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地灵花

       滹沱河的秋天，被田野里庄稼的葱绿，五谷的芳香，浸润得丰盈灵秀且富有生气。汽车在滹沱河大堤的林荫道上穿行，我和老伴以及小孙女神情专注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美丽的滹沱河像一条银色的飘带，那跳跃的浪花像缀在飘带上的宝石，闪闪发亮；道路两旁是挺拔的白杨树，绿叶在风中摇曳着，好像在欢迎从远方归来的游子；堤畔田野里的高粱、玉米、白嘴山药等农作物，似乎在秋风里低吟浅唱，演奏丰收的乐章。

       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故乡好友、诗人企业家李海燕从驾驶座上扭过身来，对我说，眼前就是我们河北省健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地灵种植基地，咱们下车吧。我说，好的。

      这次，我应邀从京城回到故乡，参观李海燕与儿女亲家张海超合伙创办的健康企业。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海燕、海超这两个乡村农民走进县城，一个经营丝网，一个制造门窗，数年之后，他俩成为古城安平县颇有名气的企业家。家底儿厚实了，他们都想做一点对社会对人民有益的事情。

      恰逢此时，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大健康战略宏图，强调指出，没有全民健康，就不是真正的小康。海燕和海超都明白，党中央为什么把提高全国人民的健康水平，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

       于是，他俩都萌生了兴办健康产业的念头。真是天助人愿！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有幸认识了中国食品研究院的专家、中国水苏糖研制发明人何龙工程师。三年前，海燕、海超、何龙三人合伙投资，成立了种植、科研、生产、销售“一体化”的生物科技公司，皓康倍健水苏糖是他们的主打品牌。海燕的堂兄海民、海超的胞兄海峰也参与其中，“四海一龙”在水苏糖健康产业中各显其能。

       海燕知道我近日受腰疾困扰，行动不便，他先下车，拉开副驾驶座位旁边的车门，把我搀扶到地头路边。他用手指了指绿叶紫花纷纭交错的地灵种植基地，对我说，这片地灵，有一百多亩，我们公司在咱安平县租地达两千余亩，在滹沱河边建立了地灵种植基地。用浪漫的词语说，那就是：滹沱翻金波，河畔地灵多，紫花似落霞，笑迎还乡客！

       我情不自禁地翘起母指点赞，好诗，无愧诗人企业家。

       海燕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对我说，过奖了。说实话，我真想写一百首甚至一千首赞美地灵的诗，可惜的是，有此雅兴而无才气。

       我说，莫笑我孤陋寡闻，年逾古稀的我，第一次听说地灵这种植物。

       海燕告诉我，说起地灵，有一个神奇的传说。作为健康长寿、长生不老的蔬菜地灵，原栽种于玉皇大帝的御菜园，称“天灵”，是专供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食用的宫廷御菜。有一位御厨看到民间生活困难，生命苦短，突发善心，偷偷将此菜赠与屈支国山民，并教其种植。玉皇大帝发现此事后，将御厨打入天牢。屈支国老百姓为了纪念这位御厨，特将此菜称作“地灵”。当时，玄奘师徒去西天取经，途经屈支国，得知地灵具有益寿延年的功效，遂将地灵菜种带回长安，并向唐太宗请假一个月，回原籍偃师，教同乡种植地灵。一年后，玄 奘家乡偃师，那生长茂盛，绿叶荡翠，紫花绣锦，根茎洁白如银的地灵，成了进贡朝廷的贡品。唐太宗吃后龙颜大悦，将此菜封为专用贡菜，特派专人种植。民间也有少数人私种，老百姓把地灵称为长生不老的“唐僧肉”。后来，经科学家研究，地灵之所以能让人健康长寿，根本原因是地灵含有大量的水苏糖，而水苏糖是益生菌最好的食物。因此，它是改善人们肠道功能的健康之宝。

      听着海燕的侃侃而谈，我被地灵神奇美妙的传说所陶醉。站在路边，举目眺望，地灵种植基地苍苍茫茫，郁郁葱葱，地灵花悄然绽放，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一片片，汇成了紫色的云锦，紫色的烟霞。

       眼前这美丽壮观的景象，使我想起一位同乡人——著名文学大师孙犁，他所描绘的白洋淀的荷花美到极致，而我和他共同的家乡滹沱河畔的地灵花，可以说别有韵味，独具姿色，使河北安平自汉代刘邦设郡的古愽陵，享誉世界的丝网之都，增添了一道新的景观。地灵花，分明象征时代之花，科技之花，幸福之花，怎能不让人美醉呢！

　　滹沱河边的风，徐徐吹来，感觉好爽。天空像海一样碧蓝，阳光灿烂，把开阔的河滩映照得清晰明亮。阳光下的地灵花，姹紫嫣红，如霞似锦，演义成了一首气势恢弘、美伦美奐的赞美诗，那是对改革开放的赞美，对乡村振兴的赞美，对全民健康的赞美！绿叶花丛中，有不知名的小鸟蹦蹦跳跳，是在觅食，还是在赏花？鸟儿全然不顾路边的来客又说又笑，一任秋风梳理着它们的羽毛，品尝着风中弥漫的花香。

