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 师恩难忘（上） 
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7岁那年我进入三里河第三小学（以下简称三小）读书，遇到了对我一生有深刻影响的启蒙老师胡文鑫。
胡老师是我三年级时从师范毕业分配到“三小”的，她那时只有19岁，在我们这群不到十岁的孩子眼里，她身材挺拔，个子比较高，皮肤白皙，淡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透出严厉而干练的光芒，头发是棕黄色的，梳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从那时起，她教育陪伴了我们将近四年，那是我们永生难忘的童年，直到小学毕业，我们才离开了亲爱的老师。
胡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还承担着教授我们语文、算术、常识、书法等课程。
在那个年代，小学老师中，科班出身的很少，大部分老师都是高中毕业生。所以我们很幸运，胡老师德智体教学教法、包括儿童心理学都经过正规培训。换句话说，我们最初的启蒙知识和文化基础都是胡老师按照科学而规范的教学模式为我们传授和奠定的。对于我们这批经历了文革、在最好的年华中断学业的学生们，这样的学习基础就更加弥足珍贵。
由于基础扎实和成绩优良，我们小学升初中的时候，许多同学都考进了当时的名牌学校，这在当时的小学中是很少见的。而且在文革结束后，绝大部分同学仅凭着初中一年级的学历和自己的努力，通过各种渠道，接受了大学教育。如正规大学、电视大学、业余大学、函授大学、“七二一”大学以及作为工农兵学员进入大学、出国留学等等。以至于几十年过去，大家重新聚在一起时，都感慨万分，如果没有这么优良的基础教育，大概我们的人生将会改写。
我记忆中的胡老师：
永争第一，全面发展
胡老师的性格是个不服输的人，每件事都要求做到完美，永争第一。而且管理严格，言必出、行必果，毫不含糊。我们对老师一直是敬畏有加。
胡老师的综合素质和能力成就了她的追求，她带领着我们全班54个学生连年获得“三好班”。争得了几十个第一，教室后面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状和荣誉证书。那是我们班级的骄傲，也是胡老师的杰作。这些奖励是通过我们自己的表现得到的回馈，给了我们班孩子最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永争第一的自信心在我们的心中扎根、发芽、光大。
在胡老师的引导下，我们班的同学集体荣誉感极强，只要学校里组织任何活动和比赛，我们都在老师的指导下铆足了劲，目标第一名，志在必得！
学校组织字词听写比赛，要求全班同学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听写，而且要字迹整齐，没有错误。每个字词几乎是老师的话音一落，我们随即写完，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为了练就这一能力，胡老师经常带着我们练习听写、默写，要求我们平时写作业的速度也是又快又好。通过经常地训练，每个字词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比赛时，我们就像条件反射一样，迅速做出反应，没有差错。字词听写比赛冠军的奖状又稳稳的归属到我们班。
记得我们班学习成绩全班平均分一直名列前茅。有一次期末考试，全班算术平均成绩居然达到99点几，也就是绝大多数同学都是100分。还记得学习算术后，胡老师特别注重训练我们的口算和心算能力，老师站在黑版前面，不停地说出算术题目，我们坐在座位上不停地一起回答答案，开始时，有的同学反应慢，跟不上，大家的声音是参差不齐的，练习多了，大家的声音越来越齐，速度越来越快，只要看到算术题，脑子就飞快的运算，心里马上出现答案。小时候的这种训练，让我们终身受益，成人之后我们才发现，平时的工作、生活中，遇到不复杂的计算，我们几乎都是脱口而出，往往是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说出答案。经常让人感叹不已。基础知识的训练，培养了我们的学习能力、教会了我们学习方法，学习知识时脑子能够快速反应。算术方面的比赛我们班自然是首屈一指。
