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大门是向北开着的,正对着大门是一幢长长的办公楼,几棵高大的塔松婆娑着立在楼前,庄重而肃穆。塔松被花园围拢,每至春天,牡丹芍药姹紫嫣红,与松的苍翠相映成趣,成了大院一景。没有人考究那松有多少年岁,我当兵时,那树就已经很粗了。树也有灵性,它目睹着大院里的一切生长,人可以来去,它却是整日里默默,伴着铁打的营盘。

直政部宣传科就在这幢被称为一号楼的老楼里,先前首长们也在此楼办公,航管楼院里的新办公楼盖好,首长与司令部一些处室便搬到了那里,一号楼便了政治部以及直政部办公的场所。

调到直政部是突然的事情,之前没有任何迹象。事后才知道,因为三食堂的老班长,李耀东师傅学雷锋先进个人的事迹材料。因为写了这样一份发言稿,我便被调到了直政部的宣传科。那一会部队的风气,可见一斑。

宣传科办公室在一楼东头,斜对着楼梯,除了办公室,另有北面一间暗室兼资料室。科里三个人,科长于辉洋,东北人,六十年代老兵,当过文工团的副政委,文工团撤编后来到宣传科任科长。人长得高大魁梧,仪表堂堂,一脸络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日里军容整洁,从不邋遢。

还有一个干事蒋荣堂,专门负责新闻报道。一九七一年入伍的湖南兵,黑脸,亦有胡子,走路办事说话均迅捷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另有一个更老的干事林来生,我到宣传科,他便去了门诊部当协理员。

见过了部里领导,于科长一边用梳子梳着原本就规整的头发,说,小高你就接林干事那一摊,负责政治教育,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咱一块商量着来。林干事早就熟悉,是我写稿子的启蒙老师,我的第一篇诗歌,还是当战士时,在他的帮助下,发表在济南日报上的。


每天早晨,出完早操或打扫完卫生区。我便去办公室,提了两只八磅暖水瓶,去开水房打开水,到食堂吃早饭,提前到办公室打扫卫生,拖地板。办公室地板是水刷石的,不知被多少人经年精心照料,早已光滑如镜,并不需多少气力。蒋干事见了,笑说,高干事来了,这打水拖地的事我终于解放了。这事咱懂,无论哪里,但凡机关,新人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水拖地板泡茶。

政教干事的职能,除协助科长向机关部队布置学习教育计划内容,并督促检查总结提高以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负责部党委中心组的学习。

那时候,司令部首长中,王钧和程尚有副参谋长已经当了顾问,现职首长只有张华、张明、吴云山三个人。部党委中心组学习,参谋长张代松参加军区空军常委中心组学习,部党委其他成员,参加各处学习。张代松参谋长是河南信阳人,早年参加新四军抗日挺进队,参加过中原突围、坚持过大别山。后选调学习飞行,任过空第七军参谋长、广空参谋长等职。张参谋长对部署要求严格,作风严谨,说话语音沙哑低沉,给人威严感觉。

张华副参谋长人长得精神,面色红润,身板总是挺得很直,一举一动透着干练。早年驾机起义,在延安,受到毛泽东等中央领导的接见。培养出东北老航校许多骨干。曾亲率队掩护图-2轰炸机,对大和岛进行过轰炸,摧毁敌情报指挥机构。几年前,已90余岁的他还接受了电视台记者采访。

张明副参谋长好像是河南人,原来曾任过空军工程学院的院长。热爱学习,整日里手不释卷。他做报告时,从来不带稿子,也很少让秘书写稿子。讲起话来,引经据典,知识面很宽。每每听了他的讲话,机关人员都会感到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一切,或许都与他本人从不浪费时间,将精力用在读书上有着直接关系。

每逢星期四下午中心组学习之时,张明副参谋长便端着杯子,胳膊下夹着材料书籍,早早来到会议室,见了我,点点头,便坐下来,根据安排好的学习内容,开始看书。很多时候,都是自学,首长们很少拉一些无关的话题,也没有更多的交流,都自觉地翻书看,或者做着读书笔记。我的任务,其实很轻松,只是在部党委中心组记录本上,记录一下学习的时间、内容、人数。提醒大家休息,告知学习结束,以及下一次学习的时间内容。

张明副参谋长的夫人老郭,是管理处营房科的出纳。我在管理处任职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四川人,人很正派、实诚。操一口地道的方言。

