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我还是孩童时,父亲讲给我听的。至于故事的真实性,我们可以不去考证,反正故事的情节是很风趣幽默的,不信,你可以听我慢慢道来。

  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在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小有名气的财主。该财主结婚之后,多年没有孩子,正打算考虑取二房时,不知是上天有眼,还是祖上有灵,在他奔三那年,生了个胖小子,这可把他乐得不行,立即给儿子按了一个早已想好名字叫“聪聪”,意思就是希望儿子天资聪颖智商过人。

  三天过后,又择吉日、下请柬宴请所有的亲朋好友,并请来县里有名的戏班子,在家大摆宴席、唱戏助兴,隆重地庆贺了三天。

  然而喜怒哀乐从来不是沿单轨道行驶的,有乐可能也有愁。当财主的儿子长到八岁时,不光讲话吃力,而且智力也有些问题。

  这可把财主急坏了,担心偌大的家业以后会断送在儿子手里,想再生一个,七八年了,老婆的肚子又不争气。

  还有一件事也让他很揪心,那就是在他儿子两岁时,他跟儿子定下了娃娃亲,亲家就是外村的一个财主,离我村不远,大概只有十里左右。

  他儿子的情况万一被亲家知道了,那还了得,婚约不泡汤才怪呢!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请一个知识渊博、阅历丰富的先生来教他儿子识文断字、开发智力。俗话说得好,有钱买得鬼推磨。

  不几天,他就请来了一位在本县颇有名气的老秀才。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去,老秀才在聪聪家执教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磨一剑,该亮亮剑了,于是就带聪聪出去见见世面。餐风露宿,一走就是三四天了。

  有一天,他俩在穿越一片树林时,聪聪看到树上有一只鸟将树干啄得“哚哚”响,就问老师:老师,这只鸟在干什么?”秀才就用诗一般的语言回答说:“啄木鸟,啄木鸟,啄开门来不得了!”聪聪听后在心里反复默记,总算勉强记下来。

  接着,他俩来到了一片稻田边,聪聪见稻苗间有些许稗草不仅比稻苗高,还结了穗,顿觉奇怪,就请教老师说:“老师,稻田里为什么有的苗长了穗有的没有?”老师想了想回答道:“这叫真种不出,野种先出。”聪聪听后又记在心里。当他俩继续朝南走时,突然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横亘在他们眼前,河面上只有一根圆木头横跨在河流两岸。见此情景,聪聪脸带难色地说:“老师,这上面只有一根木头,我们怎么过去呀?”老师答说:“不能过去,这不是桥。独木不成桥,成桥要一双。”聪聪吓后,觉得后面两句有点意思,就用心地记下来了。

  他俩走啊走,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一个村庄的大路口。当时聪聪走在前面,当路过路边的一堆狗屎时,看见一群苍蝇从狗屎上飞起来,就问老师:“这是什么东西?”“苍蝇叮狗屎,人来一嗡起!”老师又用诗一样言语回答聪聪的提问。一路上,聪聪向老师提问了许多问题,他的老师都一一作了回答或解释。 

  岁月不居,时光荏苒,一转眼就到过年了。按祖辈传下来的“初一崽,初二郎”的规矩,正月初二,女婿应该要跟岳父母拜年。为了跟岳父母拜年,聪聪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到达了未婚妻家的大门前,见大门紧闭着,就用手指叩击大门,发出“哚哚哚……”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他积极地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就大声念起来:啄木鸟,啄木鸟,啄开门来不得了。

  反复念了三遍,屋里还是没动静,他干脆不停地念着。屋里的人听到门外有人总在说“……啄开门来不得了”,怕真的有什么要事,就派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先出去看个究竟。

  聪聪一看开门的是他未婚妻的弟弟椰棕(椰棕是该男孩的乳名),又见椰棕的个子比较高,就联想起他以前和老师在一起看到稗草高于稻苗的情形,就接二连三念道:“真种不出,野种先出。”

  在屋里睡觉的岳父,听到有人在骂他儿子,就怒不可遏地冲出来吼道:“是哪个龟孙子在骂人哩!”当来到门口定睛一看,原来是聪聪,大门口还站满了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这时又听得聪聪连续两遍念道:“苍蝇叮狗屎,人来一嗡起。”那些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人在议论:“聪聪不简单呢,他把我们比作苍蝇在叮狗屎,而他一来,我们就叽叽呱呱的,像苍蝇一嗡起。”

  “原来听说椰棕的姐夫脑子不行,今天看来是大智若愚,不能小觑”…………听着邻居们的种种夸奖,聪聪的岳父的脸色马上阴转晴,笑盈盈地说:“姑爷请屋里坐!”聪聪也就不客气地坐在饭桌旁。他的岳父接着有大声向里屋喊叫:“老伴,姑爷一大早来,肯定饿了,赶快捂碗面来。”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就由岳母端上来了。“姑爷,趁热吃吧。”正当聪聪准备吃时,只见桌上只有一根筷子(不知哪位观众趁机拿走了一根),触景生情,计上心来,聪聪突然用诗一般的语言说:“独木不成桥,成桥要一双。”他这一说,他的岳父更乐了,就和颜悦色地对聪聪说:“我女儿和你都18岁了,已是成人了,你这次回去要你父母在今年正月择个吉时,把我家闺女娶过去吧,也好让我早点了却一桩心事!”

  故事讲到这里,听众们肯定有不同的感想或推测:有认为聪聪和那姑娘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的;有认为时间长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聪聪如果真的还是愚钝,终究会露马脚的;有推测这桩婚事成与不成,还是一个未知数的;也有认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既然聪聪的岳父当着好多人的面,说了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怎么好反悔呢?还有担心姑娘嫁给智障的聪聪以后生活怎么过?更有替姑娘惋惜的“如果这桩婚事成了,那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等等,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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