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时机很好,父母计划从老家到昆明游玩几天,妹妹和妹夫都不值班,正好约定统一到我家会合,一起过节。他们的到来,给疫情下的寡淡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没有准备的我仿佛被幸福劫持了一样,喜悦得乱了章法、颠倒了黑白。


  (一)吃不完的菜

  父母计划四月三十日早上从老家出发。二十九日晚,母亲打电话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买菜,他们会从家里带菜上来吃,带的都是家里自己种的、养的,绝对的天然无公害。父母还买了我和妹妹最爱吃的熟牛肉,为了追求原汁原味,他们连牛肉汤和调料都一起打包带上。

  母亲的话我听了,但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们带来的菜怎么会够我们这么多人吃上几天呢?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火急火燎地直奔菜市场,按照大家的口味买了鱼、虾、烤鸭、卤肉和其它多种时令蔬菜,还买了些水果和用来烤烧烤的臭豆腐。

  父母是当天十二点多到的,车直接开到了单元楼前。我赶紧出门来招呼他们,一打开后备厢,如同打开了一个小库房,除去一个行李箱,整个空间被各种食物塞得满满,有牛肉、宰好的土鸡、土鸡蛋、土豆、白菜、黄豆腐、豌豆、面蒿粑粑等等。

  帮着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地盘下车,再搬进家里,我不禁感叹,父母也太实在了吧,生怕我们在城里吃不到这些东西!进进出出好几趟,好不容易才把东西分类整理好,摆放进厨房和冰箱里。

  不一会,同住一城、但被两个孩子拖慢脚步的妹妹一家也到了。除去大人小孩大包小包的衣物,最显眼的是他们也拎来了一大包菜,理由是后面几天不在家,要把家里不易保存的菜都带过来吃,防止浪费。然而,他们的菜似乎来晚了一步,连厨房和冰箱都没有了它们的容身之处,只能无辜地被摆在厨房外面的地板上。

  下午一点左右,我们才吃中午饭。吃的牛肉火锅,肉和汤是现成的,我们一起准备好配菜就动筷了,也许是肚子太饿,又或是老家带上来的肉的确好吃,这一顿饭吃得真叫一个香啊,每个人都是一副酣畅淋漓、意犹未尽的样子,甚至就连妹妹家最小的孩子“小糖果”,也是手拿几块牛肉片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我是挺着大了一圈的肚子下桌的。懒洋洋地躺靠在沙发上,我满足地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真是板扎!

  连续几天里,天然的食材和母亲亲自下厨,煮出了儿时的味道,既让我刁钻的味蕾过足了瘾,也严峻考验了胃的承受能力。尽管我们都敞开了肚皮吃,但无奈战斗力有限,直到父母和妹妹他们离去后,厨房和冰箱里仍然放着很多没吃完的菜,甚至连专门买来烤烧烤的臭豆腐,也因为每天晚饭吃得太饱而失了兴致。

  这吃不完的菜,传递出了父母对子女、子女相互间的无私关爱,以至于,我连一片菜叶都不忍丢弃,只能带着妻女一起连续作战、努力攻坚,才不会辜负了这一番情意。


  (二)睡不够的觉

  父母一来,我自然而然地把午休给取消了,尽量每天多点时间陪他们。

  白天,我和妹妹一家带着父母到周边游玩,累了就回家做饭吃。

  父母喜欢打双扣,一到晚上,打扑克自然成为陪他们的最好方式。父母一个队,我和妹夫一个队,爱人和妹妹则负责照管小朋友们。父母是记性不好会出错牌,我和妹夫则是技术生疏,所以总体上说来,我们两边的实力还算旗鼓相当。连续几个晚上,我们双方斗得是昏天黑地、你来我往的,其中,还不时夹杂着父母出错牌的懊悔声和“戴帽”(方言)成功的哈哈大笑声。

  由于白天出去游玩,所以每天吃饭都不在饭点上,晚饭也“名副其实”的晚,自然,我们打牌的时间开始得晚、结束得也晚,几乎都在十二点以后才睡觉。幸好,家里的小朋友们也分别在爱人和妹妹的照看下早就睡下。

  依我的想法,睡得晚了,第二天自然是可以晚一点起床的。但第二天七点多,我就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给吵醒,我心里明了,这是父母已经起床了。虽然还困,但作为家里的主人,我却不能失了礼仪,只得揉着沉重的眼皮跟着起来。

  起来一看,果然是母亲在厨房剁肉,准备煮米线给大家当早点,父亲已经出门到小区里转悠去了。我也赶紧几下洗漱完,忙着给母亲打下手,一起准备着大家的早餐。

  后面几天,我很自觉地把闹钟定上,几乎能和父母同步起床,尽力扮演自己主人公的角色。就这样,连续几天的早起晚睡,让我狠狠地体验了一把“灵魂出窍”的感觉,所以在把父母和妹妹他们送走后,我就赶紧美美的补上一觉。

  作息不规律的陪伴,主要缘由是父母长期不在我们身边,就好比一个穷困潦倒的人,突然获得一笔有使用期限的巨款时,是没有不把它立马挥霍一空的定力的,我也如此。


  (三)抹不完的眼泪

  五月三日早上,父母要返回老家,妹妹他们一家也计划回家。

  母亲眼泪浅,我是知道的。以前工作的时候,我差不多一年才回一趟老家,且呆在家里的时间也不长,前后七八天的样子。每次到了离家返回单位的时候,母亲总是忍不住两眼泛红,一边送我去路口坐车,一边躲在我身后抹眼泪。

  我和妹妹一家在小区门口送父母。母亲坐在车里,一个劲地劝说:“回去啦,不用送了,今天天冷!”说完,便忍不住把头扭向一边,用手背在眼角处胡乱抹几下后,便恢复笑脸交待孩子们:“小西、乐乐、小糖果,你们要听父母的话,好好学习,等下次放假了来奶奶家玩,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父母走后,妹妹一家也准备收拾行李回家,这下子,可把三个小朋友惹到了。我家的“小西”躲在卧室里假装整理东西;妹妹家的老二“小糖果”张着嘴巴哇哇大哭,边哭连喊“我不要回家,我还要在小西姐姐家玩”;老大“乐乐”也一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明显感觉心情也是低落的。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三个小家伙几天来不分白天黑夜地玩,没有作业的打扰,也没有父母的约束。

  最后,还是“小西”出面,用了几张贴画和几个果冻,外加一个协议才把“小糖果”给安抚住。约定好下次放假去他们家玩后,小家伙才眼泪汪汪地坐进车里,跟着姐姐和父母回家了。

  没有离别时的难舍,就不会有重逢时的喜悦,惆怅的泪水总是给人增添几分伤感,我也做不到免俗释怀,只能寄托于下次见面了。

  其实,包括这次父母来,每次过节放假,我都有种比上班还累的感觉,因为很难用平常心来对待周末外的假期,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玩乐到极致,才不至于辜负了假期。

  所以,哪怕找出了这样的规律,我还是做不到超凡脱俗,只要父母下次再来,又或是我带着妻女回老家,依然会是作息不规律的陪伴加上对美食的暴饮暴食。管它的呢,能陪着父母就是一种幸福,我想我还是愿意继续被劫持的!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