开始时,做专题教育计划,心里没底,于科长见状,说,高,这个其实很容易,你搞一次就明白了,有固定的套路,这样,我说,你记。于科长手里捧一个水杯,杯子冒着热气,升腾的袅袅雾气里,眯着眼在口述。目的方法手段,时间进度要求。条理清楚,简明扼要。我用公文纸誊抄好,科长看一遍,改了两个字说,挺好,你的字写得不错,就这样。拿起笔,在一边空白处写上:呈李副主任阅示。让我找一个文件承办夹,送交部领导。李副主任叫李练忠,南方人,白净瘦削,人随和,文字功底好。他在计划上改了几处地方,让张主任圈阅后。我便送到打字室,让打字员打字。打完字,校对好,便去司办的文件室编号发文。至此,方完成了一个文件起草的过程,看似复杂,其实,程序路数对了,文字没毛病,也很顺当。自然,若是军区空军以及大部下发的文件,就要繁琐一些要求更严。


宣传科订阅的报刊,或许是部里最多的,自然,这也是工作需要。我最喜欢看的,除却每天的报纸,便是几份杂志了。诸如《新华文摘》《十月》《当代》《花城》《人民文学》等等。每每收发室将刊物送来,科长先看,而后是蒋干事,他们都看完,才轮到我。有时候见了杂志封面与目录,总有一种先睹为快的冲动,但想到你一个新干事,还是忍着点。心里琢磨,这样也好,后面没人催,可以读得更仔细。每每科长蒋干事看完,我宝贝似地捧在怀里,先不翻开,只闻着杂志的墨香,心里便有着别样的舒适熨妥。

《高山下的花环》封二(1).jpg那一日午后,很少上班迟到的于科长一脸凝重走入屋内,手里举着一本书,说,你们一定要好好看看,什么叫文学,什么叫感动,读了这部著作,就会知道。太好了!太好了!

我要伸手去拿,蒋干事一把抢过杂志,跑到了对面资料室去了。一个下午,于科长眯着个眼睛,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你跟他说话,他像是没有听到。

一直等到下班,蒋干事也没从资料室出来。听了科长介绍,心里愈发想看此书。有些着急,又担心书被别人截走,当下决定守株待兔。又过了一会,只见蒋干事红着个眼圈,打资料室出来。我赶紧上前抢过书,说,至于吗?还哭起来了?蒋干事说,自己看,你要不掉泪,我不姓蒋。我说,行,赶紧,食堂要没饭了。

当下里我用报纸将书一包,卷成卷,拿回家。躺倒床上,急急打开,看了起来。

“记不清哪朝哪代哪位诗人曾写下这样一句不朽的诗--位卑未敢忘忧国”。题记的第一句话,便抓住了读者,让你很想继续读下去。

 那个赵蒙生,用内疚与悲伤的口吻,向作者,其实更是向读者,叙述着那场当年人人关心的,西南边陲关于九连以及相关的战事。梁三喜、雷军长、靳开来、梁大娘、小北京……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一桩桩血与火、生与死,亲情与别离,家国与伦理的情节,在人们面前铺陈。读着,恍若你就身在故事之中,跟着故事里的人物,一起呼喊、存活与悲欢。

为掩护赵蒙生,梁三喜不幸中弹牺牲。战友们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血染的欠账单,密密麻麻17个人的名字,欠账620元。梁大娘带着玉秀、揣着儿子寄给她的遗书,卖掉家里的猪,下了火车走到部队驻地。替儿子兑现诺言,还掉欠款。战争年代,老区人民用生命与乳汁支援了革命,而今,依然为国用命。

雷军长甩帽子,骂娘!是因为有人大敌当前走后门让自己的孩子调离前线。而他自己的儿子,却改名换姓留在尖刀连,及至牺牲。

“牢骚大王”靳开来。在生死关头,把危险留给了自己。战士们干渴难熬,他带人下山砍甘蔗的路上,踩响地雷,临死前,只看了一眼妻子与孩子的照片。

不容你不动情,眼泪一个劲往下流,为了那些为国为民流血牺牲的壮士,为了那些将一颗赤心掏出,献给这个民族这方土地的民众。其情亦殇,因至楚处。

妻子见了,问什么文章看得你这么动情,我将《十月》递给他:“看第一篇。”不一会,那边便想起抽搐,进而,声又大了起来,那顿晚饭,两个人似都忘了吃。

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学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一大批历尽坎坷、富有激情的作家,写出了一批具有相当思想深度和历史深度的作品。或许是同为军人的缘故,对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那一会真是由衷地喜欢。不仅是我自己,我身边的一大批人,尽是赞叹有加。

《高山下的花环》发表后,在军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总政将其作为爱国主义教材,要求组织阅读。各地报纸刊物纷纷转载,出版社抢先出版各种版本。领导人胡耀邦自费购买两千册图书,赠送给老山前线将士。继而,电影、电视剧、话剧等多种艺术表现载体,立体式地呈现观众面前。作品荣获了多种奖项,可谓实至名归。

