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淮盐,天下咸。”这句俗语在江苏盐乡流传了上千年。小小的一撮海盐,会把餐桌上的美食点缀得有滋有味,让人垂涎欲滴。而“天下咸”的主要产地就在江苏连云港市,灌西、台北、徐圩等盐场则是重要的海盐产地。

       著名的淮盐生产工艺,演绎了中国海盐生产的奇葩,她经历了从海水煮盐、煎盐到天日晒盐的悠远岁月,其中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

       当炽烈的红色火焰与蓝色的海波相互凝结时,呈现出一幅海盐生产文明的奇丽画卷,不免让人追忆其神奇的发展过程,遥看那一望无际的淮盐生产的历史星空。

       煮海为盐是有记载的。煮海为盐流有很多传说和故事,也有文字记载。战国时期的《世本》中,就有“夙沙氏煮海为盐”的文字记录。约5000年前,在赣榆、日照一带,有一个部落首领叫夙沙,他用陶罐打了半罐海水烧火煮鱼。突然之间,有一头野猪从夙沙眼前飞奔而过,夙沙拔腿就去追赶。等他扛着战利品野猪回来,陶罐里的海水已被烧干,只在罐底留下一层白色的细末。夙沙好奇地用手指蘸起白色粉末放进嘴里尝了尝,又咸又鲜的味道让他惊奇不已。于是,等野猪肉烤熟后,夙沙抹上白色粉末美美地大吃起来。

       那白色的粉末,便是从海水中熬出来的盐。海盐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神奇物质。可以确切地说,并不是人类发明了海盐,而是发现了海盐。关于夙沙氏煮海为盐的传说既神奇也美丽。

       铁盘煎盐是留有痕迹的。连云港海盐生产有文字记载的产盐史迄今也有2400多年。自古既有“煮海之利,重于东南,而两淮为最”的说法,也有“盐课居税之半,两淮盐课又居天下之半”之说。既有唐代大诗人李白“吴盐如花皎白雪”的盛赞,也有北宋词人周邦彦“并如水、吴盐胜雪”的佳句。

       据史料记载,明朝嘉庆年间发明了“新式产盐法”,制盐的工艺是这样描述的:以卤池为本,以草荡为资,以铁盘为器,以灶房为所,有一未备,煎盐有妨。具体的流程是:刈草于荡,烧灰于场,晒灰淋卤,归卤于池,煎盐于鏖。

       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煎盐普遍使用铁盘,通常几户人家结成一个“生产合作社”,每户人家掌握一块铁,官府也掌握其中一块。煎盐时大家将各自家中的铁拿出,放置到已经砌好的墩子或者铁柱上,拼凑出一个巨形“七巧板”铁盘,把卤水引入铁盘就可以煎盐了。至于巨大的铁盘为什么要分成几块?道理很简单,官府通过对生产工具的控制,轻松完成对盐民的控制,是限制私盐泛滥的最好方法。

       八卦盐田载入了史册。从明朝后期开始,沿海一带直接引海水利用泥池滩地晒盐,这种古老的生产方式一直延续到现代。值得称奇的是,聪明的盐民们发明出神秘的“八卦式盐田”。所谓“八卦式盐田”,就是按照道家的八卦、九宫、八门形制,把晒盐场设计成一个“八卦场区。”至于前人为什么要采用这种奇特的图案晒盐,有人说是图个吉利,有人说图个美观,而实际上整个生产流程和其他盐田都是一样的。

       也有史学家认为,“八卦滩”取易经的“生生不息”之意,在设计上贯穿了一条比过去产量高的产盐技术思路,产盐量提高二成以上,极大地推动了淮盐的发展。

       平板滩扫盐奠定了地位。上世纪50年代,平板滩扫盐盛行一时,其主要工艺流程包括修滩、制卤、结晶、收盐四个部分。修滩一般在春晒前和雨季进行,先用钉粑将滩地泥土翻挖,再和匀、抹平、晾干、压实,保持池板不渗透。“产盐没有鬼,全靠人和水”。逢潮汛纳潮引水入滩,逐步提高海水浓度,直至成为饱和卤水后再生长成盐。

       春晒从春分到夏至,这个时期气温高、湿度小、日照长,蒸发量大,是制卤产盐的黄金季节,有“小满瞟水足,六月晒火谷,夏至水门开,水斗挂起来”之谚。涌现出杨再柏“常年修滩,四季保养”的经验成为经典,在当时不仅是淮北盐场独此一家,还在全国盐业系统进行了推广,折射出淮盐精神的源远流长和博大精深。平板滩扫盐确定了淮盐在全国四大盐场中的地位,应该说是功不可没的。

      塑苫结晶创造出奇迹。上世纪70年代,塑苫结晶生产工艺试验成功,海盐生产进入了稳产高产的发展新阶段,也奠定了淮盐在全国盐业的更高地位。海盐生产属露天生产,与农业生产一样具有鲜明的季节性。故有“一年捆两季”之说,即一年产两季盐,分春秋两季,盐工习惯说法叫“春扫”“秋扫”,后称“春晒”“秋晒”。

       长期的海盐生产实践,造就了一批出色的“盐工劳模”团队。如产盐大王叶汝春、高产班组新十组等。上世纪80年代,叶汝春所在的生产小组3年产盐达19000吨,而吨盐生产成本只有计划的6%,他的生产业绩创造出江苏盐业的奇迹,堪称海盐生产史上的里程碑,被选为全国人大代表。

       进入本世纪以后,徐圩盐场西港工区新十组的董作才、曹玉清、于保金三人,他们都是市级劳模先进,仅三个单元就年产原盐一万吨,创历史新高,引起了上级的重视,当时金桥盐业公司党委曾带着茅台酒前往祝贺,成为美谈。

       随着连云港市大开发大建设的步伐加快,境内的海盐生产仅存徐圩盐场部分完整滩地,年产量从最高的30万吨锐减到几万吨,仍在海盐生产的历史烟霞中守望着。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历史的步伐也总是迈向新的高地。如今,在埒子河畔的灌西盐场诞生出一个新型盐产业——矿卤滩晒。就是从淮安将地下盐矿溶化成卤水送到灌西盐场,经过简单的滩地复晒即可放入结晶池产盐,年产量可达100万吨。利用过去二十分之一的滩地面积就能产出相同的盐量,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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