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在驱车赶往方舱医院的路上,被一阵铃声惊醒,她一看是女儿打来的,快速的接了起来,没等她问话,手机里传来灿灿哭泣的声音:“妈妈!我和姥姥被拉到酒店隔离了。″

  “什么?“女儿的话,犹如晴天的一个霹雷从天而降,差点把白玲打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灿灿,怎么会这样?”白玲急着了解事情真相。这两天,她己从所在省<订阅号消息>上看到了所在省城出现了外地输入病例,开始担心起来,怪不得今早一睁开眼,右边眼皮老跳。

  “妈妈!昨天,姥姥带我乘公交车去南部山区踏青赏花,没想到在车上与外省的阳性无症状感染者同车成了密接者。当晚被疾控救护车拉到集中隔离点,进行十四天的封闭隔离。″ 白玲问:“你和姥姥分开隔离了吗?”

  “疾控的叔叔说,按规定你要同大人分开隔离。后来,姥姥反复请求,说我年纪太小,自已没出过远门,需要有人照顾。何况祖孙俩共同坐的一辆车。经过姥姥再三要求,疾控人员请示后,同意姥姥和我在一个房间。妈妈,我真的好害怕,病毒真得会传染吗?”

  白玲听到女儿灿灿的讲述,即担心又安抚:“灿灿,不用害怕,只要你做好个人防护,出门戴口罩,回来洗手,传染概率极低。”

  “妈妈,我和姥姥坐公交车时,一直戴着口罩,中午吃东西前,用消毒巾擦了洗手,并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吃的。″

  “好孩子,你和姥姥都不会被感染,放心吧?”白玲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祈祷她们平安无事。她接着说:“灿灿,让姥姥接电话。”

  “姥姥!妈妈找您。”灿灿把手机递给了正在看电视剧《中国医生》的姥姥。

  “妈妈!您不用担心,没事的。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吃好喝好,保持良好的睡眠。”白玲细心的安慰自己的母亲。     

   “妈妈年纪大了,什么事没经历过,别说是病毒,就是死我都不怕。我担心是灿灿,她年纪太小了。还有你,天天同病毒打交道。”

  “妈!我会做好个人防护的,您要保重!灿灿被隔离的事,先不要告诉她爸爸明亮,免得他担心受怕,影响工作。”

  “知道了,女儿你忙吧。”

  疾控救护车来了个刹车,停在一个由学校体育馆改建的方舱医院门口,白玲穿着防护服走了进去。

  空旷的一层大厅,大约有一千多个阳性感染者和轻症人员,方舱管理者人性化的将男性、女性、带孩子的家庭相对分开。白玲走在过道上,边走边同他们打着招呼,鼓励他们摆脱心理上的阴影,树立起战胜病毒的信心。这时一位“大白”走了过来,她迎了上去问:“齐鲁医疗队在哪个区?”

  “她们在八至十区,就在西北角。”

  “谢谢!”白玲穿过一个个床铺,来到西北角,问一位正在忙碌的“大白”:“肖晓队长在哪?” 

  “她在二层医护室呐。”因为白玲也穿着雪白的防护服,她竟没认出是自已的队长,当白玲走上楼梯时,护士才从她身后防护服上看到白玲两个字。

  白玲来到二层医护室,开口喊了一句:“肖萧队长在嘛!”

  “你有事吗?”正在统计当日各种数据的肖萧队长站起身来。

  “我是白玲!”

  “白玲队长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都是这身防护服惹的事。”

  “你们这里情况如何?”白玲急着了解情况。

  “白队长,这里医疗设施和条件简陋至极,更衣室、休息间、淋浴室、卫生间一个挨着一个,穿防护服的屋子,像是一个堆满杂物的仓库很乱,一个小小落地镜,一班四个人同时穿防护服那就乱的不行。不过,队长放心,我们能克服一切困难。″

  “肖队长,辛苦你们了,一定告诉队员做好个人防护。”

  “队长,我会叮嘱他们的。″

  “你们还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能解决的马上解决,解决不了的,我向有关部门反映的。″

  “队长,困难是有的,我们能克服。让人头痛的事是,这里的隔离人员情绪不稳定,开始查铺时,就进行不下去了,所有患者都在要药,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情绪很不稳,那感觉就像一群鸭子在围着你叫个不停,没办法,只能对有症状开点几袋连花清瘟,连花清瘟成了转阴的救命稻草,其他就是靠他们自己了。同时,我们还要给他们做心理疏导,心态好的在里面谈笑风生交朋友,跳广场舞,心态不好的,一天到晚愁眉不展。″

  白玲听到她们的难处,安慰的说:“肖队长真难为你们了,咱们下楼看看吧。”

  肖萧陪同白玲沿着楼梯下楼,边走边说:“这些阳性患者有一线志愿者、警察、社区工作者、还有排队采核酸被感染的,好在都是无症状或者是轻症,恶化的很少,顶多就是咳嗽几天就转阴了。对待他们的日常生活,方舱医院想尽方法,但灯光和噪音确实是有干扰的。一些人用床单给自己营造出独立的小空间,拉起来一个‘天幕’做遮挡。后来我发现,女性区域以及一些带小孩的家长,都会问我们再要一个三件套,既挡了强光,也保护了一点个人隐私。”

  “肖队长 ,这里出舱条件是什么?″

  “连续2次核酸阴性,之间相隔至少24小时就可出舱。″ 肖萧回答的天衣无缝。

  肖萧带白玲来到一个床铺前,对她说:“这是队员方晓的父母。″

  白玲听到这,先是一愣,后紧接着问:“有这么巧的事?″

  肖萧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白玲:方晓大学毕业后,留在学校驻地一所医院当了一名护士,这次主动请缨来到自己的家乡。

  女儿瞒着爸妈“演戏”十多天,原来爸妈也瞒着她。事先查好当地的天气情况,跟父母聊天时有意无意地说说的天气,再讲一些上班时的趣闻,把自己还在齐鲁大地上班“演”得很真。她的爸爸妈妈也从来都是报平安的,电话里对女儿嘘寒问暖,从来不提他们老两口的身体状况。就这样,一家三口每天互通电话、互报平安。直到前不久,母亲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电话里,母亲依旧像往常一样报平安,但长期接触病患的方晓,却察觉到不对劲。听着电话那头母亲虚弱的声音,她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事怎么瞒着我啊!你们在哪个病区?我也在方舱啊!……”

  一家人终于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见面了,医疗队的队员也纷纷送来了关心。方晓感动地说,“我想和爸妈说的是不要害怕,你们在方舱,女儿也在这里。”

  此时,白玲听完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却又是身边的真实事情,联想起远方处在隔离区的母亲和女儿,深感做一名医务人员太不容易了,每时每刻都要同潜伏在人们身边的病毒作殊死的斗争。望着眼前自己同事的父母,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把感动和安慰的泪水留在了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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