2017年与李存葆合影(1).jpg前些年,有幸与李存葆相聚一起,他自解放军艺术学院副院长岗位上退休,常驻济南。谈及《高山下的花环》,他说,那时年轻,整天在猫耳洞、战壕里进出,有好的素材常常不休息写啊写。那篇作品初稿就是在猫耳洞赶出来的。我问他现在写些啥,他说现在年龄大了,只能写些散文。


蒋荣堂干事一直是新闻干事,时不时报纸上就见了他的名字,剪报本上积累了厚厚一本子发表的稿件。我离开宣传科去军校上学时,听说他调回了湖南。他的家属一直未随军,湖南人恋家,湖南也是个好地方。他又有那么多的稿件,那可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后来,于科长也转业了。前些年,听说他去世了,很出乎我的所料,七十来岁,按理说年纪不大,但也提早去了天国,令人遗憾。

济空文工团撤编后,一些骨干进行了分流。乐队指挥谭利华分流到宣传科。谭利华是中央音乐学院指挥专业毕业的科班生,该专业每年只招一两个人。那时候他已经暂露头角,命令在科里,其实几乎没有上班,整日里奔走在全国各地。我们也深知,宣传科这方天地,留不下这样的人才。果然,不久天津歌舞剧院就请他去,并一并将他夫人调到了那里。临走,他去科里向于科长和我们告别,并让我们有空去天津玩。后来,谭利华一发不可收拾,任过北京交响乐团团长,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等职,经常指挥中央交响乐团、爱乐乐团、上海交响乐团等中国主要乐团,还应邀指挥俄罗斯国家交响乐团、伦敦爱乐乐团、英国皇家爱乐乐团等世界一流乐团。成了世界知名的指挥家。

宣传科先前还有一个干事,叫王顺喜。我到宣传科时,他已到组织科工作了。宣传科与组织科斜对门,平常工作联系也比较多,因此人都比较熟。

司令部直属队1969年从河南尉氏招了一批兵,人数比较多,这批兵素质不错,在部队提干的也不少,王干事就是其中一个。

王干事文化基础不错,平常愿意看些东西,并经常写些东西,字也写得好,人内秀,不善表达,为人坦荡诚实,憨厚纯朴的一个人。

因为原来都在万灵山上工作过,那时我在机关食堂,王干事在战勤连。又因为我与尉氏那批兵大都比较熟悉,像刘新民、朱留根等等,因此和王干事认识也比较早。

真正有些接触还是通过文字。当战士时想写点东西,写了东西就想拿给别人看,直政部宣传科的同志就成了我最直接的老师。那时顺喜已经到宣传科帮助工作,宣传科专门搞新闻的林来生,是个老干事,非常勤奋刻苦,人也热情,我们的稿子拿给他看,他都很认真地给提出一些意见。我的东西也给王顺喜看,顺喜也提出一些修改意见,有时候还推荐给其他同志,时间长了,我们就熟悉了,就有了一种心里面的亲近感。

顺喜喜欢绘画,没当兵之前就会,当了兵还画,画山水、人物、花鸟,还练素描、写生,偶或也用细细的毛笔一丝不苟画工笔。他几乎把全部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看书、写东西、写字和画画上了。平日里他很少玩,几乎看不到他运动、玩扑克或干其他的事情。他固执地依照自己的兴趣做喜欢的事情,不管别人的看法或是什么。

有一次我到他宿舍,一间屋子很挤巴,他正在茶几上画着什么,满地里乱糟糟无处落脚,桌子上的饭菜还没收拾。他拿给我看几幅已经画好的作品,各种色彩耀然纸上。他没有经过正规的美术院校,没有专门的老师,全凭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后来他的作品参加过军区空军和省里的展览,还上过报纸,我们都替他高兴,因为他太不容易。

尉氏是河南开封的一个县,在河南不算是太落后的一个地方,但并不富裕。王干事在老家找了个对象,后来随军到了济南。家属会做衣服,便在大院服务社缝纫组找了个活。王干事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儿子,那时候已经开始计划生育,有一个儿子按规定是不能再生的,但王干事家属又怀了孩子,经过自我检查和上级批评,过了好几道关,总算可以生了,后来生了双胞胎,一男一女。

生双胞胎自然是件高兴事,但原本生活就比较拮据的他,就更为艰难起来,于是全家人不得不过紧日子。每天中午,但见王干事端着一个小盆到饭堂,打一盆菜,买一袋子馒头,菜全是素菜,素菜八分钱一份,荤菜一毛八,王干事打四毛钱的素菜,全家人就够了,荤菜他们吃不起。

有一次,孩子小学的班主任打电话,让王干事到学校去,老师对顺喜说,你这个当家长的怎么搞的,也不好好管管孩子,孩子的学习成绩有所下降,别的家长可没像你这个样子啊,总不见你和我们沟通。王干事顿时脸就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师,实在对不起,我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咋样能使我的孩子吃饱肚子,其它的我实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孩子肚子饿了,我责无旁贷,孩子学习好坏,按理应当是您的事呀!也确实够顺喜为难的,家属没有工作,几个孩子都张着嘴给他要吃的,他总不能让孩子饿着吧。