我们班同学还有一个优势，字写得漂亮。从铅笔字、钢笔字学起，到学习毛笔字，全班同学整体写字水平高，在全校的作业和书法展览上，我和我们班不少同学写的大字经常入选。这也得益于胡老师的教学和训练。胡老师自己的粉笔板书，字体工整、整齐划一、很有力度，给我们起到很好的榜样示范作用。而且为了鼓励大家练好写字基础，经常举办作业展览，比赛谁的作业工整，卷面干净，老师不喜欢把字写得很小，说写小字练不出好字，所以我从不写小字，铅笔字喜欢用2B铅笔，钢笔则喜欢用笔尖粗一些的。作业本上的每个字都醒目而清楚。经常得到老师的夸赞。好多人都说我写的字像是男同志写的，很有力量，可能也是得益于胡老师要求的风格。
后来胡老师开始训练我们写毛笔字，对书法课要求很高，寒暑假期每天要描写一篇红模子。赵小平同学现在还记得胡老师当年教我们写毛笔字时说的：“写字不描，拉屎不瞧。”她谨记这一教导，在后来一生中签名无数，从当医生的签字，初进外企人力资源部的签字、直至担任外资企业总经理，每年签订几个亿合同的签字，她从来都是自己带笔，一气呵成，不描。
李洁同学说：“是胡老师的严格要求，使同学们的钢笔字毛笔字都写得很好，说实在话，我在咱们班大字也就写的一般般，但是在我上中学后，书法第一节课是我校一位资深老教师给我们上的，老先生让我们自由发挥每人写一篇大字，第二节课老先生就让我当了课代表，还被推选参加了中日中学生书法交流活动。我之所以能在我的新同学中崭露头角，完全归功于胡老师的严格要求和教导。”
我们班不光是学习成绩好，体育，画画、作文、演节目、打扫卫生、学雷锋做好事……样样都能得第一。
记得老师带着我们班同学打扫学校的公共厕所，要求我们把厕所打扫得一尘不染、光洁透亮。我们这群在家里从没有做过此事的孩子，为了争得第一，使出了全身解数，不光把大理石地面擦得能清晰地映出倒影，连每一个便池的里边，都是用抹布打上肥皂，用小手费劲地擦洗，每个死角都抠到，擦完后的便池搪瓷发出洁白的光泽，像新安装的一样。
我们班教室的卫生更是如此，每周都要擦玻璃。教室在三楼，面积很大，向南的一面墙全是三开扇的大窗户，老师教给我们先用湿抹布擦一遍，然后把报纸揉成团，多揉几遍，报纸就变软了，再用变软的报纸擦拭玻璃，擦完后，我们还会站在不同的角度，借着反光，找出污点，直到把玻璃擦得洁净透明，看上去像没有安装玻璃一样才罢手。至今我还记得我们这群孩子，骑在窗户上，探着身子奋力擦抹的样子。好多年只要听到“窗明几净”这个形容词，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我们曾经的教室，那样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连教室的门上方，桌椅板凳下面的横撑，随时摸上去都没有一点灰尘。我们每天都会轮流值日，打扫教室，最高兴的时刻，就是看着胡老师验收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还记得学校组织跳绳比赛，体育是我的弱项，我的小学成绩册上主科几乎全是5分，100分，唯独体育经常有4分。所以知道有跳绳比赛的消息后，我有了很大的思想负担。从一年级起，我就是班干部，一向是给班级争得荣誉的主力，这次会怎样？决不能落在后面。胡老师那种不服输、永争第一的思想作风早已深入我们每个同学的骨子里，于是每天放学后，我拼命地苦练跳绳，要求自己至少快速地连跳100个不能断，否则就重来。功夫不负有心人，苦练后我跳绳的成绩大大提升，成为那次比赛中一分钟内跳得最多的人。不但没有拖班级后腿，又一次为班级立功，心里好高兴啊。可见人的潜力无限，只要肯下功夫挖掘，弱项也能变成强项！自强不息的信念和行动是需要从小树立和培养的。
学校里强调“德智体全面发展”，所以经常组织文艺演出，而且还要评奖。胡老师多才多艺，每逢这时，我们班都是风光无限，节目总是别出心裁，拔得头筹。还记得胡老师设计的欢度“六一”儿童节节目，以双簧表演的形式，找了8个女同学，两人一组，站在一排铺着桌布的课桌后面，前边的同学用胳膊当做腿，后边的同学把胳膊从她们的肩膀上伸出来，然后把后面的同学头部遮挡起来，穿上幼儿服装，四个可爱的娃娃活灵活现，通过她们肢体的协调配合，一出场就迎来了全场热烈的掌声。还记得肖冬歪着小脑袋，举着小手活泼地说“我是淘气”，骆娃低下头，不情愿地低声说“我是别扭”……四个个性鲜明的孩子演得惟妙惟肖，惊喜不断。我把小妹妹最漂亮的一套新衣服贡献出来作为演出服装，清楚地记得，上衣是一件淡绿色的，上面印着许多卡通小动物，裤子是一条深色背带裤，搭配得漂亮又洋气。
