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生我的那个人走了!很突然,就在一瞬之间,就在我准备看望她的前几天。

  虎年正月里,正月二十三晚间,妹夫打电话,我莫名,我们几乎没有联系。他说老妈心脏病突发,正送往医院急救。

  ……

  一个小时之后,妹夫说,老人走了。

  我没有说话,没有哭,甚至没有感觉,脑子里惟一闪出的是过年应该早点过去看望母亲。

  第二天我去了太原,因为疫情,只有个别的亲友过来。我亦然没有说话,就是一边叠纸,一边默默流泪。和姐妹们一起瞻仰母亲的时候,我抚摸了一下母亲的脸颊,不是很冰,是温凉。葬礼很简单,也很庄重,我觉着挺好。没有吃午饭就返回临汾,也是因为怕疫情困守太原。

  虎年没有及时看望母亲也是因为疫情。也因为不愿意赶在春运时期,原本我对年节就不感兴趣,但母亲还是要看的,心里想不一定必须在年节。但是这一次没有如愿,我已经计划近日看望她的时候,她轻易就走了。那个生我的人就这样匆忙走了。

  关于母亲,确切说是生母,我二十多年前写过关于她的文章。当时我很高兴再次有了母亲,而母亲也让我感受到了母亲的滋味。当时母亲在我家住了好几个月,我很幸福,很幸福的胖了十斤。

  再后来母亲回家了,我们见面就成了年节的见面。偶尔我因为各种原因去她后来居住的城市太原,会很匆忙在她那里过夜,说几句家常话,仅限于此。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知道在太原我有位母亲在,现在不在了。

  很庆幸去年我因为建党一百年写革命先辈写到爷爷,想到我的烈士姥爷,也写了姥爷,否则原本形象就模糊的姥爷会被遗忘的。很有限的资料自然是母亲提供的,母亲听到我要写烈士姥爷非常高兴,把她能知道的关于姥爷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但是仍然很少,我就是在资料极少的情况下写了烈士姥爷,并第一时间把文章发给母亲,母亲说很好。母亲一直想看到姥爷的烈士墓碑,但是显然看不到了,幸好有这样一篇写她烈士父亲的纪念文章,多少总能慰藉她的心灵,此时她和她的父亲、母亲天堂相聚,也可以告慰她的父母,尘世间有他们的后代记着他们的光辉从前,不忘今天安宁日子如何得来。总算我为母亲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又满含意义的小事。

  母亲对我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她过去总说把我送了人让她对我有亏欠,后来不说了,但是她用实际行动在说,因为她总是小心翼翼待我,我也不揭穿,每年也就见一次两次。

  我们见的少,但每天会有联系,我们有个明确的约定,每天早上六点半我会给母亲发早上好,配上我拍摄的花草图片,母亲也会不定时回复各种各样的表情包。这样的约定持续了好几年,直到虎年正月二十三,我能发,但她看不到了。

  今天姐妹们就接她回运城,明天和父亲一起合葬,我去参加,父亲是在非典那一年去世的,如今母亲又在另一个疫情中去世,我知道他们的葬礼会很简朴,但是这样很好,不喜欢喧嚣,安安静静来,安安静静走,很好。

  母亲没有受罪就走真是幸事,那是她修来的福分。感谢母亲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让我感受人世的种种,春夏秋冬都经过了,母亲,您安息吧,我知道我有位把我带到人世间的母亲,我是有来路的,而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那就知足了。

  再一次,母亲、父亲安息吧,入土为安就是最好的回归。

  2022年4月2日星期六写于清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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