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夜晚睡觉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睡着了隐隐约约做着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长得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想不起来在哪个地方结束。

        我做的这个长长的梦,不知道它要将我引到何处?或许它想告诉我点什么?又或许它也像我一样,只是感到孤独而想让一个懂它的人陪着,仅仅是陪着吧。或许它又想向这个人叙说着,叙说着它的过去,还有它的结局。总之,我现在就躺在梦的怀抱里,梦就驻足在我的脑海里,我们相互依偎着,徘徊着,渐渐地分不清彼此了。

        首先,梦把我带到了我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一定就是我的,无须怀疑,就算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它,我也一样非常肯定的这样认为。因为这个梦始终都是过去和现在所经历过和未曾经历过的记忆,还有梦中的事情似乎在我身上发生过和未曾发生过。也许未发生过的事情可能是我的想像,但是那些梦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在这个世界里,很多东西都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有些环境还挺熟悉。梦开始的地方我仔细的回忆去沿途返回去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它。就像要你回忆人生第一次跨过的大门,那是很模糊很遥远的事了,模糊遥远得就只剩下一个概念和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了。

        在梦境里,我走在乡间小路上,路两边是成片的绿油油的庄稼,那是熟悉的家乡味道。我坐在一个堆满杂草的马车上,马车一路往前行,我不知道将要去那里?说不出是忘记了,还是压根就不知道?总之,就是一路往前走着。小路弯弯曲曲的,带着青草芽的路面,就像一条蛇弯弯曲曲着一直延伸到远处,田地里的蛙鸣像一支摇篮曲有节奏的演唱着。微风轻轻掠过,庄稼苗和路旁的小树时不时在向我招着手,奇怪,梦里也会起风吗?此时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同伴们在稻田地旁边的小溪里捉青蛙的场景。我们捉住青蛙拿在手里对着青蛙说:“蛤蟆,蛤蟆气鼓,蛤蟆蛤蟆气鼓,没有跑成被我们抓住,气得蛤蟆乱嘟嘟!”这时被抓到青蛙浑身上下都鼓得很大,于是我们就把它放掉再去抓别的青蛙。就这样反复多次的抓住放掉玩得特别开心,但是我们从来都不伤害青蛙。

        梦还在继续着,我坐在车上还继续前行,我感觉好久没有回家了,就在这梦里头回趟家吧,回到久别的老宅地,老宅院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空空的一片大园子。也不见新的主人,园子里都是那些熟悉的青菜,生长得十分茂盛,可是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马车安静的沿着土路走着,一个不是很熟悉似乎还有点熟悉的人,只顾赶着车不说话的,我也没去问他?我是一个不太爱搭讪的人,况且还是在梦中呢,难道让我问他,这里是在做梦吗?车子将要去哪里?你是谁?我认识你吗?算了吧……

        也许好久没坐过马车了,坐在这慢悠悠的马车上,稳稳当当的很是享受,那匹马有力的四肢踩在地面上呱呱直响,像极了高跟鞋。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仍然这样走着就来到了一个交叉路口。车停了下来,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停下来了呀?那人握着马缰绳举着鞭子回到,你没看到那里竖着红绿灯的牌子吗?听赶马车人的语气好像不怎么友好,有点不耐烦。我往前看去,还真是个红绿灯,这个红绿灯也太简单了吧,一个木头杆上面就固定着一个红绿灯牌牌,牌牌上还真有颜色在闪动着,真真切切是个红绿灯。奇怪得很,这乡间小路干嘛弄个红绿灯呢?不知道,也不好解释,梦里的事就是这样千奇百怪的。我盯着这红绿灯看着,更加感觉奇怪,这灯怎么会是紫红色的,我想要问下去又没敢开口,心想由他去吧。

        说到马让我想起老家以前生产队时期队里的牛马有一大群,而且生产队里有专门的牛马倌。每当冬季下雪后,社员们都要上山割烧柴,所以每个社员家里都有一架大木爬犁,专门用牛马拉着用的。那时的冬天特别寒冷,生产队里变得冬闲了,队里会允许社员们用队里的牛马,自己牵着队里的牛马拉爬犁去山上割烧柴。有一年的冬天我和哥哥还有同伴们一起,牵着牛爬犁去老家的山里割烧柴,路途比较远起早五六点钟就上路了,而且割完柴回到家里也都是天黑灯亮了……

