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疫″有险,偏向“疫“中行

  ——题记

  一

  二0二二年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迎春花,桃花、梨花和玉兰花相继开放,把冷色调的华北大地变成了暖色调,百花齐放,五颜六色,敞开双臂,准备迎接四面八方游客的到来。

  然而,一个叫“奥密克戎”的新冠病毒,十分狡猾的开始浸入华北大地,潜伏在阴暗的角落,伺机向人类进攻。

  “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白玲大夫从梦中惊醒,朦朦胧胧的抓起床头柜上的近视镜,拿起手机:“喂!哪里?”

  “白大夫!我是鲁齐医院值班室小齐,鲁院长让我通知您,火速来医院,有重要事情商量。”

  “知道啦,告诉鲁院长,我马上去医院!”白玲把手机一关,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外衣,边穿边向外边跑去。

  “鲁院长!我来了!”白玲气嘘嘘的推开会议室的门,闯了进来。

  “白大夫,你来的真快呀,快坐下来。”鲁院长将一把椅子从会议桌下拉了出来。

  白玲从鲁院长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他的疲惫神色,猜到他一夜未眠,赶紧问道:“鲁院长,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

  鲁院长看着眼前这位端庄貌美、体态婀娜、披坚执锐的女医生,似乎从她特有的气质中看到了美丽女神雅典娜的气质,文静、聪明、冷静而干练。她是医院检验中心的主任,毕业于名牌医科大学,上医科大学时,不仅是品学兼优的大学生,还是冠压群芳的校花,是鲁院长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来的高材生。

  白玲从鲁院长的眼神里,似乎窥视出他的难言之苦,直接替他捅破了这张难以说出口的窗户纸:“鲁院长!是不是有新的检测病毒任务?我在您手下干了十几年了,您的工作做派我十分清楚,指挥得当,处事果断!怎么今天优柔寡断,举旗不定了,这可不是您的一贯作风。”

  鲁院长欲说又止:“白玲啊,今天的事,我直说不出口……”

  “老领导!千万别为难,不就是再次去疫区前线作战吗!”

  鲁院长一楞,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白玲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是诈您的。”

  “你这个淘气的白玲啊,就是机灵。好吧!我直接说了,刚刚接到省防控办的通知,准备从全省各级医院抽调1000名检测医务人员,组成抗疫医疗队奔赴浦江市开展核酸检测工作,并指名道姓让你带队。接到通知后,我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因为你上个月才从翠海市检测回来,还不到半个月,让我不忍心再通知你。”

  “老领导,不用为难,保证完成任务,绝不丢咱们鲁齐医院,乃至全省的脸。但有一点,让我不安……”白玲把近视眼镜向上推了推。

  “白玲,有什么情况说出来,我马上向上级反映,另换他人。”鲁院长为了让手下的兵休整休整,正想找个理由把此事塘塞过去。

  “老领导,您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担心干不了这个千人队长。”

  “嗨!我明白了,要说别人干不了我相信,要说白玲干不了我一百个不同意。疫情快三年了,您去过楚江市,伊新地区,新马市,还刚刚去过翠海市。每次都是出色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我为什么这次不想让你再赴疫区,是心疼你,因为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爱人又在千里之外。孩子!你知道吗?”鲁院长说的心酸,几滴泪水挂上镜片上挡住了视线。

  白玲见状,马上从衣兜里掏出洁白的纸巾,为他擦去泪雾,感动的说:“老领导的好意我领了,为了让更多的老人和孩子摆脱疫情,过上好日子,我还的赴`疫'蹈火,从而,兑现上医科大学时立下的`竭尽全力去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诺言!”

  “孩子!好样的!马上回去,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明早出发!”

  白玲点了点头,径直推开门走了。

  窗外的光渐渐的变白了,几缕微弱的光束透过窗帘缝隙挤了进来,照在白玲略显苍白的脸上,她起身来到卫生间,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连女人护肤之类的东西都没用,因为她不太喜欢浓妆艳抹,一直按苏轼`淡妆浓抹总相宜′去对待自己的容貌,在她看待,自然美才是真正的美。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母亲和女儿的卧室,来到她的床前,其实女儿的动静,她一直听得真真的,知道女儿又要远行。

  “玲儿,怎么又要出远门?”母亲操着一口鲁北口音,轻声的问道。

  白玲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把一张纸条放在女儿灿灿枕头,用迷人的温唇,蜻蜓点水似的吻别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而后悄悄的离开房间。

  “玲儿,趁热吧。”母亲把刚下好的一碗热腾腾的荷包面端到餐桌上,白玲望着母亲那双树皮般的勤劳双手,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一滴一滴落在碗里,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味道还是过去的味道,这让她想起当年母亲送她上大学时做的那碗荷包面,那时,家里不富裕,吃碗荷包热面是一种奢侈,面条是妈妈手擀的,鸡蛋是自家鸡下的,用来换油盐酱醋的。而今条件好了,吃碗荷包面再容易不过,成了家常便饭。

  “玲儿,听说这次病毒传染力强,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感染上新冠。”母亲担心地叮嘱。

  “娘!您放心吧,没事的。你和灿灿也要注意,我们市也出现了零星的病例,出门时一定戴好口罩!”白玲喝完碗里最后一点汤。

  “小心没大错,我们都注意吧。”母亲在女儿面前永远是那么唠叨。

  “妈妈!您又失言了。”女儿用手揉着朦胧胧的双眼,出现在即将出征妈妈的面前。

  “女儿醒了,是妈妈吵醒你了。真对不起,又不能带你去南部山区踏青赏花了,等妈妈回来一定带你去。”白玲愧疚的说。

  “这种话我都听出了茧子,所以我才不信哪?”女儿灿灿撅起小嘴,像个猪八戒嘴能挂上一串钥匙。

  “灿灿,别难为你妈妈了,她身不由已,这个周末,姥姥陪你去郊游。”白玲打心里感谢母亲的支持,但看到她眼角上的鱼尾纹和满头白发,又心疼起来。

  “姥姥,只好这样了。每逢节假日,同学们总在父母的陪伴下,尽情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快乐。而我的爸爸,长年在外,每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看我,妈妈虽然在我身边,却总是出差,只有姥姥您,与我相依为命。”灿灿小鸟似的,依偎在姥姥的怀里。

  白玲越听越不是滋味,愧对这个家,愧对女儿。心里这种愧对孩子不能给任何人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她有时也会想,难道像我这种人就不该结婚,不值得拥有这么好的孩子,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灿灿,别让你妈妈带着伤感走,让她高高兴兴的走。”白玲了解母亲是一个心地善良,勤劳朴实的普通妇女,虽识字不多,但通情达理,大是大非面前不糊涂。

  “妈妈!我听姥姥的话,您放心的走吧!”灿灿刚才是在妈妈面前撒娇,其实她是个聪明伶俐、十分懂事的孩子。

  人生旅途中,人与人分别场面冥冥中注定的,该离开的时候,多不舍得,也得离开。 白玲下了狠心,头也不回的匆匆的离开了家,提前赶到了出发地点。只见数十辆大巴车一字排开停靠在高速路口,足足有二百多米长。

  省防控办的领导,还有鲁院长等人前来送行。大巴车在悠扬悦耳乐曲和欢送人群掌声中,缓缓驶入鲁浦高速公路。

  白玲坐在第一辆大巴上,越往南走,树木越绿,车窗外的色彩越加鲜亮,仿佛进入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她陶醉了,脑海浮现去年支援新疆新伊地区疫情核酸检测的工作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