　　这滹沱河边的风景，使我想起王维那首脍炙人口、耐人寻味的五言绝句：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海燕弯腰掐了一支地灵叶，采了一朵地灵花，递给我，笑着说，你仔细看看，还认得不，这就是咱们家乡好多农户栽种过的“地挂拉”。

　　哦， “地挂拉”！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经常跟随父亲到自家的菜园，看父亲下种、栽秧、施肥、浇水，眼瞅着褐色的菜地变成一片翠绿。

　　时至深秋，父亲将菜园里沉甸甸的白菜、圆滚滚的茄子、胖乎乎的白萝卜、一捆捆的紫皮大蒜，还有，一小篮不起眼的“地挂拉”运回家。

　　那“地挂拉”，状似海螺，洁白如玉，晶莹透明，母亲将这些“地挂拉”放入瓷罈，用盐和醋腌成咸菜，就是这俗名土得掉碴的“地挂拉”，成了农家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味佳肴。我特别喜欢吃腌好的“地挂拉”，用筷子夹入口中，一咬，嘎嘣脆，清甜爽口。

　　参军远离故乡，我已经半个世纪没吃到“地挂拉”了，父亲栽种、母亲腌制的“地挂拉”，深深留在我遥远的记忆里，凝聚着我魂牵梦绕的乡愁。

　　海燕打断了我的沉思，对我说，咱们家乡安平，历史悠久，人杰地灵。仅崔氏家族，就出了几十个宰相。汉代大书法家崔瑗的“天下第一座右铭”，唐代崔护的《人面桃花》，近代文学大师孙犁的《荷花淀》，都出自古博陵、今安平人之手，堪称中华文化的瑰宝，这是咱们家乡人的骄傲。这滹沱河边烂漫的地灵花，别有一番寓意和情趣，能引发人们无限的遐想。

　　我很佩服海燕对故乡的历史和文化有浓厚的兴趣，对他说，我头脑里开始酝酿一篇散文，题目就是《地灵花》。

　　海燕说，好呵，地灵花值得赞扬，虽然花色并不俏丽，花朵也不够硕大，但是，地灵花呈现出吉祥的紫气，给人们带来好运。而地灵的根茎，隐藏着看不见的美，广阔无边的美，价值非凡的美。我感慨地说，对了，人世间看不见的美，往往比看见的美，不知要美多少倍。而看到的美，总是引导我们去发现看不到的美。地灵花，应该说是开启我们探索认识地灵根茎的金钥匙。

　　海燕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告诉我：从地灵根茎提取的水苏糖，被世界许多国家定为益寿延年的健康食品，中国不仅如此，还把水苏糖作为航天食品，从神五开始，水苏糖伴随航天员一次次到达浩瀚的太空，这是不容怀疑的事实。

　　噢，从昔日的“地挂拉”，到如今的水苏糖，这是一个伟大的飞跃！滹沱河，千年流淌，历经沧桑，朝迎旭日，暮送晚霞，多少个岁岁月月，日日夜夜，终于迎来了地灵花遍地开放，紫气遮天，祥云盖地，一片生机勃勃、富贵繁华的景象。这里生产的水苏糖，比国外的同类产品，质量高，价格低。我相信，家乡物美价廉的水苏糖，就像滹沱河美丽的浪花，随着奔腾的河水流向远方，远方有多远？远得超出人们的想象。

　　我将手中一朵紫红色的地灵花插在小孙女的头上，风儿轻轻吹来，那地灵花的花瓣微微抖动，花色映衬着小孙女那红扑扑的脸蛋，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她如此朴实的美，亲切的美，难道小孙女就是我期盼的漫漫人生中的一朵地灵花吗？

　　小孙女兴奋地告诉我：爷爷，我要把头上的地灵花带回北京，让老师和同学们看一看，我家乡的地灵花有多美。

　　家乡，地灵花一样美的家乡，你是否记得半个世纪前穿上绿军装走进军营的年轻战士？你是否记得那位日夜思念和眷恋故土的共和国老兵？你是否记得军人的子孙后代一次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去寻找须臾不可忘记的根和魂？

　　海燕开车送我们返回寓所的途中，一路上和我唠嗑，彼此津津有味地谈着文学。

　　他说，文化是企业的灵魂。作为公司负责人之一，我要不断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质。

　　我说，不仅仅你一个，整个中华民族都要提高文化素质呀！

　　他说，我不仅喜欢你的散文，也喜欢你的诗歌。你信不信，我能背诵你的诗词歌赋。

   （右一为李海燕，左二为作者）       

       我问：真的？

      海燕说，你参加五台山笔会，当场写了这样一首气势豪迈的诗：笔扫太行云，诗惊黄河浪，五台迎狂客，满纸现佛光。你夏天去武汉，写了一首格调浪漫的《江城赋》：雾锁江城，不见琼楼玉阁，何处寻黄鹤？只见高柳鸣蝉，绿叶粉荷，三镇灯火；月下东湖，睡美人，江城，千载悠悠，怀抱玉琵琶，弹奏一江雪浪花。

　　我真的没想到，海燕，这位整日忙碌的企业家，竟然能背诵我多年前写的诗。

　　我对海燕说：我也能背诵你写的诗。海燕问：哪一首？我回答：地灵花，那是你在故乡大地上写的诗；而水苏糖，是诗中的诗，也是你的杰作。

　　海燕看着我，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