王干事倔强,只要认准的理他一般是要坚持到底的。一段时间大院警卫连连续出了一些问题,为了加强领导力量,决定让他到警卫连代指导员,那时顺喜已经是副营职干事了。王干事就去了,组织科是分管基层建设的,领导又看重自己,困难的时候让他到连里,顺喜自然不好说什么,其实说了也没有用,已经决定了的事。

到了连里,王干事就像把家移到了那里,天天靠在连里,和战士们吃住在一起,工作中要求严格,大胆管理,尤其敢唱黑脸。连里面貌慢慢发生了变化。然而正在这时,一名战士出了点事,枪走火了。机关去了人,一位科长对连里工作提出了批评,讲得不太符合情况,顺喜不愿意了,他和科长顶了起来。顺喜说,要不你把我撤掉,不让我当这个指导员,要不你还是尊重我们连党支部意见,我们的意见就是这样。机关的人再不好说啥,毕竟连里是一级组织,顺喜的固执于是出了名,要知道敢于顶撞上级是需要勇气的。

王干事有句挂在嘴边的话叫,什么事都得实事求是,不能左得过火,也不能右得过分。

顺喜的这种执着不仅体现在工作上,也体现在他的业余爱好上,开始时他喜欢书法绘画,慢慢地兴趣向碑拓上拓展。很早他就有意识搜集碑的拓片,经常到英雄山那里捡漏,也经常到有石碑的地方去研究欣赏,遇有拓片,即刻买到手。

后来他到了郑州一个雷达团任政委,河南是中原文化的发源地,洛阳、开封、南阳等地到处都有古文明的遗迹。顺喜如鱼得水,有兴趣再加上勤奋,很快地就成为行家里手。时间不久,在河南收藏界就有了名气,其碑拓收藏在河南首屈一指,在圈内也是数得着的,据说一香港商人闻名来买顺喜收藏的拓片,开价一百万,顺喜不卖,他说有些拓片原碑已经不在,世上也已无存,这是国家的宝贝,哪里能够流到境外去。

团部的文化中心前立着两只石羊,模样古拙憨朴,据说是汉代石雕。这是王顺喜从连队驻地边上田里拾来的。那时文物意识差,老百姓把这东西不当回事,顺喜有心,用车拉回团部,放到文化中心门前。现在谁见了都说这羊雕得好,于是大家就说,这是我们政委捡回来的,是团里的宝贝。

从干休所政委岗位上退休之后,随时间的推移,顺喜收藏的领域也在不断拓展,瓷器、玉器、书画都在他的收藏之列。当然他也交换,别人喜欢他的东西,他也不大和人家砍价,他喜欢别人的东西,也不好意思把价压得很低,他有句话,别把钱看得很重,比钱更重要的是友情。因此,在收藏圈里,他的口碑是很好的。

我到过顺喜郑州的家,那是一个三居室的屋子,屋里全是他收藏的东西,有一个屋作为了储藏室。人根本没有涉脚的地方,从地面到屋顶,满满当当地全是各种收藏品。顺喜说他现在很忙,顾不上整理这些东西,等有了时间好好归拢一下。

顺喜和河南著名书法家陈天然私交很好,人们都知道陈天然写字,很少见到他的画。但王顺喜有一张陈天然的画,而且是陈天然学画时画的一幅连环画作品。这幅作品我见过,顺喜在他的小屋里的茶几上把它展了开来,作品名叫“春播”,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几个青年男女正在播种,柳枝的枝叶飘着,有的人扛着锄头,有的人推着自行车,田里有人播种。有人站起身擦汗,人物神采飞扬,刻画细致,较好地体现了六十年代人们的精神风貌。后来这幅作品顺喜拿给陈天然看了,陈老很高兴,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幅画还能保存下来让我看到,真是个奇迹。陈老在作品上题了字,又交还给王顺喜。

后来王干事出了几本集子,包括河南画家作品集以及他的拓片集。我在信阳工作时,他专门去过那里,搜集一些当地老画家的作品资料。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他,显得格外充实与繁忙,人一旦做了他感兴趣的事,是不嫌累的。他不抽烟,不喝酒,唯有古文化的收藏与研究热情得很。他的斋号是“拓宝斋”,是陈天然题写的,何尝不是呢。祖国的传统文化晶莹璀璨,到处都是宝贝,就连顺喜的人品、志趣又何尝不是宝贝呢?

郑振铎收国宝古籍之艰时曾感叹:余以一人之力欲挽狂澜,诚哉其为愚公移山之业也!其实,一个人,能力有大小,只要认准一个目标,锲而不舍前行,即使未达终点,其精神,终是可贵可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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