还有一次演出是舞蹈，好像也是8个女同学，穿着色彩艳丽的新疆舞裙随着轻快的乐曲，款款地舞到舞台中央，令大家惊喜的是，她们在且歌且舞的同时，头上居然顶着一摞碗。经过胡老师的训练，她们顶着碗还能做出各种舞蹈动作，优美而轻盈，不断地变换队形，新疆舞的动脖子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头顶负重的影响。更令人惊喜的压轴一幕出现在谢幕前，只见8个女孩子，同时将头顶最上面的碗取下，边跳舞便把碗中的水洒向前方，全场观众惊喜得欢呼起来，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一群完全没有舞蹈基础的孩子，第一次跳舞难度就如此之高！胡老师就是这样让奇迹一个接一个地在我们班出现。孩子的自信心一次接一次得到强化！以至于后来每次联欢大会，只要报幕员报出由我们班演出，节目还未上演，台下马上掌声雷动。
老师还为我们班编辑了大型“学习雷锋雕塑剧”，分几幕完成，第一幕是全班同学排成几排，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昂首目视着前方的少先队队旗，挺胸做出走步的姿势，在激昂的行进曲中，我们像一尊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矗立在舞台上，用静态的画面，充分展现了新中国少年儿童朝气蓬勃的风采！接下来的几幕通过形体塑造，展现了同学们在学雷锋活动中所做的好人好事。
胡老师还给老师们设计了精彩的演出。记得老师们演出的是“歌唱光荣的八大员”，胡老师演的是“保育员”，服装是我妈妈的一件中式棉袄，深蓝色哔叽面料上印着红黑相间的小花，合体而漂亮，胡老师唱歌非常好，曾经当过音乐老师，加上她的表演天赋，至今，胡老师出场时一条大辫子在胸前，一条甩在身后，一边唱一边走向舞台中央的形象还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呕心沥血，倾心育人
三里河三小比邻国家计划委员会、财政部、国家科委、核工部、商业部、全国总工会等国家机关中部。学校里几千个孩子的家长大多在这些部门工作。那个年代大家的父母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经常出差，很少有时间陪伴孩子。所以我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老师的陪伴下度过的。胡老师更是为我们班费尽了心血，每天至少有七八个小时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放学后，她还要批改作业、备课、刻蜡板、家访。可以说，老师没有自己的时间。她把全部精力都扑在我们身上。是老师，也是家长。现在回想起来，三尺讲台，两袖清风，不图回报，是那份责任，是人间大爱，是当时的社会教育环境，是培养下一代的高度使命感、让胡老师以她对事业的忠诚，决心，勇气和技能，担当起那个时代党和国家赋予人民教师的神圣任务。
由于我们班级的优秀，学校开始把一些学习不好、不服管教的孩子和留级生插入我们班，这些孩子人数不多，但影响力大。胡老师没少下功夫管教帮助他们提高，经常对他们进行家访，和孩子父母及时沟通孩子在学校的各种表现，不给他们延续坏习惯的机会，不让他们破坏班级纪律，影响其他孩子的学习，这些孩子虽然心里很有怨气，但在老师和家长的配合下，都发生了很大改变，学习成绩逐渐提高。
有一个男同学因为在其他班级调皮捣蛋，学习成绩不好，还有一批追随者，老师管不了，影响了那个班的正常教学，学校安排调入我们班，交给胡老师管教，他的父亲也说，我这个淘气儿子就教给你管了。其实他脑子很聪明，只是贪玩，缺少管理，没有养成学习好习惯。胡老师严格管理学生的方法很快便在他的身上奏效，胡老师和他的家长密切联系，双管齐下，他的坏习惯逐步改进，学习成绩一路飙升，成为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学生。小升初统一考试时的成绩在西城区都是数一数二的。
想想现在的家长，教育培养一个孩子都觉得身心俱疲，精力不够，胡老师一个人的精力要顾及54个孩子，还要不使一个孩子掉队，需要怎样的倾心投入呢！
有一阶段由于低年级学生增长过快，学校的教室容纳有限，加上教育部门号召劳逸结合的政策，学校开始实行半日制（二部制）上课，只有上午到学校上课。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和孩子们的安全，学校加强了对孩子的课外管理，每天下午组织学习小组，四五个孩子一组，以小组为单位，一起学习、一起完成课外作业。
为了不让一个孩子掉队，胡老师分小组时格外用心，班干部任组长，责任到位，哪个同学表现不好，作业没有完成，先批评组长。分组时，除了家庭地址就近外，每个组都要搭配自觉性较差，学习成绩相对落后的同学，依靠小集体的力量，督促这样的同学建立良好的学习习惯，认真完成当天的作业。
我记得我先后负责的学习小组中，这样的淘气包是最多的，为了完成老师交给我的任务，管理他们给了我很大的精神压力。我每天会快速地把自己的作业写完，其他时间就用来和他们斗智斗勇。想出各种办法督促他们完成作业，而且要认真检查他们的作业是否正确，保证不出一点差错。
