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儿

　　坐在开往韶山的旅游中巴上，耳边不断地响起了“这是红太阳升起的地方”“都说你托起了东方太阳升，都说你为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的优美旋律。满车的游客哼着唱着，还有的摇头晃脑地拍手打着节拍的，车内洋溢着欢乐洋溢着幸福洋溢着期盼。导游的刘小姐也不停地说着唱着。中巴到了雷锋的故乡——望城安庆突然停了下来。“大家可以下车唱歌儿。”导游小刘吆喝了一声推开了车门。我一头雾水，咋的，旅游还带唱歌的项目？我随着人群下了车。这是一个路边加油站，我站在广场上四下寻找：歌厅在哪了？人们纷纷涌进了广场一边的一栋平房。那是歌厅？我疑惑地跟了过去。原来是一处露天厕所。人们前前后后登上中巴。车又徐徐开动了。也没见谁去唱歌啊。人们去韶山参观的心急，哪有什么心思唱歌啊。“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车内倒是又充满了歌声。这真是车外不唱车内唱，又省钱又省时间。

　　车到了宁乡县靳江河畔的花明楼门前停下了。这里是刘少奇同志的故居，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这里双狮岭重峦叠翠，清泉奔涌，幽谷灌区水渠与靳江交错而过，低吟浅唱，像两条银链镶嵌其间。站在巍峨的门楼前，不由得想起王维的千古绝唱：“柳暗百花明，春深五凤城。”更有陆游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悠悠低吟不绝于耳。正当我如醉如痴的时候，听见导游小刘大声提醒游客：“有要唱歌的请到门里。门里唱歌免费，门外是要收费的。”怎么又是唱歌儿？也许是这里有专门歌颂伟人的歌厅吧。我仔细地环顾四周：门楼外一排排卖旅游纪念品的商摊，小商贩的叫卖声此伏彼起，可就是不闻歌声不见歌厅。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大家走进的大门。见我疑惑不解，同来的的旅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怎么，你不去唱歌？”“唱歌？唱什么歌啊？哪里有歌厅啊？”“怎么？你不懂啊？唱歌就是如厕啊。”“啊？！”我自以为聪明，原来竟是如此鄙陋！

　　晚上回到宾馆，我向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请教：“你们这里怎么会把如厕叫唱歌啊？”“哈哈！”女服务员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南方女子的忸怩。但是，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先生，你听：泉水叮咚，泉水叮咚，这不是唱歌儿嘛！”服务员的歌声清脆悦耳，还真有点于桂珍的味道，我举起了大拇指。女服务员笑得更加爽朗了。

　　可是我转念一想，“不对啊，你们湖南人有病啊！”

　　服务员的脸上立刻布上了乌云：“哎，先生你怎么说话呢。”

　　“不是，你别生气。你看，泉水叮咚，泉水叮咚，这唱得多憋屈多费劲啊，这在我们北方是一种病，叫尿结。”说着我也唱了一句：“小河的水啊哗啦啦的流……你看，这么唱多痛快！”

　　“哈哈！哈哈！”我们都笑了。

　　后来，在酒桌上，又听过一些关于“唱歌儿”的荤段子，什么“话筒”啊，“喇叭”啊，虽然有些粗俗，但也不失为一种文化。