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袅袅炊烟在老屋升起,老妈的饭菜香味馋着我;当纵横的田坎,父亲牵着老黄牛,迎来了丰收的歌声时;当收获与播种,金黄的麦浪与碧绿的秧苗交换着节奏时;在热烈的阳光下,芒种时节款款而至。此时正是刚收完麦子,开始插秧的准备,勤劳的农家又开始了繁忙的田间生活,一年仲夏也由此开始。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幅江南乡村美景。我的美好记忆仿佛又将自己拉回到儿时麦收插秧岁月。

  “时雨及芒种,四野皆插秧”。明亮六月天,风吹麦浪时,今天(6月6日)我们迎来了夏季的第三个节气——芒种。

  芒种是一个典型的反映农业物候现象的节气,意为:“有芒的麦子快收,有芒的稻子可种”,此时正是北方收麦,南方种稻之时,勤劳的农家又开始了繁忙的田间生活,一年仲夏也由此开始。我们江南,芒种节气后,气温显著升高,雨量日渐充沛,我们长江流域会迎来雨期较长的阴雨天气,此时正值梅子黄熟,故称梅雨。连绵不断的雨水将收割完的麦田灌满水,一块块麦田成了汪洋一片。此时开始作插秧前的准备。

  首先在未灌水之前,我父亲不辞辛劳套着老黄牛犁田,一畝一畝地把整个田间的土翻松一遍。为了保持土壤肥沃,农民会在春天撒种紫云英也叫红花草,这是种极易生长的植物,并且还会开花,一片绿茵茵如毛毯似盖在田间,千万朵紫色小花如繁星一般,点缀其间,宛如童话仙境一般。我特别喜欢在那玩,摘红花,捕捉蝴蝶。农民用河泥将红花草拌在一起,让它腐烂,变成一种很好的有机肥,然后撒在田间。

  等到天气渐渐变暖,麦子收完了,农民开始犁田了。机械化作业还未普及的时候,犁田的主力军便是各家圈养的水牛和黄牛,比起机器喷吐着黑烟在田间来来去去,人牛之间的亦步亦趋,乡味野趣要丰富得多。犁田是门技术活,我们小孩插不上手的,但我特别喜欢看我爸犁田,在田梗上跟来跟去,在翻起的土块中,可看到懒洋洋的蜗牛,急匆匆的蝼蛄,无论哪一种,都足够我看一阵,很好玩的。有时翻起的泥块中还有野生的荸荠,我擦擦上面的土,就吃了,好甜,是我的意外收获。

  犁完田之后,就要开始进行下一道工序——耙田了。如果说犁田的时候小孩子只能站在田埂上眼巴巴的观望。耙田的时候,则就有很大机会参与其中了。我也一点点学着进入耙田的作业。

  耙田用的是个中空的、四四方方的工具,前后两排都是杉木板,装满了铁质的刀片,前9后10,错分开来,如同梳子一样,将松软的水田耙梳得细腻均匀。

  耙田本来是我二哥的事,我小时候,二哥看我身体轻,可以减轻咱们家黄牛的负重,二哥把我放到耙上,让我学学耙田这农活,感受一把耙田的乐趣。刚上去,我很紧张,怕掉在耙里,刚开始,我掌握不了平衡,往往从耙上掉下来。我二哥鼓励我,让我放开胆子学,叫我不要怕,不要慌。经过反复练,上来下去,上来下去,慢慢终于熟悉了套路,能够掌握平衡,此时我感觉紧张之中,却有滋有味,恐慌之中,却有兴高采烈。这一项农活便成了我的好玩游戏,我家的黄牛温顺又有灵性,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停,哪里当转弯,哪里当缓行,你吆喝几声,它便清清楚楚的,分毫不差。耙得几遍,田土极尽松软了,牛儿轻松,人更享受,来去之间,倒像是架着牛在水田里闲游,好玩的享受。后来耙田的任务都交给我了,我把田里的泥土耙得得上下一般平,便于后面好插秧,后来我很喜欢干耙田的活,成了我的乐趣所在。

  改革开放以来,我家乡变化很大,农民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各种物质也丰富多了。农民以种植小麦和水稻为主变为种草莓为主,近两三年,我回老家时看到又有新的变化,农村中青年人大部分外出打工,村中缺乏劳动力,许多户人家已将承包田流转给外地人经营,外地人承包后又种植小麦和水稻,但田间见不到人工在操作,都是现代农业机械化耕种,过去农户用的犁和耙等农具已进农具博物馆了,农民赶着牛犁田和耙田已成为记忆中的往事。

  芒种一收一种,反观生活也是如此,对我们每个人都意义深远,在此刻,我们也是该默默种下希望,期待光芒,今天我们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明天它能够带着希望蓬勃生长,愿大家不负光阴,勇敢前行,谱写人生美好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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