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曾称叶挺是“共产党的第一任总司令,人民军队的战史要从你写起”。由此我开始查找叶挺的任职命令。

  大约用了两年多时间,我终于查到了叶挺被任命为工农红军总司令的任职文献。那是1927年12月11日的《红旗》(号外)上发布的。公告说:“本日(11日)上午4点,工人赤卫队5000余人围攻警署,教导团士兵首先响应,广州其余军队或响应,或被俘虏缴械。至上午8时,全广州反动势力已次第肃清。广州苏维埃(工农兵代表会议)已宣告正式成立,为政治上最高机关,代表工人、农民、兵士执行政权。广州的工人、农民、兵士已经下最大的决心,要拥护苏维埃与一切反动势力奋斗到底。苏维埃职员名单如下:主席苏兆征,人民内务委员黄平,人民肃清反革命委员杨殷,人民土地委员彭湃,人民劳动委员周文雍,人民外交委员黄平(兼),人民司法委员陈郁,人民经济委员何来,人民海陆军委员张太雷,秘书长恽代英,工农红军总司令叶挺,工农红军总参谋长徐光英。”

  这是广州起义当天的任命书。

  广州起义是继南昌起义之后的又一次大起义。两次起义,叶挺都是主要领导人之一。

  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失利之后,叶挺漂泊十年。到了1937年春节,叶挺举家迁往上海居住。7月,周恩来赴庐山与蒋介石谈判红军改编事宜,途径上海,与叶挺见面。他们已10年未见面了。周恩来对叶挺说,当前正在谈红军部队改编问题,等这一问题解决之后,改编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的问题提上日程。周恩来希望叶挺能够参加南方红军游击队的改编工作,请叶挺在适当时候向陈诚等表示自己愿意领导这支部队。

  8月中间,日军大举进攻上海。这个时候,叶挺找到时任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陈诚,向陈诚表示希望参加改编南方红军游击队,并建议成立一支名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的正规部队,共同抗日。陈诚听后,表示同情,答应向蒋介石疏通。

  叶挺提议改编后的部队称新四军,表示继承北伐战争“老四军”的铁军优良传统和国共两党再次合作的愿意。

  蒋介石听了陈诚的保荐,认可叶挺对“新四军”番号的提议,同时也迫于上海危急,同意中共中央提出的将南方八省游击队合编为一个军的改编方案。但在没有征得中共中央同意的情况下,在9月28日由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铨叙厅的名义突然宣布,经“委员长核定”,“任命叶挺为新编第四军军长”。

  叶挺的这一突然任命,把情况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在没有充分了解叶挺的态度之前,并不是简单予以肯定,而是慎重地决定,请“叶挺来延安商谈”之后“再行决定”。叶挺也深知情况复杂,在南京向秦邦宪、董必武、叶剑英等表示:“理解中共中央的慎重处理方针,并愿意郑重声明,完全拥护中共中央的政治军事战略,完全接受共产党的领导,愿意到延安去与中央负责同志当面商谈。如中共中央不赞成我当军长,我仍可辞职。”

  10月下旬,叶挺离开南京,途经武汉、西安,来到延安。

  在延安,中共中央负责人毛泽东,亲自为叶挺接风,进行了多次深入的交谈。叶挺对自己在大革命失败之后走过的曲折道路,作了自我批评。毛泽东对叶挺在北伐战争和南昌、广州起义中建立的历史功绩,给予了高度评价。

  在交谈中,毛泽东向叶挺提出新四军组建问题。毛泽东说,经过中共中央的郑重考虑,认为可争取将新四军的编制定为两师四旅八团。具体设想是,以闽浙两省及皖南的红军游击队编为一个师;领导人选可由叶挺担任军长,项英担任副军长,周子昆担任参谋长;陈毅担任第一师师长,张云逸担任副师长;张鼎丞担任第二师师长,谭震林担任副师长。

  叶挺对这个方案和人事安排表示赞成。

  毛泽东希望叶挺把这个设想,向蒋介石和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方面争取。

  叶挺表示一定按照毛泽东的要求“尽力去做”。

  交谈结束后,毛泽东在抗大礼堂主持召开了一次欢迎叶挺的干部大会,正式宣布叶挺为新四军军长。毛泽东在致词中说:“我们今天为什么欢迎叶挺将军呢?因为他是大革命时代的北伐名将,因为他愿意担任我们的新四军军长,因为他赞成我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所以我们欢迎他。”

  叶挺在欢迎会上答谢说:“同志们欢迎我,实在不敢当。革命好比爬山,许多同志不怕山高,不怕路难,一直向上走,我有一段是爬到半山腰又折回去了,现在跟了上来。今后一定遵照党所指示的道路走,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坚决抗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