共同点是学习都很好,身高也差不多,在教室里的座位也很近。

入学后的9月份,学校里组织秋季运动会,除了田径项目外,男同学有打篮球的比赛,拔河比赛,班里的女同学报了一个排球比赛。对于女同学的这个比赛项目,事前我并不知道。在正式比赛前女同学要进行训练,陈新年来找我我才知道。当时,我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中午)。当我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即起床来到了学校的排球场上,只见其他同学都已到齐。从当时排球场上女同学的情况来看,基本上都会打排球。排球这个项目,在铁路企业里并不普及,女同学会打就很好了。正式比赛开始后,我还专门去看过女同学的排球赛,她们打赢了比赛,拿到了第一名。

那年在铁路机校的秋季运动会上,我们机制三班参加比赛的总分,位列参赛班级的第三名,学校还发给我们班一面锦旗。

一天,班主任谢老师让统计全班同学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情况,我把情况统计好后报给了谢老师,没想到几天后专业队管政治教育的老师来找我,让我写一篇学习毛主著作的文章,并要我在班里上政治课时发言。当时我听了后有一点吃惊,但想想后还是按老师的要求办了。这篇文章让我用了几天的时间才写出来,上政治课时,政治课老师说:“今天请王卫兵,王老师来讲学习毛主席著作的心得体会。”那节课不知同学们听进去没有,我这里也是让老师逼着上架,不讲不行。我在下乡后,曾经在村小学给小学生们上过课,上讲台讲课已经不是新鲜事。

毛主席的文章博大精深,我从下乡后一直在读,但没有读完。

在济南铁路机械学校上学时,有女学生的班只有三个,一个是学习通信专业的,一个是学习信号专业的,再就是我们这个学机制专业的班。在上了一年学之后,我们班一个叫杨丽娟的女同学,主动给我一本外国小说,说是“借给我看”。杨丽娟家是徐州的,她是徐州工务段的,还是徐州机务段的我不清楚,但她一个女同学主动借书给我看,让我有一点意外。在我看完这本书之后,我又把读书借给陈新年看了看,之后才还给了杨丽娟。当时我还说:“这书借给陈新年看了。”“给他看?”杨丽娟这样回答道。

我把小说还给杨丽娟后,我对她没有任何表示,杨丽娟也没有再讲什么。不久,又有一个女同学拿来一本《天安门诗抄》给我看。在这本《诗抄》中有一首诗这样写道:“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这首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写这篇文章时,我找出2011年出版的《中共党史》,在第二卷的下册第954页中,我又看到这首诗,让我有一点意外。

我们那时的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了,经历过上山下乡的磨练,又参加了铁路工作,工龄短的在一年以上,工龄长的有五至六年的时间,都不是十几岁的小青年。当时班里还有一个女同学,下乡的时间长达八年,这在班里也是排在第一位了,很不容易。(后来按规定,下乡的时间都算工龄。)

时间过的很快,我们的专业学习进入毕业季了,同学们开始到校办工厂里实习。当时,我做为工务段来的学生,老师安排我去学习操作车床。

这个车床工,如果是在工厂里,要学习三年才能独立上岗作业。我到校办工厂后,只是跟着厂里的师傅学了学开关车床、固定车刀、推进车刀后,师傅就放手让我自己操作车床,加工零件。大概他认为我们都学习过专业,不用他讲我就都会。那时我对操作车床也不太当会事,接过手来就开始干,真不知是哪来的信心和勇气(笑)。其实操作车床是一件危险性很大的工作。车床开动后,车床主轴飞快的旋转,一不小心就能伤到人。

