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立刻,两只手轻轻地托起我的肩膀,紧接着,一条软枕塞到我的脑后。一会儿,暖暖的毛巾敷在我脸上……这是我动手术的第二天早晨。扶我起床的是我雇来的临时陪护。

  手术的第三天,我已经可以坐起与他聊天了。聊天中得知:他是外省人,来我们城市已经十多年了,起先是做小买卖,后来,与人一起搞装修,再后来,干起了这个。我问他,为何干起了这个?他笑了笑说:这个风险小,不用啥技术,吃点苦就行,关键是一把一搂,来钱快。一开始,是他自己,后来,他老婆也辞去原先的工作,也来了,两人已经干了五年多了。

  过了几天,我可以下床了,发现了与我相邻的病房,凡做手术的、都有陪护,陪护人员之中,亲属少,大都是雇用的陪护工。

  这护工的工作却也不容易,一大早,他们先是服侍自家的患者起床、洗漱,整理引流袋、尿袋……接着收拾被褥,先是患者的,后是是自家的;接着打饭,先是患者的,接着是自家的……待医生查床完毕,挂上输液,他们便适时地帮助患者挪动一下身姿,虽是稍微地清闲一点,但还得随时观测着输液袋。午后,有的陪自家的患者聊天,有的陪自家的患者在走廊散步;他们虽只是患者生活上的护理,但,大概是在医院待的久了,在病情理上,也算是一知半解,顶得上小半拉护士。

  晚上,各自服侍好自家的患者后,有的早早躺下,有的相互聊着,聊各自的护理经验、聊那一处的护理麻烦、聊那一处的给的护理费高些……他们之间,有的有群,算是有组织的吧,有的单干;团队也罢、单干也罢,他们都与一些有关人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人都有私心的,当自身无助之时,真希望有一位相助之人,那时,真是钱不足惜。可当您的身躯可以自主随意时,这位相助之人则是有点多余的了,而且还要您付钱,心里顿有不平衡之感。次日一早,我便委婉的说出我的意思,他二话不说,立马与我算好了帐,爽快地收拾行李,对我憨笑的点点头,推门而去。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作。

  有病请护工,当然省心省力。但,需有多多的“孔方兄”。记得,前些日子,我的一个老同学,去医院做康复,老伴身体不好,女儿与女婿,都在职工作,外孙上高中,于是只得雇一护工,可不到半个月,高额的护工费用,便使之勉为其难,无奈,老同学只得提前出院……

  也时常有雇主或家属与陪护者发生争执的。

  有病人,就得有陪护,尤其老年病人。还有,配护不仅医院需要,家庭也需要了,当然,还有特殊的、高档的——月嫂,这个另当别论吧。我想,这护工将来会愈来愈多——咱们国家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

  我想,对于雇用护工,这恐怕是每一个家庭或早或晚都会面对的一份“试题”。

  出院后,与好友闲聊,得知,目前这护工的规模不小,但很不规范,呈松散的游击队状态。

  听说在国外,也有类似的行业。

  社会在发展,改革在深入,对生活,人们也会有新的需求。

  我想,不会太久,护工会成为一门新的、正规的工作岗位。到那时,我的那位老同学,当然还会有更多的护工需求者,一定不会为请护工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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