督促他们学习真是一件又累又烦的事情，比自己学习累多了。印象最深的是郝民同学，他也是后来转入我们班的同学，聪明淘气。胡老师认真向我交代郝民的情况，告诉我他在没调入我们班之前，没有完成作业的习惯。父母工作忙，平时都是爷爷管他，爷爷宠他惯他，他玩心很大，养成许多坏毛病。他只怕爸爸。胡老师听他爷爷说，每天他爸爸回来很晚，他只有听到爸爸上楼的脚步声，才马上停止玩耍，迅速跑到桌子跟前坐好，装模作样地拿出本来写作业。胡老师让我一定帮助他改变坏习惯，督促他完成作业。
果然如老师所说，他写作业速度极慢，写一个字就要玩上很长时间。我必须严格看着他，他才能坐到椅子上写字。他鬼点子很多，想方设法玩耍，只要不写作业，干什么都行。记得他很爱喝水，每次到我家来，都把我家一个特大号搪瓷缸子倒满水，走到哪里端到哪里。经常趁我不注意，在书柜里找一本课外书，端着茶缸进入厕所，在里边把门锁上，坐在马桶上，没有半个小时他是不会出来的。老师规定有一个同学不完成作业，小组的人都不能回家玩耍，所以我们就轮流使劲敲厕所门，催促他赶快出来，他老人家在里边稳坐钓鱼台，任凭你们在外边敲得手疼胳膊麻，他自岿然不动。后来每逢小组学习，我就在厕所门口摆一把椅子，进厕所必须先挪动椅子，只要郝民想趁机溜进厕所，听到他挪动椅子的声音，我们小组成员就一拥而上，把他截住。
他看这招不行，就开始钻床底，他很瘦，钻进低矮的床底非常利索，缩在角落里，谁也够不着他，我们曾拿着长柄笤帚去勾他，他不为所动，如果我们也爬进去抓他，他立马兴奋起来，灵活地在下面爬来爬去，高兴有人陪他玩。最后我只好妥协，答应他的要求，让他在床底下趴着写作业，我们把作业本和大茶缸给他递进去，他非常得意，又胜利了。
还有杨万青，为了早点出去玩，把我家闹钟偷偷拨快一个小时，我们提早结束学习，在外面玩得正高兴时，胡老师来检查小组学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莫名其妙，回到家才发现闹钟上做了手脚。从此，我还要把闹钟藏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
不管寒冬酷暑，胡老师每天下午都会深入到住宅区，检查小组学习情况。我从没有向胡老师汇报过这些淘气包的种种表现，觉得在背后告状不仗义。但老师的话对于我如同圣旨，我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所以我学着老师的样子，靠自己微薄的能力管理帮助他们，深深体会到什么是“操心”、什么是“耐心”、什么是“责任”！我真盼望着早日取消半日制上课。盼望着不再担负这样的任务。体会到老师管理教育这些有情感、有思想、有活力，但尚在懵懂时期的孩子是多么艰辛。
为了保证孩子们的身体健康，保证下午能够集中精力学习，胡老师给我们规定了严格的午睡时间。孩子的天性是抓紧一切时间玩耍，不愿意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为此胡老师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每天都到各个宿舍区去巡视，检查是否有不睡午觉出来玩的孩子。
赵小平同学是女同学中极聪明又淘气的孩子，她记得一个炎热的夏天，她不睡午觉，拿着长长的竹竿，上面涂上胶（胶是自己用橡皮筋熬制的），寻着知了（蝉）的叫声，在大树密集的树叶中寻找知了，找到后对准知了，用竹竿上的胶粘住，玩得特别开心。那天她正在全神贯注的玩耍，刚刚粘到一个大大的知了，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还挺会玩儿”。把她吓了一大跳，一回头，原来是胡老师来检查午睡。
孩子们的家长都未必能够这样日复一日地管理约束着我们，让我们健康成长。现在想起来，是多么难得！
小学毕业57年过去了，留在记忆里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有一件事，我当时年纪小，没有多想，现在回忆起来，感慨不已。