一个星期的车床操作安全无事,工作顺利。之后,我们又在校办工厂里学了学钳工,每个同学手工制作了一个榔头,不论好坏都过关了。

很快,学校又安排我们班到济南铁路大厂去实习。铁路大厂在济南市槐荫街道路西,而我们学校在济南市的东边,在解放桥附近。为此,学校又为我们每个学生办了一张公交车月票。

在铁路大厂实习时,我和十余个同学去学习钳工。钳工这个活,在工厂里是一个慢活。进过工厂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俗语:“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干电工。”我在这里实习时,有一天在车间里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带钉子的木板上,到厂卫生室去看了一下后,我马上坐公交车回到长清县高炮六十九师的家中。在家里用草药治了几天,受伤的脚没有发炎才又回到铁路大厂去实习。在我回去后,听说班里的同学在我离开后找我,他们不知道我因脚伤到哪去了。

在铁路大厂实习的情况总的来讲还是不错的,这里首先是伙食好,比学校食堂好多了,饭菜花样多,价钱也不贵。其次是这里洗澡很方便,不像在学校里洗澡难。

在铁路机校毕业前,我曾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时间,到济南市的趵突泉公园去了一次。这里,许多年前我曾来过。那时趵突泉的泉水浪花飞舞,三个大泉眼喷出的水花如同三个大花朵,“趵突腾空”一词就是形容趵突泉这三个大泉眼的。那时,进了趵突泉景区后,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潺潺流水,清澈的泉水四处流淌,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自由自在。园内倒垂的杨柳,鸟语花香。然而,这次我进了趵突泉景区后,突然发现景区里的泉水没了,一滴水也看不到。过去汹涌翻滚的三个大泉眼,如今水干池干。我从台阶上往池子里看去,只见池子下面是一片干土。泉水到哪里去了?当时我还特意下到池子里,确认土里一滴水也没有,这可是全国闻名的趵突泉啊。泉城没了泉水,还叫泉城吗?

几年后,我从《大众日报》上看到一篇关于济南市趵突泉无水的报道,才解开了这个疑问。一是济南市区(包括市效区)连续几年干旱,影响了济南市地下水的补充;二是济南市里的工厂企业大量抽取地下水;三是市内各机关、学校及市民大量用水,造成济南市市区地下水水位下降,跌破临界点,从而造成泉城看不见泉水这一尴尬的现象。

从报纸上看,济南市趵突泉无水的事情,最早发生在1976年的春天,从那之后趵突泉的泉水一直是喷喷停停,时有时无。当然,这件事现在已经完全好转了,经过济南市市政府的多年努力,彻底解决了济南市地下水下降的问题。从2003年下半年到现在,趵突泉已经持续喷涌了20年的时间,再没发生泉城无泉水的尴尬情况。

在铁路大厂实习约十天后,带队老师来到钳工车间,从车间的废品箱里找出一些报废的机械零件来,发给每个同学一个零件,要求同学们先画出草图,回到学校后再画出正式的图纸。老师在分零件时,挑出一个难度较大的机械零件交给了我。我当时看了一下,这个零件别的地方都好画,唯独零件上有个注油孔不知如何画。实习结束回到教室里后,同学们都在忙着画图纸。在这之前老师们还给我们布置了多道毕业题,其中一道是一个难解的数学题,大概用了五六张纸才解完。还有一道题是力学计算题,也是很麻烦。第三道题是机床电路设计题,也花了很多的时间。我们在实习期间都是在晚上,上晚自习时做这三道题的,实习结束后,就只有这个制图题了。

果不其然,当我画好图纸、标好各种尺寸、公差配合、光洁度后,图纸上只有那个注油孔没画好。我看了以往画的图纸和教材,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最后只好在图纸上做了一个标记就把图纸交上去了。

几天后,老师挨个把同学们叫到办公室去,就上交的毕业设计(作业)及存在的问题进行询问。轮到我时,制图老师问我图纸上的注油孔为什么没画上,我说不知道如何画。制图老师讲了一下,我马上明白了。最后我的毕业作业题老师们都给打了五分(满分),毕业成绩优秀,圆满的结束了在济铁机械学校的学习。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在济南铁路机械学校的学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为之后参加函授教育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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