        那天在去山上的路途中,天刚刚放亮太阳还没有出来时,山边的一个角落里突然跑出来几只野生狍子,其中一只直接撞到我们牵着老牛身上,并且倒在了地上。这个突发的情景把老牛也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嘛嘛的一个劲的叫唤,我们几个人也蒙圈了,头一次经历过,都傻傻站在原地看着不知所措。待了好一会儿,那只狍子才站起来跑掉了,回到家里学起了这件事情,老年人告诉我们说:“可能是狍子误认为老牛是捕捉它们的大动物呢,所以野狍子才跑过来拼命的。”那个年代农村就是这样的生活条件和环境,全国范围内基本都是一样的,在黑龙江地区最独特的就是冬天的寒冷,人们为了生活时刻都在忙碌着,这是我童年时坐马车的记忆了。

        我坐在这个马车上,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这个地方在哪呢?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远也很有必要去一趟,也没人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不好意思,我真的说不上来,总之,好像是它在呼唤着我吧。可我不懂怎么去呀?不懂也不要紧,我现在不就在去的路上吗?就坐在这车上,坐的这车还有赶车的那人好像都是为我安排的,虽然我们不认识,冥冥之中的安排吧。我考虑再三才决定去的,和我一同去的好像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让我想想,好像跟我还挺熟的,会是谁呢?肯定是我认识的,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她怎么会跑到我梦里来了呢?有她在一起我做什么事都会激情四射。

        我看了看她,我好久没见到她了,我真的好想她的,嗯嗯,既然她来到这梦里就要好好跟她在一起吧,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说起她还是我的初恋呢,那还是在我参军入伍刚刚穿上军装还没有离开家乡的时候,我去公社招待所看到了她,她当时在那里做收款员工作。高中毕业后我们多年未见,那次巧遇我们聊了很多,彼此也都有一些好感,后来我去了军营再没有见过她,我们只是书信来往,我和她恋爱了。她是我高中一年级的同学,而且是文艺委员长的很俊俏,就是腿上有点小毛病,走路时有点瘸。我们通过书信来往,彼此感情也不错,后来也明确了关系,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她分手了。我退伍后留在县城里工作,每当回到老家时我都不敢见到她……

         可是偏偏在梦里和她同我坐在一辆马车上,真是叫我无地自容,这时候的我忐忑不安,想和她解释一下可又犹豫不决,没有办法我只能默默的去面对她。马车还是在不停往前走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多年不住人的老宅前,房子破败到这个程度,病怏怏,颤巍巍着,真叫人伤心呀!原来我要寻找的是它。我这几十年都干嘛去了呀,为什么不回来看它一眼。回来推开它的木门,让它透透气。打开它的窗让它听听外面的喧闹。帮它清扫一下地面,梳理下房樑上的蜘蛛网,打扫一下卫生,你会发现它比你奔走在外面碰到的种种困难,都能够让你感到安心舒服。然后再踏踏实实睡上一觉,安安静静的做起一个美梦来……

        我的梦还在继续着,总是不自觉把我往家里带,可能那里有着真正的快乐吧?长大了,出来了,世面开阔了,心也变宽了,奇怪的是装下去的东西反而觉得轻飘飘的,竞不能够在记忆里留下一丝片段。离开老宅四十年多年了,四十年前家里发生了许多事,父母早逝,她们挂念的只有世间她的孩子,也正是我们的今后生活。父母离开后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离开了家乡,搬到哥哥工作的地方公社所在地居住了。从那以后我和两个弟弟一直在哥哥家居住和生活,直到我高中毕业回老家务农,又回到老家的老宅里和二姨妈生活在一起。再后来我离开了老家参军去了军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就是我自己的梦,梦陪伴着我的每一个夜晚,以后也将会继续陪伴着我,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假如真的到了那一天,那属于我的梦又该去哪呢?没有我的日子它会孤独吗?会难过吗?我想既然跟我关系那么密切我就应该好好去认识它,了解它,关心它,在做着梦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身处梦境,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真实自然,真真切切如同自己的另一个人生,让你无需怀疑它的存在,可怜的我竞为着梦里的一些人和事伤心难过着。在这漫长迷茫的梦境里,很多东西都转瞬即逝,就像眨眼间的流星,你不知道它将要划向何方,急匆匆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梦终于告一段落了,梦中的一切和所发生在梦中的故事,就是梦开始的地方——那就是故乡老家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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