那是1965年7月，我们参加了北京市小学升初中的统一考试，西城区教育局组织老师集体阅卷，所有试卷都把学校和学生名字部位封死，老师不知道所判试卷是哪个学校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年的作文题目是“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记得一天傍晚，胡老师参加作文阅卷后，直接从区教育到我家找我，我正在院里玩得高兴，同学跑来告诉我，胡老师找你呢，我连跑带跳地奔向胡老师，记得胡老师站在我家那栋楼的西侧，夕阳照在她的身上，脸上带着急切的表情。我呼哧带喘地站到了胡老师面前，胡老师迫不及待地说：“今天我们批改作文试卷，有一篇作文判卷老师建议给满分，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当时念给所有阅卷老师听，听完后，老师们都同意破例给予100分。”胡老师说她听了以后，觉得这篇作文文风很像是我写的。她记住并给我背诵了其中两句话，“毛主席的话像春风吹醒了我的头脑，像春雨点点滴滴洒入我的心田。”一点不错，这正是我写的语句，胡老师的猜想得到了印证，露出欣慰的笑容。老师管着54个孩子，对自己的学生了解如此之深，居然能够从众多试卷中听出是自己所教学生写的作文，这在今天说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有几个老师能做到这点，这背后的付出难以想象。
规矩方圆，注重养成
我们班的课堂纪律是一流的，上课时大家都养成了好习惯，双手背后，挺直胸背端坐。先举手再提问。老师不说话时，真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课堂自习时，不管老师是否在，大家都安静地写作业，教室里静悄悄的。良好的纪律保证了学习的质量。
说起遵守纪律，我的同桌钱德群同学的趣事也印象深刻。因为老师严格规定，上课时不许说话，他的绘画天赋这时派上了用场。他酷爱画画，随手就能画出三国演义连环画中的刘备、关羽、张飞等等的画像。他一旦想表达他的想法，常常画个三国人物，骑着四蹄腾飞的快马，嘴边画出一个画框，里边写上他想做的事情，放在我的面前。于是乎老将黄忠拉开铁胎弓“借我一块橡皮”、常山赵子龙手持龙胆枪“给我一张纸”、吕布拿着方天画戟“你看老师生气了”。我则按照指示把用品放在他的桌上，去看老师的表情等。后来中国少年报连载漫画“洋葱头历险记”，我桌上的画片便改成了不同姿势的“洋葱头”。他从未在课堂上说过一句话。但以他的智慧和才能满足了自己的小小需求，经常露出得意的笑容。
胡老师站在讲台上，对同学们的课堂纪律明察秋毫。哪个同学上课稍一分神，胡老师眼光一扫，马上就能捕捉到。
淘气的孩子玩起来总会独出心裁。一次，郝民低着头，在课桌里玩东西，胡老师只好停下讲课，悄悄走到他跟前，他太投入了，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目光一齐投向郝民，只见他低着头双手合十，口中还不出声地念念有词，胡老师从他课桌里掏出一件东西，原来是一个他自己用木头刻制的小墓碑，上面用毛笔字赫然写着“郝民之墓”，字体舒展而漂亮！他在为自己顶礼膜拜呢！胡老师给我们展示了他的杰作，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就是这样一个淘气孩子，后来在胡老师的管教下，学习成绩有了很大提高，遵守课堂纪律方面也有了很大改变。
其实我们都知道，胡老师喜欢这些小淘气，虽然对他们管理严厉，批评起来语言犀利、毫不留情，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老师的喜爱之情。
为了培养我们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胡老师每天都要检查我们是否带了“三友”，即口罩、水杯、手绢。不只是形式上的走过场，胡老师检查得非常认真，口罩手绢要洗得干干净净，水杯也要刷的没有污渍，所以我们每天回到家中，都开始学着自己洗刷用脏了的口罩、手绢、水杯。有一次魏宁拿着她的水杯，十分焦急地找到我，说她的水杯刷了好多遍也不干净，胡老师一定会说她不讲卫生了，怎么办？我一看那是喝茶留下的茶渍，我告诉她我看到我妈妈都是用食盐搓洗，第二天魏宁高兴地拿给我看她的水杯，干干净净。
每天胡老师还让我们伸出小手，检查手指甲是否干净，开始有的男同学，小手黑黑的，指甲里也是黑泥，老师马上让他们去洗手间用肥皂认真搓洗，一遍不行就来第二遍，然后再检查。重要的是，从此，大家逐渐养成了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一生受用。
古人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不仅是自然规律、经济定理、社会规范、更是人生铁律，胡老师培养我们从小就要守规矩，认真学习的规矩、遵守纪律的规矩、完成作业的规矩、作息生活的规矩、讲究卫生的规矩、做人助人的规矩等等，正是遵守规矩的培育和养成，让我们这些孩子守住了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